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聞景常穿的品牌運動鞋正在打特價。

    他試了一雙最順眼的試了試，大手一揮：“可以幫忙快遞嗎？42碼的給我來5雙！”

    買東西什么的就很麻煩，能一次搞定就一次搞定，他對衣服鞋子不挑剔，每次都是批發(fā)一堆同款、基本款，也不太用cao心搭配問題。

    內(nèi)褲來一打、家居服來兩套、T恤也要五件、還有牛仔褲……不知道是不是線下商場被線上購物擠壓了生存空間，商家的服務(wù)態(tài)度都很好，全部同意給他發(fā)快遞。

    聞景美滋滋地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收件地址，還沒寫完，突然感覺有點頭暈。

    他晃了一下，扶在玻璃柜臺上，手心被筆尖扎得刺痛。

    怎么回事，他低血糖了？

    聞景深呼吸，感覺嗅覺正在變得靈敏，附近各種人身上的氣味仿佛經(jīng)過了增幅發(fā)生器一般，變得無比鮮明。

    他從T恤胸前的裝飾口袋掏出手帕——他出門特意選了這衣服，就為了能夠放手帕——捂在鼻子上。

    但是沒有用。

    鼻子感受到的氣味越來越重，特別是有幾個，紅燒rou味、陽光曬被子味兒、青草味兒帶著強烈的壓迫感，脫穎而出。

    他甚至能夠判斷出這些氣味來自附近哪幾個人，每個人距離他多少米……

    商場嘈雜的環(huán)境中，有人在說話。

    “哪來的奶味兒？”

    “超市里的牛奶灑了嗎？味道好濃啊。”

    “我怎么沒聞到？”

    “明明就很明顯啊……等等，這是有Omega發(fā)情了？！”

    “嘀嘀嘀！”商場地下一樓的信息素警報器開始報警，1分鐘內(nèi)廣播響起。

    “各位顧客請注意，各位顧客請注意，商場地下一樓空氣信息素濃度超標，疑似有Omega發(fā)情。目前智能巡邏機器人已經(jīng)開始大面積噴灑信息素阻隔劑，商場安保人員也已出動，尋找處于發(fā)情期的顧客。身處地下一樓的Alpha和Omega顧客若感到不適，請盡快注射抑制劑。沒有抑制劑的顧客，可以到一樓服務(wù)臺免費登記領(lǐng)取。我們會盡快恢復(fù)商場秩序，請大家不要驚慌，避免踩踏事故發(fā)生?！?/br>
    聞景一開始并沒有聽清楚廣播在說什么。

    他的腦袋昏昏沉沉，渾身乏力，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平衡。

    等廣播講了第二遍，他才有點反應(yīng)。第三遍，他終于意識到，他自己似乎就是商場信息素濃度飆升的源頭。

    他……分化了?。?/br>
    *

    作者有話要說：

    傅星閑教育小朋友：不是你的，不能碰。

    第18章 Unintended

    “這個多少錢？”“我買3個是打幾折？”

    公共場合有Omega發(fā)情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商場里的顧客幾乎沒有受到影響。

    聞景感覺自己渾身發(fā)燙，視線模糊，強撐著把地址單子遞了回去。

    “我填好了，麻煩您?！?/br>
    “哎~不客氣，同城快遞預(yù)計最晚明天就能送到……”

    聞景胡亂點點頭，撐住柜臺邊緣，減少身體的晃動幅度，盡量維持扮成正常的樣子。

    那些味道很明顯的人，應(yīng)該是Alpha。

    有一個氣味源頭似乎在朝著他的方向靠近，速度很快，已經(jīng)相距不到50米了。

    他靠在柜臺上，從背包掏出張山mama給他準備的阻隔劑，從頭到腳噴了好幾下。鼻腔充斥著濃烈而刺鼻的青檸味，整個人仿佛被洗潔精刷了一遍，簡直要死過去了。

    他劇烈地咳嗽了幾下，用小手帕捂住鼻子，扶著墻，慢慢朝著衛(wèi)生間移動。

    抑制劑生效需要時間，注射后可能會導(dǎo)致短時間內(nèi)的脫力，在公共場合使用會很危險。

    紅燒rou味道的Alpha似乎被人攔住了，一直停留在原地，和他的距離慢慢拉遠。

    聞景聽到那個地方傳來怒吼的聲音：“草他媽你誰??！別攔著我！那是我的Omega！”

    “你冷靜點！誰帶抑制劑了給他來一針？”

    “我！我有?！?/br>
    “別他媽動老子！老子不需要抑制劑！”

    sao動沒有持續(xù)多久就平息了下來，紅燒rou的味道漸漸變淡，埋沒在商場里混亂的氣息中。

    可以的，附近都是Beta，他應(yīng)該可以撐過去。

    聞景晃晃悠悠地向前。

    終于，仿佛經(jīng)歷了萬里長征一般，聞景進入衛(wèi)生間，手哆哆嗦嗦地鎖上了隔間門。

    身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阻隔劑已經(jīng)有些失效了，青檸味中混雜了淡淡的甜香。

    就要好了，只要成功注射……

    他用發(fā)抖的手拉開背包拉鏈，用盡最后的力氣取出抑制劑，扯開上面的真空消毒包裝，露出一次性針管。

    然而手心濕滑，沒能握緊。

    聞景心頭一驚，看著抑制劑自由落體，磕在馬桶邊緣，彈進水里，發(fā)出嘩啦的聲響。

    臟了，不能用了。

    瘦削少年兩眼發(fā)黑，踉蹌了一步，扶住隔間墻壁。

    蒼白的手漸漸垂落，滑下，人倒在地上。

    衛(wèi)生間陷入寂靜，喘息聲微不可聞。

    香甜牛奶味越來越濃。

    *

    一家人在商場里逛了一大圈，宋惠然回頭看她的丈夫：“忙完沒？”

    “我看看?！备岛胪Ｏ履_步，推起墨鏡，檢查自己的工作記事本。

    今天他陪家人是順便，主要目的是微服私訪，看看自家商場的服務(wù)態(tài)度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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