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垃圾養(yǎng)你??!小哥哥! 第82節(jié)
“說很好吃的大雞腿?!?/br> “不對,你再想想。” 沈蜷蜷摳著自己的褲腳,小聲道:“說謝謝?!?/br> “那要我轉(zhuǎn)告他嗎?” 沈蜷蜷很輕地點(diǎn)了下頭。 褚涯看向黑狼,黑狼卻已經(jīng)斂起了怒氣,像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似的,跳到了沙發(fā)上趴著。 褚涯知道它聽見了,也還是大聲道:“沈蜷蜷讓我轉(zhuǎn)告你,他要對你說謝謝?!?/br> 褚涯坐在衛(wèi)生間小凳上,動手收拾變異種,沈蜷蜷一直跟在他身旁看。這雖然只是野兔,但變異后足有一只羊那么大,褚涯將它攤在衛(wèi)生間地面上沖洗干凈,再用匕首剝掉那生著一層軟鱗的皮。 將野兔整只剝離出來后,準(zhǔn)備清理內(nèi)臟,褚涯看著蹲在旁邊的沈蜷蜷,匕首遲遲沒落下。 接下來的場景很血腥,他不覺得這是一名六歲小孩能夠承受住的。他幼時見過士兵給一只變異種開腸破肚,嚇得連做了好幾晚上噩夢。 “你現(xiàn)在去寫字吧,等會兒做兔rou的時候再來看?!?/br> “我晚點(diǎn)再寫字?!鄙蝌轵榕d致盎然地道。 褚涯沒有堅持:“好吧,那晚點(diǎn)寫字?!?/br> 他說完這話后卻沒有立即動手,只疑惑地看著沈蜷蜷。 沈蜷蜷注意到他的視線,和他對視兩秒后,伸手去摸自己的臉。 “你是不是又覺得不舒服了?”褚涯問。 沈蜷蜷怔了下:“沒有不舒服。” “來,像我這樣憋氣,來?!?/br> 褚涯吸了口氣憋住,沈蜷蜷不明所以地跟著照做。 一秒,兩秒,十秒…… 沈蜷蜷的臉漸漸漲紅,終于沒有憋住,開始大口呼吸。 褚涯問:“是不是心跳很快?這里,你摸摸這里?!?/br> “好快,跳得好快,我聽到咚咚咚的聲音?!?/br> “那你是不舒服了,必須馬上去打沙袋?!瘪已泥嵵氐卮叽伲骸翱炜炜欤民R上去打沙袋?!?/br> 沈蜷蜷也跟著緊張起來,顧不得再看剖變異種,急急忙忙往吊在屋檐下的沙袋走,走出幾步后回頭:“我會死嗎?” “肯定不會死,但是……”褚涯沉思著搖搖頭,一臉嚴(yán)肅道:“得打!” “好,我去打?!鄙蝌轵橼s緊走向沙袋,開始嚯嚯地捶打。 褚涯這里手起刀落,匕首刺入變異種腹中,緩緩剖開。 他從來沒干過這種活,雖然兩只手都套著塑料袋,但在伸手入膛,掏出那些尚帶著余溫的內(nèi)臟時,差點(diǎn)就甩手扔掉。 他臉色蒼白地閉了閉眼,將那團(tuán)臟腑丟進(jìn)旁邊塑料袋,深呼吸調(diào)整情緒,接著繼續(xù)清理。 褚涯將清理好的變異種切割成好幾塊,最后用水管將衛(wèi)生間地面沖洗得干干凈凈,一絲血痕也沒有留下。 沈蜷蜷還在另一頭捶沙袋,他便喚了聲:“可以了,過來讓我看看?!?/br> 沈蜷蜷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褚涯端詳著他的臉:“沒問題了,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br> “那我,那我看你殺它?!