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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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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就算樂湛沒來,謝識衣也不認為自己會死。

    那把傘最后做成功后。

    他和言卿就傘面要不要畫畫,吵了起來。

    言卿覺得擺脫障城這一群惡人,應該好好慶祝,可以把傘面畫成大紅色!

    謝識衣想也不想拒絕,給出的理由也干脆利落——“難看”。

    “你閉嘴!”審美被質疑,言卿氣得想跳出來掐死他。

    謝識衣只是單純想要一把傘,打算拿白布直接一罩。言卿怎么都不愿接受。

    言卿試圖說服他:“白紙傘在我們那里都是死人的時候用的!不吉利!”

    謝識衣冷若冰霜:“紅紙傘還是嫁娶的時候用的,怎么?你要嫁人?”

    言卿:“……”他總有一天要把謝識衣毒啞!

    言卿最后咬牙切齒直接威脅:“謝識衣,你要是敢頂著個白傘出門,咱們誰都別想去留仙洲。”

    謝識衣抿著唇,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他用朱筆在傘紙上花了幾枝梅花。

    離開障城的那天,雨越下越大。他當時就是個凡人,在障城什么都沒有留下,孑然一身撐著傘往外走。街上有小孩看到他,怪笑唱著大人教給他們的唱詞:“一樁樁,一件件,一樁一件,一件一樁,樁樁件件、件件樁樁,誰忠誰jian,誰是誰非,細說端詳,那才得兩無妨!”[1]

    《貍貓換太子》。

    聲音尖銳,滿是惡意。

    謝識衣大病未愈,唇角卻是似笑非笑地勾著。

    言卿搶過他的身體,將傘旋轉傾斜,水珠四散,梅花油紙傘扶開雨霧也扶開陰霾,輕聲說:“謝識衣,別看,別回頭,我們走?!?/br>
    別看,別回頭。

    我們走。

    到留仙洲后,言卿問他當時幽絕之獄在畫什么。

    謝識衣淡淡回答說:“在畫你。在想,你那么吵,長什么樣子。”

    言卿氣笑了,馬上不要臉地說:“反正是你畫不出來的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你見到我,肯定大受震撼,此后自卑到鏡子都不敢照?!?/br>
    謝識衣聞言反駁說:“我從來不照鏡子?!蓖瑫r,諷刺了言卿一句:“哦,等著我大受震撼的一天?!彼杂讟用渤霰?,對贊美的話語和驚艷的眼神,習以為常,從來都是他叫人大受震撼。即便不曾在意外表,也沒有人會美而不自知。

    第41章 青云(七)

    言卿用梅樹削完木劍后才發(fā)現一件事:自己上輩子的武器是魂絲,根本不會用劍啊。宗門里,再初級的忘情宗弟子,劍法招式也早就熟練于心,浮臺學堂不會開設類似的課。他只能自學。

    他去找謝識衣借劍譜。

    謝識衣坐在玉清殿上,視線冷冷落下,道:“我沒有劍譜。”

    言卿難以置信,覺得謝識衣肯定是騙他:“沒有劍譜?你作為忘情宗的首席弟子怎么會沒有劍譜?”

    謝識衣沒解釋說他功法承于上古神祗,根本不需要這些,只問道:“你要劍譜做什么?”

    言卿舉起手里的劍,理所當然:“學劍招啊。雖然我就是拿劍裝個樣子,但是也不能連招都不會使吧——到時候青云大會站在臺上比劃得亂七八糟,那不是很丟臉?”

    謝識衣聞言笑了,輕聲反問:“你覺得你學了劍招在那比劃就不丟臉嗎?”言卿參加青云大會這件事他本來就是反對和不贊同的。

    言卿:“……”確實。他臨陣磨槍肯定也練不出什么結果。

    謝識衣是上重天劍道第一人,在他面前用劍,無論怎樣都是自取其辱。

    不過言卿還是嚴肅認真,意味深長地說:“仙尊,請你不要用那么傲慢的語氣,去羞辱一位劍道的后起之秀。知不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好。”謝識衣從善如流,頷首,手中出現一張傳音符,平靜說:“我等著?!?/br>
    他傳信給了樂湛,叫樂湛從藏書閣找了一堆低級入門的劍譜送到玉清峰來。

    樂湛想都不用想,這些肯定是為那位“徒媳”準備的。

    言卿開始在學堂天天抱著劍譜研究。

    他上輩子和謝識衣在登仙閣求學那十年,也不是沒接觸過劍,但之后百年魂絲用習慣后早就忘了。

    而且他是以忘情宗弟子的身份參賽,肯定要熟悉忘情宗的劍法,不然容易露餡。

    不得志在芥子空間里睡覺,只有每天睜眼看到金燦燦的靈石才能慰藉它內心的悲傷。經歷過各種心理斗爭后,也終于默認了自己的主人以前是個魔域頭頭的事。

    不得志鼓起勇氣從芥子空間剛探出一個頭,結果視線落到言卿手里的書后,容量小到可憐的腦袋就只能問出一個問題:“這是啥?你在看什么?”

    言卿:“看劍譜啊?!?/br>
    不得志一瞬間心如刀絞,狂撲翅膀:“那你當初花一塊靈石買的書呢?!你這就不看了?!”

