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學習小組解散，是怕一直下去占用其他人的時間太多。

    這次，裴舟已經(jīng)征求過宋泊年、沈雪瑤的意見，他們沒有不同意，那么，她肯定是支持的。許落落平時經(jīng)常會來問她題目，說明也希望自己的成績得到提升……

    “我支持?！?/br>
    林楚歌表態(tài)說，“只要老師那邊能通過，我沒問題。”

    沈雪瑤和宋泊年都不存在異議。

    剩下一個許落落。

    許落落不是不想好好學習，也不是不希望他們和她一起學，只是壓力很大。

    這種全村的希望都壓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太毛骨悚然了。

    她小心翼翼問：“那我的目標應(yīng)該定多少？”

    沈雪瑤問：“你上次考試，總成績我記得在班上是中游？”

    許落落：“……第三十二名?！?/br>
    全班四十幾個學生，這是很下的中游了。

    宋泊年給出建議：“期末考的目標定在二十名之內(nèi)？”

    許落落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問：“這個目標……會不會太看得起我？”

    “有志者，事竟成！”

    林楚歌一拍許落落的肩膀，“落落，相信自己，你可以?！?/br>
    沈雪瑤附和說：“我也覺得可以?！?/br>
    許落落：“……”

    “那就這么說定了，目標是提升到二十名以內(nèi)?！迸嶂垡诲N定音，又說，“我們幾個人的目標相對簡單很多，沈雪瑤和宋泊年年級前三，我，前五十，楚楚，前一百，有沒有什么問題？”

    沈雪瑤搖頭，宋泊年和她一樣搖頭。

    林楚歌也把這個年級前一百的目標認下來了，當成是挑戰(zhàn)。

    “行，那這么說定了?！?/br>
    裴舟道，“晚點我把申請書打印出來，大家簽字，再去找薛老師?！?/br>
    大約是他們立下“軍令狀”，加上幾個學生目前在老師這兒的印象都不錯，他們的申請很快被通過，也就沒有后顧之憂——犯不著擔心學校抓包不抓包的問題。

    當天下午，他們約好放學后和以前那樣一塊找地方寫作 * 業(yè)。

    宋泊年下課后先過來三班等其他人收拾東西。

    三班同學陸陸續(xù)續(xù)往外走的時候，有個人逆著人流沖進了三班教室。

    大家一時沒有回過神。

    等回頭去看，那個人已然直直跑到沈雪瑤的面前。

    當辨認清楚這人竟然是方凝筠，也發(fā)覺她手中明晃晃握著一把瑞士軍刀。

    “沈雪瑤，你和你媽害我全家，我殺了你！”

    面容猙獰的女孩子，口中嘶吼著嚷出這么一句話，朝面前的人刺去。

    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前后十幾秒時間，附近的同學反應(yīng)不及，發(fā)現(xiàn)不對的人也離得太遠。好在沈雪瑤用自己的書包擋了一下，之后宋泊年、裴舟和其他的同學撲上來把精神不正常的方凝筠摁住。

    “都怪你，都怪你，我父母才會離婚?！?/br>
    “你媽是狐貍精，你也是狐貍精，就知道勾搭男人！”

    方凝筠一邊罵一邊哭，淚水很快便糊了滿臉。

    她又想掙開其他人的鉗制，奮力掙扎中，頭發(fā)也散了，貼在臉上，更狼狽。

    沈雪瑤冷冷看著精神崩潰的方凝筠，生不出一分一毫的同情與憐憫。

    “不，我和我mama都沒有錯?！?/br>
    在周遭的靜默里，沈雪瑤清楚告訴方凝筠：“我沒有勾引任何男人，我mama也沒有。錯的是你爸那個人渣畜生，不是任何被他傷害的人。你不平，也應(yīng)該去找方毅，而不是把矛頭指向別人?！?/br>
    “之前在網(wǎng)上傳謠我的人，是不是你？”

    “可惜你沒得逞，以前沒有得逞，以后也不會得逞?！?/br>
    方凝筠奮力仰著頭，瞪大猩紅的一雙眼睛：“是我又怎么了？”

    “我就是要毀了你！”

    “你以為他們嘴巴上不說就是相信你無辜了嗎？”

    “根本不是！無論過去多少年，他們想起你的時候，都會想起那些八卦！”

    方凝筠笑了起來，笑容滲人，陰森森的。

    她又忽然止住笑意說：“尤萱也是被你害死的，你害死了她！”

