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268- 被冰冷雨水淋著的雪莉(二合
收到簡訊后,琴酒面色冰冷,叫上白川悠和伏特加,一起檢查毒氣室。 他伸出手,在毒氣室墻壁的每一塊角落敲動。 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檢查毒氣室是否存在暗道。 伏特加也用同樣的方式,搬來一把椅子,踩上去檢查天花板。 至于白川悠,則是在裝模作樣的檢查地面。 他蹲在墻角邊,在地面東摸摸西看看,很熟練的偷懶摸魚,出工不出力。 不但沒有好好干活不說,甚至在通風(fēng)口附近蹲著,磨蹭來磨蹭去,把雪莉逃跑留下的輕微痕跡都弄掉了。 本來,組織如果想到用識別指紋的方法,檢查整個毒氣室的話,說不定是有機(jī)會查出雪莉逃跑路線的。 然而此時被白川悠這么一搗亂,就算查指紋也查不出特別的痕跡,全被他的手印鞋印混淆了。 有跡可循的雪莉,這下真的就成了離奇逃亡。 當(dāng)然,這并不是白川悠放水。 只是他單純不爽朗姆用這種方式惡心他一天而已。 所以,他也要反過來惡心惡心對方,讓對方莫名其妙的失去雪莉后,又無可奈何,什么都查不出來。 白川悠暗自低下頭。 在那張爽朗的臉上,一抹惡意的微笑逐漸浮現(xiàn)出來。 反正這次除去知情不報以外,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清白的,完全置身事外。 估計朗姆自己想想也能明白,這件事跟他克什瓦瑟八竿子打不著,克什瓦瑟一整天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所以—— 就仿佛睡在里面的人,無法打死外面的蚊子。 這一次,無論他怎樣發(fā)出煩人的振翅聲,朗姆都沒法動他。 白川悠心情輕松的想著,手上不急不緩的搜索著地面。 幾分鐘后。 三人把整個毒氣室地毯式搜查一遍,每一塊墻壁都像是調(diào)查機(jī)關(guān)那樣仔細(xì)搜查完畢。 琴酒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墻壁沒找到任何機(jī)關(guān)暗格。 他眉頭緊皺的看向伏特加,投去詢問的目光。 后者趕緊正色,老老實實道:“大哥,天花板沒找到任何機(jī)關(guān)?!?/br> 白川悠也跟著匯報道:“老琴,地板也沒找到?!?/br> 琴酒聽完沉默了幾秒。 白川悠瞇起眼睛:“看來,雪莉多半是自己用其他辦法,離開了毒氣室?!?/br> “……而這個方法非常高超,居然可以讓我們?nèi)藢げ坏桔欅E?!?/br> 琴酒聞言,意味深長的看向他: “如果沒人從中協(xié)助她的話,那我只能承認(rèn),雪莉確實是有點手段,自己孤身一人,匪夷所思的從毒氣室脫身?!?/br> 聽著琴酒淡淡的語氣,白川悠苦笑了一下聳聳肩: “我說老琴你啊,不會還在懷疑我吧?” “……雖然我給人留下的印象的確不好,不過我到底為什么,要跟組織的任務(wù)過不去呢?” 看到白川悠這幅過分游刃有余的樣子,老實說琴酒已經(jīng)懶得繼續(xù)思考了。 他掐滅香煙,什么也沒說。 總之。 雪莉跑出組織,這對組織來說并不是個樂觀的情況。 那丫頭知道關(guān)于組織的很多情報,包括但不限于藥物開發(fā)作業(yè),見過他和克什瓦瑟的臉等等。 如果雪莉真的是克什瓦瑟放跑的,那么琴酒絕對不會顧及昔日情分。 不用朗姆吱聲,他就會一槍崩了克什瓦瑟。 畢竟不務(wù)正業(yè)和反叛組織本質(zhì)上壓根是兩碼事。 但現(xiàn)在這個不明不白的情況…… 估計朗姆那邊也懵了吧……? 那老家伙在上帝視角觀察了一天,甚至也不知道雪莉是如何逃跑的。 琴酒輕輕搖搖頭。 話又說回來,反正他現(xiàn)在該做的都做了。 