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噩耗
盛槿緊緊地抱住明景楓后,場景并沒有再次轉換。 她模模糊糊聽到有人帶著哭腔在焦急地喊著她,吵吵嚷嚷地叫人心煩……是誰? “嗚嗚嗚……大人!盛槿大人!太子妃殿下!” “盛槿!盛槿!盛槿!” “老臣也是沒有辦法呀,太子妃殿下,她這是魘住了?。 ?/br> “嗚嗚嗚嗚……大人……” “可惡!盛槿!” …… 眼皮上仿佛拴上了秤砣一樣有千金重,縱然她很像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什么不長眼的東西吵她,但是她根本睜不開眼。不只是眼睛,她想要張嘴出聲喝止那些吵鬧的嚷嚷,但是也根本做不到。雙唇像是不聽她使喚似的,根本就張不開。 盛槿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非常冷,非常非常冷,前所未有的冷。從身體里,從心底,從靈魂深處傳來的砭骨的寒冷一陣一陣侵蝕著她的身體和意志,讓她痛苦至極。尤其是小腹處的地方,最為寒冷,最為刺痛。根本得不到緩解。 疼痛連續(xù)不斷地在刺激著盛槿,盛槿不得已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并且咬住嘴唇的力道不斷地加深著,漸漸地她的雙唇被咬破,血液緩緩流了下來,她能嘗到自己嘴里的鐵銹味兒。 不知是誰,用力把她的牙齒撬開,把她嬌嫩的嘴唇從牙齒的折磨中解放出來。緊接著,一根微涼的硬物強硬地塞進她的嘴里,有人用模糊地聲音說著:“不要再咬自己的嘴唇了,疼的話就咬這個吧?!?/br> 盛槿也沒跟那個人客氣,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很快就有新的血腥味在盛槿嘴里蔓延開來。應該是挺疼的,但是她身邊那個人一聲不吭。于是盛槿又心安理得地咬了起來。 這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沉默,都讓盛槿有一種昏睡過去的錯覺,如果身體上的疼痛沒有一陣一陣地侵襲她的話。 未知的恐懼席卷了她全身,她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到底是什么呢? 不知過了多久,雙眼上的重力終于消散了,盛槿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像是振翅的蝶翼一樣。 她身邊的人聲音干啞艱澀地開口:“你醒了?” 這下,盛槿徹底睜開雙眼來,在一片昏黃的燈光中,盛槿看到了一張憔悴無比胡子拉碴的放大版俊顏在自己的眼前。要不是身體還在一陣一陣的刺痛,她甚至以為自己還在夢中了。因為面前的人正是當朝太子明景楓。 盛槿懵懂地眨巴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明景楓也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靜靜地等著盛槿反應過來。 半響,盛槿才反應過來自己現(xiàn)在究竟在哪里。對了,對了,她并不是上一世愚蠢天真的盛槿了,她已經(jīng)重生了,她是為了復仇和報恩而重生的,浴火重生的全新的盛槿。而如今,正是她在和樂安公主、明景楓的對峙中突然昏迷過去之后。 她已經(jīng)徹底清醒過來了。 “發(fā)生了什么?”盛槿開口問道,她發(fā)現(xiàn)她自己的聲音也是干澀喑啞,和明景楓的聲音幾乎如出一轍。她頓了頓,然后繼續(xù)開口:“我這是怎么了?樂安公主呢?” 明景楓突然用一種非常悲哀的眼神看著盛槿,他張了張嘴,但是什么都沒說出口。半響后,明景楓沉默地避開了盛槿的視線,然后松開盛槿的手,站起身向外走了幾步。 盛槿敏銳地注意到明景楓左手食指上有好幾個牙印,把他的手咬的血rou模糊。 她立即明白過來,之前讓她咬的人是明景楓,而他放進盛槿嘴里的,不是別的什么東西,而是他自己的手指。 盛槿放在床上身側無力垂著的手蜷縮了幾下子,最終還是沒有伸出去,她繼續(xù)開口問道:“太子殿下,臣妾冒昧問一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或者是說,我的身體怎么了?” 她雖然學了醫(yī)術,但是目前只是學會了制藥與制毒,尚且不會問診把脈。畢竟一個月實在是太短了,她只能選擇性的學習一些東西。盛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先學習制藥與制毒。 故而現(xiàn)在盛槿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只能感覺出自己的身體狀況并不是很好,但是具體出了什么問題還是一知半解的。 明明是夏日炎炎的時節(jié),但是盛槿卻遍體生涼,就像是整個身子被扔進了寒冬臘月一般。 但是明景楓罕見地再次躲開了她的視線,不看她,也并不回答她的問題:“樂安我已經(jīng)讓她回去了,這次確實是她不對,壞了禮數(shù)。我已經(jīng)把她的所作所為告訴母后了,以后她應該不敢再來找你麻煩了。你的身體不好,現(xiàn)在正是虛弱的時候,你好好養(yǎng)傷便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br> 他越是什么都不說,盛槿便越是疑慮不已。 莫非、莫非是因為自己的靈魂重生歸來這個身子受不?。窟@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是了,重生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逆天改命的事情,道理上應該是沒有那么順順當當?shù)?,付出一些身體上的代價是理所當然的。她本來也沒想一點代價也不付出就重生,如果時間因果皆有定數(shù),那么因果相回,她愿意承受! 不論付出什么,只要能成功復仇,她都愿意! 盛槿這樣想著,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下來。是的,無論發(fā)生了什么,無論被明景楓怎樣的誤解,無論被怎么對待,只要能幫助她復仇的,對她的復仇計劃有利的,她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利用! 于是,盛槿仍然開口問道,以一種玩笑般的口吻,但是只有盛槿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是多么的認真:“太子殿下為何對這件事如此諱莫如深?總不會是臣妾命不久矣了吧?無論什么您都且告訴臣妾,臣妾自己的身體,臣妾難不成還不能知道了?” 明景楓聽到這句話轉過頭來,眼睛里仍舊盛著盛槿不懂的悲傷與難過,明景楓的嘴張了又張。最終,他像是下定了什么了不得的決心一般緩緩開口: “你小產(ch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