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天災(zāi)溫泉街模擬經(jīng)營 第101節(jié)
舒墨安下心。 光明鎮(zhèn)里的奇怪動靜,說不定是城門口檢測儀都沒能發(fā)現(xiàn)的高級魔物作祟,如果再有客人提起這事,大不了,她就拜托墨白去查看一圈。 至于劉雪柔提到的夜半聲響,應(yīng)該也只是將半睡半醒時做的夢當(dāng)成了現(xiàn)實吧。 她默默在心里將這些解釋念了兩遍,終于把自己說服了,于是拍拍胸口,翻了個身,正閉上眼睛準備入睡時…… 刺啦—— 舒墨半闔的眼睛猛然睜大了。 “?!”她坐起身,渾身僵硬。 刺啦—— 那聲音還在持續(xù)。 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房門被輕輕敲響,顧笑顫顫巍巍、含著哭腔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老、老板……你聽見了嗎?” 舒墨在黑暗中分辨了一會兒,抬頭望向天花板。 她隨即翻身下床,悄無聲息地打開門,看見顧笑推著劉雪柔站在門口,滿臉驚恐。 舒墨披上外套,“是二樓傳來的聲音。你們要跟我……” 顧笑:“qaq” 劉雪柔:“qaq” 舒墨:“……算了,我一個人去看看吧?!?/br> 她正準備邁步,顧笑忽然抓住了舒墨的衣角,瑟瑟發(fā)抖,“老板,你之前說結(jié)界內(nèi)不可能有魔物闖入,所以那真的是鬼嗎?” 舒墨被顧笑這一聲提醒到,忽然停下腳步。 她怎么把結(jié)界忘了? 只要利用結(jié)界,她就能輕易觀測到溫泉內(nèi)發(fā)生的任何事情,根本無需親自上樓啊。 對舒墨來說,結(jié)界的監(jiān)聽功能就像模擬經(jīng)營游戲的上帝視角。她可以隨意在溫泉范圍內(nèi)“劃動屏幕”,再進行放大,來感知結(jié)界范圍內(nèi)發(fā)生的任何事情。 而如果她將“視角”長時間停留在某處——比如自己身邊,那么遠處發(fā)生的事就會變得模糊。 只有當(dāng)發(fā)生一些“突發(fā)情況”,系統(tǒng)才會突然攪動意識,勾起舒墨的注意。 其作用就好比游戲中,視角外發(fā)生了緊急事件,于是蹦出一個感嘆號來提醒玩家一樣。 最近溫泉往來的玩家太多,舒墨就習(xí)慣性選了視角追隨,免得被不停吵到,如今卻是正好能派上用場。 舒墨一拍腦門,說了句,“你們等會兒。” 隨即閉目凝神,將注意力集中到樓上發(fā)出動靜的地方。 畫面移動,在捕捉到異樣后,漸漸聚焦,最后終于呈現(xiàn)出一團模糊……卻有些眼熟的形狀。 舒墨定睛瞅了一眼,臉上的表情消失了。 * “刺啦刺啦……” “咔呲咔呲……” “咚!” 舒墨在聽見最后的那咣當(dāng)一聲重響時,加快了步伐。 她三步并作兩步邁上最后一節(jié)臺階,穿過男生宿舍的走廊,從那幾間尚未有人居住的空房間中,精準地鎖定了其中一間,猛地拉開門。 房間內(nèi)的動靜戛然而止。 漆黑的屋內(nèi),有一團白乎乎的東西漂浮在半空中,被拉開房門時掀起的風(fēng)吹得集體向后飛了幾厘米。 舒墨“啪!”地打開燈。 燈光亮起,露出一張鐵青的臉——那是舒墨的。 “唧!”白絨絨們被嚇了一跳,似乎直到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手忙腳亂地藏起手中的東西。 “別藏了,我都看到了。” 舒墨深呼吸一口氣,看著白絨絨們手里的瓜子,視線一轉(zhuǎn),又從一旁原本雪白的墻面上,看到了用葵瓜子劃墻后留下的淺色印記。 再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另一個方向的白絨絨們正鬼鬼祟祟地試圖藏起一把大錘子—— “這錘子又是哪兒來的?!” 好不容易擺出的平靜表情終于繃不住了,舒墨失聲道。 嗑瓜子還用得到錘子?!殺雞焉用牛刀! 白絨絨們:“……” …… 舒墨做夢也沒想到,光明鎮(zhèn)夜半驚魂的真相,竟然是她派出去的白絨絨。 “你說你們,沒牙磕什么瓜子呢?” 三分鐘后,舒墨坐在桌邊,捂著胸口,痛心疾首地拍桌面,“實在磕不開,可以找人尋求幫助啊,怎么能自己在墻面上磨呢——偷偷拿顧客的錘子砸更不行!明天趕緊給我還回去!” 她面前,白絨絨們蔫頭耷腦,老實挨訓(xùn)。 舒墨又想起白天顧笑和劉雪柔說的那些話,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難怪客人們一到溫泉就說睡眠質(zhì)量好了,合著是因為作為信物的白絨絨們已經(jīng)被交回給旅店了。 至于劉雪柔說自己昨天半夜聽見的動靜。 舒墨想起前天白絨絨送貨收到五星好評后,她給它們獎勵的那一堆瓜子,徹底沒話說了。 ……那么多瓜子,可不得日夜兼程地磕嗎? 舒墨忍了又忍,憋出一句,“你們還挺勤奮的……” “唧唧!” 這句白絨絨們聽懂了,積極回應(yīng)。 舒墨:“……沒夸你們?!?/br> 她看了看這間空宿舍,琢磨著明天還得把墻紙換了。 換墻紙倒是花不了多少錢,但白絨絨們這個打擾客人休息的問題性質(zhì)非常嚴重。 她再度強調(diào)了一遍,以后在顧客家里的時候,不準再這樣半夜磨瓜子了,這才起身離開房間。 等明天睡醒之后,還得給被打擾到的客人贈送賠償…… 舒墨想想都覺得頭疼。 她關(guān)上房門,順著走廊往樓梯口的方向走。 男寢這邊住的幾人似乎都沒被剛剛的動靜打擾到,從那兩位新入住的實習(xí)生房間里傳出隱約的呼嚕聲。 到底已經(jīng)半夜了,舒墨放輕腳步,覺得疲憊從四肢百骸涌上來。 賠償?shù)氖虑橥睃c再想,明天先睡個懶覺再說。 她打了個哈欠,走到一半,身后忽然響起房門被緩緩?fù)崎_的聲音。 那道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在空蕩的走廊里無限拉長……舒墨打了個激靈。 腦袋里咯噔蹦出兩個大字。 ——又來?! 一抹氣流輕輕拂過,她僵硬著身體轉(zhuǎn)頭。 正對上一張煞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的臉。 舒墨:“!?。。?!” 尖叫沖出喉嚨的前一刻,那張臉的主人先開口了,“舒墨,你在這里做什么?” 熟悉的聲音里帶著淡淡的疑惑。 尖叫又憋了回去。 舒墨稍稍退后一步,借著月色看清面前的人時,只覺得有一萬句吐槽涌上心頭,最后卻統(tǒng)統(tǒng)化作一句無力的詢問,“墨白你……為什么要在半夜兩點……敷面膜?” 這群魔物不睡覺也就算了,大半夜的都在干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打發(fā)時間啊! 舒墨覺得自己總歸今晚是睡不著了,她現(xiàn)在是真心好奇擬獸這會兒究竟在做什么。 墨白聽出舒墨語氣的不對勁,摸摸自己臉上的面膜,“面膜難道不是在晚上用的嗎?” “是……不過以后大半夜的,還是不要突然頂著面膜出現(xiàn)在別人面前,容易嚇到人。” 舒墨欲哭無淚, 她努力平復(fù)了下,抬眼打量他,“話說,你怎么突然敷起面膜了?送你好幾天了,也沒見你用過?!?/br> 墨白:“……” 他視線微移,“我已經(jīng)用了幾天了?!?/br> 舒墨不解,“為什么?” 墨白陷入詭異沉默。 舒墨露出狐疑表情。 她又費了一番功夫,才從扭扭捏捏的小黑龍那里套出姚永輝和顧笑之前的那段,關(guān)于魔物外形與升職間關(guān)聯(lián)性的對話。 舒墨:“………………” 她莫名回想起,墨白白天才剛剛交給她的那三座價值連城的礦脈。 小黑龍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這才是世俗認知中“討好老板”的正確手段。 從外形下手,哼哧哼哧堅持敷面膜,該說他是路走偏了,還是說,其實這才是正確的道路呢…… 舒墨有點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