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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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酌回魔族打理一下雜事,不想讓自己閑下來,又去了一趟鬼界看他哥哥。 走進(jìn)酆都便接近鬼界,酆都城街上行人不多,漫天飄著白的黃的紙錢,此地人鬼共居,偶爾路過的行人不一定都是人。 他穿過長街,越過一道大門,幾座大殿矗立,黑墻黑瓦,在大白天也透著陰沉沉的氣息,便是鬼王的所居之處,閻厄倒是還穿著一身大紫色衣服,像極了茄子,跟身后森然大殿格格不入。 那茄子從階梯上跑下來:你哥哥住在金屋殿,我?guī)闳ァ?/br> 金屋殿? 對,是我這里最好的宮殿了,原本叫無常殿來著,我才改的。 他點頭,覺著金屋殿并沒有比無常殿好到哪去。 進(jìn)了門檻,看殿內(nèi)果然奢華,盤柱上都鑲嵌了珠玉,桌椅邊角用金絲包裹著,偌大廳堂地上鋪滿柔軟皮毛,他感慨:你挺上心的。 能給最好的,我自然是都給的。 你很喜歡我哥哥? 閻厄支吾一會兒,挪逾道:我很感激他。 起初剛把人帶回來時,兩人就已商談好了。 閻厄始終覺得姜雪行不冷不熱,并沒有那么情愿,他在第一時間與他說明: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當(dāng)我白忙活一場,這鬼王權(quán)責(zé)要不要也沒關(guān)系。 姜雪行卻舉起手,把那右手手指上一微微發(fā)亮的玉扣展現(xiàn)給他看:上界定的婚契,躲不掉。 閻厄驚奇,連忙看自己的手,翻來覆去看,他手指上并沒有。 所以跑不掉的只是我。姜雪行淡笑道,這玉扣摘不下來,我砍過無數(shù)次手指,砍掉了還能再生,再生后玉扣依舊在,我若不履行婚約,是沒有活路的。 這閻厄震驚之余,迅速想出辦法,婚約要履行,但你這大殿,我絕不冒然踏入,這樣行嗎? 行,謝謝你。 對方道,你再與他人成婚我也絕不干涉。 哎,成什么婚,我沒有心上人。閻厄擺手,咱們各取所需罷了,不必言謝。 兩人便這般說定,互不打擾相安無事,但姜雪行頂著鬼族皇妃的名頭,吃穿用度上必然給的都是最好的,閻厄不缺這個錢。 兄弟二人相見,敘了一會兒話,這殿內(nèi)下人不多,只有雪奴一個忙來忙去,姜雪行不太喜歡外人,閻厄就沒安排。 平日里他不進(jìn)此殿,但這回領(lǐng)著阿酌,便也跟著進(jìn)來了,順便商議婚事,姜雪行只聽著,什么意見也不提,直至閻厄口干舌燥地說完,只回了一句:其他都行,但時間要推到三個月后。 他拉起阿酌:我知道,你那位師兄沒回來,你一定沒心情,我等你心情好了再成婚。 閻厄沒捋清這其中聯(lián)系,但他自然也希望景樽能來的,點頭應(yīng)下,反正籌備起來也得時間。 姜雪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三個月后不管他回沒回,我不反悔。 我也是希望他能回來的。閻厄這邊事情說完了,留下無用,先離去了。 他走后,阿酌方問:哥,你好像不大喜歡他啊。 不喜歡,但也不討厭,他對我很好,婚約能履行,我不覺得委屈,還有什么要問的? 阿酌無話了。 姜雪行笑道:我沒有什么真愛至上的想法。他撫著阿酌的肩,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阿酌側(cè)目便看見了那玉扣,上回在封印之中他其實也看見了,但當(dāng)時這玉扣沒有發(fā)光,只若尋常裝飾,此時看卻覺得隱約泛著金色的光,他好奇多看了幾眼。 姜雪行索性把手遞給他:你還覺得這個好看不成? 這是一個通透的白玉,好看是好看的,但主要還是上面的光讓人疑惑:這好像施了什么法印。 是啊,就是姜雪行正說著,卻見弟弟輕輕一撫,那玉扣就從指尖脫落,掉在他的掌心。 作者有話要說: 阿酌:師尊你的原則就堅持了一會兒么? 副CP是小孟和師尊,畢竟從小孟的名字里就注定了,夕昴(吸貓) 第37章 婚典 姜雪行驚愕看他, 好半天沒說出話來,方要雀躍,而那玉扣卻又從阿酌掌心飛出, 重新扣在他的手指上。 他立即去摘, 手指拽紅了也沒能弄下來,再遞到阿酌面前:你取下來。 