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199- 貝爾摩德的終幕(上)
拿著波本上繳的幾樣?xùn)|西,白川悠目視著波本一點點走遠(yuǎn),走遠(yuǎn)到一個無法偷聽,但依舊還在他視野內(nèi)的距離。 接著,他緩緩看向車內(nèi)的貝爾摩德,開啟【解析】能力。 對方的生命體征雖然微弱,但還在持續(xù),估計炸彈暫時不會爆炸。 白川悠拉開車門。 其實,現(xiàn)在的情況,他要比波本所處的境地更加尷尬。 想要殺貝爾摩德,很簡單。 想要殺波本,同樣并不算困難。 但存在著幾個關(guān)鍵的問題—— 首先,他的完美不在場證明已經(jīng)沒了。 被波本在這里目擊到,等同于“白川悠”同時出現(xiàn)在兩個地方。 就算波本不檢舉給警方,只是正常上報給組織,也夠他受的了。 說不定這貨日后再動用情報網(wǎng)查一查,連基德那小子都沒法安穩(wěn)。 可以的話,白川悠甚至開始希望貝爾摩德能自愿自殺,帶著笑容的服毒自盡,跟他撇清關(guān)系……但很顯然,用膝蓋想都知道,這是件不可能的事。 所以,對于這個不妙的問題,白川悠有兩種比較完美的解決方式。 一種,是利用情報優(yōu)勢。 反正波本這小子是臥底。 如果利用這則把柄,他可以脅迫波本,心情不爽就當(dāng)舉報狗,讓波本徹底完蛋,以此讓對方保守秘密。 另一種,就是殺人滅口。 這種方法比上一種來得更加方便,同樣,善后工作也更加困難。 波本不僅是日本公安機構(gòu)的特工,還是組織中地位極高的存在,能夠和朗姆說上話的親信。 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這樣殺了他,等于跑過去給朗姆扇個耳光,得罪朗姆。 然后朗姆底下,還有個更讓人頭疼的女武神庫拉索…… 跟一窩馬蜂一樣,碾死一只,還會出現(xiàn)更多的蜂群出來sao擾自己,沒完沒了的嗡嗡嗡。 而且,白川悠雖然沒見過朗姆這個人。 但從原作的角度分析,那家伙也算是黑方的排面之一,甚至能勉強和工藤優(yōu)作過過招,智商高的嚇人。 即使不及工藤優(yōu)作那種“一眼看破事物本質(zhì)”的推理能力,應(yīng)該也不會相差太多。 自己如此簡單的不在場證明,會不會被看穿都是個未知數(shù)。 這么一捋下來…… 現(xiàn)在的自己,一個處理不當(dāng),就會在貝爾摩德之后,立馬又為自身樹立一位夜不能寐的敵人。 跟打副本疊buff似的。 并且,朗姆跟琴酒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作為組織的第二把交椅,朗姆不光城府極深,甚至擁有直接調(diào)動琴酒行動小組的權(quán)力。 不管殺不殺波本,現(xiàn)在的白川悠,都一點不想吸引朗姆的注意力。 當(dāng)然,反過來說,如果事情真的已經(jīng)達(dá)到無法收場的地步,他也不會輸給任何人就是了。 心中想的很是長遠(yuǎn)。 表面上白川悠不露聲色,只是帶著笑臉,坐進(jìn)汽車后座。 見他上車,貝爾摩德看都沒看他一眼,靜靜的把臉對著窗外。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是日暮窮途,沒法走路,更沒路可走。 ——克什瓦瑟來不來殺她,其實都一樣,對于一個殺手來說,茍延殘喘的活著,跟死去也沒差多少。 只是貝爾摩德的尊嚴(yán),讓她不怎么想死在克什瓦瑟手里罷了。 但是,死亡的面前,這些其實都顯得無關(guān)緊要。 直到死去都沒有機會能再見“天使”一面,才是讓貝爾摩德感到有些遺憾的。 小蘭是貝爾摩德在世界上唯獨一個在乎的人。 雖然她們二者可以說素不相識,甚至小蘭都不知道有她這么個人…… 但貝爾摩德這種追求,并不是想要和小蘭發(fā)生關(guān)聯(lián),滿足欲望。 而是一種類似于賞花,賞月等等,對于崇高美好的東西,只要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就會喜悅,單是想象她和新一倆幸福的生活,就會開心。 很卑微,但也很樸實。 這種感情……究竟是如何呢? 貝爾摩德自己也不知道。 但只要一聯(lián)想到克什瓦瑟知道自己的這個秘密,她的心就在抽痛。 仿佛內(nèi)心的信仰被無情的踐踏。 于是貝爾摩德嘗試切換思考模式,盡量不去沉淪在這種華而不實的走馬燈當(dāng)中。 至于白川悠那邊。 進(jìn)來后,他沒急著說話。 