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37節(jié)
謝識衣都懶得說,在天下人眼中,到底誰占誰便宜。 言卿正襟危坐,頗有興趣,跟謝識衣道:“謝識衣,我今天遇到了幾個鬼鬼祟祟在外面偷窺的靜雙峰弟子。你們忘情宗的學(xué)堂是個怎么回事?!?/br> 謝識衣抿了唇:“浮臺學(xué)堂,初入宗門的弟子都會進(jìn)里面去學(xué)習(xí)一年?!?/br> 言卿:“那你去過嗎?” 謝識衣:“沒有,我當(dāng)初拜入忘情宗,就成了一峰之主?!?/br> 謝識衣幾乎是一眼看穿他所想。重生后的言卿就跟完全放飛自我一樣,隨心所欲,情緒想法毫不遮掩。 “你想入浮臺學(xué)堂?” 言卿點了點桌子,微笑:“沒錯?!?/br> 謝識衣道:“浮臺學(xué)堂教的是門規(guī)戒律,教的是三千道法。你去聽這個做什么?” 言卿:“總得走個流程吧。天樞長老是哪座峰的啊,你給我記名到他那里?!?/br> 謝識衣幽冷的眸子看他一眼:“你問過天樞的意見了?” 言卿想了想天樞那個慈眉善目老好人的樣子,點頭說:“問過了?!狈凑龁柡筒粏柖际且粋€結(jié)果嗎。 謝識衣很少回宗門,與清凈苦修的年少時代隔了百年。所以完全不能理解言卿為什么會愿意去浮臺學(xué)堂。甚至如果不是言卿提起,他根本就記不得忘情宗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不過他還是開口:“言卿,三件事。一不要惹事,二不要下山,三……”謝識衣語氣清冷說:“不要打著我故人的名號在外招搖?!?/br> 言卿:“?” 你到底是對故人兩字有多大偏見??! 第25章 浮臺(一) “還打著你的故人名號招搖,誰稀罕?!?/br> 言卿嘀嘀咕咕,手里拿著一根被他隨手扯下來的梅花枝,往外面走。 他來忘情宗的幾天,一直待在玉清峰,現(xiàn)在可算是得了弟子令牌能夠出門逛了。 忘情宗非常大,天樞的峰是三百座外峰之一的雁返峰。 天樞知道言卿要拜過來時,正在煉丹,一個手抖直接把煉丹爐給炸了。所以言卿到雁返峰時,看到的就是他衣服破破爛爛、頭發(fā)亂七八糟、臉上黑成一片的模樣。 這陣仗把言卿都給看呆了,他斟酌一會兒用詞,才忍笑道:“天樞長老,我知道你很高興見到我,但也不用高興成這樣吧?!?/br> 天樞滿臉都寫著“高興”:“燕小公子啊,你怎么突然想著拜入我這——你不是來忘情宗和渡微合籍結(jié)成道侶的嗎?” 言卿略加思索,給出了一個能讓天樞信服不已的理由:“我也想啊,可渡微仙尊看不上我,我能怎么辦?!?/br> 天樞聽完這話完全在意料之中,又是重重地嘆息一聲:“算了,你隨我來吧。你就暫時記名在我這里,我當(dāng)個你名義上的師父?!?/br> 言卿:“好的,謝謝長老。” 再去前取弟子服飾佩劍的時候,天樞同他說道:“剛?cè)胱陂T的弟子都要去浮臺學(xué)堂修行一年,浮臺分為天地玄黃四個教室,以你的資質(zhì)應(yīng)該只能進(jìn)黃階教室。” 言卿好奇地問:“那教學(xué)的老師都是些什么人?。俊?/br> 天樞沒好氣說:“還能有什么人,宗門里面元嬰期的師兄師姐教你就綽綽有余了?!?/br> 言卿賣乖道:“長老說的是?!?/br> 天樞又耐心叮囑:“在浮臺學(xué)堂,除卻日常修行、有時也會被帶下山去除魔。你修為低下,躲在師兄師姐身后就行,不要傷著自己?!?/br> 言卿:“好的長老。” 天樞突然想起一件事:“說來也巧,你這一次浮臺學(xué)堂的領(lǐng)事長老,就是衡白?!?/br> 言卿沒忍住笑出聲來,意味深長說:“哦,那可真是太巧了?!?