無論是關(guān)押雪莉,監(jiān)視克什瓦瑟的過程…… 還是發(fā)現(xiàn)雪莉消失后,對克什瓦瑟的試探,以及對現(xiàn)場的搜索探查等等,都沒有任何問題。 至于接下來要如何應(yīng)對,就要交給朗姆來判斷了。 想到這里,他冷笑一聲,看向最近的攝像頭。 沒過多久,就收到了朗姆的下一步指示——結(jié)束任務(wù),匯報工作。 于是。 掃了眼已經(jīng)接近深夜的時間,琴酒也知道,沒有必要繼續(xù)逗留在研究所。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白川悠: “今天的任務(wù)結(jié)束了。” “所以我可以走了?” 琴酒不耐煩的擺擺手:“去資料室把和你有關(guān)的所有資料注銷,然后趕緊開車滾蛋?!?/br> 白川悠哦了一聲。 這點倒是無需多問。 雪莉逃走后,組織估計今晚就會讓研究所消失。 ——刪去所有電子資料,消除所有痕跡,最后再進(jìn)行大規(guī)模的爆破……各種意義上的消失。 謹(jǐn)慎起見,核心成員在組織中的資料,都要徹底的銷毀。 組織的一貫風(fēng)格就是如此。 白川悠曾經(jīng)在系統(tǒng)里錄入了出行用的個人信息。 哪怕一共沒來過研究所幾次,也要徹頭徹尾的銷毀掉數(shù)據(jù)。 到此,今晚的鬧劇才算是進(jìn)入尾聲。 至于善后工作肯定是官大的成員來。 ——收拾雪莉逃走的爛攤子,琴酒和朗姆估計今晚都沒法合眼了。 “哎,心疼老琴一波。” “希望別熬出黑眼圈吧?!?/br> 銷毀完資料的白川悠咂咂嘴感嘆,隨后就這樣開車,駛?cè)胗暌沟慕值乐小?/br> 開啟【解析】能力探查一圈,白川悠很輕松便發(fā)現(xiàn)了雪莉的逃跑路線。 他勾了勾嘴角,順著痕跡緩緩駕車前進(jìn)。 …… 白川悠離開研究所后。 琴酒這時回到監(jiān)控室中,熟練的開始和朗姆通話。 他開門見山:“如你所見,毒氣室沒檢查出任何機(jī)關(guān)?!?/br> “稍后我會從組織中調(diào)來鑒識人員,徹底清查一遍毒氣室。” 聽到琴酒這樣說,朗姆略做沉吟: “不,免了?!?/br> “既然你親自檢查都查不出來什么蛛絲馬跡,干脆就別再重復(fù)這些無意義的行動?!?/br> “接下來你最快速度銷毀資料,再挑一些有用的人轉(zhuǎn)移,最后炸掉研究所……這些應(yīng)該不用我教吧?” “之后我會跟那位先生匯報情況,你的工作目前就這些?!?/br> 朗姆大概是害怕雪莉逃走后,立馬報案舉報研究所。 雖然這種報復(fù)行為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要盡量避開。 這樣想著,正當(dāng)他想要掛斷電話時,琴酒毫無波動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知道了。” “那么,關(guān)于克什瓦瑟的處理……” 不等琴酒問完,朗姆就有些心煩意亂的打斷: “既然沒有小動作,說明克什瓦瑟這次跟事情無關(guān),我暫時不會特別的針對他。” “但必要的調(diào)查還是會繼續(xù)查的。” “組織在尋找貝爾摩德的動向,我也在思考,這件事會不會跟他有關(guān)系。” 朗姆也不藏著掖著。 明白琴酒的意思后,直接全盤拖出。 ——其實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試探。 如果琴酒事后把關(guān)于自己的情報泄露給克什瓦瑟…… 就正式說明,這兩個人之間有著不小的貓膩,早就已經(jīng)是唇亡齒寒的關(guān)系。 到時他才可以順理成章的懲罰琴酒,把琴酒隨便調(diào)到其他國家去,徹底支開,再暢通無阻的調(diào)查克什瓦瑟。 