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垃圾養(yǎng)你啊!小哥哥! 第39節(jié)
“好看,可是太少了。” 褚涯解釋:“我找了很久,只找到了這些,那垃圾山里沒有什么可撿的。” 沈蜷蜷滿臉寫著狐疑,褚涯道:“全是垃圾,沒有寶貝?!?/br> “可那全是寶貝呀,你肯定沒找著,你看我的,我去撿。” 沈蜷蜷扭頭就跑向垃圾場,褚涯趕緊抓上他的罩衣:“把工作服穿上?!?/br> 沈蜷蜷穿著罩衣,拿著小棍在垃圾山上爬上爬下,不斷將找到的寶貝給山下的褚涯看。 “又是一個……你看,這里挨著還有一個寶貝,你怎么說沒有寶貝呢?全是啊,這里全是……你看我能這么撿?!鄙蝌轵閭?cè)身用小棍叉起一張包裝紙,“我還能這么撿?!惫髯哟吝M一只杯子把手里,得意地挑起來在棍尖旋轉(zhuǎn),“我還能這么撿……” 褚涯坐在垃圾山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沈蜷蜷叉著腰站在垃圾山上笑:“全是寶貝,全是寶貝,哈哈哈?!?/br> 此時莫爾納政府軍大樓里,底層電梯門開啟,一身政府軍軍裝的顧麟大步走了出來,身后緊跟著他的向?qū)Ы摺?/br> 兩人走向大門,靳高低聲道:“你看見孟和光剛才那表情了嗎?還在你面前擺出執(zhí)政官上司的派頭。他知道你快成為晨星會會長,所以抓緊機會再耍一耍威風(fēng)?!?/br> 顧麟倒沒有什么表情,只道:“不用管他,跳梁小丑。” 靳高身上的通話器響了一聲,他低頭看了眼:“那個人去了白堡,正等著的,他的護衛(wèi)在催,問你什么時候回去?!?/br> 顧麟臉上露出一絲譏嘲的笑:“哦?這么急?” “估計這次病發(fā)有點嚴重……” “之前讓他派出人手去圍剿褚誠煜,他找各種借口推三阻四,現(xiàn)在病發(fā)了就知道來找我了?!?/br> 靳高問:“那我們要給他清洗嗎?” “要,不過不是現(xiàn)在。我們先不回白堡,讓他再等上兩天。這兩天日子可不好過,讓他里里外外都想清楚,以后就再也不敢違抗我了?!?/br> “好?!?/br> 兩人低語著走進大廳,旁邊長椅上突然竄出一道人影,擋在了他們身前。 “顧上校,等等,顧上校?!?/br> 顧麟停下腳步,看向面前身形矮胖的人:“劉院長,今天怎么來蹲莫爾納政府樓了?要物資的話,是要去物資部的?!?/br> 劉院長用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今天我不是要物資的,我就是來找你的。我之前去過白堡好幾次,可門崗不讓我進,說你不在?!?/br> “哦?找我?”顧麟笑了笑,“劉院長找我是有什么事嗎?我這里還有些忙——” 劉院長滿臉堆笑地打斷他:“顧上校,我找你是因為孩子的事。我們天使福利院其實是由三軍聯(lián)合開辦的,收入的孩子也都是由你們挑選送來的。他們?nèi)冀?jīng)過基因檢測,極有可能會分化為哨兵向?qū)?,而一旦進入分化期,就會被帶上云巔,進入軍校開始訓(xùn)練——” 顧麟微微皺起眉:“劉院長,我真的很忙?!?/br> “馬上就說完。”劉院長依舊擋著兩人的路,“我經(jīng)常會去看那些孩子,提醒他們在軍校要好好訓(xùn)練,不要辜負了你們的期望。但是這一年接走的孩子,我一個也沒見著,也不知道他們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好好學(xué)習(xí)訓(xùn)練……” 一條黑蛇陡然出現(xiàn)在顧麟肩頭,昂起三角腦袋,朝著劉院長張嘴露出毒牙。 劉院長卻渾然不覺,也不知道那紅色的信子都快貼到腦門,只繼續(xù)道:“這一年的孩子,都是顧上校派人接走的。所以,我希望顧上校讓我見見那幾個?!?/br> 顧麟露出了解的神情:“早就知道劉院長工作認真負責(zé),對孩子們也是真心喜愛,現(xiàn)在我就更真切地感受到這一點。我和你一樣關(guān)心那些孩子,所以他們在被接來云巔后,就送去了臨亞城?!?/br> “臨亞城……”劉院長臉上的笑容僵住,“為什么送去那么遠的地方?而且臨亞城多亂?