    “嗯?”言卿聽了它的話,笑了下,懶洋洋道:“謝謝你的提醒,我這才想起,那本話本我還沒看完呢?!?/br>
    剛好他也學累了。

    言卿在抽屜里翻了翻,又重新把那本《霸道劍修愛上我》拿了出來。

    衡白在學堂講臺上邊講課邊暗中監(jiān)視他。

    言卿只能把話本藏在《九霄劍法》的殼子下面偷偷看。

    言卿對這書的劇情其實沒一點興趣,單純對主角攻這個世人以謝識衣為原型臆想出的人物感興趣。

    看書里慕容墨天溫柔寵溺說的每句話,言卿都覺得有意思,夠諷刺。

    謝識衣都不用會好好說話,但凡他是個啞巴,他們當初都不會吵那么多次架。

    他在這邊津津有味上課摸魚。

    衡白在講臺上越來越不爽,直接從上面走下來,陰陽怪氣:“明日就要啟程去浮花門了。我看燕卿現在還在那么認真研究《九霄劍法》,可是研究出了什么門道來了?”

    衡白順手把言卿面前的書搶過去。

    言卿愣住。

    他剛看到書里,慕容墨天把小師弟從一個yin賊手里救出來,小師弟中了春藥,渾身酥軟、面紅耳赤,劇情正往往禁忌的地方發(fā)展。

    言卿:“……”你說巧不巧。

    這場景像極了現代看小黃書被班主任抓包。

    不過擱他們之間,更像是:忠心耿耿的丫鬟發(fā)現姑爺居然敢在枕頭底下藏著春宮圖。

    “看到哪兒了?”衡白見言卿那古怪的表情,存心想刁難他,冷笑一聲:“我就沒見過哪個弟子入了浮臺學堂還要看《九霄劍法》的,你看了一節(jié)課,就停留在這一頁?”衡白對著開頭念:“慕容墨天緩緩脫……”下小師弟的衣裳。

    后面幾個字被衡白強制咽了回去。一瞬間氣血攻心,圓臉漲的通紅,耳朵也緋紅,眼睛躥出火苗!

    看向言卿滿是怒火,牙齒咬得咯咯響。是難以置信,是震驚,更是一種氣急敗壞。

    ——為謝師兄感到憤怒!

    謝師兄帶回玉清峰的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師兄知道這人滿腦子竟然都是這些下流骯臟的東西嗎?!

    言卿:“……”

    言卿真是扶額無言。

    救命,他這次真的很冤。

    他上輩子因為七公公聲名狼藉,沒想到重生一遭,又要因為一本破書名聲敗壞嗎。

    那小販賊兮兮說好好看后面有驚喜,驚喜就是這個?就離譜。只有驚沒有喜。

    衡白氣得不行,但也知道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不雅。氣到心梗,瞪了言卿一眼,咬牙切齒語無倫次:“燕卿,你上課就看這些東西?你整天腦子里都在想什么!我要把你的真面目告訴、告訴……”

    他想說告訴謝師兄。可是話到最后又說不出。

    因為他根本沒資格進玉清峰,也根本沒有同謝師兄說話的機會。

    謝識衣的身份過于復雜,即便同一宗門,也根本不可能和其他人是單純師兄弟的關系。

    衡白咬牙,憋得臉都紅了,還是沒憋出后文。

    言卿幽幽嘆息一聲,忽悠說道:“衡白長老,別生氣,這書不是我買的?!?/br>
    現在他就慶幸謝識衣常人難以接觸,不然丟臉真的丟大發(fā)了。

    衡白:“不是你買的?那誰買的?”

    言卿想了想,編出了個能讓衡白閉嘴的人:“大小姐。”

    衡白:“……”

    衡白一時激動,都忘了在弟子面前的分寸:“你放屁!謝師兄怎么可能買這種俗物!”

    他氣血攻心地把書高高舉起,剛說完,就聽到窗外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

    “我不可能買什么?”

    言卿:“……”

    衡白:“……”

    浮臺學堂坐落竹林深處。眾人抬頭往,就見錯落光影,瀟瀟青竹下,站著兩人。

    一人是天樞,老好人眉發(fā)皆白,慈眉善目,視線落到起爭執(zhí)的言卿衡白二人身上,一時間蹙起眉頭,面露為難疑惑:“衡白,你這是在做什么?!?/br>
    另一人白衣勝雪,烏發(fā)如瀑,修為深不可測,神色疏離,每根發(fā)絲似乎都帶著冷意。

    衡白舌頭打結:“謝、謝師兄?”

    謝師兄?一瞬間整個教室都瞪大眼,呆若木雞,鴉雀無聲。

    謝識衣自窗邊伸出手,從衡白的手里奪過那本書,冰涼的衣袖拂過言卿的桌子。

    言卿看著他雪白的衣袖,也覺得兩眼發(fā)白,情急之下,直接抓住了謝識衣的衣袖:“等下!”

    謝識衣站在窗邊,沒有掙脫他,垂眸看過來。

    一個低頭,一個抬頭。

    言卿雖然敢在謝識衣面前念話本,但怎么也不敢讓謝識衣看到以他為原型的小黃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