不然,琴酒現(xiàn)在對克什瓦瑟的態(tài)度,還只是“很欣賞很看好”的程度,沒有什么特別出格的利益勾結(jié),不太能扣帽子。 “……” 琴酒眼神動了動,似乎也意識到了朗姆的試探。 本來他有心想說出自己的調(diào)查,證明克什瓦瑟的清白。 但對朗姆這種人來說,這樣的做法只會適得其反。 于是琴酒放棄了想要說的話,不再出聲。 ——沉默是他最好的武器。 只要他不亂說話,就沒有破綻可言。 無論如何,克什瓦瑟這回是攤上大事了。 就算趕巧的平穩(wěn)渡過了這次的試探,但朗姆下一次的計劃,可就沒這么容易化解了。 特別是國外還有個即將飛來東京的狙擊手,同樣想要調(diào)查貝爾摩德的動向。 兩名老道的成員一起出手,呈兩面包夾之勢。 克什瓦瑟那小子最終會如何,實在沒法想象。 琴酒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老實說,就算克什瓦瑟在某一天,隨便掰個理由跑路,琴酒都不會奇怪。 遇到危險走為上策也很有那家伙的風(fēng)格。 只不過,以組織遍布世界的力量,無論逃到哪個角落,被揪出來都是遲早的事。 ——不管是處于風(fēng)口浪尖的克什瓦瑟,還是已經(jīng)出逃的雪莉。 沒和朗姆多廢話。 琴酒把該說的都說完后,很快掛斷了電話,專心處理研究所的善后。 另一邊,一個隱秘的漆黑房間中。 朗姆坐在監(jiān)控屏幕前,干凈利落的斷掉所有連接線路,和研究所撇清關(guān)系。 “哼,有點意思?!?/br> “……不僅克什瓦瑟夾住了他的狐貍尾巴,連雪莉也跑掉了么……?” 朗姆往后仰了仰,靠在椅子上,低聲自言自語。 區(qū)區(qū)一天時間,居然發(fā)生了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件。 不過,相比之下,朗姆更在意的還是克什瓦瑟。 雖說他不知道雪莉是怎樣一個人跑出去的。 但若是沒有外人的協(xié)助,組織只要把周邊出入城市的站點把守好,再往東京市內(nèi)撒網(wǎng)捕魚,早晚都能找到雪莉。 畢竟雪莉又不會什么易容術(shù)。 想要在一個城市內(nèi)找到她,充其量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眼下更為重要的隱患,依然是克什瓦瑟。 雖然朗姆已經(jīng)知道,克什瓦瑟很有能力,是一把很鋒利的尖刀。 但這把尖刀,卻是不分?jǐn)澄?,沒有主人的。 時而對準(zhǔn)敵人,時而對準(zhǔn)組織…… 說不定會自作主張的割破什么東西。 誠然,這次的克什瓦瑟沒使用任何手法,乖巧又老實。 但這并不能讓朗姆打消疑慮。 作為一個生性多疑的人,當(dāng)腦海中生起對克什瓦瑟的懷疑時,他沒徹底消除掉懷疑之前,一定不會有半點松懈。 接下來,他會調(diào)查克什瓦瑟的生活規(guī)律,周邊人際關(guān)系等等。 從這些因素入手,查一查克什瓦瑟有沒有暗中和不對勁的人聯(lián)系,以便布置新的試探計劃。 想到這里,朗姆冷笑一聲,眼中蘊(yùn)含著至今未有的銳利光芒。 …… 與此同時。 縮小的雪莉裹著白大褂,沿通道,花了幾乎一個多小時探索,終于爬到研究所的側(cè)后方。 幸運的是,不知道是人員調(diào)動還是什么,此時這一帶沒有任何嘍啰看守。 天空下著傾盆大雨。 不僅掩飾了雪莉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就連留在地面的腳印,都被暴雨沖刷的干干凈凈。 雪莉咬著唇,堅持著不停下腳步,一步步朝著遠(yuǎn)離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她無暇顧及被暴雨淋濕的衣衫,一心只想跑遠(yuǎn)一點。 