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之無恐 第50節(jié)
尖銳的玻璃劃破皮膚,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液一沽一沽往外涌,直到身體被掏空,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滿地殷紅的鮮血,狹小空氣中漂浮的血腥味,跟他母親死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那雙薄唇朝他襲來,手指摁開他的唇縫,甜滋滋的液體在齒間蔓延開。 唇上的傷口被牽扯,又溢出了絲絲血跡。 陳梓奮力推拒,雙手卻被一把握住,輕而易舉地就禁錮在了頭頂。 “你怎么不去死?” 陳梓吼道,雙腿猛蹬,眼神狠辣,胸口上下起伏,恨不得馬上跳起來殺了他。 可秦航壓在他身上紋絲不動,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樣靜靜盯著他。 看著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嗓子喊破音,最后只能張著嘴發(fā)出微弱的氣音。 陳梓大汗淋漓,大口喘息,手緊緊握成拳,潮熱卻又一寸寸腐蝕他的理智。 秦航始終保持緘默。 默默擦去他嘴角的血跡,默默撥開他凌亂的頭發(fā),默默抬手遮住他的雙眼。 再在他鎖骨處落下吻。 今夜海上下了大雨,海浪洶涌,海風(fēng)肆襲,郵輪在浪尖起伏,陳梓艱難地睜開眼,窗外劈下的一道閃電映入他眼中。 無論是omega的發(fā)//情期,還是alpha的易感期,都是混亂不堪的。 在這幾天,意志再堅定的人都會回到最原始的狀態(tài),一遍遍進(jìn)行讓種族延續(xù)的偉大事業(yè)。 陳梓醒來時房間沒人,他艱難地?fù)纹鹕?,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房間發(fā)怔。 他身體已經(jīng)被仔細(xì)清洗過,套了一件毛絨睡衣。 下床時,他剛一站起就跌了回去。 長時間的營養(yǎng)不良加上發(fā)/情期的體力過支導(dǎo)致他腿軟得不像話,腰背一片酸麻,根本下不了床,別說走路,連站起來都費勁。 他坐在床邊,額上折騰出了一片虛汗。 這時房門被打開,陳梓抬頭,看到來人的一霎那臉色變冷。 秦航端著一盤吃食過來,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 “要去洗手間嗎?” 陳梓沒理他,偏過頭也不看他。 秦航伸手繞過他膝下想抱他,陳梓卻用力掙開:“別碰我!” 秦航將他穩(wěn)穩(wěn)放回去,收回了手。 他蹲下身,視線與陳梓齊平。 兩人又陷入沉默。 過了好一陣,秦航把托盤上的一杯牛奶遞到陳梓面前,溫聲道:“喝點牛奶吧?!?/br> 陳梓盯著他的眼神涼涼的,視線在他臉上描摹,后直接一揮手。 杯子在地上碎裂開,溫?zé)岬呐D虨⒘艘坏亍?/br> 秦航垂下視線,慢慢用紙巾擦干凈手指。 他單膝跪地,捏住陳梓的腳踝,給他穿上拖鞋。 像以前無數(shù)次那樣。 陳梓撐著床板勉強(qiáng)站起身,太久時間缺乏碳水讓他腦子有片刻眩暈。 不想在秦航面前露出絲毫破綻,他強(qiáng)忍著大腿根傳來的不適向前走了兩步。 可也僅僅是兩步,右腿再次抬起時,左腿一軟,他整個人向旁倒去。 然后跌入了一個的懷抱。 還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秦航手已經(jīng)繞過他的雙膝,不由分說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陳梓猛烈掙扎,拳打腳踢:“放開我——” 還沒從發(fā)//情期中恢復(fù)的omega顯然不是alpha的對手,他奮力捶打秦航的胸膛、肩膀、背部,不僅沒能達(dá)到目的,抱著他的手臂還越收越緊,任他再怎么折騰都紋絲不動。 進(jìn)了洗手間,秦航終于放開他。 