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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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他無疑是快樂的,但他沒有忘記過去二十七年中遭遇的種種不公,種種因為Omega性別而受到的歧視和不平等的待遇。 明明他比那些Alpha要更優(yōu)秀,明明他才是更強(qiáng)大的那一個,卻總是因為Omega的性別,而被人輕視奚落,失去本該屬于他的機(jī)會。 他需要付出比Alpha多得多的努力, 才能得到別人的認(rèn)可。 因為, 他是一個Omega。 宿謙厭惡自己的性別, 就像厭惡那些高傲自大、把天生擁有優(yōu)待看作理所當(dāng)然的Alpha一樣。 除了情感, 還有利益。 因為他是Omega,即使他千辛萬苦將公司從破產(chǎn)邊緣挽救回來,即使他為宿氏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財富。 到最后, 也可能只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所以,只要切除了Omega腺體,別人就無法再用結(jié)婚生子那一套來逼迫他,他也不會再受任何Alpha信息素的影響。 那些在背地里耍手段的人,也別想再從這方面下手,妄圖用Alpha標(biāo)記的方式來控制他。 這件事,是他考慮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 因為濫用抑制劑而導(dǎo)致情熱期紊亂,不過是給了他真正去執(zhí)行的理由罷了。 他不想再在情熱期發(fā)作的時候,渾身無力,喪失所有的力量,只能任人宰割。 他無法接受,即使 切除Omega腺體之后,他可能,再也無法聞到蘇昱舟的Alpha信息素了,沒有辦法再聞到他身上這令他感到安心愉悅的椰香 宿謙沒有說話,只是伸出雙手,緊緊將青年抱進(jìn)了懷里。 他深深地嗅著蘇昱舟身上的清香,聞著那股椰子的香味,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一樣。 蘇昱舟被他抱在懷里,他沒有聽到男人的回答,但卻已經(jīng)從他的動作中,感知到了他的決定。 淚意不自覺地洶涌了出來。 他緊緊咬著下唇,想說點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知道,這是宿謙自己做出的決定。 以宿謙的性格和處事風(fēng)格,他肯定清楚地明白,這個決定會讓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但他還是這樣堅持。 他有自己必須這樣做的理由,他肯定是經(jīng)過諸多痛苦,考慮了很久才最終做出的這個決定。 從一個月前,他就知道這件事了,不是嗎?只是那個時候,他對宿謙還沒有這么深的感情。 蘇昱舟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原來,他今天因為要離開這里而產(chǎn)生的種種傷感不舍,根本不算什么。 他深深埋在宿謙的懷里,嗅著他身上,他最愛的栗香。 以后,是不是再也聞不到了 宿謙感受到蘇昱舟的顫抖,也感覺到了胸口上漸漸傳來的濕意,那樣guntang,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他伸手輕輕地拍著青年的背,想要安撫他,然而喉頭卻像被什么東西哽住了,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夜晚,寂靜無聲,又像是有什么東西潛藏在黑暗中,洶涌醞釀著。 最后,蘇昱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這一夜,他睡得非常不安穩(wěn)。 他又開始做噩夢了,這一次,夢中拋棄他的人,不再是前世的父母,而是 蘇昱舟猛地睜開眼睛。 天已經(jīng)亮了,房間里充斥著晨光,因為哭泣,他的兩只眼睛都腫了起來,感覺眼皮上像掛了什么東西一樣往下墜。 但他顧不上難受,連忙看了眼身側(cè)。 身邊的床位空空如也。 他伸手摸了摸,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溫度了。 宿謙去哪了?他一個人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了嗎?青年驚慌失措地坐起身,剛要翻開被子下床,就看到宿謙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蘇昱舟松了口氣,又繼續(xù)朝他跑過去,驚魂未定地抱住了他。 宿哥 他軟軟地喊著他,帶著nongnong的不安和依賴。 被他一把抱住,宿謙不由頓住了腳。 舟舟? 他回抱住他,伸手揉了揉他的發(fā)頂,感受到他的不安,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宿謙不禁深深地在心底嘆了口氣。 我以為你丟下我走了 蘇昱舟埋在他懷里,剛睡醒的聲音啞啞的,聽上去充滿悲傷和難過,我害怕 宿謙感覺整顆心臟都揪了起來。 