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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冷風吹過,那蠟燭被吹熄。 “你問我為什么要來?”滌塵又拿出火折子點蠟燭,“當年我暈倒路邊,險些凍餓而死,是你父動了惻隱之心救我回府,一粥一飯保我性命,我不愛學(xué)四書五經(jīng),倒愛學(xué)道家文章,是你父親把我送去通天觀,我知道他是想要在圣上身邊安插一個信得過的人,可是這有什么錯呢?可惜你父親的大恩我還沒有機會還,陳家就出了事?!?/br> 他剛剛點燃蠟燭,燭火又被熄滅。 “我知道你不信這人間還有人性,還有人知道報恩,可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滌塵又繼續(xù)說,“我從來沒對旁人說過,我本也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只是從小就與眾不同,天生的陰陽眼,才被父母所棄,所以——” 他抬起頭,看著坐在自己對面,黑發(fā)如墨,面色青白,指甲又青又黑長過半尺的紅衣女子,“你跟我走吧,你若不跟我走,蔣家早晚會再找到有真正道行的道士,到時候你灰飛煙滅,真的要冤沉海底了?!?/br> “你若敢騙我,我必將你碎尸萬段!”那女子說道。 京郊十里常安客棧 知了聲聲鳴叫,日正當中,客棧里的人像是被這暑氣所薰,都昏昏欲睡,客棧上房之中,床上睡著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在少女的床邊,赫然站著一個道士。 那少女動了動,像是好夢忽醒,看見那道士時,卻不驚謊,只是一笑,“你果然好本事,這女子是誰?” “她原本是戶部侍郎閔大人的嫡出四女,名喚閔四娘,因病常年住在鄉(xiāng)下,今年一十六歲,閔大人見她年齡漸長,想要讓她回京居住好為其訂親,誰料想竟在回京的路上中暑在客棧,我冒充游方的道士替她治病,又用藥蒙翻了隨從的仆人,她死而復(fù)生之事,絕無旁人知曉。” “閔四娘……”她拿起擱置在床頭的銅鏡攬鏡而照,只見鏡中人眼若秋水眉若遠山,雖有些瘦弱卻是難得的美人胚子,“果然是個美女。” 滌塵站了起來,“你現(xiàn)在改主意還來得及,我定會保你一生一世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年逾八十無疾而終……只是這借尸還魂的身子,太過陰寒難有子女……” “不?!遍h四娘搖了搖頭,“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陳家上上下下上百條人命,我那一雙兒女……都不能白死,天不懲蔣家,我懲!我重生,只為復(fù)仇!” 新增 蔣家主要成員 蔣家主要成員 首輔(老爺):蔣至先 夫人:蔣呂氏 長子:蔣佑明 妻子:蔣林氏 兒子:蔣存文(行一),次子蔣存武(行二);女兒:蔣琦(嫡);蔣瑤(庶) 次子:蔣佑昌 原配:蔣陳氏(陳雨霖);龍鳳胎:蔣存龍;蔣珍(勻夭折); 繼室:蔣朱氏;兒子:暫無女兒:蔣珠 三子:蔣佑臨(庶出) 妻子:蔣秦氏 兒子:蔣存斌(行三)、蔣存純(行五) 四子:蔣佑榮(庶出) 妻子:蔣薛氏 兒子:蔣存知(行四) 五子:蔣佑伍(庶出) 妻子:蔣張氏 兒子:暫無 六子:蔣佑方 妻子:蔣閔氏(閔四娘)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開了新坑了,這篇坑不會拖得太長(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元始天尊、上帝、真主保佑),但不會像上一篇文一樣充滿禮教壓抑下的人性(正面能量),這片文將會充滿復(fù)仇、血腥、背叛,負面能量十足,請慎入。 ☆、再入蔣家 “一梳梳到白發(fā)齊眉……”全福娘子呢喃著念著那已經(jīng)念了百年的句子,閔四娘微微閉上了眼,心中一片冰冷—— “姑娘,這兩個胭脂用哪一個?”上妝的全福娘子拿了兩盒胭脂出來,一個是赤朱色,一個是一品紅—— 閔四娘睜開了眼,看那兩盒胭脂。 “赤朱色?!比D镒幼屑毜挠贸嘀焐碾僦验h四娘的嘴唇畫成櫻桃小口,閔四娘舔了舔嘴唇,鏡子里的人臉被白粉涂白,嘴唇嫣紅似血。 血——是甜的…… “姑娘,方mama和錦玉來給姑娘磕頭了?!卞\環(huán)湊到閔四娘的耳邊說道。 “如今屋里忙亂,讓她們在外面磕頭吧。”方mama是原來“閔四娘”的奶娘,錦玉是閔四娘的貼身丫環(huán),這兩個人都對閔四娘太熟悉了,雖說借尸還魂匪夷所思,閔四娘還是不想冒險—— 她隔著門,看著那一老一少兩個人隔著門對著屋里的閔四娘磕頭,“你們下去吧,今天是我大喜之日,娘兒幾個見了總要哭一場……” “請姑娘保重?!眱蓚€全福太太齊聲說道,“大喜之日不能見淚?!彼齻兪沽藗€眼色,伺侯在外面的仆婦兩個人扶走。 梳頭、理妝、上頭,閔四娘看著鏡子里原本的女孩被這些浮化之物一點一點的淹沒,嘴角勾起一抹笑。 原來新娘子真的都長得差不多,閔四娘未上妝時與原本的自己并無相似之處,上了這個大濃妝,再配上鳳冠霞披,竟如同當年上花轎時的她一般。 只是她早沒有當年小鹿亂撞的心情,更不用會傳說中自己父親的政敵之家,又期待又害怕了。 她現(xiàn)在只有某種馬上就要見到鮮血的興奮。 蔣家——我就要來了——你們害怕嗎?還是只有高興?又有一個兒子要成親了?蔣呂氏,我好想你啊,你知不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想你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