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垃圾養(yǎng)你?。⌒「绺?! 第199節(jié)
鸚鵡化成黑煙,消失在了空氣中。 沉默趕路的幾名少年都松了口氣,唐圓圓嘆道:“終于安靜了。” 沈蜷蜷回到家已經(jīng)是六點半,他打開房門,一眼便看見了趴在沙發(fā)前的黑狼。 “哥哥回來了?今天這么早?”沈蜷蜷驚喜地問。 黑狼迎上前,沈蜷蜷聽見衛(wèi)生間傳來嘩嘩水聲,知道褚涯在洗澡,便在布偶熊的注視里換上拖鞋進了屋。 衛(wèi)生間關(guān)著門,沈蜷蜷剛趴在門上喊了聲哥哥,便聽見門里傳來反鎖的聲音。 沈蜷蜷怔了下,立即朝著里面喊:“你干嘛呀?我又不會進去,你居然還鎖門?你居然當著我的面就鎖門?” “我不是防你,我是防止風把門吹開。” “防風還用得著反鎖嗎?” “風太大了?!?/br> 褚涯突然笑了一聲,那聲音在小空間里回蕩一圈后再傳出來,愈加低沉磁性,突然就讓沈蜷蜷耳朵燙了下,不自覺站直了身。 “沈喵喵,你猜我今天做什么去了?”沈蜷蜷手指輕輕撓著門。 褚涯道:“去修你們那福利院01號了?!?/br> “你怎么知道?”沈蜷蜷驚訝:“你看見我們了?有人告訴你的?” 褚涯沖著水回道:“你們剛搞到了一個動力核,不去修飛行器還能做什么?” 沈蜷蜷嘿嘿笑了兩聲,就站在門口開始講修理飛行器時的趣事,也講到了鸚鵡被量子獸們拔掉翅膀毛的事。 他邊講邊笑,在客廳和黑狼玩的布偶熊連忙指著他,示意黑狼注意聽他說。 衛(wèi)生間里的沖水聲停了下來,又傳出皮帶金屬搭扣的輕聲撞響。 “你洗完了嗎?”沈蜷蜷問。 “洗完了?!?/br> “那快開門?!鄙蝌轵榇叩?。 “你就這樣說,我能聽見?!?/br> “不行,我要看著你的臉才說得有勁,誰知道現(xiàn)在你有沒有在聽?” “你現(xiàn)在沒看著我的臉,不也說得很起勁嗎?”褚涯聲音無奈,卻還是轉(zhuǎn)身打開了鎖。 沈蜷蜷擰開門把手,推開門,褚涯正背對著他將t恤往兩只胳膊上套,整個后背都暴露在沈蜷蜷視野里。 沈蜷蜷看見了那暗藏力量的肌rou,看見一串水珠掛在淺棕色的光滑肌膚上,再淌入微微下陷的腰窩。褚涯兩只胳膊抬起時,肩背上的肌rou也跟著流動,拉出流暢優(yōu)美的線條。 經(jīng)過一下午的玩鬧,沈蜷蜷本已忘記了之前在小巷里發(fā)生的事,但這一幕突然喚醒他的記憶,極具沖擊力地撞進他的腦海。 相比之下,褚涯身材比那人更好,肌rou雖具力量,卻沒有那么虬結(jié)夸張。沈蜷蜷明明經(jīng)常看見這后背,卻突然就不敢多看,飛快地轉(zhuǎn)開眼,迅速離開了衛(wèi)生間。 “怎么不說了?” 褚涯套上t恤后扭過頭,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沒在門口。 沈蜷蜷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臉色緋紅,心臟也不??駚y跳動。他聽見褚涯的問話后,只慌亂地回道:“我已經(jīng)說完了呀,后面就沒什么好說的了?!?/br> 褚涯并沒有在意,只將臟衣物放進洗手池,開始沖水抹肥皂,并大聲道:“我外套掛在門旁衣架上的,給我拿進來吧,一起洗了。” 沈蜷蜷應了聲,起身去門旁衣架上取褚涯的外套。 褚涯今天穿的是軍裝,沈蜷蜷抱著往衛(wèi)生間走時,一張紙從衣兜掉落在地。他心神不寧地撿起來,順手放在茶幾上,轉(zhuǎn)頭時卻看見排頭寫著褚會長幾個字。 這字跡很是俊秀,明顯不是文件,沈蜷蜷有些好奇,重新拿起來往下看,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褚涯半晌沒等到沈蜷蜷將臟衣服送進來,外面也沒有什么動靜,便走出了洗手間。 