/br> 天樞無語地看他一眼,讓他拿了東西趕緊離開。不過這小娃畢竟是自己帶過來的,在言卿離開雁返峰前天樞又苦口婆心千叮嚀萬囑咐道:“燕卿,記住,以后說話要記得審時度勢,千萬不要口無遮攔?。。 ?/br> “好的長老,謝謝長老?!毖郧鋼Q好衣服后,把玩著手里的令牌往浮臺學(xué)堂走。 浮臺學(xué)堂取名浮臺也是有原因的,它立在幾座山峰圍起來的空地上,猶如一座浮島,遍地仙葩、翠竹叢生。 言卿走過去的時候,剛好趕上衡白在上課。 離開玉清峰,那真的就猶如大地回春,一下子從隆冬踏入仲春。窗明幾凈,陽光從青翠欲滴的竹葉上清晰而下,明晃晃照著白色石階。 衡白的聲音也慢悠悠從里面?zhèn)鞒鰜恚骸按笱苤當(dāng)?shù)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1] 言卿走上前,非常自如地敲了敲門。 咚咚咚。 衡白作為一峰之主大乘修士,是因為太年輕資歷不夠才被扔到這浮臺堂做領(lǐng)事,本意上就不情不愿,所以教學(xué)也是直接拖著調(diào)子對著書念。 聽到敲門聲,衡白緊皺眉頭非常不爽道:“誰?” 言卿直接推門而入,笑吟吟道:“衡白長老,我是新入宗門的弟子,過來報道?!?/br> 衡白本來白眼都要翻到天上,結(jié)果轉(zhuǎn)過頭去看到言卿的臉,一下子眼珠子沒轉(zhuǎn)過來,僵住,翻白眼差點把自己翻暈過去。 言卿憋住笑,又喊了他一聲:“長老?” 衡白總算把眼珠子轉(zhuǎn)回來,拔高聲音:“燕卿?!” 言卿深沉點頭:“對,沒錯,是我?!?/br> 衡白:“……”真的好想把手里的書丟到那張臉上。 教室里靜坐著的學(xué)生們都愣住,抬頭望去。就見門口的人穿著忘情宗的衣袍,玉冠、白衣、藍(lán)紗。手腕上系著錯亂的紅線,肩膀上停著一只黑色蝙蝠,明明是非常詭異的畫面。 可是那人皮膚瑩白,唇角彎彎,桃花眼帶笑,說不出散漫風(fēng)流。周圍的竹葉瀟瀟碎落金光,落入他眼底,好像漾開春色無限。一人風(fēng)姿成畫。 衡白看到言卿就牙疼牙酸,冷著臉:“你怎么在這里?你難道不應(yīng)該在玉清——”他舌頭一咬,改口說:“反正你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br> 言卿晃了晃自己的弟子令牌:“衡白長老,我作為忘情宗新入宗的弟子,為什么不能出現(xiàn)在這里?” 衡白警惕:“新入宗??你拜入了哪個峰?!?/br> 言卿:“雁返峰啊。” 衡白:“……”他遲早要被天樞這忘情宗名揚天下的老好人氣死??! 言卿往里面望了望,道:“好多人啊。衡白長老,你怎么還不讓新弟子進(jìn)去?” 衡白氣得書都念不下去,眼不見心不煩:“進(jìn),進(jìn)來給我閉嘴好好聽課!” 言卿:“哦。” 教室內(nèi)弟子:“……” 他們是近乎驚悚地看著這位樣貌出眾的新弟子走進(jìn)來的。 言卿其實對書院生活并不陌生,畢竟上輩子他也在登仙閣學(xué)習(xí)過一段時間。說來也巧,那時候他和謝識衣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處,這一次沒想到居然是同樣的地方。 不得志進(jìn)來后,非常自覺地飛到了窗邊。言卿坐下時,窗外一片竹葉落到桌上,他用手指輕輕撿起,輕輕一笑,一時間覺得時光好像都慢了下來。 衡白讀了兩句,發(fā)現(xiàn)有言卿在這間教室根本讀不下去了,干脆把書合上,跟大家吩咐道:“這兩天你們回去都好好準(zhǔn)備一下。后天宗門會給你們派任務(wù)下山。