阿酌輕輕一拉就掉了,只是不一會兒,又會飛回他手上。 但至少是能摘下來的,以往不管是他自己還是旁人, 全都沒辦法。 可是,摘下須臾, 又能怎樣呢, 什么也改變不了。 他那一番心懸著又落空,整個人也有些無精打采。 阿酌問:這是什么法?。?/br> 他懶得回答,搖頭說不知道, 又道戴了很久沒有危險。 阿酌在鬼界呆了幾天,再回魔族, 看看時間,竟還有那么久才到三個月。 他實在是坐不住, 提前去了南海,在那黑水之畔,旋渦之下,靜靜等著, 他把識途戟帶來了,黑色披風(fēng)也洗得干干凈凈,舍不得穿,小心翼翼疊放在儲物袋里, 看著那驚濤駭浪,足足看了幾十天。 待這日三個月已到,黎明初升,他一眼不眨地盯著那旋渦看,海風(fēng)吹過臉頰,渾身全被打濕,他靜立不動,看到明月升著,又被卷入云層,再到月西沉,還是沒有等到人。 第二□□霞滿天的時候,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眉目凜然,咬牙道:騙子,騙子! 嘴唇咬出了血,手也掐出了血痕,這天天還未暗,他拋著一個箭桿,念了御劍訣,踩在上面鉆入電閃雷鳴的旋渦之中。 中心雷電密集,他左躲右閃還是被擊中幾次,險些掉下去,幸而如今御劍訣練得熟練了,修為上也能對付幾道雷,他揮開層層烏云,穿過或者挨了道道雷電,落在白茫茫的虛空之上,伸手只觸摸道一片屏障。 屏障之后,景樽緊閉雙眼,微微蹙眉:阿酌! 睜開眼,卻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也聽不到聲音,調(diào)理了下氣息,他無奈低頭看著自己:阿酌你是不是又生我氣了? 虧他之前還笑玄湮衣衫不整,但衣衫不整好歹還有幾片布掛著,比他強(qiáng)。 好吧,反正也沒人。他搖搖頭,摸一摸那屏障,柔聲道,阿酌,你若是在外面,就先回去吧。 可惜,他也知曉,阿酌同樣是聽不到他的話的。 他不是故意要騙人,此屏障的確三個月可破,只是又被人施法加強(qiáng)了,就在這幾日,在他就要破除的時候。 之前進(jìn)來時還沒有,出去時屏障便生,又待他將要破解時再施上靈決,這說明有人在盯著他。 而能夠在沐臨上仙的陣法前造勢,此人修為不低,至少,如今魂魄不穩(wěn)的景樽不是其對手。 他很想問一問,閻厄從封印之中是不是還帶了什么人出去,可沒有機(jī)會。 這新施的靈決很強(qiáng)大,他不知道再需要多久,也不確定能不能出得去,他已受了傷。 屏障另一邊,地上落滿了箭桿,阿酌的眼中緋紅,那箭一道道刺來,卻是以卵擊石,他又拿弓來砸,砸出了火星,魚尾也無數(shù)次掃過,還是沒有任何破綻,到后來無助癱倒在地,一遍一遍拿拳頭錘,手上血rou模糊。 酆都城鬼界。 滿街紙錢已被清掃,換上了一樹樹的紅綢,在長街兩旁飄蕩,只是鬼修們今日多數(shù)去大殿內(nèi)參加婚典了,這街上沒幾個人,空寂長街只有紅拂如血。 姜雪行望著鬼修捧來的紅衣,略帶愧色道:能不能等我弟弟來再開始,我只有這一個親人。 閻厄得了傳話,特地跑過來跟他講:不急不急,我沒說婚典一定要在今天,我們鬼界辦喜事一般都要熱鬧好幾天的,我也想等景師弟和阿酌來。 還有玄湮,他早早就著人送了請?zhí)^去,那邊回話說最近很忙,等正式成婚那日再來,回帖是玄湮親自寫的,怕他生氣,特地補(bǔ)充了,說這兩天要送筱舉長老回照硯山,送完就趕來,末尾處還炫耀了一番如今妖族都和好了,大家其樂融融,他很是欣慰。 要請的人都沒到,閻厄自也愿意再等幾日,他仍舊給姜雪行足夠安靜的空間,除了送衣食等,不許人去金屋殿打擾。 一直到入夜微涼,外面曲樂與歡笑之聲不斷,而金屋殿內(nèi)只點了幾根紅燭,空寂幽暗。 姜雪行嘆氣:阿酌該不會出事了吧? 雪奴從殿外走進(jìn)來,笑道:你挺關(guān)心他。他雙手負(fù)后,眼眸幽深,言語之間自不怒自威,儼然沒有平日外人眼中的莽撞之態(tài)。 他是我弟弟。姜雪行站起身,唯一的親人。思量片刻,對了,有件奇怪的事兒,他能夠取下我的玉扣,可是,不一會兒又會自動飛回來。 雪奴道:你也說了,他是你唯一的弟弟,同為鮫人皇族,他是可以代你與鬼界成婚的,等他再取下來,你讓他立刻戴在自己手上就行了,你們可以互相取下,但他自己是摘不下來的。 可是婚貼上是我的名字。 