客廳里沒有人,兩只量子獸也去了樓下玩,褚涯喊了一聲沈蜷蜷,沒聽見回應,但他自己房間的門緊閉著,人分明就在里面。 褚涯沒有再喊他,自己去大門旁取掛著的外套,剛伸出手,在見到那胡亂搭在衣架上的衣服時,不由怔了怔。 他略一思忖,便取下外套,掏出了衣兜里的那封信。 之前他沒機會將信還給那名向?qū)?,也不能將信件隨便丟棄,免得被其他人撿到,所以打算回家后再處理。但他一路上都想著晚上的行動,回家后也就將這點小事給拋在了腦后。 現(xiàn)在這封信雖然還是放在原來的衣兜,也依舊對疊著,但信紙上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皺褶,一看便是被人揉成過一團后再展開抹平,卻已經(jīng)無法恢復原狀。 褚涯盯著那封信看了幾秒,便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十四歲以后就開始收到別人的情書,最開始還會困擾,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便去請教了云拓。 他原本是讓云拓教他不傷人的拒絕辦法,云拓卻自告奮勇要去看看那人,說要好好教訓對方,問他知不知道追求的對象還是個小孩兒? 但云拓只瞧了一眼,便回頭對褚涯道:“長得眉清目秀的,要不你接觸一下再決定要不要拒絕?” 褚涯:…… 隨著褚涯日漸長大成熟,這類事情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他處理起來也越來越老道,哪怕是拒絕也不會傷人臉面,而且從沒有讓沈蜷蜷知道過。 沈蜷蜷從看了那封信后,只躺在床上生悶氣,將床上的被子踢成一團,亂堆在床腳。 他知道褚涯已經(jīng)二十出頭,也到了該和向?qū)д剳賽鄣哪昙o,而以往福利院那些已進入軍隊的大班生,很多都已經(jīng)成雙成對。但知道歸知道,現(xiàn)在親眼見著別人給他寫的情書,一顆心像是被浸入了褚涯親手做的咸菜缸里,既酸澀又難受,還有一股無處宣泄的怒火。 聽見衛(wèi)生間又傳來嘩嘩水聲,他終于按捺不住地翻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褚涯依舊背著門在洗衣服,沈蜷蜷靠在衛(wèi)生間門框上,雙手抱胸,目光從他寬闊的肩背滑到緊實的腰上,再順著兩條長腿往下。 “招蜂引蝶?!彼抗怅幊恋赝鲁鏊膫€字。 褚涯繼續(xù)揉著衣服:“我哪兒又惹你了?” “你哪哪兒都惹我了。” “說說看,讓我心里也有個數(shù)?!?/br> “我不說,你自己應該明白?!?/br> “我不明白?!瘪已年P(guān)掉水龍頭,只埋著頭在衣服上抹肥皂。 沈蜷蜷走進衛(wèi)生間,靠在水池旁,繼續(xù)盯著褚涯看,接著又伸出手,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 褚涯順著他的動作抬起頭,任由他挑著自己下巴,只目光幽深地看著他。 沈蜷蜷和褚涯對視幾秒后,心頭突然升起一種不自在感,但他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便只惡聲惡氣地道:“不準看著我?!?/br> 褚涯微微移開視線,沈蜷蜷又問:“你看哪兒了?” “你說不能看著你?!瘪已穆曇舻统?,說話時間喉結(jié)滾動,也輕輕震動著沈蜷蜷的手指。 沈蜷蜷的手指顫了顫,倏地收了回去,背在了自己身后。 “我在和你說話,你要看著我,但是不準用那種眼神看我?!?/br> 褚涯轉(zhuǎn)回頭,神情如同平常般平靜,只輕聲問:“哪種眼神?” 沈蜷蜷想說就是現(xiàn)在這種眼神,卻突然就說不出口。 