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這一點,在進(jìn)門之后,她也悄悄告訴了沈意聽。 你這個弟弟長得不太行。她直言不諱,這樣直白的大實話聽得沈意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沈意本人也認(rèn)同這個事情,但這畢竟是在人家的辦的宴席上,萬一被人聽去了就不好了。 所以她不得不出聲提醒:你別亂說話,小心被人聽到了抓起來扔出去。 沈意也就是這么一說,卻沒想到舒嘉寶還當(dāng)了真。 誰敢抓我? 誰敢抓我你就幫我告他,告到他破產(chǎn)! 舒嘉寶并不害怕,反而理直氣壯,渾身上下倒是有了一點土霸王的氣質(zhì)。 讓沈意瞧見了,心中的郁結(jié)也散去了不少,只是覺得有些無奈:你找了女朋友就是這么用的嗎? 她知道對方是在故意逗她開心,眼神不由得變得柔軟了些。 有些事情不必說穿,彼此心里明白就好。 兩人這樣說笑著穿過人群,終于來到宴廳里面一點的位置,看到了今天的壽星。 幾乎是同時,沈裴也看到了自己這個許久不見的女兒。 宴廳里人挨著人,吵吵嚷嚷的,他倒是一點沒有生疏的樣子,抬手就將人喊了過來。 沈意,你怎么才來?他這么一喊,舒嘉寶就這樣被動地被晾在了一旁。 正好,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是爸爸領(lǐng)導(dǎo)的兒子,叫沈裴不由分說,將女兒拉到了一旁開始和人介紹,和你年齡差不多,也還沒女朋友呢。 有時間的話你們不妨約出來玩認(rèn)識認(rèn)識,反正你們年輕人共同話題不少。 舒嘉寶就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女友被正大光明介紹給了別人,卻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 好不容易沈意尋到空隙跑了出來,將她拉到了一旁安撫。 你別理他,他那個人就是這樣一種想法,整天想釣金龜婿。沈意的語氣中都是嫌惡,顯然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了。 這樣的嫌惡舒嘉寶聽出來了,自然也看出她們父女之間的矛盾很深,所以并未多說些什么去抱怨。 她倒也沒有小氣到這樣的程度。 但沈意是她的女友,思來想去,還是不愿意讓對方陷入到這種負(fù)面的情緒中持續(xù)的不開心,于是故意開口,將自己推銷了出來。 想釣金龜婿還不好辦,你爸想釣金龜婿的話干嘛找別人啊?舒嘉寶挑了挑眉,一副舍我其誰的表情。 說完,她還往前走了一步。 只見女生抿了抿唇,將下巴微微揚起,一副金龜婿在此的樣子,朝著面前的人悄聲道:就我這樣的,還不算是金龜嗎? 言語中,不乏流露出相當(dāng)?shù)淖孕拧?/br> 你把我釣回去養(yǎng)著,你爸肯定晚上得笑得合不攏嘴。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74章 74. 兩人正說笑著, 舒嘉寶一抬眼,只見不遠(yuǎn)處沈裴又朝她們這邊尋了過來。 似乎是對于沈意說話說到一半忽然消失這樣的行為并不滿意。 她耳邊又回蕩起剛剛沈意說的金龜婿三個字,于是故作不經(jīng)意抬了抬手,露出自己腕上的百萬名表正對著迎面走來的沈裴, 緩緩道:讓我來看看, 現(xiàn)在幾點了? 這一行為, 看得沈意不動聲色別過了臉去,只想裝作不認(rèn)識她的樣子。 舒嘉寶這表,倒還真不是低調(diào)內(nèi)涵讓人看不出來這表很值錢的那種。 這表,是她生日的時候家里送她的禮物之一, 因為家里并不了解她的喜好, 所以選的是最奢華的那款,表盤面上還鑲了幾顆點綴的寶石, 只要往外面一露, 即使是不懂表的人看了也能夠感受到它的價值。 果不其然,沈裴的眼神一下子就被這只表給吸引過去了, 不過他是長輩,而且又是今天的壽星, 心里再怎么有想法也不會表現(xiàn)得太明顯。 他只是不著痕跡掃過一眼舒嘉寶的手腕,然后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女兒身上 沈意啊, 怎么剛剛一轉(zhuǎn)眼就沒看到你的人了, 人家問我你開的律師事務(wù)所在哪我都沒法回答, 你快跟我過去。 說完,他不由分說, 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這一么一抓, 沈意只感覺沈裴的掌心有些粗糙,十分的溫?zé)? 男人的手掌和女人的手掌并不一樣,她怔了怔,神情忽然有些恍惚。 至少在她一整個童年到少年時代里,父親這樣一個角色是一直缺席的,再加上成年之后性取向的覺醒她更加不可能和男性有什么過度的身體接觸所以今天,還是頭一遭。 但她卻很快抽回了自己的手,并沒有打算和對方一起離開。 爸爸。沈意開口,叫住了兩鬢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的男人。 歲月在這個男人臉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皺紋和白發(fā),一點不少,如果把許蕓女士和眼前的人對比一下的話,很難想象他們會是一個年代的同齡人。 