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手、訓馬師是個非主流的小圈子，有什么風吹草動傳得特別快，今天出點新鮮事，用不了三天就所有人全知道了，更別提長尾次郎有意搗亂，拼了命的胡說八道，唯恐別人不了解里面的內(nèi)幕，現(xiàn)在估計半個北海道賽馬圈子里都或多或少聽說過這件奇聞——黃金馬場的大小姐把一匹賽馬交到了外行人手里養(yǎng)廢了，現(xiàn)在正要找個倒霉蛋騎著去比賽。

    沒誰想當這個倒霉蛋，除非麗華愿意出高價雇人，但霧原秋不肯，麗華也傲慢，絕對不充許騎師和他們討價還價，面對一眾坐地起價，想拿走全部固賞或是要求遠超行業(yè)平均薪資的要求，通通拒絕，結(jié)果連個來試一下的騎師也沒找到。

    市力川已經(jīng)把認識甚至是只聽說過的騎師全問遍了，現(xiàn)在也無計可施，嘆道：“看樣子只能慢慢找了，或許大下個月再參賽比較好?！?/br>
    霧原秋接受不了大下個月參賽，他現(xiàn)在就指望“深水烏賊”給他帶回點現(xiàn)金流了，但這找不到騎師他也沒招——要不是騎師要求又瘦又小，還要經(jīng)過曰本中央競馬協(xié)會考核認證，他就自己上或者把三知代弄來去參賽了。

    其實騎師并不算太重要，賽馬賽馬，賽的是馬不是人，騎手只起個輔助作用。真說起來，兩者的作用可以三七開或者二八開，但就規(guī)則來說，你想讓馬上場，馬上就必須有個人，不然連閘門都進不去。

    他在那里為難起來，感覺要想做大事，有時就很難做痛快事，也許該讓一步，提高一下薪酬，弄個短期合約，好歹騙個騎師來跑幾場，等“深水烏賊”真的打出名聲了，到時再弄個可靠的長期騎手也不遲，但……

    心里不痛快啊，明明“深水烏賊”也算小半只“靈獸”了，還要花大價錢求著別人來騎著它去賺大錢，那真是史上第一冤大頭了！

    他正在那里拿不定主意呢，電話響了，市力川接了起來，剛聽了幾句就臉上有了驚喜之色，但很快臉上的表情又糾結(jié)起來。

    霧原秋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是有人愿意來嗎？”

    市力川捂著話筒，遲疑著說道：“有位老朋友聽說我在找騎師，是給我推薦了一位，但……”

    “但什么？”

    “好像不太行，那位騎師的通算勝數(shù)是0，38場比賽0勝，其中有21場是敗者賽?！?/br>
    垃圾對垃圾的比賽都沒贏過嗎？這是什么奇葩？

    霧原秋愣了愣，但他現(xiàn)在都這樣了，也不講究對方是什么奇葩，只要能有證能騎著馬進閘門就行，立刻斬釘截鐵道：“讓他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要打就打我

    “諸位好，我是見習騎師谷口緒奈美，請多多指教?！?/br>
    一名身高只有一米五，身著肥大工裝褲子，身上散發(fā)著淡淡馬糞味的女士走進了休息室，連人都沒看清就連忙低頭行禮，而行完禮一抬頭竟然嚇了麗華一跳——谷口緒奈美臉上生滿了紅疙瘩，看起來有些可怖。

    麗華生怕會傳染，連忙用小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口鼻，驚疑不定道：“你的臉是怎么回事？”

    谷口緒奈美不好意思地退了一步，囁嚅道：“只是痤瘡粉刺，不傳染的，我有在抹藥……”

    “好吧，但你站在那里就行了。”麗華還是不放心，往霧原秋身邊靠了靠，又疑惑道，“你是來應聘騎師的？”

    谷口緒奈美連忙道：“是的，我今年25歲，畢業(yè)于北海道競馬騎師學院，專修三年，體重90磅，身高一米五零，體脂率65，考取過中央和多個地區(qū)的證書，可以參加大多數(shù)比賽，希望能成為‘深水烏賊’的騎師?！?/br>
    “但你是女的啊，女人怎么可以當……”麗華還是不明所以，感覺她根本沒說到重點上。