他只能親吻蘇昱舟的額頭,低聲說道:對不起。 蘇昱舟想聽的根本不是這一句。 他希望他能放棄手術(shù),放棄切除腺體,然而理智又告訴他,他應(yīng)該尊重他的決定。 他覺得很痛苦,他沒有辦法處理這種矛盾的心情。 蘇昱舟用力閉了閉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終于勉強(qiáng)穩(wěn)定住了自己的情緒。 他沒有再說話,慢慢松開手,輕輕將宿謙推了開去。 我去刷牙了。 他低著頭,不讓他看到自己再次通紅的眼睛,抬腳走進(jìn)浴室里。 宿謙看著他的背影,感受著懷里逐漸消失的溫度,莫名感覺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起來。 自己這個決定真的是對的嗎? 他站在浴室門口,一直看著蘇昱舟。 然而蘇昱舟并沒有看他,他認(rèn)真地刷著牙,認(rèn)真地漱口,最后又認(rèn)真地捧起清水,將臉蛋打濕。 他看上去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 只是,當(dāng)拿起那管宿謙給他買的Alpha專用洗面奶時,他的手才微微一顫。 他頓了頓,又繼續(xù)將洗面奶擠在手心上,打起泡沫后,仔仔細(xì)細(xì)地將臉清洗干凈。 當(dāng)他頂著滿臉的水珠抬起頭時,一條毛巾被遞到了他旁邊。 蘇昱舟看著毛巾,看著那拿著毛巾的手,過了兩秒后,這才接了過來,將水珠仔細(xì)地擦干了,這才看向旁邊的宿謙。 我好了,下去吃飯吧。 青年似乎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了冷靜,但似乎對他的態(tài)度,也跟著冷了下來。 第一次經(jīng)歷冷戰(zhàn)的宿謙,有些無所適從。 他跟在蘇昱舟身后一起下樓,眼睛一直盯著他看,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而蘇昱舟已經(jīng)坐在了餐桌前。 家政將早餐擺上桌,剛要跟他打招呼,看到他眼睛的紅腫,再感受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頓時閉上了嘴。 宿謙在蘇昱舟對面坐了下來。 他觀察著他。 青年看上去很平靜,除了微紅的眼睛之外,看不出什么異常,只是吃飯速度比平??炝撕芏?。 他吃得很認(rèn)真,也很專注,專注到似乎豎起了一道堅硬的圍墻,將他擋在了外面。 吃飯吧,不要看我。 這時,青年頭也不抬地說道。 宿謙心頭不禁一顫,他微抿唇,拿起筷子開始吃他那一份早餐。 然而美味的食物吃進(jìn)口中,卻讓他有些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終于,他忍不住道:今天我自己去就好。 蘇昱舟僵住了手,然后他抬頭望向他,他捏緊了手中的筷子,低聲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宿謙望著他,感覺渾身難受得緊。 他不喜歡此刻的氛圍,他想讓一切回到昨天以前 最后,他還是點了點頭。 蘇昱舟盯著他看,他其實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態(tài)出了問題。 他不是只有軟乎乎的肚皮,他還有堅硬的外殼,當(dāng)傷害來臨時,這就是他保護(hù)自己的手段。 宿謙切除腺體這件事,不僅是對他自己,對他而言,也是莫大的傷害 蘇昱舟垂下眼眸,繼續(xù)埋頭吃飯。 飯后,兩人一起坐車去醫(yī)院。 一路上,Z徐也感受到了他們之間奇怪的氛圍,他試圖說點什么活躍氣氛,但最后還是失敗了。 他只好閉上嘴,將問題留給他們自己去解決。 畢竟小情侶嘛,怎么可能不吵架呢? 因為今天是工作日,醫(yī)院的人不算多,很快就排到他們兩個人。 蘇昱舟算是比較常規(guī)的體檢,宿謙的要復(fù)雜一些,很多項目是分開做的。 原本是之前就做過的體檢項目,然而宿謙拿著體檢單站在原地,看著青年轉(zhuǎn)身離去,最后消失在電梯里的身影,臉上罕見地浮現(xiàn)一種茫然之色。 這是他今天 第三次看著蘇昱舟的背影了。 宿謙感覺心里像空了一塊,捏著體檢單的手指不禁微微收緊,指尖都有些泛白。 他不明白蘇昱舟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 Omega的腺體,Omega的信息素有這么重要嗎?難道失去腺體,他就不是宿謙了嗎? 男人抿緊了薄唇,眼中閃過一絲偏執(zhí),最后又抬腳走進(jìn)體檢項目室,帶著堅定和決絕。 體檢進(jìn)行了一上午,最快下午的時候就可以出報告了。 他們沒有回去,而是在附近吃了飯,然后去酒店午休,準(zhǔn)備等到約好的時間,再重新去醫(yī)院。 酒店房間,他們訂了一個雙人床的套間。 蘇昱舟躺在自己的那張床上,卻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雖然理智上決定要尊重宿謙,但情感上,他真的沒有辦法做到,看著宿謙傷害自己而無動于衷,更別說笑著將他送上手術(shù)臺了。 最后,他干脆坐起來摸出手機(jī),本來是想玩玩游戲調(diào)節(jié)心情,最后卻不知不覺地搜索起了切除腺體的相關(guān)信息。 