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68節(jié)
但在浮花門鏡湖面前,也不敢放肆,只能收盡袖中,對旁邊的人不以為意陰陰冷笑:“對我來說是吉利,對另一個人來說可就不是那么吉利了?!?/br> 另一人眉心也有紅菱,微微笑:“也是,殷柏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元嬰后期修為,誰第一輪遇上你不倒霉呢?!?/br> 端著簽筒的婢女笑吟吟:“還請兩位仙者抽了簽后先行離開,讓下一位上來?!?/br> 殷柏的性格在流光宗就是出了名的殘暴惡劣,他拿著令牌,轉(zhuǎn)身,看到下一位后,馬上露出了不懷好意地笑:“哦,殷無妄啊,到你了。” 第47章 雙生(三) 殷無妄?他在回春派的時候不是還沒結(jié)嬰嗎? 怎么來參加青云大會了。 言卿抱著不得志,好奇站在琉璃橋前往那邊看了一眼。就見殷無妄臉色蒼白從人群中走出,他眉心的紅菱比任何人都要紅一些,鮮紅如飲血。穿著黑色衣袍,顴骨鼻梁都很突出,眼眸陰冷,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是隱忍沉默的。面對殷柏嘲弄的視線,背脊挺得筆直,手緊緊握著。 殷柏是殷無妄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如今殷關殷獻死了,沒人再壓在頭上,他看殷無妄這個所謂的“少宗主”越發(fā)不順眼,骨子里的惡意蠢蠢欲動,故意拔高聲音道:“嘖,我們的少宗主好不容易結(jié)了嬰,就馬不停蹄地來參加青云大會了,那么壯志酬籌,少宗主是要拿第一了嗎?”他把“少宗主”三個字咬得很重。 殷柏話一說完,馬上引起流光宗一群宗室弟子的嗤笑。 可偌大的圣湖邊,只有他們在笑。 其余宗門的要么選擇無視,要么冷眼旁觀。忘情宗內(nèi)峰弟子基本都擔得起“天才”之名。比起資質(zhì)低下的殷無妄,骨子里更瞧不起殷柏這種說風涼話的勢利眼。 殷無妄緊緊抿著唇,手指緊握到發(fā)白。 沒理他,往前一步。 握著簽筒的藍裙女子眉眼盈盈,笑容不變,說:“仙人,請?!?/br> 殷無妄從里面抽了一根簽。 一千零五。 “下一個?!彼{裙女子輕聲喊話。 殷無妄握著令牌,感覺那邊緣棱角好像要割進rou里。他根本不用抬頭,都知道周圍的人是拿什么眼光看他。心里恨意扭曲,他想:一群道貌岸然之輩。 “燕卿,你是幾號啊?”明澤歡歡喜喜地跑回來跟言卿搭話。 言卿懶得說那個不吉利的數(shù)字,把令牌直接丟給明澤。 明澤看到那兇煞至極的四百四十四,沉默下來訕笑:“啊,挺,挺好的?!?/br> 燕卿? 殷無妄沉默往回走的步伐因為那個名字而愣住。他背脊僵直,如驚雷過腦,臉色煞白,這一刻多想地上出現(xiàn)一道縫,讓他鉆進去。燕卿,燕卿……他曾經(jīng)在燕卿面前多驕傲自負多傲慢,現(xiàn)在這個樣子被他看到,就多狼狽不堪。好像狠狠被扇了個巴掌。 可是腦子里又掠過秦長熙的話,殷無妄還是死死握著令牌,在簇擁的人群中,回頭看了一眼。 言卿臨水而立,后面是琉璃橋、碧玉湖,山光水色,晴空萬里,他穿著忘情宗的藍袍白衫,墨發(fā)松散,懷里抱著一只邪惡猙獰的鳥。手腕和脖頸都白得跟玉一樣,紅線蜿蜒,唇色也艷艷。