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今天過來也只是來為你祝壽的。沈意說話的時候,一雙漂亮的眸子沒有太多變化,甚至沒有弧度,冷淡的對話方式并不像是在和自己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父親說話。 舒嘉寶見過對方和許蕓女士自然親近的模樣,所以對于這一點,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 她只是對這父女兩的關(guān)系,有一點的好奇。 就在她這么一會走神的時間里,沈意也從包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朝沈裴遞了過去:祝您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歲。 一張小小的銀行卡而已,卻讓沈裴有些移不開眼了。 他伸手接過這張銀行卡,默默收進(jìn)了口袋里,也沒問里面到底有多少錢。 但自己的女兒是個什么性格,他定然是清楚的。 沈意出手,里面的錢只會多,不會少。 沈意看到他已經(jīng)收下了自己的卡,于是也收回了手,準(zhǔn)備帶著舒嘉寶離開,就在這時沈裴又開口了:等等 你都帶朋友過來了,吃個飯再走吧,一會就開席了。 沈裴看了舒嘉寶一眼,向女兒提議道:你們年輕人年紀(jì)相仿,話題應(yīng)該很多,你做jiejie見多識廣認(rèn)識的人多,也多帶帶你弟弟。 男人語重心長的樣子,似是想要極力促進(jìn)沈意和這個弟弟的關(guān)系。 但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卻帶有十分的功利性,就連站在一旁的舒嘉寶聽了都覺得這個父親是否過于偏心,只考慮到兒子,更遑論沈意這個當(dāng)事人了。 不等沈意開口回答,他繼續(xù)道:對了,你見過你弟弟沒? 嘉誠就在酒店門口迎客,你進(jìn)來的時候應(yīng)該看到了啊。 提到沈嘉誠,沈意的的態(tài)度果然變了。 我看到了,不過我和他并不熟,也沒什么好說的。 您如果想幫兒子,找誰也不應(yīng)該找我。 說到這里,沈意眸中已經(jīng)泛起了冷意。 她沒有心情再在這里和沈裴周旋,但也不會破口大罵,只是拉著舒嘉寶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留下沈裴站在原地,十分不滿。 從酒店的大門口出來,沈意又再一次看到了沈嘉誠。 對方仍舊站在門口迎賓的位置,對待每一個過來慶賀的賓客都十分禮貌客氣,在沈意出來的同時也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出聲打招呼,顯然對這個同父異母的jiejie也并不認(rèn)同。 姐弟兩誰也看不上誰,獨獨沈裴在費力摻和。 舒嘉寶跟著沈意,兩人一路下到停車場。 一直走到停好的車旁,沈意忽然停住腳步,稍稍彎腰,伸出雙手撐住了自己的膝蓋,看起來十分疲憊的樣子。 這個疲憊,自然不是指走兩步路就累了,而是指精神上的疲憊。 這樣的一幕落在舒嘉寶眼里,不由開始擔(dān)憂了起來,她從未見過對方這副樣子。 沈意姐 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只是有點沒緩過來。沈意搖了搖頭,慢慢直起了身子,我和他已經(jīng)兩年沒見了,沒想到他一點都沒變。 她說話的語氣帶著些許憤怒,情緒波動有些大。 沒關(guān)系,見過這一次之后,以后咱們都不見了。舒嘉寶聽完,抿起了雙唇,她上前牽過對方的雙手將人拉了過來輕輕捧住對方的臉,反正現(xiàn)在我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家人。 不想見的人,我們都不見。 舒嘉寶特地將自己的聲音放柔,想著安撫眼前的人。 事實上,也確實對沈意起到了一點安撫的效果,至少沈意看著眼前的人,忽然覺得今天也并不那么糟糕了。 父母離婚那年,她才四歲,當(dāng)時家里還不住附中里面的教師公寓,他們家是在外面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的。 是后來學(xué)校里看她們母女過于可憐,才把破例挪了一個教師公寓的名額出來,她們這才有了一個安身之地這些事情,都是沈意長大以后才知道的。 這也是后來許蕓愿意一直留在附中教書,別人怎么挖都挖不走的原因。 得人恩果千年記,許蕓自己是這么做的,也是這么教沈意的。 被舒嘉寶這么安慰了兩句之后,沈意覺得心中那股郁結(jié)之氣散去了不少,她低頭從包里摸出了車鑰匙準(zhǔn)備打開車鎖。 就在這時,舒嘉寶的身體忽然僵了僵。 等等,沈意姐。舒嘉寶忽然開口,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有些發(fā)干的唇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沈意身后的地方,眨也不眨,似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就連喉嚨都因為過于緊張,而滾動了兩下。 