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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你們做了哪部分啊?”聽說是孫子做的,高大庸再看那模型感覺又不一樣了。 “就打打下手,做些小零件什么的,那些店鋪牌子都是我們粘的。”時輕指給老頭看,“還有門啊窗戶這些。” “這么厲害嗎,真好真好?!备叽笥鼓茄劬σ恢本蜎]從模型上挪開,“你說說啊,高恙這小子打小就不會做這些細巧的東西,估計小時也不會做吧,沒想到你倆還能做得這么好。” “還行,跟拼積木差不多?!睍r輕說,“還挺好玩的?!?/br> 老頭碎碎叨叨問了好多問題,恨不能把邊邊角角的石頭都摳出來問問是怎么做的。不知不覺過了半上午,錄節(jié)目的時間早就到了,但工作人員都默契地沒有停,這段太溫馨太讓人動容了,這些都是很好的后期素材。 高大庸盯著那模型反復欣賞了起碼十來遍之后才戀戀不舍地蓋上展示盒。這么大盒子家里沒個地方擱放,老頭就把電視移到了電視柜邊緣,給模型讓出了空間。 錄制到此為止,節(jié)目組陸續(xù)開始撤機器。 往常高大庸肯定會張羅著留人喝茶吃飯的,但現在他就坐在沙發(fā)上,客氣了兩句后便盯著電視柜,好像魂被那模型收走了。 有一個攝像老師在即將離開客廳時,冷不丁瞥見了老頭的目光,他心念一動,立刻拿出小型DV錄下了這一幕。 時輕跟高恙一起出門送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耽誤了這么長時間,多少要客氣兩句,時輕還拿了些吃的喝的分給他們。 目送節(jié)目組的車開走,兩人站在樓道前,遲遲沒回家。 他倆都默契地給老頭留了一點消化的時間。 高恙靠在樓道門墻上點了根煙。 時輕手插在兜里,轉身看了他一眼,“哎,禮物送出了,心里是不是空落落的?” “嗯,”高恙的臉隱在煙霧繚繞里,視線不知道落在哪,“我在想,咱這禮會不會太重了,老頭有點受不住?!?/br> “爺爺哭了嗎?”時輕問。 高恙微微點頭,“我從來沒看見他眼眶濕過?!?/br> 時輕一愣,他心里恍然回過了味。 這禮物是不是送錯了? 就像高恙說的,這禮可能太重了。 如果老頭好好的,這禮物對他而言是趣味與情懷,是彌補與滿足,可對被宣判了“時日無多酷刑”的老頭來說,他滿足之余,更多的應該是惆悵與不舍。 “對不起啊,是我考慮不周了。”時輕心里非常愧疚,他歉意又心疼地看著高恙,也不知道該勸點什么,只有干巴巴一句,“你別難受了?!?/br> 高恙的視線看向時輕,“你怎么知道我難受的?” “我……就你難受都寫在臉上了?!睍r輕看著腳尖說。 “是么?!备唔Τ读顺蹲旖?,“那我一個人難受會兒吧,你進去吧,別凍著?!?/br> “哦?!睍r輕沒穿外套確實挺冷,但高恙也沒穿,他覺得自己就這么走了有點過意不去。 “需要抱抱嗎?”不等他想出來過意不去該做點什么的時候便脫口而出。 說完他又移開目光,他感覺自己的流氓之心有點泛濫,狗屁過意不去,他就是想抱人家。 “算了,我還是進去幫你拿外套……” 話沒說完,便被高恙扯進了懷里。 “拿外套這種安慰方式是不是有點沒誠意?”高恙夾著煙的手垂在身側,一只胳膊摟著時輕的腰,臉埋在對方的肩頭。 時輕穿了件低領毛衣,露著細長的脖子,高恙的鼻尖輕輕蹭著,想咬一口的沖動始終在舌尖徘徊。 “那……抱一會兒吧?!睍r輕環(huán)抱著高恙的肩膀,手輕撫對方的后腦勺,嘴唇蹭著他腦側的頭發(fā),克制著把一個吻輕落在發(fā)梢上。 明明是他在安慰人家,可他卻感覺自己那顆缺情少愛的心在一點點被填滿。 這感覺令他沒來由慌亂起來,他像被燙了似的快速松開高恙,“嗯……有點冷,還是回去了?!?/br> 時輕逃也似的快步走回家。此時高大庸依舊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像是入定了似的,余光看見孫媳婦回來他才動了動,抬起頭朝時輕笑了笑。 時輕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熱有點慌。 “小時啊,”高大庸指了指沙發(fā),示意時輕坐,但時輕沒有坐,他頓了片刻才說,“等爺爺走了,你跟高恙是不是就要分開了?” 時輕的身體猛地一僵。 剛剛走進家門的高恙也怔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古月珞琦,唯一的營養(yǎng)液! 感謝古月珞琦的雷雷! 第39章 缺席 這一瞬間時輕腦海里閃過許多念頭。 爺爺什么時候知道了?他怎么會知道呢? 這要怎么回答呢, 爺爺看出來他們是假婚了,是默認了還是極力否定呢? 否定了之后爺爺會很失落吧,可不否定又怎么說呢, 這樣繼續(xù)欺騙真的好嗎? 不行!不能否定, 如果兩種選擇都只會讓爺爺失望難過, 還不如繼續(xù)欺騙,起碼欺騙的話能讓他高興一點。 “您想什么呢爺爺?”時輕果斷選擇了否定, 他玩笑著說,“您怎么會這么想呢,是不是我哪里讓您不滿意了,您打算換個孫媳婦啊?” “胡說八道!”高大庸嗔怪地板起臉, “我換孫子也不能換孫媳婦啊,我就是啊……”他話音一轉,神情又變得頹然, “我知道你們都知道,我就怕你們是哄我開心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