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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支著臉,看岑曄嫻熟的切菜開火。 關于這事,寧清曉也沒想瞞著岑曄。她原本只是在想找一個什么樣的合適時機,用一個什么樣的合適方式去告訴岑曄這件事。 兩人那天在醫(yī)院簡單提過幾句孩子,但岑曄的態(tài)度模棱兩可,寧清曉并不能確定他對孩子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樣的程度,她也確定不了岑家對這件事的在意程度。 只是岑曄今天特地從國外回來,寧清曉大概也能猜到他對這事的態(tài)度。但多多少少的,她還不能完全說服自己。 向前一步,她覺得自己自私,覺得對岑曄愧疚;可向后一步,她又覺得不甘,覺得遺憾。 是以她很不喜歡現(xiàn)在這樣瞻前顧后的自己,可又不得不認真面對這事。所以才會在回來后把自己單獨關在屋子里,只是純粹的,想冷靜下。 寧清曉不是什么固執(zhí)守舊的人,她也知道已經(jīng)是二十一世紀,女性不生孩子是自己的權利,也是很正常的事。但真要去深究,不愿生和不能生又是兩碼事,她也沒有對自己的否定,只是覺得如果岑家介意,那寧清曉也不會讓岑曄為難。 她現(xiàn)在的身體檢查報告明明白白的寫著,受孕幾率很小,調理個一兩年的話還有可能恢復一些,但也不能保證百分百。 如果現(xiàn)在不調理,那基本后面就再無可能了。 正理著這些,岑曄把飯端出來。 一碗米飯,三個菜,岑曄剛剛又加了玉米排骨湯,這會還在鍋里燉著。他把米飯放到寧清曉面前:“我這段時間不在你天天中午就是隨便湊合?有時候吃有時候不吃?” “也不是。”寧清曉有些心虛的拿起筷子,“大部分還是吃的?!?/br> 她撒謊的時候連眼神都不敢瞥一下,岑曄心下了然,當下也沒說什么,挨著她身邊坐下。 看著她吃了半碗飯的時候岑曄起身去盛了湯,寧清曉抬頭看了他下,似乎才想起:“你吃飯了嗎?” 岑曄沒說話,從廚房過來把碗放下的時候才淡淡道:“時差還沒轉過來,現(xiàn)在不餓。” 細聽之下他的聲音里透著不可忽視的疲憊沙啞。 寧清曉忽然有些心疼,快速吃了飯就著他喂過來的湯喝了兩口,搖頭:“我不想喝了,你喝吧。” 靜默了會,岑曄端起碗喝了剩下的半碗湯,起身收拾碗筷,打發(fā)寧清曉去臥室。 知道自己去了廚房也是被趕出來,寧清曉也沒跟他爭這活,在客廳轉悠了一圈后拿著手機去了臥室。 臥室里那會播放的紀錄片這會已經(jīng)放了大半,她看的沒頭沒尾,干脆把屏幕關了又躺回床上。 可能因為岑曄回來的原因,這一會的功夫,寧清曉心情倒也不像剛才那么惆悵。她好像稍微舒朗了一些。 沒過一會,岑曄進來了。 他脫了外套,里面只一件黑色的襯衫,因為剛才做飯,他把袖子卷到了小臂處,上面的袖扣也被摘了下來,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腕。 寧清曉靠著床瞇眼看他走過來,他身上原本的溫潤清淺被遮了大半,再加上從回來就沒怎么露過笑臉,這會細看,她越發(fā)覺得黑色襯的這男人更加不羈倨傲。 兩人大半個月沒見了,怎么會不想。動作比想法還要快,沒等人到身邊,寧清曉就主動摟著他的腰靠在了懷里。 好聞的白松香在鼻尖占據(jù),她繃了一中午的情緒被這種滿足感替代,近乎上癮。 岑曄回抱住她:“困不困?上床睡一會?” 盡管眼皮已經(jīng)耷拉下來,寧清曉還是搖頭:“不困。”過了會,她又說,“岑曄,我們談談。” 岑曄就這樣抱著她,聞言“嗯”了一聲:“那你先聽我說。” “好?!彼筒豢陕劦膽馈?/br> 房間內的窗簾是半拉的,冬日中午的陽光在床邊落下了細碎的光影,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寧清曉瞇了下眼,聽見他低且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內響起。 “就像一開始說的,這事并不是很難解決的大事,”岑曄眼眸深邃幽暗,“我并不覺得這件事可以成為我們之間的隔閡,我也從來不覺得生孩子是夫妻婚后必不可缺的環(huán)節(jié)?!?/br> “大部分的婚姻的確是有孩子,但孩子并不一定要成為兩個人婚姻的催化劑。這事,本就是順其自然,孩子這事,本身就不該強求。如果有,那我會做好有孩子加入的規(guī)劃,但如果沒有,我也并不憧憬?!?/br> 他說的很慢,卻又很清晰。 雖然早猜到了他的想法,但寧清曉鼻尖還是有些酸澀,為了掩飾這種情緒她又低下頭把自己徹底縮在了岑曄懷里,悶著聲音:“可是這樣,我好像有點自私。” 聽見她這話,岑曄蹙眉:“寧清曉,這本來就是你的權利,沒有任何人可以用任何理由來指責你的選擇,這一切跟任何人都無關。” 察覺懷里的人好一會沒說話了,岑曄俊眉蹙的更深,他松開手抬起寧清曉的下巴,兩雙清亮的眼眸這會似蒙了霧,水汽靄靄的。 他微不可查的在心底嘆了氣,知道她這會的難受,又把人攬回懷里:“香水事業(yè)是你從小堅持到大的唯一夢想,它陪伴了你二十多年,比我們兩一年多的婚姻還要陪伴的久的多。如果現(xiàn)在真因為這事你放棄了香水,我才會認為自己真的自私?!?/br> 寧清曉不想矯情的哭,她使勁憋著眼淚,抬頭看他:“沒有,岑曄,我沒有覺得你自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