一想到自己已經(jīng)脫離了組織,從今往后就是自由的……雪莉就感覺疲憊不堪的身體里,涌現(xiàn)出不少力量。 沒錯。 自己至今而來積攢的努力,并非全部白費。 今后也是,只要不停下腳步,道路便會不斷延伸…… 漆黑的雨夜中,雪莉光著小腳,淋著冰冷的雨水,一步步艱難緩慢的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她腳下一滑,整個人笨拙的摔倒在水坑中。 感受著被雨水淋著的瀝青街道,雪莉虛弱的咳嗽幾聲,喘氣聲更加急促。 雨下的越來越大了。 如柱的暴雨沖刷著她。 雪莉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池塘里撈出來一樣。 伴隨著嘩啦的一聲,她一言不發(fā)的從地面爬起來。 就在這時。 身后一束車燈照在她身上。 感受到光線的雪莉回過頭去。 那是一輛黑色高級轎車。 幸運的是,型號并不是保時捷,而是八菱。 雪莉下意識松了口氣,但下一瞬間又緊張起來。 誰知道這里面是不是組織的追兵? 想到這,她防備的裹了裹白大褂,死死盯住停在面前的轎車。 在雪莉充滿戒備的注視中,車門開了。 一只溫暖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推來車門,同時另一只手探到車門外,緩緩撐開雨傘。 從車中下來一個身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一舉一動仿佛深夜剛剛離開宴席的社會名流。 優(yōu)雅,溫和,散發(fā)著類似陽光的安心氣息。 借著車燈的映照,雪莉看清了那個男人的容貌后,全身都顫抖不已。 ——毫無疑問,這并不是雨水讓雪莉感到寒冷。 而是雪莉自身,在看清楚來人之后,本身所體會到的強(qiáng)烈恐懼感。 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睛,反射著雨幕中朦朧的車燈,從雨傘的邊沿露出,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不斷散發(fā)出“如我所料”這般,仿佛早就看穿一切的意味。 死定了。 ——對上這種熟悉的眼神,雪莉屏住呼吸,腦海中最后的念頭愈發(fā)清晰。 沒錯。 不知是巧合,還是計算之中。 轎車的主人正是克什瓦瑟。 看著從車上下來的白川悠,雪莉幾乎是本能的臉色蒼白,緊張到牙齒打顫,就連自身現(xiàn)在是個小孩子都差點忘記了。 越下越大的雨中。 白川悠打著傘靠近,在雪莉面前蹲下身。 后者此時拼命低下頭,呼吸頻率都亂了節(jié)拍。 面對這樣的她,白川悠感覺很有趣的笑了下: “怎么了,小朋友?” “看你這樣子……大雨天和家人鬧矛盾了離家出走?” 他相當(dāng)輕松的搭話,同時想伸出手揉揉對方的腦袋。 可在看清楚雪莉整個人跟個水人一樣,腦袋更是濕漉漉的,頓時放棄了摸頭的打算,不動聲色的收回手。 “……”雪莉沒說話。 她只當(dāng)這個家伙是在故意嘲笑他,就像貓抓老鼠一樣,抓到獵物之后還要先戲耍一番,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嗯?怎么不說話?” “離家出走之后迷路了么小朋友?臉色很難看啊……要不大哥哥送你回家?” 白川悠把傘尖微微傾斜,遮擋住雪莉的頭頂。 同時他伸手進(jìn)衣服外套里,摸索著什么東西。 注意到這一幕,雪莉因為不安和厭惡,緊張的冷汗直流。 他要干什么? 拿出手槍小刀之類的武器,處理掉自己么? 還是拿出手機(jī)琴酒打電話? 亦或是用來活捉自己的迷藥? 無數(shù)的假設(shè)和疑問涌上腦海,雪莉心中混亂的思考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