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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淮之仍舊沒有說話, 他突然想起了一些舊事。只是不知道,本就是好聚好散的結(jié)局, 何必要在這么多年之后再提及。 方淇等了等,沒等來邵淮之的回答, 邵淮之搖了搖頭,拒絕的意味。 “你……”方淇有些錯愕,可是下一刻, 邵淮之竟然已經(jīng)有轉(zhuǎn)身的跡象了,方淇慌亂地開口:“你等等!” “邵淮之,我知道我這樣稱呼你全名有些不太尊重你, 可時冬,我的表姐,她一定有資格這樣稱呼你。”方淇眼神更加難過了, “或許對你而言,分手這么多年了,該忘的都已經(jīng)忘了,甚至于你都可以不記得她這個人?!?/br> “可是她不能!你知道現(xiàn)在是你們分手的第多少天嗎?大概你連分手的第幾年都記不清了,但我可以告訴你,是第2191天,整整6年!6年的時間啊,她每一天都記得!” 如果不是中秋節(jié)后那次周末,那天晚上方淇去表姐家吃飯,或許方淇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原來對時冬來說,忘記一個人有那么難。 方淇親眼看見時冬未合上的日記本上還寫著邵淮之的名字,桌上的日歷每一年的今天都被圈了出來,像是某種至高儀式的紀(jì)念。 6年的時間,每一年都記著那一天,每一天都在增加往復(fù)的回憶,是不是很痛苦? 這個問題,方淇不知道。方淇只知道,也看得見,時冬現(xiàn)在手機屏幕的壁紙,明明晃晃地擺著一個人,就是邵淮之。 “6年的時間,關(guān)于你的一切,她可能都不曾忘記。哪怕她在你的生命中,只陪你走過了短暫的一段路,可這樣記著你的人,你連見她一面的機會都不給,真的就這么狠心嗎?” 到底是自己的親人,說感同身受也好,說心疼也罷,方淇是真的很想為時冬爭取這一次機會。因為方淇知道,如果自己不開口,大抵時冬永遠(yuǎn)都不會主動再聯(lián)系邵淮之,互不打擾,聽起來是多好的一場結(jié)束語。 “我和她已經(jīng)分手了,在6年前。分手的原因她很清楚,我想我沒必要再去傷她一次。”邵淮之再次拒絕了。他和時冬的事沒有那么簡單,分開也是對時冬最好的尊重。 “可是……”方淇還想說些什么,邵淮之卻沒有心思去聽,他只聽見身后不遠(yuǎn)處像是有人掉了什么東西,沉悶的一聲響。 “沒有可是,我不會去見她的。”說完,邵淮之轉(zhuǎn)身走了。 而原地的方淇還是不死心,沖著邵淮之的背影大喊,“地點是在東風(fēng)路的咖啡館,不管你去不去,我都會告訴表姐,你知道她的性格,她會一直等著你的!” 那聲音喊得很大,又是在比較寂靜的地方,聲音順著微風(fēng),凌耿當(dāng)然是聽見了,只不過他現(xiàn)在覺得另一件事要更加重要。 就是關(guān)于他剛剛不小心摔下去的手機。 方淇來找邵淮之的時候已經(jīng)是13點了,兩個人這么一聊,都已經(jīng)快13點20分了,凌耿眼看著參加活動的同學(xué)越來越少,而邵淮之又不在身邊,他實在很不放心,于是就悄悄走了過來想看看邵淮之和方淇都在聊些什么。 可凌耿畢竟是第一次做偷聽這種事情,難免有些不熟練,掏出手機的時候,緊張得手一滑,手機就掉了下去。還是掉在草坪里,也不知道被哪處的青草掩蓋了,掉下去就沒了影。 凌耿躬下身子仔細(xì)去看,找了1分鐘也沒找見。 該死!明明就掉在這的啊! 正當(dāng)凌耿煩躁的時候,余光所及的地方不知道為什么出現(xiàn)了一道影子,他疑惑地抬起頭。 邵淮之笑著看向他,說:“是在找這個嗎?” 修長的指尖夾著一個手機,正是凌耿摔下去的那個,從這個角度看,手機機身完整,沒有任何碎裂的痕跡。 還好,手機看起來完好無缺,應(yīng)該沒摔壞。 不過,現(xiàn)在好像不僅僅是手機的問題了…… “那個,我就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绷韫擂蔚匦α诵ΑT捳f,隨便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到這樣一個寂靜的地方,概率應(yīng)該還是挺大的吧? “呵……”邵淮之拉著凌耿起身。這么明顯的謊言,邵淮之當(dāng)然是不信的,只是從來不曾直接拆穿凌耿,只說:“手機沒摔壞,可以用。” “哦。”凌耿有些心虛,總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可他明明是來抓……對,抓jian的!況且剛剛的話他都聽得很清楚,有人要約邵淮之! 說什么一直等著,什么人會一直等著?凌耿越想越氣,語氣不善,“我剛剛聽到,你傍晚有約了?” “沒有。”邵淮之擦了擦凌耿額頭上因為找手機而出的細(xì)汗,說:“周年活動結(jié)束了?中午這么熱,還是先回宿舍吧?!?/br> 凌耿看了看酷烈的日光,今天確實是有點熱,他拉著邵淮之到了一處樹蔭底下,“那就在這里,你跟我說清楚,方淇到底找你干什么?她說的表姐,一直等著你又是怎么回事?” “是前女友?!鄙刍粗f得簡略,說完又跟凌耿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方淇和他談話的內(nèi)容。 凌耿瞪大了雙眼,“什么?你有前女友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雖然說邵淮之都已經(jīng)畢業(yè)6年了,有過女朋友很正常,但凌耿還是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總有種頭頂一片青青草原的感覺。 “抱歉啊凌,我應(yīng)該提前跟你說的,只是我和她分開很多年了,我以為不會再有交集?!鄙刍粗鄣浊敢?,他也沒想到,時冬會在這座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