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79節(jié)
“你來過這里?” 鏡如塵也很苦惱:“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會知道這些。但看到了,我就想起來了。” 言卿:“你知道怎么出去嗎?” 鏡如塵抬頭,說:“好像,六樓是唯一的出口。” 君如星現(xiàn)在滿心滿眼都是心上人,兩眼放光地夸贊:“禁言師妹真是博學多才,這次秘境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br> 鏡如塵害羞地抓抓頭發(fā):“沒有沒有,我也沒你說的那么厲害。如果沒有遇到你們,可能我也進不來?!?/br> 世上竟然有如此可愛又聰明的女子!君如星砰砰砰的心跳聲更快了。 言卿:“……” 不得志打著哈欠說:“你要什么時候才出去,我餓了。” 言卿說:“你還是睡覺吧?!?/br> 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在一條暗道內。這里的毒霧更重了,霧氣淡綠色,若隱若現(xiàn)。暗道錯綜復雜,浮花門百思長老是洞虛期修為,她布下的陣法,不是他們可以參悟的。 鏡如塵左顧右看,緊張兮兮:“怎么墻上地上都是幻蠱蟲啊。這里好奇怪,我們不會迷路吧。” 言卿問她:“幻蠱蟲是用來做什么的。” 鏡如塵說:“幻蠱蟲?好像是用來讓人陷入幻覺的。你有什么特別怕的東西嗎?被它咬了,你可能就一直沉浸在里面了?!?/br> 言卿聞言輕輕一笑,滿是不以為意:“哦沒有,那它對我沒效果了?!?/br> 鏡如塵吐吐舌頭:“你肯定有,只是你自己都不知道?!?/br> 言卿懶得跟她爭辯。視線往前一落,突然愣住。在走道盡頭,是一個懸浮在空中的青色旋渦,旁邊各種泛著藍光的螢火蟲,估計就是照夜螢。 言卿沉聲說:“那位太上長老也死在這個秘境中嗎?” 鏡如塵:“啊?為什么這么問?!?/br> 言卿抱著不得志,停下步伐,半天才輕輕一笑:“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br> 怪不得這座高樓陣法森嚴,只有鏡如塵的血能打開。 因為這里不僅是養(yǎng)蠱練蟲之地,還是那位洞虛長老隕落之所。 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就是那位百思長老隕落時留下的洞虛秘境。 言卿雖然參加青云大會就是為了流光琴,但是鏡如玉和謝識衣不合多年,要是能夠在這里抓住浮花門的把柄也不錯。 君如星驚訝:“燕兄你要去哪?!” 言卿說:“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呆著。” 一只照夜螢往鏡如塵身上撲去,她嚇了一跳,往前跑:“我不要,我跟著你一起?!?/br> 言卿聽到她這句話,心想:你進去了也注定要和我分開。 君如星本來拿出他的羅盤,還打算看看兇吉再行動?,F(xiàn)在見心上人跑進去,當即兇吉都顧不上了,沖進去:“哎呀禁言師妹!你等等我!我保護你!” 鏡如塵很招這里面的蟲子,她跑過來的時候,不光是照夜螢。墻壁上、地面上的幻蠱蟲也窸窸窣窣跟了過來。幾只幻蠱蟲爬到她的手上。巖漿出來的蟲子自帶熱度,而鏡如塵對于冷熱的反應最直接,她察覺到皮膚上的灼熱,馬上尖叫一聲?!鞍?,什么東西!” 進洞虛秘境會有一瞬間的時空扭曲。 鏡如塵手里牽著一角言卿的衣袍,不小心把一顆幻蠱蟲甩到了言卿的手背上。 言卿:“……” 言卿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視線一黑,天翻地覆,入了秘境里面。