或許切除腺體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嚴(yán)重呢?或許還能有什么好處呢? 原本抱著這個念頭的青年,漸漸地瞪大了眼睛。 失去腺體對一個人傷害很大,原來,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得多的多 下午三點,他們準(zhǔn)時前往醫(yī)院。 蘇昱舟的眼睛已經(jīng)沒有那么腫了,但他的眼神依然沒什么光亮。 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在跟著宿謙來到醫(yī)院門口,快要走進(jìn)大廳的時候,蘇昱舟終于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 宿哥,我們聊聊吧。 宿謙停住腳步,回頭看著青年。 年輕的小Alpha根本藏不住情緒,雖然竭力保持平靜,但紅紅的眼睛里總是不經(jīng)意浮現(xiàn)難過的情緒,讓他的心情也跟著低落。 此刻,他那雙漂亮的狗狗眼再次浮現(xiàn)了淚意,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宿謙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輕嘆口氣,只能點頭。 蘇昱舟便靠近一步,主動抱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拉著他,來到醫(yī)院里供病人散步的庭院,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甚至,他不自覺地釋放出了濃郁的Alpha信息素,充滿占有欲和攻擊性,向所有試圖靠近的人發(fā)出禁止靠近的警告。 附近的Alpha,甚至是beta,在感受到那股頂級的Alpha信息素時,都第一時間遠(yuǎn)離了這里,將這個地方讓給了他們。 宿謙也感受到了這股信息素。 這股Alpha信息素沒有攻擊他,而是充滿占有和保護(hù)的意味,讓他的心情愈發(fā)復(fù)雜起來。 但 至于他愿意跟他交流,愿意再次跟他親近了,不是嗎? 他深深地凝視著他,輕聲道:舟舟,你想說什么? 宿哥 一開口,蘇昱舟就癟了嘴,他努力忍住,抬眸望著他,認(rèn)真說道:我不是還有十個要求嗎? 嗯。 我想用這十個要求,換最后的一個要求。 宿謙看著他微紅的眼睛,明知他要說什么,他還是應(yīng)道:你說。 你不要切除腺體好不好? 蘇昱舟的聲音一下子帶了哭腔,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說話也開始抽噎起來。 我知道這個要求違背你的原則和底線,但是但是你答應(yīng)我好不好? 宿謙凝視著他。 最后,還是伸手捧住他的臉,用指腹拭去他的眼淚,低聲說道:即使我切除了Omega腺體,我也還是我,我們之間并不會有什么改變。 還是說對你而言,我的Omega信息素,真的如此重要? 一想到這點,宿謙心里就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如果是其他Alpha,他可以一笑了之。 但蘇昱舟 他也跟其他人一樣嗎? 蘇昱舟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他咬了咬唇,帶著nongnong的鼻音說道:你不懂。 我是喜歡你的栗子香味,如果以后聞不到了,雖然會遺憾,但我并不會這么難過,我真正在意的是 他伸手抱住宿謙,額頭擱在他的肩膀上,緊閉著眼睛說道:我去查過了,切除腺體對身體傷害很大的。 按照目前的記錄,還沒有哪個Omega在失去腺體后,成功活過50歲。 而無論是哪個案例,無論是國內(nèi)還是國外的研究,都表明失去腺體,對Alpha和Omega,甚至beta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傷害。 在平均壽命已經(jīng)達(dá)到150歲的這個世界,50歲絕對算得上英年早逝了。 也就是說,切除腺體后,他和宿謙的時間就只剩二十年左右了 一想到這點,蘇昱舟就無法接受。 我不想失去你。他哽咽地說道,你本來就比我Z那么多再做了這個手術(shù),不是很快就會離開我了嗎? 我不要這樣! 他低聲道,如果如果你是擔(dān)心情熱期紊亂的問題,我可以繼續(xù)幫你啊。 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你需要我,我都可以幫你的。 宿謙聽著他的話,有些感動,又有些哭笑不得。 壓在心頭的那股煩郁,也跟著消失了。 冷靜慢慢回歸。 蘇昱舟說的確實沒有錯。 以前的他,對于減壽并沒有那么在意,五十歲對他而言,已經(jīng)夠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太多讓他留戀的東西。 然而現(xiàn)在的他,不一樣了。 他有了蘇昱舟,有了想要一直在一起的人。 他舍得那么早離開他嗎? 宿謙捫心自問。 是真的,舍不得啊二十年后的蘇昱舟,也才38歲,是一個Alpha最好最強(qiáng)盛的年紀(j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