    霧原秋伸手輕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別丟人了。賽馬賽的是馬，騎師男女都可以，只是正式的女性騎師不多見罷了——在國際范圍內(nèi)，注冊女騎師只占騎師總數(shù)的113，能進入賽場的就更少了，只有55，而等到了一級賽賽場，這數(shù)量還要進一步降低，只有11。

    在賽馬行業(yè)中，女騎師其實不太受歡迎，一方面是傳統(tǒng)原因，另一方面則是身體素質(zhì)的差異，騎乘也是需要體力的工作，在激烈比賽中也要冒撞摔受傷乃至毀容的風險，在這些方面，女性或多或少要吃點虧。

    而放到曰本這個半封建半資本主義國家，這種情況更是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目前中央競馬協(xié)會旗下只有一名正式女騎師，其余的女性騎師基本很難拿到足夠的通算勝數(shù)來進行升級。

    好在霧原秋根本不在乎來的是什么人，他指望的是“深水烏賊”，只要有個人能騎在它背上別掉下來就行，別的要求不高。

    麗華的話和態(tài)度卻讓谷口緒奈美以為自己又沒戲了，盡最大努力道：“請讓我試一下，我的騎術真的很好，我也會努力鍛煉，保持體型……我還可以兼職馬工，日常照料馬匹，我現(xiàn)在就在修乃洋馬場當馬工，我有豐富的從業(yè)經(jīng)驗。”

    霧原秋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了，指著桌上的合約說道：“可以了，要是對這份合約沒意見，我們愿意聘用你?！?/br>
    “請聽我說，我的通算成績不好只是從沒有得到過一匹好馬，但就算這樣，我也從沒有讓任何一匹馬超時被禁賽過，請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谷口緒奈美還在拼盡全力掙扎，她真的很需要一份騎師工作，但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不對了，遲疑道，“我被錄取了？”

    “對?！膘F原秋又往前推了推合約，“你受過專業(yè)訓練，也參加過比賽，我相信你不會輕易落馬，所以你被錄取了?！?/br>
    要求這么低嗎？都不看看我和馬合不合得來？

    谷口緒奈美看著合約反倒猶豫起來，一時無法接受，但她很快回過神來，見習騎師要是在七年之內(nèi)不能拿到足夠的通算勝數(shù)就要被取消頭銜，或是去當馬工，或是轉(zhuǎn)職成訓馬師助理，反正不可能再上場去參賽，而她是希望能成為一名優(yōu)秀騎師的，至少希望可以成為一名正式騎師。

    她已經(jīng)浪費了兩年的時間，一個勝場也沒拿到，身邊不少人已經(jīng)在勸她放棄，趕緊往別的方向發(fā)展，那反正情況已經(jīng)不可能更糟糕，不然她不可能明知道是匹廢馬還要來爭取機會，那簽了又能如何？

    她立刻拿起了合約，大概翻了一下，發(fā)現(xiàn)條件絲毫不苛刻，就是正常的騎手聘任合約，薪水正常，賞金分紅正常，只是后面附了一大堆保密條款，只要她泄露任何關于“深水烏賊”的信息，不管是喂什么還是日常表現(xiàn)都不準說，哪怕就是喝醉了無意間提到都不行，否則立刻就會賠掉最后一條胖c。

    她沒意見，火速從兜里掏出了印章，一陣“啪啪啪”就把合約給蓋了，立刻將屬于自己那份收了起來，深深鞠躬道：“感謝可以給我這次機會，我一定會傾盡全力爭取勝利?！?/br>
    “不用這么緊張，你只要別從馬上掉下來就行，但也不用太擔心，我會幫你的?！膘F原秋起身道，“走吧，去見見你的搭檔。”