與此同時,那只幻蠱蟲趁他來不及做出反應,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咬了一下。 言卿:“……”想罵人。 狂風呼嘯而過。上次紫霄隕落的洞虛秘境,他落地在一條漆黑的隧道內。 而這一次,浮花門百思長老的洞虛秘境,言卿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鏡湖的橋上。 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背,幻蠱蟲被他甩走,留下一個紅色的點。但是不痛也不癢,言卿用手指搓了兩下,確認沒其他反應后,也就懶得理了。 浮花門山門前的鏡湖通透如玉,仙霧氤氳。白色的琉璃橋橫跨其上,恍若神仙居所。靈鶴盤旋爭鳴,兩人緩步走在上方。 一人發(fā)髻高綰,樣貌雍容華貴,藍色長裙腰間、袖口、衣領處都用魄絲繡著簇擁成片的白色羽毛。 如果言卿沒猜錯,她應該是浮花門的上任門主。 而另一個人就是洞虛秘境的主人百思長老了。百思長老手臂上盤旋著一條細小的白蛇,修真界有容顏永駐的方法,可是她卻任由自己老去,滿臉皺紋。 走在琉璃橋上。浮花門主輕聲提問:“我聽說,如塵這次閉關,突破大乘期了?” 百思笑說:“對。如塵少主現(xiàn)在已經是大乘初期的修為。” 浮花門主唇角笑意欣慰:“不錯。剛好不久后就是如塵的百歲生辰,倒是可以設宴留仙臺好好慶祝一下?!?/br> 百思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浮花門主淡淡一笑:“百思,你我之間不必藏著掖著,想說什么就說吧?!?/br> 百思長老嘆口氣,道:“門主。如塵小姐突破大乘期的那一天,如玉小姐生了一場大病。這場病,差點讓她命都沒了?!?/br> 浮花門主聽完臉上徹底沒了笑意,她駐足在橋邊看著鏡湖,一時間沉默不言,眉眼間全是憂心。 百思長老猶豫著開口道:“門主,那么多年,雙生之咒,還是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嗎?” 浮花門主搖頭,輕聲說:“在浮花門,雙生就意味著不詳。如玉和如塵她們共享道法天運,一人興則一人衰,一人榮則一人枯。如塵修為每精進一步,對如玉來說就是一場劫。根本就無解。” 百思長老抿唇,沒有說話。 浮花門主苦笑一聲:“古籍上說,若是鏡家誕下雙子,必須在誕生之時就殺死一人??墒俏疑岵坏?。我覺得如塵、如玉,最后一定不會走到互相殘殺的地步的。如塵并不是那種為了修行不顧一切的人?!?/br> 百思長老沉默了一會兒,道:“門主,你要去看看如玉小姐嗎?” 浮花門主嘆息一聲:“去看看吧。” 冰冷華貴的宮殿。鏡如玉靠在床榻上,墨發(fā)垂瀉。她大病初愈,臉色蒼白,眼神冰冷地看著為她療傷的人:“你說清楚,我的身體到底怎么了?!?/br> 為她療傷的老者嘆息一聲,語氣復雜:“小姐,您這一次生病,丹田外的經脈也不知道為何裂開了一些,之后聚靈恐怕更為苦難?!?/br> 鏡如玉沒說話,旁邊的侍女顫抖地為她遞過來一碗湯藥。鏡如玉撐著身體,坐起來,接過湯藥,拿著勺子在碗里撥弄,突然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說:“你知道嗎,我馬上就要突破元嬰后期了?!?/br> 老者啞然片刻,隨后輕聲勸慰:“小姐,您……您之后好好注意身體,對于修行一事莫要急功近利?!?/br> 鏡如玉一下子拔高聲音:“是我想急功近利的嗎?你怎么不去勸勸浮花門的那些長老?——要她們以后在我面前閉嘴?!” 老者愣住,忙出聲安慰她:“小姐,您如今未滿百歲便已經元嬰中期。