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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臺怔愣:“我瞧紀大人挺寵你的,你怎會這樣想?!?/br> “他對誰不寵呢。”明意雙手墊在腦勺上,躺進章臺身邊的軟榻里,“只要得他歡喜,都能有這般待遇?!?/br> 紀伯宰風流,舉城皆知,外頭現(xiàn)在還開了盤賭他下一次換人是什么時候呢。 章臺眼里露出了些同情,摸摸自己的肚子,又出主意:“那你給他懷個孩子,像我一樣,大人說不定就會迎你過門。” 母憑子貴,孩子都有了又哪能沒有名分,像她家許掌事,不就為著這個寧愿忤逆母意也要娶她么。 想起許掌事,章臺心里還有絲絲的甜。 明意看著她的表情,沒有吭聲。 章臺懷著身孕,許嵐都敢讓她在別人的府里住下,想來也是沒將章臺太放心上,不過人家正在幸福的時候,她是不會開口提醒的,白招埋怨。 等這小傻子哪天意識到不對勁了,再給她想想后路不遲。 于是明意轉了話頭:“司判府那邊最近還來找你么?” “正說起這個呢?!闭屡_嘆了口氣,“原都打算糊弄過去了,誰料他們司判堂新來了個小大人,篤定我在撒謊,剛叫人送信來,讓我兩日之后過一趟衙門去?!?/br> 明意心里一跳:“哪個小大人?” “好像叫司徒什么的,不記得了,但說是自小出眾,五歲背萬字,九歲破偷牛案,眼下正十五,就進了司判堂當了仵作并任司巡,幫著趙司判查案?!闭屡_有些心虛,“你說他會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 明意皺眉,又搖頭:“只要你不說漏嘴,他定是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的?!?/br> “我肯定不會?!闭屡_抱緊肚腹,“不說我不愿出賣你,就連我自己也是同你綁的一條繩,被人發(fā)現(xiàn)我偷懶不去宗親內(nèi)宴,我也是重罪一樁。” 就是因著這個,明意才對她很放心。人的情感未必靠得住,但利益一定能約束情感。 “你好好休息?!彼謴土诵┚?,起身道,“需要什么就告訴下人,他們都能給你弄來?!?/br> “好?!闭屡_頷首。 門關上,明意站在院子里看了一會兒夜空,總覺得哪里不太踏實,又想不出來。 搖搖頭,她回流照君去換好衣裙,去門口等晚歸的紀伯宰。 第29章 養(yǎng)一個習慣 想要馴服一個人,就得給他養(yǎng)成一個習慣。 這個習慣最好是出乎意料又能稍微觸動他心、讓他會持續(xù)期待,又不會讓自己太累的。 明意選擇了去宅子外頭的路口等他回家。 紀府大宅坐落在二九街的盡頭,鮮少有外人經(jīng)過,雖然寬闊,但天黑之時沒什么燈火,要一直走到紀府外頭十丈遠才能見著光。 明意換了蘇梅薄絹罩衫,挽了霜地色輕紗,再捧上一盞蜜花色墜珍珠的琉璃燈,選了一個獸車一拐過來就能瞧見最好的側顏弧度的地方站著,安靜地等。 荀嬤嬤跟在她身后不遠的地方,見起了夜風,略略皺眉:“姑娘該穿厚些?!?/br> 明意輕笑:“這樣剛好,我不冷?!?/br> 越是單薄的衣裙越能被夜風吹得如夢似幻。 紀伯宰才不需要一個在路口等他的丑女人,他要的是那種一眼就心動的佳人。 挽臂上輕紗被風吹得往后揚起,仙氣十足,罩衫衣襟上扣得緊緊的纏花寶相扣又能給人宜室宜家的賢淑感。明意抬起臉,姣好的面容在橙色燈火的映照下更是如玉光潤。 這些全是長在紀伯宰的喜好上的。 是以,當紀伯宰坐著沒封頂?shù)墨F車車駕回來的時候,眸光里一映出她,眼神就變了。 他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著她,還不待獸車靠近,便徑直翻身下來,幾步走到她跟前:“你怎么在這兒?” “大人今日讓人傳話說要回來得晚?!泵饕庑v盈盈,“奴想著這個時辰星辰都暗了,這一路無光,大人乘的又是沒封頂?shù)能囕?,便想著來給大人掌個燈?!?/br> 她挽住他的胳膊,順手就將燈籠遞給他,撒嬌似的道:“沒想到運氣這般好,剛出來就遇見了大人。” 明眸皓齒,滿眼都是他。 紀伯宰頭一次被人盯得有些無措,他語氣淡然,手卻是微微收緊:“下次別等了,外頭又黑又冷?!?/br> “好?!泵饕夤郧蓱隆?/br> 應下歸應下,但第二天晚上還是如此。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的時候,紀伯宰就不再啰嗦讓她別等了,而是順手給她買件披風回來,亦或是帶些釵環(huán)。 只是,身邊的人好像不太適應。 這天剛跟言笑喝完酒,紀伯宰有些微醺,剛想上車又停了下來,掃了一眼外頭安靜的街道,然后扭頭問言笑:“你最近得沒得些有趣的玩物?” 言笑意味深長:“倒是有幾個飛花城來的姑娘……” “我要的不是人。”他打斷他,擺擺手,“別的東西呢?” 言笑一愣,很是不理解:“你能覺得有趣的,除了人還有什么?” 紀伯宰鄙夷地看著他:“你這人腦子里除了女人還能有什么?我說的是把件,亦或是機巧,再不濟首飾也行?!?/br> 聽著怎么都像是帶回去給誰的禮物。 言笑不理解了:“你以前出來玩可不會這么惦記誰,帶玩意兒回去這般舉動暫且不說,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連席間的侍酒都不抱了,怎么,難道真的被舒仲林說中,要收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