    宋泊年沒忍住呵斥方凝筠：“少在這胡說八道！”

    方凝筠尖叫：“我才沒胡說，就是她！”

    “要不是她當初勾引張明達，尤萱不會死！”她又開始哭，聲音發(fā)顫，“是她勾引張明達，導(dǎo)致尤萱和張明達分手的，如果不是她，尤萱怎么會那樣呢？明明都是她干的……都是她干的……”

    她想起尤萱一次又一次向她求助時，她的不耐煩。

    她想起尤萱提起要和張明達復(fù)合的時候，她說尤萱就是賤。

    想起尤萱說懷孕了的時候，她說……

    “你怎么不為張明達死了算了？”

    她想起尤萱死時的慘狀。

    聽說腦漿都摔出來了，臉也摔爛了，流了一地的血……

    眼前仿佛出現(xiàn)什么可怖畫面，方凝筠瑟縮著身子，瘋狂的打顫。

    她喃喃說：“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和我沒關(guān)系……我沒害你……我沒有……”

    宋泊年和沈雪瑤對視一眼。

    兩個人都覺得方凝筠這個狀態(tài)不正常，宋泊年說：“把人送去老師那吧 * ?！?/br>
    沈雪瑤點點頭。

    林楚歌也站出來，說：“我和你們一塊去。”

    第70章 這種近乎無條件的信任是……

    方凝筠以前是英華的學生, 學校保留著她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

    是以，老師很容易聯(lián)系上她mama周虹玉。

    周虹玉趕來英華，在老師辦公室見到方凝筠以及一大幫學生、老師。辦公室雖大, 但三班的班主任薛梅辦公桌這一片區(qū)域擠滿了人。她身后跟著私人醫(yī)生。

    方凝筠在見到周虹玉的時候，剛剛平靜兩分的情緒又重新變得激動。

    周虹玉見狀, 示意私人醫(yī)生給方凝筠打鎮(zhèn)定。

    “老師, 抱歉。”走到薛梅面前的周虹玉, 面容憔悴，卻尚能維持禮貌, “這孩子最近遇到一些事、受了些刺激，狀態(tài)不穩(wěn)定。她和尤萱關(guān)系好, 那件事對她打擊很大, 給您添麻煩了?！?/br>
    周虹玉的態(tài)度這么好，薛梅也不好多說別的。

    她只能告訴周虹玉在學校發(fā)生的事。

    薛梅說：“她企圖持刀傷害本校學生, 這件事的性質(zhì)很嚴重?！?/br>
    周虹玉沉默了一下, 從包里掏出一份意見書。

    “我的女兒……”

    她把那份東西往薛梅面前推一推，“她患有雙相障礙, 最近診斷出來的?！?/br>
    “很多行為，她自己也不能控制?！?/br>
    “今天是我有事情在忙, 沒有能一直盯著她, 讓她跑出來了?！?/br>
    周虹玉轉(zhuǎn)向站在一起的沈雪瑤、林楚歌等人：“是不是嚇到你們了？抱歉, 這里面有阿姨沒看護好她的責任，阿姨代她向你們道歉，希望你們別計較?！彼龥_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 以示歉意。

    一群小孩兒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哪怕之前多不平和憤怒，被長輩這么正經(jīng)道歉，想要計較也計較不起來。

    誰也說不出重話。

    薛梅見這些學生都有點犯懵, 主動開口：“方mama，你先把人領(lǐng)回家吧?！?/br>
    “事情既然你已經(jīng)了解，后續(xù)有其他問題，我們再聯(lián)系?！?/br>
    “怎么樣？”

    周虹玉長嘆一氣：“謝謝薛老師?！?/br>
    她讓人進來把在椅子上睡著過去的方凝筠帶走了。

    他們走后，薛梅說要和沈雪瑤單獨談一談，讓林楚歌等人先去外面。

    眾人聽話的離開，留下她們兩個人。

    “沈雪瑤同學?！?/br>
    空蕩的辦公室，薛梅看向沈雪瑤問，“你想追究方凝筠的責任嗎？”

    ·

    沈雪瑤從辦公室出來，林楚歌、許落落幾個人先后圍上去。

    他們互相看一看，誰都沒開口。

    “沒事，走吧?！?/br>
    半晌，沈雪瑤打破僵持，對其他人說道。

    于是誰都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