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也就在冷風(fēng)中站了兩三個小時吧
祁慕顏說完這話之后,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對。 韓旌羽不是在開玩笑。 她反應(yīng)過來,說道:“你現(xiàn)在都用不離婚這招來對付我,看來兇手真的是你母親了。我先前就跟你說過,我會嚴(yán)懲兇手,不會因為她是韓楚楚,又或者是黎月而手下留情。你好自為之,也希望你能兌現(xiàn)先前的承諾。離婚,以及把星闌的撫養(yǎng)權(quán)給我?!?/br> 說完,祁慕顏準(zhǔn)備掛電話,并不想和韓旌羽繼續(xù)絮絮叨叨下去。 因為,越說下去,只會越讓祁慕顏生氣,越讓他感受到那個男人對她和星闌的不在乎。 他真的,每一句話都在祁慕顏的心上捅刀子。 哪怕她現(xiàn)在可以很強勢,可以很不留余地。 但她是個人,是個有顆鮮活跳動心臟的人,她就會有感情。 彼時,電話那頭傳來韓旌羽的聲音,“我在下面等你,來不來看你。” 說完,電話那頭的人倒是先掛了電話。 聽著嘟嘟嘟忙音的祁慕顏,頭上緩緩打出三個問號。 她愣了兩秒,隨即將電話鎖屏,悶頭就倒在床上。 韓旌羽是莫名其妙加無理取鬧吧!還在下面等她,來不來看她? 他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就沒想到她不會原諒他,就沒想到那都是他自作自受? 越想越氣,很想沖下去將韓旌羽暴揍一頓,因為只有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減輕她心中的憤怒。 但她……不想下去,一點都不想下去。 她要讓韓旌羽在寒風(fēng)中等待,她要讓韓旌羽感受當(dāng)年她在部隊外面等他的那種忐忑未知的心情。 可……韓旌羽能在外面等多久呢? 他一個高高在上矜貴狂傲的男人,能在樓下等她多久呢? 祁慕顏覺得他估計在電話掛斷之后,就立刻上車走了。 他才不是那種會向人低頭的男人,她甚至覺得韓旌羽剛才在電話里面說的那番話,都是演戲。 拿當(dāng)初她對他的死心塌地來喚起她對他的感情,拿想要重修舊好來引誘她。 但他所有的目的,肯定都只是讓她放過兇手,放過黎月。 他現(xiàn)在說得好好的,但是等到她真的放棄追究黎月的責(zé)任之后,韓旌羽肯定二話不說一腳將她踹開。 因為那時候的她,毫無利用價值可言。 祁慕顏都明白。 她太了解韓旌羽是個怎樣的人了,所以她不會讓自己變得那么廉價。 躺在床上的祁慕顏,此時此刻沒有半點睡意,但卻瘋狂地想要睡覺,只有睡過去了,才不會繼續(xù)去想韓旌羽到底在不在下面等她這件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祁慕顏覺得挺久的,但一看時間,也就過去了十分鐘。 她真的只是想確定韓旌羽有沒有在樓下,于是她下床,沒開燈地走到窗戶邊,不敢拉開窗簾,就只是隙開一個很小的縫,想看看那人還在不在樓下。 想看看,這個驕傲的男人,到底能堅持多久。 哦,他還在呢,堅持了十分鐘。 對韓旌羽來說,真的是不容易了。 祁慕顏將窗簾放下,不再關(guān)注韓旌羽,上到床上準(zhǔn)備睡覺。 但是入睡對她來說,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 韓旌羽在樓下待著,說實話真的挺冷的,大冬天的,冷風(fēng)吹在身上,寒風(fēng)刺骨。 所以祁慕顏以前在部隊外面等他的時候,也特別特別地冷。 以前不明白,現(xiàn)在明白了。 他在樓下來回踱步,其實心里也清楚,祁慕顏好像也不會下來,但,等還是要等的。 結(jié)果半個小時,沒有在樓下看到祁慕顏。 甚至是一個小時后,韓旌羽依舊沒有等到祁慕顏下來。 也許,祁慕顏整晚都不會下來。 不是也許,是肯定。 韓旌羽太清楚祁慕顏的性格了,她是那種認(rèn)定了一件事情之后,就不會再改變的。 所以她不會下來,就是不會下來。 韓旌羽順手從口袋里面將煙抽了出來,拿了一支出來點燃。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只能借助抽煙來緩解此刻的寒冷,因為他必須等下去。 腦海中想到的是過去和祁慕顏的點點滴滴。 時間過得挺慢,后半夜的時候,是夜里最冷的時候。 韓旌羽打了個噴嚏,哪怕是曾經(jīng)在部隊里練過,也受不住這么冷的天氣。 就在他來回踱步的時候,他看到樓道里面的應(yīng)聲燈亮了。 大晚上的,本來樓道里面沒燈,可這個燈亮起來的時候,韓旌羽目光就一直盯著那邊。 然后,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祁慕顏沒錯了。 