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拳打腳踢
秦暮生急的都忘了變回人形了,趙文犀也被他逗笑了:“你先起來?!鼻啬荷兓厝诵?,渾身還冒著騰騰的熱氣,他站起身之后就忍不住吼出聲:“他又過來干啥?” “他說要追回文犀?!痹S城涼涼開口。 秦暮生瞇了瞇眼,突然出手,揪住宋玉汝的領(lǐng)子就給他提溜起來,給他直接推到了旁邊的鐵架子床上:“是不是之前給你臉了,你他媽沒完沒了的?追回文犀?cao你媽你配嗎?拿我們當(dāng)死人呢?” “我不是想帶走文犀,我是想留在蘇木臺,給我個(gè)機(jī)……”宋玉汝沒等說完,就被秦暮生一拳打在了臉上,秦暮生怒火上頭,連著兩拳就跟了上去。 “秦暮生!”許城趕緊過去拉住了秦暮生,丁昊也過去,準(zhǔn)備攔住宋玉汝,他怕宋玉汝還手,打到不可收拾。 但是宋玉汝只是抬手,示意丁昊不用過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秦暮生的拳頭狠極了,第一拳就把左臉打腫了,嘴角都裂了,第二拳又打到了右臉顴骨,第三拳勾回來就打中了左眼眼眶,半邊眼睛一下就腫了。 宋玉汝張開嘴,牙都被血染紅了,他低頭piu地吐出一口血水,擦了擦有些打裂的嘴角:“許班長,你把他松開,打我,也是我活該?!?/br> 他抬起頭,看了趙文犀一眼,苦笑一聲:“我犯了很多的錯(cuò),卻從來沒有人打我一頓,這頓打,我挨得值得?!?/br> 許城皺著眉打量了他一眼,手略略一松,秦暮生拽著他往前,抬起腿就踹到了宋玉汝的肚子上,嘴里罵道:“裝你媽逼裝!” 宋玉汝直接被打得跪在地上,哇就把剛才吃的東西給吐出來了,秦暮生還不依不饒地,緊跟著就是一腳給他踹地上了。 “行了,別打了,再打把人打壞了!”許城又抓住了秦暮生的手。 “打壞了老子賠!”秦暮生怒道,“給他直接打住院,省的在蘇木臺礙眼?!?/br> 但是宋玉汝任打不還手,秦暮生的怒火發(fā)泄出去,也沒法繼續(xù)暴怒了,他理智略微回籠,回頭瞥了趙文犀一眼。 趙文犀皺緊了眉,抱著雙臂,神色有些不忍,他深吸一口氣,移開視線:“根兒,你把地收拾收拾。” 他抬頭看向秦暮生,臉色不太好看:“巡山一天還不累?回來衣服都不穿,晃悠什么呢,趕緊吃飯吧?!?/br> 趙文犀沒有一句話提到宋玉汝。 宋玉汝慢慢轉(zhuǎn)身,狼狽地坐在地上,靠著鐵架子床,吐得東西都弄到了衣服上,看起來凄慘極了。 他抬起頭,勉強(qiáng)睜著已經(jīng)開始腫起來的眼睛,剛好看到趙文犀給秦暮生盛了一碗飯,放在秦暮生面前。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宋玉汝抬起頭,是許城。 他握著許城的手站了起來,低聲說:“謝謝?!?/br> 宋玉汝坐到了桌子的另一側(cè),和秦暮生隔了兩張凳子。 秦暮生就穿著背心褲衩,端著碗吃飯。宋玉汝默不作聲,捂著自己的小腹。 趙文犀端著給秦暮生留的菜出來,給秦暮生添到了碟子里。 許城拎著個(gè)小藥箱出來,放到了宋玉汝面前:“會弄么?” “會。”宋玉汝低聲說。他用紗布沾了點(diǎn)酒精,輕輕按上了臉上的血跡,忍不住發(fā)出嘶的一聲。 秦暮生一邊吃飯,宋玉汝一邊擦血。 趙文犀看著宋玉汝狼狽的模樣,他站起身來,走過宋玉汝面前,回自己房間去了。 宋玉汝的眼睛目送著趙文犀回房間,看著許城拿來的小鏡子里自己的臉,苦笑了一聲。秦暮生噗嚕噗嚕的把飯吃完了,把碗一放,開始收拾桌上的 宋玉汝低著頭沒說話,只是拿起剩下的碗筷去了后面,很快,后面?zhèn)鱽砹藳_洗碗筷的聲音。 “一頓?以后我天天收拾他,之前就是你們太給他好臉了,讓他這沒完沒了的,你聽聽他說的什么話,追回文犀,他算老幾,他配嗎?”秦暮生十分不滿。 秦暮生走到后面,見他又過來,宋玉汝也緊張了一下,看著他。秦暮生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去拿自己的洗臉盆,將毛巾搭在肩上。 之前宋玉汝到蘇木臺蹲點(diǎn),并沒有表露出這種意思,反倒是好像看不上趙文犀在蘇木臺的生活,所以秦暮生能配合大家一起氣他,讓他看看趙文犀在蘇木臺過得多好。沒想到這回宋玉汝一來就說要追回趙文犀,這就把秦暮生這個(gè)炸藥包給點(diǎn)著了,暴脾氣當(dāng)時(shí)就上來了。 丁昊懂了,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似乎頗為可憐宋玉汝是的,嘶嘶的吸著氣,搖著頭,好像都替宋玉汝感覺疼。 秦暮生和宋玉汝都不在屋了,丁昊和許城也坐了下來,丁昊嘆息一聲:“這哨所要雞犬不寧了?!彼戳嗽S城一眼,猶豫著問,“你說……?”最后他沒說話,只是先偏頭用下巴指了指文犀房間的方向,又偏頭往后廚的方向偏了偏頭。 秦暮生盯著他,下巴還一動一動地,嚼著最后放進(jìn)嘴里的那塊炸rou干,見宋玉汝端著碗轉(zhuǎn)身去廚房,他忍不住抬頭:“他到底來干嘛的?” “我來吧?!彼斡袢甑椭^,低眉順眼地說著,開始撿碗筷。 他既沒有對宋玉汝說,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這類的話,也沒有說你活該,現(xiàn)在打你都是你欠我的。 “有正式文件的。”丁昊皺起眉,“你也行了,打人一頓出出氣就得了?!?/br> 他既沒有責(zé)怪秦暮生,也沒有表揚(yáng)秦暮生。 “狗崽子手夠狠,給那小子打得挺慘?!痹S城回答得是看似無關(guān)的問題,因?yàn)楹髲N到宿舍距離太近了,洗碗的宋玉汝認(rèn)真聽是能聽到的,他嘴上這么說著,也偏頭指了指文犀房間的方向,然后攤開手,做了個(gè)“啥也沒有”的手勢。 “交給你?你輪得著嗎?你趁早給我滾回去,再在這兒呆著,我饒不了你?!鼻啬荷蟛揭獩_向他,被許城一把拉住了,秦暮生不依不饒地用手點(diǎn)著宋玉汝,“我沒那么好脾氣天天慣著你,別給臉不要臉,文犀已經(jīng)不想要你了,你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br> “宋班長,我來吧。”敖日根有些不安,靠了過去。 “掛職,兩年?!痹S城回答了他的問題。 “沒事兒,以后這些活都交給我?!彼斡袢晏痤^笑了笑,一動嘴角就發(fā)出嘶的一聲,他的臉已經(jīng)明顯開始腫起來,現(xiàn)在看著慘兮兮的。 秦暮生甩開許城,又往后廚走。許城趕緊拉著他,秦暮生扭頭沒好氣地說:“老子去洗個(gè)澡?!?/br> “燒了,秦班兒!”敖日根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 碗筷。宋玉汝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秦暮生肩膀一聳,警惕地盯著他。 有時(shí)候,沉默,就已經(jīng)是一種答案了。 許城猶豫了一下,松開了手。 秦暮生視而不見,抬高嗓門:“根兒,洗浴房燒水了嗎?” 桌上的碗筷還沒收拾干凈,宋玉汝已經(jīng)回到宿舍里了,恰好聽到秦暮生的話,他什么也沒說,走到桌邊接著撿碗筷。 “兩年?你們就這么讓他留下???”秦暮生無語至極。 秦暮生把宋玉汝打成那樣,趙文犀也沒什么表示。 許城笑了笑:“你說巧不巧,今天正好趕上秦暮生巡邏 “新燒的水?!彼斡袢炅嘀刻崞饋恚B塞兒都拿下來,準(zhǔn)備給秦暮生倒。 。” 換上別的任何人巡邏,秦暮生在這,怕是當(dāng)場就要把東西都扔出去,門都不讓進(jìn),那事情就真的很不好辦了。 說不定,就要逼得文犀表態(tài)。 是走是留,文犀當(dāng)時(shí)就得做出個(gè)決定。 正因?yàn)榍啬荷鷽]在,才讓宋玉汝進(jìn)了屋,其他人雖然也不高興,但不會做那么絕。也恰恰是因?yàn)榍啬荷采?,回來之后,才能給宋玉汝一個(gè)教訓(xùn),讓他知道蘇木臺的門不是這么好進(jìn)的。 “人算不如天算哪?!痹S城嘆息了一聲,老天爺也有眼吧,都幫著宋玉汝呢。 對于宋玉汝來說,受多大的委屈都不重要,今天進(jìn)了蘇木臺的門,今晚能睡蘇木臺的床,他就算實(shí)現(xiàn)目的了。 而有了這個(gè)緩沖,趙文犀也不用馬上做出決定,要不要宋玉汝留下。 其實(shí),趙文犀沒有馬上就把話說死,許城就已經(jīng)明白了。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趙文犀聽了宋玉汝說得那些話,沒有掐斷了宋玉汝的念想,其實(shí)就已經(jīng)透露出趙文犀自己都沒想透的想法了。 丁昊深以為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琢磨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系。 這時(shí)候,趙文犀又回到了這邊宿舍,他見丁昊和許城坐在那兒,便問道:“他們倆呢?” 口氣里不自覺有些擔(dān)憂。 “秦暮生洗澡,宋玉汝洗碗?!痹S城回答道。 敖日根走進(jìn)屋里,見趙文犀在,就對丁昊說:“哨長,宋班長不讓我上手。” “他樂意干就讓他干吧,本來他就是新兵,根兒你也不用老忙活了,以后他樂意干的活兒,就放心給他干吧?!倍£蛔鲋鞯溃靶袉?,文犀?” 趙文犀和他對視一眼,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看了看后廚,嘆了口氣:“他樂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管他,你們……” 他遲疑了一會兒,看向許城:“你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br> 許城看他這么說,笑了一下:“行,我們明白了?!?/br> “老許,你擦臉那個(gè)在哪兒呢,給我用一下,文犀愛聞那個(gè)!”秦暮生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br> 許城的臉上帶上了忍俊不禁的表情,秦暮生這個(gè)搞得有點(diǎn)刻意了,他平時(shí)都直接拿的,今天還特地開口說一下。 此時(shí)的后廚,宋玉汝從自己的洗漱盆里拿出一個(gè)透明的綠色瓶子:“用這個(gè)吧,新的,還沒用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