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真的很好看嗎？”唐圓圓幾人追問。

    “真的非常好看?！绷侄嘀傅馈?/br>
    沈蜷蜷也驕傲地道：“褚寶龍那是特別好看的，浣熊是最好看的動物。”

    褚寶龍的神情又逐漸緩和下來。

    柳貞和另一名剛突破的洪文治也在打量這些量子獸，當目光落到布偶熊身上后，便再也移不開了。

    “柳貞，你看見了嗎？”洪文治揉揉眼睛。

    柳貞緩慢地點了下頭：“看見了。”

    “那是沈蜷蜷的浣熊量子獸？”

    “是的?！?/br>
    “那是浣熊？褚涯哥的畫冊里，浣熊不是這個樣子?！?/br>
    柳貞沉默兩秒后道：“多看幾眼，看久了就像了?！?/br>
    船只已經(jīng)平穩(wěn)地駛到了峽谷口，褚涯走進駕駛艙，郝莊正滿臉震驚地道：“突破了三個嗎？怎么這么多？怎么全在這個時候突破了？”

    云拓扶著舵輪道：“都是被嚇到突破了吧。”

    大家都在笑，陳榕匆匆跑了進來：“云上校，郝船長，剛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我們的船都沖到天上去了?！?/br>
    云拓將舵輪交給郝莊，笑嘻嘻地走到陳榕身旁，攬住他的肩，又伸手指向甲板一處：“叔，看看那是什么？”

    “什么？”陳榕茫然地看著那塊空地。

    “士兵們的量子獸都已經(jīng)收進了精神域，但是那里正站著一只梅花鹿。看這邊，這里也多了一只小豹。還有這里，有只狐貍正在梳理它的毛?！?/br>
    隨著云拓的介紹，陳榕眼睛慢慢亮了起來：“這是……”

    “叔，恭喜你們福利院新添了一名c 級哨兵，一名b級哨兵，還有一名b級向導?！?/br>
    陳榕視線跟著云拓的手指轉，逐一念出他們的名字：“洪文治，柳貞，林多指?！?/br>
    “哎呀，都是這么高階的哨兵向導嗎？哎呀……”陳榕歡喜地搓著手。

    褚涯微笑道：“陳叔，他們?nèi)酥皇堑谝淮瓮黄?，以后還有第二次突破，那時候才是最終等級?！?/br>
    “而且我還發(fā)現(xiàn)又有三個孩子進入分化期了?！痹仆卦谌巳豪镏赋瞿侨齻€學生，分別是兩名大班生和一名中班生。

    “好，好，真好?！标愰偶拥谜Z無倫次：“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們，這一路上若是沒有褚涯，沒有遇到云上校，還有郝船長你們，我都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怎么樣了——”

    云拓抬手打斷他，“叔，沒有福利院的話，褚涯也不知道怎么樣了。而且就算沒有這些，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孩子被送去白堡，以后這些話就別說了，太生分?！?/br>
    “是，是，不說了，不說了。”陳榕擦了擦眼睛，無限唏噓地道：“以前最怕聽到又有哪個孩子分化了，現(xiàn)在總算是不怕了，只有高興，高興……”

    褚涯心里也百感交集，便道：“陳叔，大家都濕透了，讓他們?nèi)グ褲褚路Q掉吧?！?/br>
    云拓便問郝莊：“還有新衣服給孩子們換嗎？”

    “有，上次運送的物資都還沒來得及卸貨，把那批要送去給云巔的軍服給孩子們發(fā)下去?！焙虑f大手一揮。

    陳榕有些過意不去：“那要是云巔問起來了呢？”

    云拓笑道：“云巔問起來的話，讓祁大哥自己去解決?！?/br>
    “那怎么可以——”

    “沒事，我們出海經(jīng)常會遇到風浪，更多的物資都會損毀，別說這幾件衣服。放心吧，這點衣服連上報都不需要。”郝莊笑道。

    排干艙里的積水后，學生們都回到房間，等著排隊洗熱水澡換衣服。

    “什么？又要洗澡？”沈蜷蜷站在他和褚涯的房間里，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黑狼趴在床前，褚涯將沈蜷蜷身上的濕衣服脫掉：“身上全濕了，得洗個澡換件衣服?！?/br>
    “我們昨天晚上洗了澡的對不對？”

    “對?！瘪已挠指┫律?，替他脫褲子脫鞋。

    “然后今天早上又洗過一次對不對？”沈蜷蜷擰緊了眉。

    “抬腳……對，但那是你把湯灑在身上了。”

    “晚上睡覺前要洗澡，湯灑在身上要洗澡，可這不是晚上，也不是灑了湯，為什么也要我洗？”

    褚涯：“身上的海水不沖掉的話會不舒服?！?/br>
    “我沒有不舒服，我非常舒服?！?/br>
    “你看，褚寶龍在等著你?！?/br>
    褚涯指向衛(wèi)生間，布偶熊拿著一團干絡站在門口，見沈蜷蜷看了過來，它連忙去把花灑打開。

    “我不洗?！鄙蝌轵閳猿?。

    “不洗你就不能穿新衣服?！?/br>
    “不穿就不穿！”

    沈蜷蜷腳踏得重重地走向門口。

    “你去哪兒？”

    “我去找林多指玩?！?/br>
    “你這樣子能出門嗎？哪個小班生像你這樣光著屁股到處跑？”

