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鞄熥匀徊皇窍胱鰟?，他只是想要荊沉玉在修界的地位罷了，舉個例子，他想當(dāng)五常里最大的那個。

    “君上，那張?zhí)鞄煿挥腥绱艘靶?，今日議事竟已經(jīng)有不少仙宗以他為首，他甚至大言不慚地說等君上回來要將心魔的事給天下一個交代，他有什么資格讓君上給交代？？？”

    華傾護犢子極了，義憤填膺的，昭昭也氣暈了。

    夜月眠還在說風(fēng)涼話：“哇哦，要給天下一個交代，讓我想想，以荊沉玉那樣的性子，他會怎么給眾仙宗交代？”

    他瞄了一眼昭昭，似笑非笑地說：“他恐怕會當(dāng)著全天下人的面把你給殺了?！?/br>
    昭昭脊背發(fā)寒，她知道夜月眠是故意這么說，可偏偏他說得很對。

    靈府里，荊沉玉睜開眼站了起來。

    他一手張，靈府外在昭昭手中的般若便不見了。

    夜月眠不知內(nèi)里變化，還在喋喋不休：“秦夜?fàn)T是不是跟你們有仇??？那種場合以他那種身份說那樣的話，簡直是在落井下石，生怕你和荊沉玉不死呢。”

    他琢磨著：“或許他也是張?zhí)鞄熞慌?？說起張?zhí)鞄煴咀蜔┎粍贌琅１亲颖惹G沉玉更道貌岸然，滿口的仁義道德，架子大得上天，實力卻遠(yuǎn)不如荊沉玉，呵……”

    “夜月眠?！闭颜涯樕n白，扶著他的肩膀。

    “怎么了？”夜月眠意識到不對勁，“你沒事吧！”

    他剛要動手?jǐn)v扶，荊沉玉天靈之處亮起白光，眉心朱砂痣中間裂紋，屬于昭昭的眼睛閉上，一道光霧閃過，夜月眠及時抓住，將被擠出來的昭昭牢牢按在身邊。

    荊沉玉的身子搖晃幾下，在摔倒之前用劍撐住身子。

    他滿頭冷汗地望過來，唇瓣抿得沒有一絲縫隙。

    “不是吧你，這么快就被人家搶回去了？？？”夜月眠鼻子都?xì)馔崃?，“你還非要我在空間里拼盡全力，現(xiàn)在好了吧，怎么辦！”

    昭昭站直，靠著他喘了口氣，抹去臉上的汗水冷冷道：“他沒比你好多少，你怕什么？”

    夜月眠一頓，趕緊去觀察荊沉玉，荊沉玉是搶回了身體沒錯，可真的沒比夜月眠好多少，甚至可能還不如夜月眠。

    夜月眠爽了，開心了，自在了，瞧瞧昭昭瞧瞧荊沉玉，看熱鬧不嫌事大：“所以我剛才說的對嗎劍君？你被張?zhí)鞄熯@么一將，打算怎么給眾仙宗這個交代??？”

    昭昭煩死了夜月眠，一拳打在他胸口，疼得他頓時歇菜。

    但她也對他最后的問題很介懷。

    她站穩(wěn)腳盯著荊沉玉，他靠般若支撐身體，視線落在她身上，雖冷漠如昔，卻多了分隱秘的執(zhí)迷。

    “還想殺我嗎？”昭昭往前走了走，他握著劍的手一緊。

    “還舍得殺我嗎？”她笑起來，清艷的臉上露出漂亮的酒窩。

    荊沉玉看著她臉上的酒窩，直到她走到他身邊也沒轉(zhuǎn)開視線。

    昭昭正想再說，荊沉玉的手忽然撫上了她的臉。

    她一愣，有些詫異，連夜月眠這個圍觀群眾都驚了驚。

    他的手很冷，但指腹很柔軟，力道很輕地在她酒窩上摸了摸。

    昭昭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很快收回了手，站直身子，抹去嘴角因奪取身體而吐的血。

    掃了掃夜月眠，憶起在靈府內(nèi)他說的那些話，以及昭昭深以為然的態(tài)度，仿佛他還什么都沒做，他們就已經(jīng)給他定了“罪”。

    可那真的是“罪”嗎？

    “他們”，是啊，始終是“他們”，從來沒有“我們”。

    荊沉玉閉了閉眼，自嘲般極度壓抑道：“殺?！?/br>
    放下手，回答第二問題：“舍得?！?/br>
    昭昭：“……”

    她真的搞不懂他。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愛上她了？

    你愛上誰的時候，還會舍得殺他/她嗎？

    他真的太矛盾了，一言一行讓昭昭完全摸不著頭腦。

    但結(jié)果她很清楚就是了。

    因為荊沉玉說得非常清楚。

    他眼睛布滿紅血絲，眼內(nèi)卻沒有焦距，聲音極低，就順著夜月眠的猜測往下說，語氣里滿是嘲弄：“既然眾仙宗要一個交代，那就當(dāng)著他們的面殺了你，這確實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事?！?/br>
    是的，是“應(yīng)該”做的事。

    昭昭瞪大了眼睛。

    “如此也算是我功德圓滿？”他自語般說完，手又抬起，落在她臉上，撫過她臉頰之前留下的傷痕，明明已經(jīng)沒有靈力了，可指尖還是亮起藍(lán)光，幫她將傷口愈合，再一點點消除傷疤。

    如此淺的皮外傷，哪怕他不是醫(yī)修也可治好。

    放下手，荊沉玉看著昭昭和夜月眠，兩者皆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他們的不可置信在于他的行為，不是他說的話。

    但他的話和行為，這完全相悖的兩者，哪一個是出自本心，唯獨他自己知道。

    荊沉玉薄唇微啟，冰雪塑成的仙君語氣澀然，尾音有些輕，像是隱忍到了極點，再也負(fù)擔(dān)不了一般：“我這樣說，你滿意了？”

    無論是說的話還是擺出的態(tài)度，都好像是被逼的一樣。

    仿佛是因夜月眠的言行，故意與她賭氣才這么說。

    可這難道不就是他心中所想嗎？這就是他們印象中他會做的事啊！他擺出這副樣子干什么？

    昭昭也確實滿意，她可太滿意了，這特么可是原書女主的待遇，她何其榮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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