    “是，請問您是……”谷口緒奈美這才有空詢問霧原秋是誰。

    “我就是傳言中把馬養(yǎng)廢了的那個小白臉?！边^了這么久，霧原秋已經(jīng)基本搞清長尾次郎散布了什么謠言了，不過本人沒什么感覺——麗華這洋娃娃還不配讓他當小白臉，三知代還差不多。

    谷口緒奈美不敢吭聲了，跟著霧原秋往外走去，看起來像個大哥哥帶著一個小meimei，哪怕她其實比霧原秋的法定年齡要大著七歲——沒辦法，騎師選拔的條件就是又矮又瘦還要體力好，甚至在選拔前都要看看父母的身高，要是父母太高太壯也不要，不然培養(yǎng)一陣子這孩子長高長壯可就全完了。

    麗華已經(jīng)對這件事沒耐心了，也不想跟谷口緒奈美在一起，她的臉上全是紅疙瘩，麗華看得渾身發(fā)毛，干脆留在了休息室里，由著霧原秋自己帶著谷口緒奈美去了。

    他們兩個人很快走到了草場前，“深水烏賊”正站在另一端的欄桿那里猛踹欄桿恐嚇一群羊，看起來脾氣暴躁無比。

    霧原秋打了個響指，叫道：“過來！”

    “深水烏賊”耳朵動了動，轉(zhuǎn)頭望了這邊一眼，慢吞吞走過來了，目光在霧原秋谷口緒奈美身上轉(zhuǎn)悠。霧原秋也不和它多客氣，指著谷口緒奈美就說道：“以后你負責駝她，服從她的命令，懂了嗎？”

    “深水烏賊”目光全放到了谷口緒奈美身上，片刻后目光中的鄙視之意濃得都要溢出來了，甩了甩頭打了個響鼻，明顯很看不起谷口緒奈美這小豆丁。

    谷口緒奈美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馬如此之靈性，臉上露了笑容，伸手輕輕去撫摸它的馬頭，笑道：“你好，我是谷口，以后由我來陪伴你……”

    騎師要有能和賽馬快速成為朋友的能力，她這方面就表現(xiàn)不錯，很有親和力，但“深水烏賊”不吃這一套，猛力一甩頭就躲開了谷口緒奈美的手，接著人立而起，居高臨下望著谷口緒奈美，表情十分不服——要是它能用兩根前腿叉著腰，再配上它這表情，就是標準的馬中混混。

    谷口緒奈美被嚇了一跳，這么大一匹馬要是落下來動能可不小，傷人輕輕松松，但她只是后退了一步就進入了吃驚狀態(tài)，發(fā)現(xiàn)這馬竟然僅用兩條后腿便能站在那里，非常像在馬戲團混過，不過……這后肢真的強健有力，這家伙站得真穩(wěn)！

    這是匹好馬！

    她還沒來得及心喜，猛然見霧原秋已經(jīng)一記側(cè)勾拳打在了“深水烏賊”的肋部，冷聲道：“又不服了嗎？是不是想練練？”

    “深水烏賊”被他打得渾身一顫，保持不住馬中混混的造型了，悶哼一聲歪身落地，而谷口緒奈美急了，大叫道：“不要打它，我會慢慢馴服它，不需要用暴力！”

    “那太慢了，而且這種事你不用管，你只管騎著去比賽就行?！?/br>
    “但這樣是不對的，你這樣只會讓它不再親近人類……”

    霧原秋不怕，勾著手指讓“深水烏賊”過來，指著谷口緒奈美說道：“我再和你說一遍，駝好她，服從她的命令，不準把她從背上甩下來，不然就閹了你，聽懂了嗎？”

    谷口緒奈美確定傳言是真的了，霧原秋確實是個外行，哪有這樣教導馬的，但她馬上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深水烏賊”竟然點頭了——從表情明顯能看得出這馬還是很不服，但它就是點頭了，好像聽懂了霧原秋的話一樣點頭了！