笑著偏頭跟旁邊的另一位弟子說著什么,說完轉(zhuǎn)過頭,視線就落到了他身上。 抬眸的時候,桃花眼清澈帶笑,沒有任何陰霾。 殷無妄愣住,一瞬間,耳邊的任何喧囂吵鬧好像都散了。 回春派的種種過往悉數(shù)歸于腦海。 死纏爛打的燕卿。 癡慕于他的燕卿。 為他冒險偷出羅霖花的燕卿。 為他甘愿受牢獄之苦的燕卿。 山洞轟隆隆倒塌時,又不顧一切救自己的燕卿。 他知道燕卿喜歡自己,死心塌地地喜歡自己??赡菚r候過于自負,瞧不起這個偏僻地方資質(zhì)低下的草包,總不肯正眼看他……現(xiàn)在認真看,發(fā)現(xiàn),燕卿其實長得挺好看的。 燕卿現(xiàn)在是謝應的未婚妻。可那塊令牌,當初是言卿向他求愛不得,賭氣地向白瀟瀟拿走的。 謝應的未婚妻…… 內(nèi)心的扭曲、嫉恨、自負、自卑這一刻像是找到最終突破口。殷無妄朝言卿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來。蒼白的臉色,別扭的擠出一絲溫柔和討好。 言卿眨眨眼,有些好奇。 殷無妄這是在干什么? 其實言卿對殷無妄沒什么印象,他對《情魘》這本書都只記得謝識衣的劇情。 不過殷無妄能和主角受在回春派就相遇,好像后面戲份肯定不少??船F(xiàn)在的情況,估計是個非常時髦的逆襲龍傲天人設?嘖。 “燕兄走了。拿了簽,現(xiàn)在我們該去定源峰了?!?/br> 明澤開始扯言卿的衣袖。 “好的?!毖郧錄]再搭理殷無妄,轉(zhuǎn)身跟著明澤,坐上仙鶴。 殷無妄的視線就一直凝聚在他身后。 到了飛鶴上,明澤沒忍住,好奇地問道:“燕兄,你認識殷家那位少宗主?” 言卿:“嗯,認識啊?!?/br> 明澤把他當好朋友,憋了半天沒憋出,小聲說:“燕兄,那位少宗主性格不好,你少跟他接觸為好?!?/br> 言卿驚了,可真沒想到會從明澤這里聽到“性格不好”四個形容詞,當即笑彎了眼:“殷無妄性格不好?怎么說?!?/br> 明澤道:“殷無妄雖然是流光宗少宗主,但是資質(zhì)愚鈍,修行緩慢。使用再多的靈丹草藥,都遲遲不能結(jié)嬰。上重天一直有些關于他的流言蜚語。偏偏他這人還愛鉆牛角尖,只聽得進壞的,好高騖遠,又憤世嫉俗,我第一次見他后,師尊就讓我以后少跟他打交道?!?/br> 言卿說:“這樣啊?!?/br> 明澤嘀咕說:“要我說,這天底下,資質(zhì)不好的人多了去了。都像他這么想,難不成人間的凡人都不用活了?” 言卿笑笑,沒說話,并沒把殷無妄放在心上。 浮花門給他們安排的居住的峰叫定源峰。坐在靈鶴上,遠遠望去,最矚目的就是一道懸掛在壁仞的瀑布,飛流直下,聲勢浩大,浪花在陽光下晶瑩如珠。 前方為他們引路的藍裙女子笑吟吟:“諸位好好休息,明日萬象臺見?!?/br> 衡白與天樞有事,隨便給他們安排了一下房間便走。明澤還想和言卿住一塊,結(jié)果他們其余人不是三人一間就是四人一間,只有言卿一個人單獨住一間房。 明澤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啊,這又是衡白長老對你的針對嗎?” 言卿低頭看了眼不得志,悶聲笑說:“可能我這鳥也占了個位置吧?!?/br> 夜晚。 嘴上敷衍謝識衣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可是言卿到晚上也沒去和人打聽一下自己那位對手的情況。 