陳梓腳剛落地還未站穩(wěn),反手就往秦航臉上扇了一耳光。 “啪——” 清脆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內(nèi)響起。 秦航的臉只微微偏了一下,右頰迅速浮現(xiàn)幾道紅痕。 與此同時,他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陳梓。 但陳梓也是厭惡地甩開他的手:“滾。” 秦航看著他,眼瞳深不見底,似醞釀著狂風(fēng)暴雨,隨時有可能朝陳梓席卷而來。 可陳梓視若無睹,明明撐著墻壁才能勉強(qiáng)站穩(wěn),卻倔強(qiáng)地又推了秦航一把,指著外面:“滾出去!” 秦航眼底暗沉,扶住陳梓的手,聲音也很沉:“我扶你,別摔了?!?/br> 陳梓觸電般猛地抽回手,怒瞪著他,像一頭隨時準(zhǔn)備攻擊的野貓,全身毛發(fā)繃緊。 “滾——” 秦航垂眸看著他,過了好一會,眼中風(fēng)暴才被強(qiáng)制壓下。 他緘默地轉(zhuǎn)身,退出洗手間。 陳梓用力把門摔上,門框撞擊發(fā)出一聲巨響。 陳梓對秦航的抗拒不單單表現(xiàn)在觸碰。接連兩天,只要秦航一進(jìn)門,陳梓就默默閉上眼睛,翻身對向墻面,看都不看他一眼。 桌上的餐食絲毫未動,連杯中的水都一毫未少。 他側(cè)身躺著,衣服松散,露出后頸斑駁的咬痕和瘦削的肩背,薄的跟層紙一樣,好像只要輕輕一折就能碎掉。 晚上,明月從海上升起,海平面波光粼粼。 秦航端著晚餐進(jìn)屋,走到床邊,替換掉已經(jīng)冷卻的午餐。 陳梓縮在角落,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后腦。 “少爺,該吃晚飯了。” 陳梓一動不動。 秦航又叫了一聲:“少爺?!?/br> 陳梓還是沒動。 過了大概一分鐘,陳梓感覺床榻微微陷下去一塊,下一刻,他的手臂被握住,整個人被從被子中提了出來。 秦航力氣很大,陳梓吃痛地皺了皺眉。 他現(xiàn)在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秦航一只手就能完全把他手臂握住。 他被拖到床邊,企圖反抗,秦航卻輕而易舉的壓住了他,兩只手被反剪到身后。 陳梓喘息著怒視秦航,嘴唇都因為憤怒微微顫抖。 秦航盯著他泛紅的眼睛干澀的唇,眉心禁擰。 秦航:“吃飯?!?/br> “滾。” 秦航對他的反抗視若無睹,手掐住他的下巴,舀了一勺粥往他嘴里塞。 陳梓奮力搖頭抵抗,將粥盡數(shù)吐出。 溫?zé)岬闹嘁郝涞揭路希敖蠛芸鞚窳艘粔K。 秦航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將粥碗放下,用紙巾仔細(xì)擦去陳梓嘴角的米粒。 他又拿起杯子:“那喝點水?!?/br> 陳梓合上嘴,沉默地拒絕。 “喝水?!?/br> 陳梓偏開頭,閉上了眼睛。 秦航睨著他,咬了咬后槽牙。 烏木沉香逐漸變得壓迫,陳梓腿不自覺抽搐一下,呼吸有些不順。 只聽“砰”的一聲,玻璃杯和桌面重重撞到一起。 隨即,陳梓半邊身體被提起來,后背抵上//床頭。 他后腦猛地磕了一下,眼睛倏然睜開,對上了一雙深沉隱怒的眼睛。 兩人的鼻尖只相距不到五公分。 “別鬧了?!鼻睾铰曇衾淙粔褐?,“聽話?!?/br> alpha信息素令他腿軟,生理上已經(jīng)開始屈服,但他眼神始終冷冷的,哪怕被信息素壓迫到呼吸困難也沒有說半個字。 “陳梓?!鼻睾侥托牡赜终f,“聽話?!?/br> 陳梓咽了咽口水,喉頭干澀不已,張口時嘴皮裂開:“去死?!?/br> 他看著秦航的眼神恨不得馬上殺了他。 秦航神情沒變,卻驀地收起了信息素壓迫。 他將水含在嘴里,不再顧陳梓的反抗,捏著他的下頜把水強(qiáng)制渡給他。 完了又是一大碗米粥。 折騰到最后,陳梓的上衣已經(jīng)狼狽不堪,無力地靠在床頭喘氣。 秦航又?jǐn)r腰將他撈起來進(jìn)了浴室,衣服都沒脫就扔進(jìn)浴缸里,溫?zé)岬乃?dāng)頭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