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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宴額角明顯有些煙灰,宋梅娘吃驚:“當(dāng)真是你親手熬的呀,我以為沈大人會讓下人代勞呢?!?/br> 沈宴沒有理會宋梅娘的調(diào)侃,經(jīng)直走向床上的常長安。端著藥湯,一勺一勺小心輕柔的喂給她。 看著如此溫柔的沈大人,宋梅娘揉了揉要被刺瞎的眼睛,識相的轉(zhuǎn)身出去。 外間,徐峰正在喂馬,旁邊站著一小少年,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宋梅娘一時無事可做,也過去湊熱鬧。 然而,越看越覺得這少年眼熟。 “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頭,看到這么漂亮的jiejie,咧嘴一笑:“我叫陳拾?!?/br> “陳拾?”宋梅娘仔細咀嚼這個名字,然而回憶中似乎并沒有聽過,“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我經(jīng)常在城里走街串巷賣東西,或許路上遇見過jiejie。不過,jiejie應(yīng)該沒有買過我的東西,不然我肯定記得的?!?/br> “你賣什么的?” “什么都賣,只要是我爺爺能做出來的東西?!?/br> “你爺爺?做出來的?”宋梅娘沒太懂。 陳拾走到一旁的角落,不過一會便消失在黑夜里,沒過多久,抱著一個方形盒子上來,走到宋梅娘跟前打開盒子。 里面全是一些木質(zhì)小物件,什么東西都有。 宋梅娘好奇的翻看一番,在看到角落的一個東西時眼前一亮! “這個,這個也是你爺爺自己做的?”宋梅娘拿起一個手掌大小的木質(zhì)圓球狀的東西。 似乎極為熟悉這東西的構(gòu)造,轉(zhuǎn)動了幾下便聽“咔噠”一聲,圓球被打開,里面露出了三個可以盛放東西的小凹槽。 “咦,jiejie你竟然把它打開啦!”陳拾激動道。 “你不知道它怎么用嗎?” 陳拾搖搖頭:“這個東西好像很久之前就做出來了,爺爺也忘記怎么使用它,便一直放在那里沒人管它。” 頓了頓,想到了什么:“jiejie你怎么會知道它怎么用?” “以前有過一個類似的,不過后來壞掉了?!彼蚊纺锊]有在意,這個東西她已經(jīng)忘記是哪里得來的了,也并不知道具體是用來干什么的。就只是覺得小小的一個裝她的藥很方便,便一直這么用著。 “不可能啊,爺爺做東西向來只獨做一個,jiejie怎么會有類似的?”陳拾納悶。 “臭小子,這個東西反正放著也是放著,賣給jiejie唄。” “這東西不賣。”一道低啞的聲音,從身后的屋子里傳來。 陳梅轉(zhuǎn)身看去,暗夜里只能看到一個佝僂的老人輪廓,拄著拐杖站在屋檐下。 “爺爺你怎么醒了?!标愂斑B忙跑過去,扶著老人。 “我再不醒,家都要被你這小子給賣了?!崩蠣斪犹钟霉照惹昧饲藐愂暗念^,“爺爺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輕易讓陌生人進家里。爺爺沒有同意拿出去賣的東西,不要輕易讓別人看到,你又當(dāng)過耳的風(fēng)了?” 陳拾剛要開口,老爺子又道:“哼,上次那個簪子爺爺還沒找你算賬,這么快就不長記性了!” 陳拾自知理虧,也不再說話。 上次賣給屋里公子的那枚簪子,是他裝爺爺?shù)臇|西的時候不小心分類放錯了,爺爺做的東西全都在后院的地窖里放著,有些是不允許拿出的,他當(dāng)時收拾的時候,這簪子不知道怎么就被他一時疏忽給放錯了。 事后,爺爺知道了,難得發(fā)怒了一次。 陳拾今晚之所以讓那沈宴進家里,其實就想問沈宴能不能把簪子還給他。他這些天在城里游蕩,一直沒找到人,好巧不巧,今天沈宴自己找來了。 “爺爺,你別生氣了,之前買簪子的人就是屋里的那位公子,我打算一會兒等他安頓好他的朋友后就找他贖回來的?!?/br> “賣出去的東西哪有再要回來的道理,這次就算了,下次可要記住了!” 老爺子將宋梅娘手中的東西拿走,什么話也沒說,轉(zhuǎn)身又進回屋里去了。 “jiejie,對不起,那個東西不能給你了?!标愂暗椭^不好意思道。 宋梅娘望著老爺子離開的背景若有所思,她總覺得方才那老頭離開的時候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里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真是奇了怪了。 老爺子佝僂著腰快要走到隔壁門口的時候,沈宴恰巧端著藥碗從屋子里出來。 兩人不期而遇。 出于禮貌,沈宴沖老人家躬了躬身讓到一旁,繼續(xù)往前走。 而老爺子在看到沈宴的一瞬,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頓足,轉(zhuǎn)頭看向擦肩而過的沈宴。直到沈宴的背影消失在廚房才收回目光,慢慢踱進屋子。 “這老頭認識沈宴?” 一直注意著那邊的宋梅娘小聲嘀咕。 然而還不等宋梅娘深入思考,便被廚房里沈宴的動作震驚在原地。 廚房里的燭光并不算明亮,昏昏沉沉,但卻一點也不會影響外間的人將廚房里面的情景盡收眼底。 沈宴有條不紊地在廚房里忙碌,燒水,切菜,淘米,煮飯。 挺拔的身體,不染纖塵的穿戴。原本都應(yīng)該與這小小的廚房極為格格不入的,卻因為那些嫻熟的動作,讓人覺得違和中卻又如此的和諧。 就像是這些事情他其實已經(jīng)做過千遍萬遍,無論身份地位如何變化,都不會改變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