我輩修士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但是魔種覺醒時兇惡異常,你們也要注意保護(hù)自己。到時候宗門會給你們發(fā)放護(hù)身符,若遇到危險,就打開它?!?/br> 下山的消息立刻沖淡了言卿所帶來的震驚。 教室里的弟子興奮起來,交頭接耳,眼中滿是振奮。 有人提問:“那長老,我們這次是去哪里?。俊?/br> 衡白不以為意說:“不知道,反正到時候宗門會通知你們的?!?/br> 領(lǐng)事堂分給這群新弟子的任務(wù),基本都些難度簡單、輕而易舉的基礎(chǔ)任務(wù),給他們長點閱歷罷了。像衡白這樣的一峰之主對這種都是嗤之以鼻的。 言卿完完全全沒想到,還沒聽幾節(jié)課呢就接到了任務(wù)。下課后,他周圍的同學(xué)都過來和他打招呼。 同學(xué)們非常熱情:“燕兄哪里人士???” 言卿如實道:“回春派?!?/br> 同學(xué)們:“……”啊,回春派??這是什么地方?上重天還有這個門派?? 同學(xué)只能露出尷尬地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說:“哦哦回春派啊,回春派挺好的挺好的。” 同學(xué)們再接再厲:“燕兄現(xiàn)在什么修為???” 言卿繼續(xù)如實:“剛剛筑基。” 同學(xué)們:“……” 同學(xué)們繼續(xù)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哦哦筑基啊,筑基挺好的挺好的?!?/br> 衡白聽完他們的對話,忍無可忍道:“下了課還在教室停留什么!都先回去,準(zhǔn)備兩日后的下山!燕卿留下!” 同學(xué)們面面相覷,作鳥獸散。 衡白在弟子離開后,也就不端著姿態(tài)了,直接從蒲團(tuán)上站起來走到燕卿面前,翻個白眼,陰陽怪氣道:“怎么?被謝師兄趕出玉清峰了?” 言卿關(guān)心老師:“衡白長老,別老翻白眼,要是眼珠子轉(zhuǎn)不回來,很尷尬的,就像剛剛一樣?!?/br> 衡白面色扭曲,氣急敗壞道:“燕卿,你既然入了忘情宗,就先給我學(xué)會尊師重道!” 言卿誠心誠意:“哦,好的?!?/br> 衡白看他這油鹽不進(jìn)的態(tài)度就來氣:“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怪不得被謝師兄趕出玉清峰!” 衡白森森說:“我知道你出身低微、資質(zhì)也不行,能拜入忘情宗全看在謝師兄面子。但我勸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既然謝師兄把你趕出了玉清峰——這樁婚事我勸你爛在骨子里!” 言卿尊師重道:“站著不累嗎長老,坐下慢慢談嗎?!?/br> 衡白本來又想翻個白眼的,又想到言卿前面的話,硬生生眼珠子轉(zhuǎn)到一半強制往下落,面無表情坐到了言卿對面。 言卿盯著他看了半天,笑起來:“長老你這樣子,讓我想起了人間那些大富大貴人家里的丫鬟?!?/br> 衡白拍桌而起:“你說什么?!” 言卿慢悠悠接道:“然后你們謝師兄就是富貴人家里的大小姐。” 衡白:“……” 衡白青筋暴跳,森森道:“燕卿,你是不是活膩了!” 言卿:“不像嗎?你看看你們謝師兄,那身份,那樣貌,那名聲,活脫脫一個冰清玉潔的金枝玉葉啊?!闭f完他指了指自己,意味深長:“然后我,是你們金枝玉葉大小姐招上門的贅婿?!?/br> 衡白氣到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