    這馬竟然這么有靈性嗎？前所未見！

    霧原秋不管谷口緒奈美怎么看，保密協(xié)議都簽了，她敢出去隨意亂說，麗華轉(zhuǎn)頭就能告到她破產(chǎn)十次。他只是在那里要求“深水烏賊”老實下來，強調(diào)道：“和她配合好，一定要拿到賞金，要是拿不到，我還是會閹了你，懂了嗎？”

    “深水烏賊”很不爽，身為馬中霸王，什么阿貓阿狗都要騎它，這也太過分了，但形勢比馬強，霧原秋怪力驚人，打起馬來賊疼，它也沒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垂頭喪氣地打了個響鼻，再次點了點頭。

    真倒霉，攤上這么一個主人！

    霧原秋轉(zhuǎn)頭對谷口緒奈美道：“行了，這馬就交給你了，它要是有任何不配合的地方就來告訴我，我會教它怎么當匹好賽馬?！?/br>
    “啊，這個……是，我明白了！”谷口緒奈美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竟然能和馬這樣交流，連說話都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

    “去吧，試騎一下，馬房在那邊?！?/br>
    “好的！”谷口緒奈美精神一振，知道霧原秋也要看看她的表現(xiàn)，立刻跑向馬房，去換衣穿護具以及準備給馬上鞍。

    …………

    半個小時后，谷口緒奈美就騎在了“深水烏賊”背上，嘴里輕輕發(fā)出口令，突然發(fā)現(xiàn)從沒有過的省心，連控韁都不用，這馬就能隨著口令前進停止，聰明得不要不要的。

    這是怎么做到的？是這馬天賦異稟嗎？

    不，不可能的，要是這馬以前就有這表現(xiàn)，圈子內(nèi)早傳遍了，怎么可能今天才被人知道？

    那就是……

    她不由自主就望向了抱臂站在草場外的霧原秋身上，突然就覺得霧原秋身形超級高大起來，眼神銳利起來，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fā)著一種“高人”氣息——年紀輕輕，就擁有匪夷所思的馴馬技巧嗎？

    “谷口小姐，你在發(fā)什么呆？快些進場！”霧原秋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他也需要看看這一人一馬能不能配合得起來，要是失敗了，需要趕緊想想辦法補救。

    “是！”谷口緒奈美回過神來，趕緊輕輕俯下身子，語氣溫柔又暖心，“烏賊桑，拜托了，請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深水烏賊”轉(zhuǎn)頭回望，不屑地打了個響鼻，還是看不起背上這個小豆丁，真想人立而起直接讓這小豆丁摔下來，只是霧原秋在場邊督陣呢，它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跑吧！

    它馬上小踏步跑了起來，谷口緒奈美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感受不到什么顛簸，頓時心中又是一喜，這說明“深水烏賊”的平衡性和肌rou都相當不錯。

    任何騎師都盼望能遇到一匹好馬，她也不例外，忍不住立刻俯身彈了個響舌。這是提示馬可以加速的通用口令，而一瞬間“深水烏賊”就竄了出去——它不能把背上這個小豆丁掀下來，也不能甩掉她，那要是正常跑，她自己掉下去就怪不了別人了。

    谷口緒奈美果然差點后仰到落馬，但她三年的專業(yè)訓練以及兩年的賽場經(jīng)歷也沒有白費，瞬間勾蹬強行劃了個圈，硬是又擺正了體位，又迅速完成了俯身懸蹬，開始感受“深水烏賊”的跑動頻率，以求能隨它而動，減輕它的負擔，做到“人馬合一”。

    但她一時卻無法適應，“深水烏賊”是她騎過最快的馬，畢竟以她的資歷、性別和長相，以前找不到什么好工作，通常只能拿到別的騎師不樂意接的馬來比賽，不是連敗馬就是要退役最后混一下參賽固定賞金的老齡馬，哪怕像是“深水烏賊”這樣兩歲新馬以前也輪不到她來騎，更別提還是如此之優(yōu)秀的快馬——就沖剛才那突然啟動加速，她就有把握在出閘的一瞬間搶出大半個馬頭的距離。