那地方太不安全。” “我們云巔也就這個條件,軍校開設(shè)的課程也少,去臨亞城可以接受更加系統(tǒng)和專業(yè)的訓(xùn)練。放心吧,臨亞城再亂也亂不到孩子頭上,他們都住在軍部,很安全。再過上兩年,等他們大一些就接回云巔,到時候你就能見著了。” 劉院長怔愣地站在原地,顧麟也沒有再說什么,只帶著靳高匆匆走出大廳,鉆上一輛剛開過來的軍車。 直到軍車啟動聲傳來,劉院長這才回過神,趕緊追了出去:“顧上校,顧上校,顧上校……” 嘶…… 盤踞在顧麟肩頭的黑蛇探出車窗,小眼里滿是陰毒兇狠的光。 軍車后座上,靳高看著那個矮胖的人影消失在后視鏡里,低聲問身旁的顧麟:“他以后如果還要來……” “吩咐門崗,別再把他放進政府軍軍部。” “知道了。” 軍車行駛在通往晨星軍軍部的三層車道上,顧麟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牌,顯示右邊的匝道通往潞雨飛行器起落場。 “那幾架長途飛行器都沒找著人?”顧麟突然出聲。 靳高點了下頭,又補充道:“我們截住了飛往斯利翁港、拉伊區(qū)、臨亞城、文馬高地、子阿島的那五架飛行器,經(jīng)過仔細搜查,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br> “那宏豐起落場的六架民用飛行器有沒有查出來什么?” “沒有。那五架給種植區(qū)撒藥的飛行器,從起飛到回到起落場接受檢查,中途沒有落地,也沒有開過艙?!苯呋氐?。 顧麟問:“不是還有一架運送物資去深淵的嗎?” “是的,那一架飛行器去了深淵的克科鎮(zhèn),但也沒有著陸,只開艙卸過物資?!?/br> “只要開過艙,那就要查,人完全有可能就是趁那時機逃掉了?,F(xiàn)在把重點放在克科鎮(zhèn),掘地三尺也要把褚涯給找到?!?/br> “我明白,只是他的雙腿已經(jīng)斷了,又被摧毀了精神域,還有那個針劑……按說他單獨一人的情況下,應(yīng)該沒有辦法逃走,可我們把克科鎮(zhèn)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著?!?/br> 顧麟皺起眉,片刻后問道:“云拓帶著他分別經(jīng)過兩個起落場時,除了這些已知的飛行器,就再也沒有其他飛行器起飛了?” “沒有。不過宏豐倒是停了一架?!?/br> “停了一架?” “對,那是垃圾公司的飛行器,每天早晨會將垃圾送往深淵,只飛一趟。我看過起落場的記錄,顯示那架飛行器當天清晨就已經(jīng)完成工作,然后一直停在起落場內(nèi)沒有動過,所以就沒有將它算進去?!?/br> 顧麟閉上眼靠向椅背:“所以還是克科鎮(zhèn)。不過把范圍再放寬點,也搜搜附近區(qū)域。他雖然廢了走不動,可萬一有人幫他了呢?” “我也想到了,也讓人在那附近打聽他的消息?!?/br> “嗯?!?/br> 接下來幾天,褚涯又給沈蜷蜷做了一套換洗的罩衣罩褲和夾襖,還用那些裁下來的布料給自己做了襯衣和內(nèi)褲。 他的針線活兒得到突飛猛進的進步,便將身上那件夾棉衣拆拆縫縫,去掉系帶,加上去超市里翻到的拉鏈,現(xiàn)在像是一件藍色棉夾克,穿著居然還很有型。 鐵皮屋里也變了模樣,看著簡陋卻干凈。 破舊的皮沙發(fā)被擦掉污痕,透出皮質(zhì)的柔潤光澤。旁邊三二一宿舍里多了幾個大箱,沈蜷蜷撿來的寶貝都擱在里面,最邊上的衛(wèi)生間里也擺著從鎮(zhèn)里找來的多層鐵架,放著幾個塑料盆。 居住環(huán)境得到改善,但褚涯卻越來越焦躁。 云拓始終沒有來接他,不知道云巔現(xiàn)在究竟怎么樣了。而他依舊無法探知自己的精神域,也無法行走。 每當沈蜷蜷去了福利院,四周變得安靜時,褚涯便會找點事讓自己忙碌起來。他不能讓自己去想更多,不然那些焦躁和猜測會將他給逼瘋。 現(xiàn)在是上午九點,沈蜷蜷一大早便去了福利院。褚涯就著開水吃了昨天剩下的一個豆餅,便提上裝著臟衣服的桶去了彌新鎮(zhèn)小院。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一個人穿行在空寂的大街上,習(xí)慣輪椅壓過塵土?xí)r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也習(xí)慣在洗衣的間隙里,看著高空的云巔怔怔出神。 