先是從座位底下摸出一枚竊聽器,然后他搖下車窗,往外丟出幾米遠(yuǎn)。 做完這些,他用【解析】確保波本的竊聽器壞掉以后,才開始說話: “你的命應(yīng)該快到頭了吧?” 白川悠淡淡的說。 與先前愉悅的話語不同,這次他的語氣中,不知出于何種目的,整體散發(fā)著理性嚴(yán)肅的意味。 聽到這話,視線始終都在盯著窗外的貝爾摩德,露出微笑。 沒有回答白川悠的話,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呵,想不到,最后會是這種搞笑的結(jié)局……” 從車窗的倒映中看見白川悠的臉,貝爾摩德心中涌起強烈的失落感。 帶著半放棄的神色,她靜靜的說道:“如果我現(xiàn)在咬舌自盡,你覺得胸口這顆炸彈會不會炸死你?” 聞言,白川悠挑挑眉,露出一絲好笑的表情。 ——不愧是老魔女,在最后一刻還不忘記和他斗智斗勇么? 他稍微提起些性質(zhì),有板有眼的告訴貝爾摩德: “其實啊,咬舌自盡只是一種夸張的說法,以科學(xué)的角度來說,并沒有太高的致死幾率?!?/br> “首先,斷舌引起的神經(jīng)休克,大腦會在數(shù)十秒幫你恢復(fù)。” “其次,就算是斷舌被你吞入,想要窒息而亡,這種情況舌頭多半會順著食道滑下去,而不是堵住氣管?!?/br> “除此之外,失血過多死你也別想了……流了這么多血你都沒死,咬舌流出的那點血,不可能足以致死?!?/br> “所以說,你的炸彈不會爆炸,咬舌也并不會讓你死亡,只會讓你更加痛苦……這也是我敢進(jìn)來接近你的原因之一?!?/br> 白川悠的一句句話堪比殺人誅心。 讓貝爾摩德徹底啞然。 直到生命的終焉,自己都沒辦法占據(jù)一絲上風(fēng)……還真是可悲又可笑。 她心里更加自嘲。 連對白川悠開口諷刺都嫌累,貝爾摩德輕輕閉上黯淡的雙眼: “算你贏了……給我個痛快的吧?!?/br> “……反正有那兩根鉤索,只要保持好距離,炸彈的爆風(fēng)肯定傷不到你?!?/br> 她的語氣如一潭死水般平靜。 見她這樣,白川悠露出興致全失的神情。 即使過去的貝爾摩德有多厲害,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斗志,以及一種“活不活都無所謂了”的破罐子破摔心態(tài)。 換了個姿勢,白川悠挪動身體,靠在后座,嘆了口氣。 “有夠掃興的,來之前本以為你應(yīng)該還有精神嘲諷我兩句,說點寧死不屈的臺詞……” “現(xiàn)在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他試著用激將法,讓貝爾摩德?lián)Q個表情。 可這種嘗試毫無意義。 貝爾摩德眼睛都沒動一下,理都不理他。 若不是炸彈沒爆,白川悠都要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 “既然這樣,我也就長話短說吧?!?/br> “……其實以這種方式談話,我是希望打探一些你所知道的情報,作為交換,我會幫你拆掉炸彈,留你個全尸。” 如是說完。 在白川悠的注視中,貝爾摩德依舊毫無反應(yīng),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臉上那副樣子,就好像在反問他“你覺得我會答應(yīng)嗎”一樣。 對于貝爾摩德帶有鄙視意味的無視,白川悠并不惱怒。 只是靠近貝爾摩德幾分,生怕對方聽不到似的,他用平靜的口吻道: “你總不希望,你所在乎的兩個孩子……落得跟你一樣的下場吧?” “……實話實說,我不僅跟毛利小姐很熟,而且和工藤新一關(guān)系也算不錯,知道很多你所不知道的情報,包括你之前在查的?!?/br> 白川悠的口吻非常輕,也非常平。 因為,敘述客觀事實這種事,實在不需要太多的感情起伏。 可就是這平靜的口吻,在貝爾摩德聽來,卻強烈到幾乎要刺穿她的鼓膜。 她沒想到,一個人可以卑鄙到這種程度。 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還不忘記玩那套骯臟的攻心計。 偏偏自己還沒法不上當(dāng)。 她把黯淡的雙眼睜開,有心想表露出慍怒的意味。 可兩只手臂像柳葉一樣下垂,抬都抬不了,渾身肌rou更是稍稍用力,就會更快的流血出來。 ——毫不夸張的說,克什瓦瑟若是多說幾句,她都有可能直接被氣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