后面站著的那個,好像你mama。緩了好幾秒,她才艱難地開口。 這樣一條訊息,讓沈意整個人的動作一頓。 我媽?沈意轉(zhuǎn)過頭,只見隔壁一個車位上,許蕓女士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那里。 她臉上一閃而過驚慌的情緒,隨后很快歸于平靜。 只見沈意鎮(zhèn)定自若,朝著對方靠近過去。 媽,你怎么在這里? 我不是讓你別來嗎,怎么還是來了。 他過生日關(guān)你什么事? 安靜的停車場里,沈意的聲音顯得十分突兀,連著三個問題讓人不知道要先答哪個才好。 你爸爸好心邀請了我,我不來的話就顯得我有點小氣了,都離婚這么多年,還記著當(dāng)初的事呢?被女兒問到這個,許蕓才從剛剛聽到的對話里緩過神來。 許蕓的聲音就如同她的人一樣,溫柔如水,好像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會記恨在心。 可并不代表沈意這個做女兒的也是如此。 他還真是不要臉啊。沈意聽到mama竟然是被邀請來的,怒極反笑。 倒是沒想到沈裴還能有這一手。 可許蕓女士似乎并沒有想法要和沈意在這個話題上進(jìn)行過多的糾纏,她偏過頭,朝著沈意身后不遠(yuǎn)的地方望去。 那邊那個是小舒吧? 只見不遠(yuǎn)處,舒嘉寶正局促地站在那里,一臉忐忑的樣子。 舒嘉寶確實忐忑。 雖然她剛剛并沒有和沈意做些什么,可她們說的那些話,卻很有指向性,倘若許蕓沒有聽到還好,可對方假如聽見了的話 只要一想到這樣一種可能,舒嘉寶就覺得后背發(fā)寒。 她并不害怕出柜,只是害怕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被人忽然拉開了柜門。 這會給沈意造成多大的麻煩,她不知道。 沈意順著母親的視線,跟著望了過去:是她。 你爸爸過生日你還把她帶過來了,沒想到你們的關(guān)系這么好啊。隔得這么遠(yuǎn),停車場里光線又不亮,所以許蕓壓根看不清舒嘉寶臉上的表情。 看了一眼之后,她又很快收回了自己視線,笑著凝望眼前的女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沈意總覺得這個眼神里藏著一些東西。 她心里一驚,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覺空握了一下,但很快又松開了。 不管她mama到底聽沒聽到,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不能表現(xiàn)出異常。 她于是松了松面部表情,十分自然地接過話:她最近有個官司是我在幫她打,所以我們會經(jīng)常見面。 工作上的事情,見面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許蕓聽完之后,臉上還仍然保持著那樣一個微笑,她什么也沒說。 就在沈意松了一口氣,準(zhǔn)備說些什么將話題收尾的時候,許蕓忽然開口了。 她抬眸,看著沈意的眼睛直接問了:我剛剛聽到你們說一些所以她現(xiàn)在,是住在你家里嗎? 第75章 75. 許蕓這話問得相當(dāng)?shù)闹苯? 并不繞彎子,她沒有給兩人任何一點回轉(zhuǎn)的余地,沈意完全沒法否認(rèn)這樣的實。 母女兩間的氣氛,逐漸變得微妙了起來。 沈意雖然是個經(jīng)驗老到的大律師, 但也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情, 此刻的她因為心中的緊張而顯得有些詞窮, 只堪堪說出一個是做為答案。 既然是實,那就是早晚會被知道的情,她現(xiàn)在不承認(rèn)之后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就更難解釋。 既然不心虛,那為何要撒謊? 既然只是朋友, 又為何要遮掩? 有些情, 如果撒了謊,那還得用更多的謊言去圓, 就像是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無窮無盡。 所以沈意選擇一開始就說實話。 她凝望著就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手將自己撫養(yǎng)長大的母親, 心里有些沒底。 雖然許蕓的個性,她再清楚不過, 可若是對方得知了自己的女兒喜歡同樣性別為女的女生,還會依然如此溫婉嗎? 沈意不知道, 她自己的心里也在打鼓。 她和舒嘉寶一樣, 還沒有適應(yīng)這樣突如其來的出柜。 難怪這幾次你們都總是同進(jìn)同出了, 回家吃飯都帶著她。許蕓女士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似乎終于解開了長久以來的疑惑, 說起來我今年也好像都還沒有去你家里看過算了, 過兩天我去你們住的地方看看,你們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