一個人趴在窗邊,抓著定源峰的花玩。 不得志被他這不是在拈花逗鳥就是睡覺的修行態(tài)度給惹毛了,用翅膀車扯著他頭發(fā),想到自己的靈石就生氣:“格老子的,你之前給本座那么畫大餅,現(xiàn)在就這副模樣!你不是在學練劍的嗎,去去去,快去練劍。” 言卿倏地抬手,拎住它,懶洋洋道:“弄斷我一根頭發(fā),我就把你摔出去?!?/br> 不得志滿腦子都是它的靈石,揮斥翅膀:“你不是明天就要參加那啥子青云大會了嗎!為什么你現(xiàn)在還不修行??!” 言卿碾碎手中的花,朝他露出一個笑容來,半是玩笑半是認真說:“不得志,我不能修行?!?/br> 不得志:“啥?” 言卿神色莫測,緩緩說:“我只能以元嬰初期的修為奪得青云榜首?!?/br> 否則,瑤光琴對他就沒用了。 “……” 不得志敢怒不敢言。 元嬰初期,青云榜首?!它是只鳥都知道言卿在做夢!但是紅眼珠一轉(zhuǎn),又想到言卿以前的身份。它左右看了看沒人,好奇說:“咋地,你是打算作弊?”對于偷雞摸狗這種事,不得志考慮了會兒,矜持說:“這種事,本座倒是可以暗中幫你——要不要咱們從他們喝的水里做手腳?!?/br> 言卿道:“你是怎么做到又傻又蠢壞心思還多的?!?/br> 不得志怒不可遏直接張嘴去咬言卿的手。言卿抵著他的牙齒,朝他眨了下眼,微微一笑:“別動,有人來了。” 不得志瞪圓了眼:“誰?” 言卿站起身,往外走出,定源峰的瀑布聲洶涌澎湃,月光下他看向來人,是殷無妄。 殷無妄靜靜站在那里,像個恒古的影子。 言卿:“?” 這場景真是太詭異了。 言卿都沒想到殷無妄居然還有臉來找他。以他對殷無妄性格的了解,白天他被殷柏奚落,那么狼狽的一面被自己看見。一定是奇恥大辱。 結(jié)果他不以為辱反以為榮,還來找他敘舊? “燕卿?!币鬅o妄從杏花疏影里走出,聲音干澀沙啞喊了聲他的名字。 言卿唇噙笑意,眼眸卻上上下下只打量著他,沒說話。 “燕卿,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知道你恨我。”殷無妄自嘲一笑,手指緊握著,眼中滿是痛色,輕聲說:“但我這次來,只是想跟你說一下殷柏的情況,他是明天的對手,你多了解一下他,沒壞處的?!?/br> “殷柏性子狠毒,擅長用符,你明日與他的比試中,千萬注意不要被他貼上符紙?!?/br> “不過他是元嬰后期,你現(xiàn)在是元嬰初期……” 元嬰后期和初期,差距可能是一個天一個地。 殷無妄抿唇:“既然你注定贏不了他。要是明天察覺到不妙,就早點認輸吧。殷柏這人最喜羞辱對手,指不定怎么折辱你?!?/br> 言卿抱著不得志,完全搞不懂殷無妄在說什么。 擅長用符? 那不是巧了嗎,淮明子也最擅長用符,御魘之術(shù)最開始就是一種符咒的演變。他倒還挺想看看,一個元嬰后期,怎么在他身上用符的。 兩人都沉默不言。 殷無妄看著燕卿在月光下姣好的面容,鬼使神差地突然開口問道:“燕卿,你是不是為了報復我,才奪走令牌的?!?/br> 言卿:“?” 殷無妄:“報復我把羅霖花贈給白瀟瀟。報復我當初那么踐踏你的真心?!彼f完這句話,情緒像是決堤,往前走一步,眼神越發(fā)復雜,語氣卻帶了些苦澀。 “燕卿,成為謝應的未婚妻,你不是真心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