    這已經(jīng)很厲害了，有時勝負也許就只差那半個馬頭，而且這馬也不只是啟動快，跑得也快，根本和她以前參賽騎過的那些連敗馬、預退役馬不是一個等級的，速度之快簡直將周圍的圍欄都拉成了一條灰色的粗線。

    電光石火間，谷口緒奈美都差點流出了眼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好運——自己職業(yè)生涯中遇到的第一匹好馬就這么突然出現(xiàn)了嗎？

    這令人措不及防了！

    她這一恍神，沒注意到這并不是專業(yè)的賽道，而只是黃金牧場里圈出來供馬臨時休息的草場，轉(zhuǎn)眼就到了圍欄前，她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口令或是做出動作讓馬轉(zhuǎn)彎。

    要換了一般的馬，自然會停下來，但“深水烏賊”不是一般的馬，它是自封的馬中霸王，實際上的馬中混混，眼見圍欄就在眼前，竟然還在加速，前蹄砸地，后腿發(fā)力，高高躍起，完成了跨欄動作，落地后鏟得草皮飛濺。

    它更興奮了，“咴咴咴”地叫著，四條腿倒騰著還要往前沖，而要不是技術過關就要被它甩飛的谷口緒奈美也終于反應過來了，被這個超級危險的動作嚇出了一身白毛汗——馬術比賽中都經(jīng)常有馬跨欄摔斷腿，更別提“深水烏賊”是匹平地競速馬，九成九沒有經(jīng)過相關訓練的。

    她能感覺到“深水烏賊”處在興奮狀態(tài)，連忙扯著韁繩，嘴里發(fā)出了“悠悠悠”的減速指令，但只是讓馬頭歪了一下，“深水烏賊”不想停，它都開始跑起來了，就要跑個痛快，誰說了也沒用，竟然拐了個彎，緊貼著圍欄跑了起來，直到看到霧原秋一臉怒容地攔在前面才反應過來，趕緊開始減速。

    霧原秋也沒和它客氣，剛才那危險動作也嚇了他一跳，這印鈔機要是摔壞了他非得氣吐了血不可，上去照著它屁股就是一腳，怒罵道：“你是不是非要逼我閹了你？服從指令，服從指令，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深水烏賊”直接被踢了個踉蹌，而谷口緒奈美也沒半點猶豫，直接從馬上滾了下來，伸手就抱住了霧原秋的腿，眼含熱淚叫道：“別打它，是我的錯，要打就打我！拜托了，請打我吧！”

    現(xiàn)在“深水烏賊”就是她的第二條性命了，誰都不準動它！

    第一百三十章 螢狩會

    翌日天臺上，佐藤千歲捧著飯團邊吃邊問道：“阿齁，賽馬的事都準備好了？”

    霧原秋隨意點了點頭，笑道：“如果不出意外，這周日就可以參加新馬賽?！?/br>
    谷口緒奈美水平還可以，不算特別優(yōu)秀，但基本功很扎實，也頗有求勝欲望，“深水烏賊”更是表現(xiàn)良好，于是昨天事情就那么定了，讓谷口緒奈美陪著“深水烏賊”去檢疫，順便讓這對搭檔多熟悉一下。

    霧原秋覺得情況很不錯，辛苦了這么久，終于要見到錢了，哪怕剛參賽級別是低了點，賞金不太多，但總算能見了錢了，這就是好消息——谷口緒奈美向他保證了，只要新馬賽中別出妖孽，她絕對會督促“深水烏賊”盡全力拼個第一回來，這就代表著數(shù)百萬円的入賬。

    解決了錢的問題，霧原秋覺得自己腰板又硬了，答了一句后向佐藤千歲笑問道：“周日要不要一起去看比賽？”

    “好啊，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弊籼偾q痛快答應了，她喜歡和霧原秋在一起，干什么倒是次要的。

    霧原秋又向三知代問道：“你呢，三知代同學，你要去嗎？”

    三知代歪頭想了一下，覺得為這種事花一整天時間不值得，畢竟現(xiàn)在霧原秋給了她幾袋靈米，少跟著他一天也沒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