褚涯將那桶衣服洗干凈,卻沒有立即返回,只將桶留在洗衣臺上,自己離開小院,順著外面的小巷去往鎮(zhèn)子深處。 他進入一棟十來層的高樓,順著繞墻一周的旋轉(zhuǎn)道慢慢往上,右手抓住道邊的圍欄,左手滾動輪椅內(nèi)圈,慢慢地上到了十層。 十層有個平臺,他將輪椅停在平臺上,安靜地眺望遠方。 這幾天他經(jīng)常來這兒,就看著遠方道路盡頭,希望能看見云拓或是父母突然出現(xiàn)的身影。 道路在極遠處分道,一條通往克科山背后的克科鎮(zhèn),一條通往這方向。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通往克科鎮(zhèn)的分路上煙塵滾滾,十來輛軍車正駛向鎮(zhèn)內(nèi),還另外還有三輛軍車朝著這方向駛來。 褚涯并不會覺得那是來接他的,他心頭狂跳,雖然知道自己這位置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也還是趕緊后退,一直退到平臺外的回旋道上。 彌新鎮(zhèn)外很快便響起的汽車聲,他等到那聲音逐漸遠去才出來,看見三輛軍車已經(jīng)過彌新鎮(zhèn),繼續(xù)朝著前方行駛,車身上有著莫爾納政府軍的軍徽。 莫爾納政府軍。 孟和光? 不!不會是孟和光,是顧麟。 顧麟雖然是晨星會的人,但他也是白堡負責(zé)人。白堡是政府機構(gòu),那他明面上其實也是政府軍。 褚涯一顆心只往下沉,雙手抓緊輪椅扶手,根根手指都用力得發(fā)白。 如果這些軍車是顧麟派來找他的,那么這三輛軍車的方向就是去往福利院。 而沈蜷蜷現(xiàn)在就在福利院…… 他才剛滿六歲,根本不懂這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若是被顧麟的手下一哄,什么都會講出來。 沈蜷蜷正躲在老地方,蜷在福利院后院那堆爛桌子下方的洞里。王成才就坐在不遠處,手里的木棒敲著身旁鐵桌,發(fā)出不緊不慢的悶響。 沈蜷蜷捏了下挎包里的山薯,大聲問:“你就要一直在這兒嗎?你什么時候去上廁所呢?你不想尿尿嗎?” 王成才陰森一笑:“不著急,等我把你的腿打斷了再去尿。我被關(guān)懲罰室關(guān)了三天,讓你告狀,繼續(xù)去告,去告?!?/br> 沈蜷蜷雖然出不去,但也知道王成才鉆不進來。他聽著二樓嬰幼兒區(qū)傳下來的歌聲,有些無聊地跟著一起唱:“小雞小雞嘰嘰嘰,小鴨小鴨嘎嘎嘎……” “哥,他還在唱歌?!币恢倍自谧蓝磁缘耐踔舐暩鏍?。 王成才道:“讓他唱,等會兒要讓我抓住,看他還怎么唱得出來?!?/br> 沈蜷蜷終歸還是畏懼,便停下了唱歌,卻又不愿意服輸?shù)丶傺b打呵欠:“唱累了,不想唱了?!?/br> 后院墻壁后不時冒出個腦袋,是林多指和唐圓圓幾人。王成才堵在這里,他們不敢過來,只能躲在不遠處看。 “沈蜷蜷,我知道你晚上沒有在宿舍睡覺?!蓖踔读藗€臉在洞口,“我要給管理告你?!?/br> 沈蜷蜷怔了下:“我在睡的,我每天晚上都在睡?!?/br> “你沒有?!?/br> “我睡了的,我睡得好香,我還游了,每晚上都在院子里游?!?/br> “你晚上沒有洗臉,你們宿舍的都在洗臉,你沒有去水房。我進你們宿舍看,你被子里沒有人,是空的?!?/br> 沈蜷蜷心頭狂跳,一時間有些無措。但他腦中也快速轉(zhuǎn)動,很快便想到了對策:“你沒在床上看到我,那是我睡在床底下?!?/br> 沈蜷蜷回答完后,心里陡然一松,甚至還很是得意。 這個回答太聰明,就算唐圓圓來回答,也不一定能答得這么好。 王柱生似是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回答,也愣了下。 “那,那我也看了床底的,床底沒有人。”他不服輸?shù)氐馈?/br> 沈蜷蜷轉(zhuǎn)動眼珠:“我在天花板上睡?!?/br> “我也看了天花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