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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此刻他倆的姿勢感到迷茫,他應該是跨坐在高恙的腿上, 胳膊圈著對方的腰,頭臉枕著高恙的肩膀,像寶寶一樣被他抱在懷里。 所以是說, 他倆就這么坐著睡了一宿? 為什么會保持這種姿勢時輕完全不記得,他最后的記憶是抱住高恙表白,表白過后他就像是放下了心里所有的負擔,安心的沒有遺憾的被酒放倒了。 這時,圈在后背的手動了一下,時輕后背一僵,他暫時有點不知道怎么面對今天的高恙,因為他渾身都是酒臭味,用這個味道開啟新的一天著實不太美妙。 “醒了?”高恙的下巴挨著時輕的短毛,扎得慌,也扎得他心里怪沒底。 這家伙醒了起碼有五分鐘了,早起的迷糊狀態(tài)應該過了,該想起來的也該想起來了,但他還在裝死。 “嗯……”時輕光速離開高恙的懷抱,也沒看對方,心虛似的說,“我去洗個澡?!?/br> 但因為僵硬的睡姿維持了一晚上,他逃走的姿勢不太靈活,差點撞茶幾上。 媽的,腿好酸,好像并不起來了。 娘的,脖子好疼,好像又落枕了。 大爺?shù)?,嗓子好疼,不敢吞咽?/br> 姥姥的,頭也好疼,他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時輕靠心里的碎碎念支撐著去到了浴室,關上門,松了口氣。 高恙渾身發(fā)麻,靠在沙發(fā)上苦笑。 就知道不能指望這家伙認賬。 昨晚上抱著他死也不撒手,早上醒來跑得比兔子還快。 欠綁。 還好,他用過的牙刷還在。 時輕先擠了牙膏,拼命刷著昨晚上作死殘留的腐朽氣味,刷了兩邊后又剃干凈了胡茬。 洗澡時沐浴液打了三遍,洗發(fā)水擠了四次,直到他感覺自己從里到外都被香氣包裹之后,才獲得了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安全感。 唯一的問題是沒拿換洗衣服。 算了,浴巾裹一下吧,反正他倆該看的都看過了。 可是,高恙為什么沒問他換洗衣服有沒有拿呢? 以前他每次洗澡都會問的。 表白與被表白之后的第一天就這么冷淡嗎? 他是不是想裝死…… 像上次他倆醉酒失態(tài)一樣。 高恙在廚房里燒水,咕嚕嚕的翻滾聲是他焦灼內心的寫照。 沒拿換洗衣服他居然沒喊? 那貨是不肯穿著浴袍掛空檔在家里走動的,所以他今天是寧愿不出來也不肯喊他一聲? 等到水燒開,高恙依然沒聽到任何求助的動靜,他只好把換洗衣服拿到浴室門口。 此時,浴室門打開,穿著浴袍掛空檔的時輕跟送衣服的人打了個照面。 乍然四目相對,兩人一時沒找到合適的開場白,就沉默的這一時半刻里,雙方不約而同給對方臉上貼了一張“負心王八蛋”的標簽。 時輕:媽的,表白第二天就冷淡到不說話的男人是不是應該吊起來抽? 高恙:必須綁床上進行再教育,直到他以后不敢再裝死為止。 時輕/高恙:他大爺?shù)模徽J也得認! “高小恙,什么時候去民政局?”時輕故作冷酷地說。 “那個,吃過早飯去民政局吧。”高恙面無表情地說。 時輕:“……” 高恙:“……” 又是一陣沉默后,時輕攏緊浴袍,搶走了高恙手里的衣服,轉身再次走近浴室,關門。 高恙:“……” 嗚呼~ 時輕背對著浴室門喜笑顏開。 害羞啊~ 高恙對著浴室門笑,誰沒摸過似的。 昨晚的一切不是幻聽幻想,時輕終于確認。 愛情是個神奇的東西,他看著鏡子里此刻的自己,不可思議地想。 昨天以前他打死都不能相信自己會捧著別人的幾句承諾患得患失,不敢相信竟然還能露出顧朝式的傻逼笑容。 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喜歡高恙一點。 這些喜歡原先都被他以各種借口阻擋在腦海之外。但在昨晚,高恙對他說他們可以定一個期限嘗試在一起之后,它們便獲得了伸腳試探的理由,邁著矜持小心的步伐從暗處走向了光明。 可喜歡這東西一旦被釋放,就很難由自己掌控,它只在短短一夜之內就發(fā)展成了洶涌之勢,又在剛才的一瞬間淹沒了過去那個不敢嘗試愛情的他,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愛情無比渴望,對高恙給他的愛情渴望至極。 高恙拿來的睡衣是情侶款,他那套是灰色,時輕是白色。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后,時輕先往客廳尋了一眼,沒看見那只灰色的狗狗。 這時,廚房傳來油煙機的轟鳴聲,時輕勾著嘴角往廚房而去。 油煙機有些年頭了,開起來像開拖拉機,時輕不止一次動過換掉它的念頭。 可這會兒,拖拉機聲也被他飛揚的心情過濾成了美妙音樂。 灰色狗狗在廚房做飯,忙碌的背影極大程度上彌補了時輕這些日子以來的空虛。 他站在門口滿足而遲疑,此刻他的內心洶涌釋放著耍流氓的欲|望,但他又覺得戀愛跟炮友上床不是一回事,不應該這樣原始粗魯。 他猶豫的時候,高恙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疑惑他怎么忽然這么矜持,一副想進廚房但又不知道用什么姿態(tài)進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