    “我這個小班生就光著屁股到處跑?！?/br>
    褚涯見沈蜷蜷要去開門，便對著衛(wèi)生間道：“沈蜷蜷不洗，那褚寶龍你洗吧。我剛才找人要了個大盆，給你放滿水，那幾塊珊瑚也放進去一起泡著，你邊玩邊洗?！?/br>
    沈蜷蜷倏地回過頭：“泡著玩珊瑚？”

    “對，褚寶龍很喜歡?！瘪已牡?。

    沈蜷蜷又急急忙忙跑向衛(wèi)生間：“褚寶龍，那珊瑚也有我的……我也進來了，我進盆了哦。”

    沈蜷蜷洗完澡，立即沖向床鋪，在上面蹦跳，布偶熊也爬上去一起跳。

    “來，我牽著你的浣熊手。”

    沈蜷蜷牽住布偶熊的爪子，兩個齊齊跳，褚涯在一旁剪短新衣服，再把人拉到床邊穿衣。

    “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我們在那條峽谷里的時候，所有人突然都不動了，包括那些海水也沒有流，所有聲音跟著消失，你知道吧？”褚涯抖開手中的干凈水手服，低聲問道。

    沈蜷蜷不在意地點頭：“知道呀。”

    “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的，我上次見到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br>
    “上次？”褚涯心頭一動，卻依舊不動聲色：“上次是什么時候？你在哪兒見過的？”

    “就是我們在打那些猴子的時候，那些猴子正要抓你的頭，一下就全部不動了，我和褚寶龍就把它們打死了。”

    布偶熊坐在旁邊，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褚涯：“嗷！”

    “就是我們在爬雪山的時候嗎？”

    “是啊，你們?nèi)慷疾粍恿?，定住的，那猴子就是這樣。”沈蜷蜷一臉兇狠地長大嘴，兩只手伸向前方，保持這個姿勢兩秒后才道：“它就是這樣的，我和褚寶龍就把它們打死了。”

    “嗷！”

    褚涯發(fā)著呆，沈蜷蜷則在低頭看自己的肚臍，又去瞧坐在旁邊的布偶熊：“褚寶龍，你也有肚臍眼呀？好好笑哦，你這個肚臍眼好圓哦?！?/br>
    布偶熊雙爪捂住自己肚子，沈蜷蜷又看向趴在屋中央的黑狼，“沈汪汪，你有肚臍眼嗎？給我看看吧，我看看你的肚臍眼。”

    黑狼連忙四肢張開地趴在地上，像是攤開的一張黑色毛皮。

    “……我們再來跳，我們?nèi)齻€牽著手跳圈圈……沈汪汪你不跳嗎？那褚寶龍我們來?！?/br>
    沈蜷蜷牽著布偶熊的爪又開始跳圈，顛簸的床鋪將褚涯喚回神。

    船只離開了龍盤峽，平穩(wěn)地行駛在烏蘇海面上，此時正是傍晚，海水在逐漸昏暗的天空下呈現(xiàn)出濃稠墨色。船上人都已吃過晚飯，學生們在甲板上玩，云拓靠在船扶欄邊，靜靜地眺望遠方。

    褚涯走到他身旁，遲疑地開口：“云拓哥，你不問我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嗎？”

    云拓轉頭看向他：“我不問你也會說。這不就來了嗎？”

    褚涯笑了下，道：“這個事應該和沈蜷蜷有關?！?/br>
    “和蜷哥有關？”云拓有些意外。

    褚涯點了下頭，接著就把發(fā)生在船上的那一幕，以及沈蜷蜷講述打猴子的經(jīng)過都講了出來。

    云拓原本斜靠在船欄上，漸漸站直了身體：“你的意思是時間停止？”

    “時間停止嗎？”褚涯想了想：“我不確定是不是時間停止，但如果要用什么詞來形容當時的場景，這個詞應該最精確。云拓哥，向導會有這樣的能力嗎？”

    “不會?！痹仆負u搖頭，又道：“也不一定?！?/br>
    “不一定？”

    “有一類向導很特殊，看似等級正常，但能力超眾。”

    “什么意思？”

    云拓道：“向導和哨兵在進行突破時，精神力會暴增，在瞬間爆發(fā)出驚人的能量，使精神域飛速擴張。而在這個過程里，有極低的概率會讓向導獲得一種未知的能力，獲得這種能力的具體條件不詳，原因也不清楚，可能和向導自身、或者量子獸、外界影響什么的有關?！?/br>
    褚涯問：“未知的能力是什么？”

    “如果我能告訴你，那還叫未知嗎？只不過我們稱那是打開了隱形技能的向導，也叫做光明向導?！?/br>
    “光明向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瘪已淖穯枺骸澳浅蔀楣饷飨驅У母怕蚀髥?？”

    云拓瞥了他一眼：“你都沒有聽說過，那概率會大嗎？”

    “那沈蜷蜷……”

    云拓想了想：“哪怕是光明向導，也沒法真的讓時間停止，讓整個世界跟著暫停。應該是在那單一場景里，他的能量能在短時間內(nèi)遏制所有物質的運動，也包括人的思維，就像處于短暫的昏迷中。”

    褚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一下下抓握住船欄，呼吸也變得急促。

    “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云拓又道。

    “沈蜷蜷是光明向導——”

    “只是一種猜測?！?/br>
    “我知道是你的猜測，但很可能也就是事實。”褚涯深呼吸平復情緒，又道：“沈蜷蜷是光明向導，但他這次發(fā)動技能的時候，我怎么突然也能跟著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