放眼南澤州九大宗內,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天才?!?/br> 鏡如玉聽笑了,她杏眸黑白分明,流轉間既有少女的天真狡黠,又有深藏的冷漠詭譎。 “沒用的,只要我是鏡如塵的meimei,她們就不可能看到這一點?!?/br> 鏡如玉拿著勺子喝藥,藥液是紅色的,把她唇也染得跟飲血一般。 喝完后,鏡如玉平靜說:“我和鏡如塵長得很像對嗎?” 老者汗涔涔。 “給我拿面鏡子來?!辩R如玉對侍女道。 侍女畏懼她,身軀顫抖給她遞上一面鏡子。 鏡如玉拿過鏡子,看著里面的自己,手指摸上自己鼻尖上那一顆痣,慢慢道:“果然很像啊。我就只比她多了一顆痣,怪不得,世人都要拿我和她比?!?/br> 鏡如玉手指攥緊,鏡面上出現(xiàn)白色裂痕來,但她最后還是沒有把這面鏡子捏碎,因為門外傳來了侍女行禮的聲音,“參見門主,參見百思長老。” 鏡如玉一驚,慌亂地把鏡子扔到床上,然后手指抓了下頭發(fā),墨發(fā)虛虛披在身后,整個人顯得脆弱可憐。 浮花門主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鏡如玉靠在床榻上、掩唇咳嗽的一幕。 百思長老沒說話,她手臂上的白蛇豎瞳一閃。 靈蛇五感通徹,將之前屋內發(fā)生的一切一一傳給她。 老者和丫鬟剛要行禮,都被浮花門主制止。浮花門主輕聲道:“你們都下去,我有事跟小姐說?!?/br> 很快宮殿里就只剩下浮花門主、鏡如玉,還有百思長老三人。鏡如玉眼眶微紅,像是委屈又像是茫然,哀哀喚道:“母親?!?/br> 浮花門主走過去,對于這個幼女心情萬般復雜。 鏡如玉無助又無措地抓住她的袖子,出聲道:“母親,我好像以后不能修行了?!?/br> 浮花門主安慰道:“不是不能修行,只是會慢一些而已?!?/br> 鏡如玉愣住,抬頭杏眸噙淚,顫聲:“慢一點?那是有多慢呢?!?/br> 浮花門主抿唇,垂眸,溫柔道:“如玉,其實你沒必要那么逼自己的。宗門能夠護你一生無憂無慮,我和你jiejie也不會讓你遇到任何危險的?!?/br> 鏡如玉唇瓣顫抖。 浮花門主從袖中中拿出一面鏡子來,鏡子白玉邊緣、碧玉為飾,華貴精致。 她輕輕說:“如玉,這是我之前求占星樓樓主做的雙生鏡……以后你若遇到危險,就滴血在鏡子上。這樣無論你在哪兒,如塵都能感知到你的位置,并過去救你。” 言卿跟著百思的視角看到這一幕時,愣了愣——這面鏡子,原來最開始是浮花門主給鏡如玉的嗎? 使用方法,就是把血滴在上面? 鏡如玉臉色蒼白,勉強露出一個笑,接過鏡子,小聲說:“謝謝母親?!?/br> 隨著百思的回憶,轉眼便是鏡如塵的百歲仙宴。 香爐青煙縹緲,仙樂遙遙,九宗齊聚。 這里也是紫霄記憶里第一次見鏡如玉的地方。 上次是以紫霄的視角,看到的是鏡如玉抬眸嫣然一笑的一幕。 而這一次以百思的視角,她站在浮花門主身邊,眉頭緊鎖。 “門主,我覺得雙生之咒,她們總有一日會知道的。不如現(xiàn)在將如玉小姐送出南澤州?讓她們不要相見?” 浮花門主嘆息說:“百思……晚了?!币欢淅婊w過她鬢邊,帶著輕如飛雪的聲音:“我有時候都在想,我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br> 畫面再一轉,是一個雨夜。 巍巍清冷的璇璣殿,鏡如玉跪在大殿中央,背影脆弱卻執(zhí)拗,低著頭,神情在陰影里晦暗不明。 浮花門主坐在上面,看著她,視線除了哀傷就是失望。 “鏡如玉,為什么那么多年,我才發(fā)現(xiàn)你如此心術不正?” 心術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