他心里又開始狂跳,只覺得這衛(wèi)生間太狹小,空氣太粘稠,讓他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他避開褚涯的視線,掩飾般地看向洗手池,卻看見里面泡著的衣服正是褚涯的那件外套。 他看見這外套就想起了那封信,心里所有的其他情緒立即一掃而空,只剩下了怒氣。 “衣服都洗了?”他又沉下了臉。 褚涯也看向洗手池:“正在洗,怎么了?” 沈蜷蜷也不回答,只冷笑一聲:“心情不錯嘛。” “你哪里看出來我心情不錯的?” 褚涯問這話時神情閑散,語氣輕松,看上去心情還真的不錯。 沈蜷蜷直接伸手去那外套兜里掏,發(fā)現(xiàn)兩個口袋空空后,心頭的酸澀更甚,還伴著無名怒氣。 “生怕東西丟了哦,好寶貝哦,洗衣服前都已經(jīng)拿出來了?!彼崃锪锏氐?。 “我洗衣服之前都要清理衣兜,把里面的所有物品拿出來。”褚涯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特別是紙張,浸水后會被溶壞,紙屑粘在衣服上很麻煩。” 沈蜷蜷喉頭被一股郁氣哽住,卻還強撐著在冷笑:“什么粘在衣服上很麻煩,是怕那紙被泡壞了吧?” 褚涯眼里微茫點點,目光也在沈蜷蜷的眉眼間流轉(zhuǎn)。他柔聲解釋:“對了,我衣兜里原本有一封信,是回家前別人硬塞給我的。既然沒法立即還給人家,以后也就不必再專門去還一次,只當沒發(fā)生這件事,別人也就明白了。本來我是打算把信拿回家后處理,但是轉(zhuǎn)頭就忘記了。” 沈蜷蜷怔住,微微張嘴看著褚涯,接著又埋下頭,語氣無所謂地問:“哦?還有封信嗎?什么信?給我看看?” “那信我已經(jīng)丟了?!瘪已牡馈?/br> “你丟之前沒有看過?”沈蜷蜷話剛出口,便覺得這聲音聽上去太雀躍,便又壓住情緒冷聲補充:“你就不好奇寫的是什么?” “沒有看過,無關(guān)緊要的人遞給我的東西,我也不好奇?!?/br> 沈蜷蜷聽到無關(guān)緊要幾個字,頓時心花怒放,卻依舊冷著聲音問道:“是嗎?” “對?!瘪已暮苡心托牡鼗氐?。 “哼!”沈蜷蜷終于抬起了頭。 他昂著下巴,嘴角下撇地看著褚涯,雖然滿臉不屑,一雙眼睛卻閃著愉悅的光。 “沈喵喵,你現(xiàn)在才多大?剛滿二十歲,就不要去想別的事情。而且我們臨亞城被喪尸圍困,云巔也隨時派人來偷襲,情況這么嚴峻,你這個第三軍會長還去談戀愛,你覺得合適嗎?”沈蜷蜷伸手搭在褚涯肩上,語重心長地問。 褚涯也很認真地側(cè)頭想了想:“不合適?!?/br> “對嘛,等到把云巔打敗,清除掉喪尸,那時候再考慮這些個人問題?!鄙蝌轵榈?。 “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嘛……”褚涯看向他,“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二歲,不是剛滿二十。” “二十和二十二差很多嗎?” “不多?!?/br> “那不就是了?”沈蜷蜷拍了下他的肩,“其實吧,我也不是不允許你談戀愛,只是現(xiàn)在的確不合適?!彼謬烂C地加重語氣:“以后如果再遇到有人給你遞信,你必須要告訴我,而且還不了的信你不準看,實在要還的話,我去幫你還?!?/br> “我不看的?!瘪已牡馈?/br> “這就好。”沈蜷蜷滿意地離開衛(wèi)生間,剛跨出門又轉(zhuǎn)回頭:“記住,千萬不要惹我生氣。” “不會的。”褚涯低聲保證。 沈蜷蜷明明是在無理取鬧,但褚涯也順著他,那神情和目光里滿滿都是縱容。沈蜷蜷整個人被籠罩在他的目光里,滿心都是陰霾散盡的喜悅,只故作鎮(zhèn)定地離開了衛(wèi)生間。 褚涯繼續(xù)洗衣服,沈蜷蜷撲在沙發(fā)上蹦了蹦,高興地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