這是因為他當(dāng)初不在封印內(nèi),上界無法保證其是否能夠存活,如今他安然無恙,婚契放在誰身上都行。 姜雪行搖頭道:算了,我看得出,阿酌有心上人,就是他那個還在沉沙陣中的師兄。 雪奴聞言慢慢走過來,靜靜盯著他,低沉的聲音回蕩大殿:你知曉他這師兄是什么人嗎? 左不過是仙門弟子么,能夠從沉沙陣中闖出,說明修為不低,鬼王他們對他也極尊敬,證明人品不壞,阿酌交給他我沒什么不放心的你笑什么? 月光從窗欞照進(jìn)來,在雪奴臉上落下斑駁搖晃的影子,鮫人族都很好看,而他假扮鮫人混在其中絲毫不遜色,這般負(fù)手站著,寬袖輕拂,只見眉目清冷如雪,那笑聲還沒完全散去:仙門弟子,呵,區(qū)區(qū)仙門弟子,值得我施屏障困住? 姜雪行蹙眉:他是誰? 景樽。 魔尊?對方一驚,他沒死! 他怎么可能輕易死掉。 阿酌有危險。姜雪行慌張失措,就要往外跑,雪奴動一動手指,一道力量將他拉回,我倒是覺得,你弟弟安好得很。 他回頭:魔尊還是好人? 在你看來自然不是好人,可他對你弟弟很上心。雪奴抬手,翻開掌心看,為怕他遇險,還給他設(shè)結(jié)界,那結(jié)界很強(qiáng),連我都碰不得。 姜雪行急聲道:可我絕不許阿酌跟他在一起,封印我鮫人族他也有份,你你別讓他出來了。 不消你說。雪奴微微抬眸,前幾日我就已經(jīng)在屏障上加了一道靈決,他當(dāng)年渡劫失敗魂魄有損,我這一道靈決足夠要了他的命。 你不是說,他沒那么容易死掉? 我此一趟便是要毀掉沉沙陣,叫他一并葬在里面。 萬一他逃了呢? 就算僥幸叫他逃了,我也還有后路,他不能做什么。 什么后路? 雪奴勾嘴一笑:你弟弟很有用。 姜雪行卻渾然一驚:你想綁我弟弟威脅他,不行! 綁人?雪奴稀奇,你也太小看我了??囱矍叭嗣碱^緊蹙,他語氣又緩和,只要景樽真的關(guān)心你弟弟,你弟弟就不會有危險。 對方嘟囔:我可信不過,還不如把玉扣給阿酌,只要有這個婚契,上界就會護(hù)他,起碼他絕對安全。 你敢給,我看鬼王不敢接。 不接我可以強(qiáng)行讓他接。 難道你還真有這個打算?雪奴嗤笑,得虧景樽現(xiàn)在出不來,否則第一個砍你。 他要是能出來,第一個要砍的得是鬼王。姜雪行轉(zhuǎn)著玉扣,心神不寧。 隨便你們折騰吧。雪奴聽著只覺頭大,說正事,鬼王拿的那一半陰陽魚我已知曉在哪兒,他很信任你,你說幾句好話或許就能進(jìn)去,此事應(yīng)當(dāng)不難,但若拿不到,也不必勉強(qiáng),你自保就好,我現(xiàn)在去妖界找另一半,過些時候來跟你匯合。 你去妖界能輕易拿到嗎? 如今的妖族首領(lǐng)沒多大本事,我動一動手指就解決了。他說著,一揮衣袖,人已經(jīng)不見。 姜雪行還是擔(dān)心阿酌,推開窗,念著弟弟的名字傳了好幾只飛雀。 飛雀們叼著紅紗消失在夜色中,又從層云中穿透,但終不能敵那旋渦雷電攻擊,撲騰幾下就淹沒在云海里。 阿酌在屏障外昏倒又清醒,一睜眼,看見飄在頭頂?shù)募t紗,他的眉眼低垂,神思不大清明:兄長在等我去他的婚典。 他起身,木訥看著那屏障,手心中的紅光又蔓延,眼尾也發(fā)紅,緊攥的手碰到識途戟,到底還是不甘心,恍若失了心智,一把握住識途戟,拼盡全力狠狠刺下去。 那屏障微微晃動,景樽連忙走近,聽到細(xì)微咔嚓之聲,卻又很快消散。 他也感受到了識途戟的氣息,當(dāng)初以血為契,識途戟有他的魂識,他循著對魂識的感應(yīng),找到那被刺穿的一點裂紋,急中生智,念了靈決將自己化成輕煙,迅速融入識途戟中。 他聽到了阿酌的聲音,可是身負(fù)重傷,融進(jìn)來后一時半會兒出不去,也不能開口。 但正好在這承載著魂識的識途戟中能夠助他復(fù)原,那當(dāng)年被雷劫斬斷的魂識也可全部收回。 可需要時間,此時身體未愈不能招架,他沉沉閉眼,默道:阿酌,等我。 阿酌抽出識途戟,裂紋產(chǎn)生強(qiáng)大力量,猛地將他推進(jìn)旋渦,雷電打在身上,他若孤鴻墜落,下面的黑水卷起巨浪,洶涌著等待吞噬落下的人。 一片紅紗飄過眼前,他抬抬手,在閉眼前沒有抓住。 海浪在耳畔呼嘯,卻沒有宛若深淵的黑水包裹,他緩緩睜眼,一伸手,幸而識途戟還在身邊,又見自己躺在一艘小船上,小船浮浮蕩蕩,正劃出黑水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