韓旌羽冷著的心,一下子就重新跳動了起來。 他幾乎是沒有等祁慕顏打開門,就立刻走了過去。 門剛開,祁慕顏就沖韓旌羽說道:“你一直站在外面,到底做戲給誰看?” “可是你下來了,不是嗎?”韓旌羽就那么一句話,便戳中了祁慕顏的心,她啞口無言。 祁慕顏頓了兩秒,便對韓旌羽說:“我只是覺得你站在這里擾民,你是不知道這個天有多冷,你就算是北方人,你能這么抗凍?你覺得你生病了,我就會心疼你?對不起,我不會?!?/br> “可是我現(xiàn)在好像真的,發(fā)燒了。”韓旌羽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的確是燙的。 “苦rou計?!逼钅筋伬渎曊f道。 “真不是,真發(fā)燒了?!表n旌羽拿著祁慕顏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這一摸,祁慕顏覺得他的臉真的好燙。 “你瘋了嗎?”祁慕顏感覺到他的臉是真的燙,“去醫(yī)院啊你!” “你送我去……我這個樣子怎么開車?”韓旌羽臉頰發(fā)紅,的確是感冒的樣子,這個樣子開車,的確是不行的。 但是祁慕顏是不可能送他去醫(yī)院的,“你讓你助理來,我是不會送你去醫(yī)院的?!?/br> 說完,祁慕顏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但是,韓旌羽抓住了她的手腕,雖然是發(fā)燒了,但是這個男人的力氣還是不小,直接將她拉到懷里。 不是說抱著祁慕顏,更確切地說,是將身子壓在她身上。 “韓旌羽!”祁慕顏下意識想要將韓旌羽要從身上推開。 但是,死都推不動。 “韓旌羽你給我松開!”她使勁地想要將韓旌羽推開,卻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似乎是昏迷了,“韓旌羽?韓旌羽!” 祁慕顏將韓旌羽的身子立直,看到韓旌羽是閉著眼睛的。 這人暈倒了? “韓旌羽,你別騙我了,趕緊醒過來!” 但是,回應(yīng)祁慕顏的,是韓旌羽的沉默。 真的暈倒了! 韓旌羽身體很沉,祁慕顏用了極大的力道才在男人壓在她身上的時候站直,把他弄到樓上是不可能的,他太沉了,根本沒辦法上樓梯。 只能將韓旌羽送到車?yán)?,一邊走,祁慕顏一邊說道:“你暈得可真的是時候,我看你就是看準(zhǔn)了我下來所以暈倒的。別以為我是心疼你,我是因為……因為你死在我門前我嫌晦氣?!?/br> 她真的只是下來要趕走韓旌羽的,但也是真的沒想到韓旌羽會在她面前掐準(zhǔn)了時間。 是她下來得太巧,還是他暈倒得太巧? 祁慕顏也沒來得及細(xì)細(xì)思考這個問題,就已經(jīng)將韓旌羽送到車邊,好在車子是感應(yīng)鎖,只要車鑰匙在韓旌羽身上,不需要拿出來就能開啟車門。 她將韓旌羽沉重的身子往車邊推去,因為她實在沒有力氣繼續(xù)承受這個男人的力道。 結(jié)果男人腦袋嗑在車門上,身子又自然而然地順著車子滑下來。 祁慕顏這邊剛剛開車門,就見韓旌羽要摔倒的樣子,就又要立刻伸手去扶住他。 最后,生氣的祁慕顏只能拽著韓旌羽的衣服領(lǐng)子,直接將人塞進了后座里面。 韓旌羽被塞進后座時表情有多痛苦,祁慕顏就有多粗魯,然后再將他的腿塞進去,動作一氣呵成。 砰的一聲再關(guān)上車門。 希望她能多溫柔多細(xì)心? 能把他送上車,就已經(jīng)要感天動地了好吧,她要是再狠心一點,就直接將韓旌羽丟在這邊了。 但是,站在駕駛座車門邊上的祁慕顏,差點就忘記自己并不會開車這件事實,她真的是……白白把自己給感動到了。 結(jié)果便是祁慕顏叫了救護車,讓救護車將韓旌羽送到醫(yī)院去。 隨行的醫(yī)護人員非覺得祁慕顏是韓旌羽的家屬,要讓她跟車去醫(yī)院。 她很想解釋來著,并且很一本正經(jīng)地跟隨行的醫(yī)護人員說:“我就是個路人,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結(jié)果,隨行的醫(yī)護人員中有人認(rèn)出了祁慕顏,說道:“你不就是和韓旌羽先生隱婚的祁慕顏小姐嗎?微博上都是你們兩的消息。” 祁慕顏:“……”什么時候她變成了公眾人物? 她看著已經(jīng)被送上救護車上的面色蒼白的韓旌羽,猶豫了兩秒鐘,最后還是跟著上車了。 看來想要裝作不認(rèn)識是不可能的了,祁慕顏就只能安靜如雞地坐在救護車上,看醫(yī)護人員給韓旌羽做基礎(chǔ)的檢查。 “體溫太高了,身上又冷,這是什么情況?”醫(yī)生轉(zhuǎn)頭問了祁慕顏一句。 祁慕顏想說自己不知道來著,但醫(yī)生的眼神過于犀利。 她便只能說道:“他可能也就在冷風(fēng)中站了有那么兩三個小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