鄙蝌轵樽隽藗€用刀割的動作,“把它殺了,殺成一塊一塊的?!庇蛛p手握住往兩邊扯,一臉兇狠地道:“再把它撕開,撕成一道道的,滿地都流著它的鼻血那種?!?/br> 褚涯:“……已經(jīng)殺好了?!?/br> 沈蜷蜷很是遺憾:“我都沒來得及看?!?/br> 和衛(wèi)生間相對的另一頭是廚房,褚涯雖然從來沒使用過,好潔的他也將那小房間給清理了出來。廚房里的其他調(diào)料早已變質(zhì)扔掉,但他留下了幾袋鹽,現(xiàn)在正好派上用場。 廚房里的煤氣灶沒法使用,褚涯將那取暖爐拎了過來,在上面擱上一塊薄鐵皮,將后腿rou切成薄片鋪好,再細(xì)細(xì)地撒上一層鹽。 鐵皮很快加熱,rou片開始卷翹,冒出滋滋作響的油,rou香也飄滿整個房間。 沈蜷蜷就站在爐旁咽口水,眼睛被油煙熏得睜不開,也一直盯著那些rou片。 褚涯將他拉到不被油煙吹著的方向,問道:“香不香?” “香?!鄙蝌轵檠士谒?。 “等會兒要吃多少?” “要吃好多好多?!鄙蝌轵楹韲道锕緡R宦?,伸手比劃,“好多好多好多。” “站遠(yuǎn)點(diǎn),你臉都要湊到鐵皮上了,別被燙著。” “不怕,我不怕燙。” 褚涯拉起他的手,牽起小指在鐵皮邊緣很輕地碰了下:“怕嗎?” 沈蜷蜷收回手,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 “還有多久才可以吃?” 褚涯用夾子翻動rou片:“馬上就好?!?/br> …… “還有多久?” “馬上?!?/br> …… “現(xiàn)在呢?可以吃了嗎?” “馬上?!?/br> 沈蜷蜷急得在原地打了兩拳:“這個馬上又是多久?” 褚涯選出一塊差不多已經(jīng)烤熟的,舉在嘴邊細(xì)細(xì)地吹。沈蜷蜷便仰著頭,一邊吞口水一邊眼巴巴地看。 “張嘴?!瘪已囊娝呀?jīng)滿臉焦躁,吹了兩下后便伸手遞出去,“還有點(diǎn)燙,小心著吃。” 沈蜷蜷已經(jīng)張大了嘴巴,迫不及待地跺著腳:“我知道,快點(diǎn),快點(diǎn)?!?/br> rou片進(jìn)嘴,雖然不至于灼燙,溫度卻也不低,沈蜷蜷一邊吸著氣,一邊飛快地嚼。 “好吃嗎?”褚涯問。 “嘶,哈,嘶,好起,好好起?!?/br> “慢點(diǎn),嚼爛了才咽下去……你咽那么快做什么?” 褚涯又夾起一塊rou,沈蜷蜷這次卻不張嘴,只托著褚涯的手往他自己嘴邊送,激動地道:“你快吃一個,好好吃,好好吃啊?。”仁裁词裁炊家贸?。” 褚涯便照著rou片咬了一口。 這rou沒有調(diào)料,腥味重,rou質(zhì)也柴,但褚涯很久沒嘗過rou味,加上腹中饑餓,竟然也覺得挺香。 “是不是好吃?是不是?”沈蜷蜷追問。 褚涯點(diǎn)頭:“嗯,好吃?!?/br> 接下來的時間里,沈蜷蜷就守在爐旁張著嘴。褚涯見他吃得飛快,便先顧著他,總是給他喂過兩三次后自己才吃一塊。但就算他不停地切rou烤rou,都有些跟不上沈蜷蜷的速度。 沈蜷蜷吃得高興,端著裝rou的碗在廚房里蹦來跳去,又去主屋門口問黑狼:“你要吃嗎?好好吃,你想吃嗎?我去廚房給你拿?” 黑狼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不感興趣地合上眼繼續(xù)假寐。 “孩子,人生就是這樣……與其不開心……”沈蜷蜷靠在門旁,一邊吃一邊看黑狼,嘴里含混地哼著,又對它道:“我上次問你叫什么名字,你現(xiàn)在想好名字了嗎?你有喜歡的名字了嗎?” “吼!”黑狼發(fā)出一聲憤憤的低吼。 沈蜷蜷只稍微往后退了半步,見它沒有動,便又靠去了門上:“我給你想個威風(fēng)的名字,陳寶龍?王柱生他哥?但是你長得不好看,我每天晚上在哥哥的地方,可以看見一條大黑狗,它就長得好看,特別特別好看,你為什么不學(xué)著它長呢?” “吼!”黑狼神情變得復(fù)雜,眼里都說不出是惱怒還是得意。 等到沈蜷蜷的吃飯速度緩下來,褚涯終于可以放下夾子和小刀歇口氣。他看向那已經(jīng)被切掉一大塊的后腿rou,不由唬了一跳。 這也吃得太多了吧。 “我吃完了?!鄙蝌轵橛峙e起了空碗。 “等等。”褚涯將他拉到身旁,撩起衣服摸了下他圓滾滾的肚子:“你不能再吃了?!?/br> “我還沒有吃飽?!?/br> “再吃都要撐死了。”褚涯接過那空碗放著,又拿手帕去擦他油乎乎的嘴,“今天就吃到這里,明天再吃?!?/br> 褚涯準(zhǔn)備將剩下的那塊后腿rou掛去屋檐下,見沈蜷蜷盯著rou在發(fā)怔,不由嘆了口氣:“真的不能再吃了?!?/br> “我知道今天不能吃,明天可以吃?!鄙蝌轵樘蛄颂虼?,神情有些失落:“這么好吃的rou,比包子都要好吃,可是林多指他們都不知道。” 他垂著頭,睫毛在下眼瞼上打出一片陰影,整個人有些怏怏不樂。黑狼正在屋檐下踱步,探頭往廚房看了一眼。 褚涯盯著他看了片刻,重新將那塊后腿rou放上案板,拿出小刀開始切片。 “還要吃嗎?不是說我要撐死了嗎?還要吃呀?”沈蜷蜷聽到動靜后抬頭問。 褚涯切rou的動作已經(jīng)從生疏到熟練,手下不停地回道:“我把這些rou全烤上,但是你不準(zhǔn)再吃了?!?/br> “啊……” 褚涯將rou片鋪到鐵皮上,在滋滋的烤rou聲中道:“這些rou太多了,我倆吃不完,擱久了也會壞掉,干脆我烤一些給你的朋友吃,好不好?” “好?。〗o林多指吃,還有唐圓圓、陳洪亮、王小細(xì)、于大頭、柳四斤……”沈蜷蜷高興地掰著指頭數(shù)。 褚涯試探地問:“剩下的那些生rou也太多了,我們只留下吃三天的,其他的也全都送去福利院,好不好?” 沈蜷蜷說了一晚上福利院這兒不好那兒不好,還說要飛回去砸他們玻璃,說再也不理陳管理長和劉院長他們。 但褚涯明白,劉院長這樣做實(shí)屬無奈,一定是福利院受到了要挾。何況若不是劉院長和陳榕,他和沈蜷蜷這段時間哪來的食物?他對劉院長心懷感激,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將這rou給送去。 褚涯原本以為沈蜷蜷不會同意,誰知他卻道:“好,剩下那些也送給福利院,讓陳管理長、劉院長和管理們吃?!?/br> 褚涯心里略有些意外:“剛才不是說再也不理陳管理長和劉院長了嗎?說看見他們還要上去打人嗎?” 沈蜷蜷頓時不吱聲,臉色也沉了下來。 “不砸福利院玻璃了?” “要砸的,還要打,我看見他們就要打。”沈蜷蜷陰惻惻地看了褚涯一眼,“把他們玻璃砸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