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主纏上后逃不掉了 第77節(jié)
何城沉默會兒,似是在思考,半晌,電梯停下,他們回到病房。何城讓禾央坐在病床上,他則拖了個椅子坐著,兩條長腿微微叉開,身體前傾,視線落在她臉上,絲毫不放過她細微的表情。 “那些人說的話好難聽。他們隨意揣測我對你的感情,說我不是愛,是要毀了你?!?/br> “他們說我惡毒,這些都沒什么,可是竟然還有人祝央央早日脫離苦海,要央央遠離我這個惡魔,他們詛咒我們的感情不得善終,央央也是這么想的嗎?” 指腹微涼,拂過她的臉頰。 她猛地一顫。 “他們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沒有他們,就不會有這件事的發(fā)生。” “央央難道不生氣,還要我放過他們,該不會是央央?yún)捑肓宋遥胍γ摰粑野???/br> 禾央:“我沒有這么想!” 何城猛地站起來,彎腰,面色沒有絲毫笑意,蒼白的臉頰漸漸變得陰沉。他不斷靠近禾央,眼底清晰映出女人惱怒的小臉,眼睛睜得圓圓的,似乎并不害怕他,只是為他的話感到委屈,他緩和了面容,本想扣住她肩膀的手轉了個方向,慢慢攏住她的后腦。 在她的唇上輕輕落下。 “我相信央央。” 何城的眼睛彎起,跟從前沒有任何兩樣。面容乖巧像是溫柔的鄰家哥哥。他捏起禾央耳側的碎發(fā),挽到耳后,唇角高高翹起:“央央是甩不開我的,我不會放央央離開我,半步都不可以哦?!?/br> ...... 何城并沒有打算放過他們兩個人。 禾央不懂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從前何城根本不會用充滿猜忌的目光看她,而最近他時常盯著她,一盯就是好幾個小時不移開,哪怕禾央看過去,他都不會避諱,笑著問一句:“央央會喜歡宋士程嗎?” 禾央不知道他怎么會產(chǎn)生這種想法,只能跟他解釋她跟宋士程是不可能的。她會說我們倆都結婚了,別的男人她看都不會看一眼。若是從前的何城就會很溫柔的笑,告訴禾央他也不會看別的女人哪怕半眼。可是現(xiàn)在的他,會走到她身邊,將她抱在懷里,在她耳邊威脅說,“央央最好說的是真的,別騙我哦”。 禾央并不害怕他。 只是覺得心疼。 何城企圖在宋士程和李可昕離開陽葵的時候找到人,讓他們兩個永遠都離不開這里。電話內容被禾央聽到,她頭一次很生氣地告訴何城這樣不可以,奪過他的電話,將他的手機關機,扔得遠遠的。 何城并沒有做什么。 “央央心疼他們?” “不,我害怕?!?/br> “害怕?” “你想做的事觸犯法律,如果事情暴露,就算何氏再有能力都無法保下一個殺人兇手,到時候,我們就沒法在一起。何城,我不想離開你。” 何城在聽到她最后那句話,笑意蕩開,眼睛亮晶晶的。他在陽臺打的電話,并沒有避諱禾央,被她聽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他很想看看禾央在知道他的想法會是什么表現(xiàn),沒想到出乎他的意料。 他開心得胸腔都在震顫。 “央央,我好喜歡你?!?/br> “嗯。所以不要去做任何觸犯法律的事。” 何城乖巧答應:“我都聽央央的?!?/br> 禾央依偎在他懷里,笑容苦澀。 禾央并不能確定危機到底會不會發(fā)生,以及會發(fā)生在什么時候,她只能珍惜跟何城在一起的日子。 ...... 屋內很靜,只有一盞發(fā)著黃色光亮的臺燈。禾央昏昏沉沉的,下巴磕在他的大腿睡過去。何城捧著本菜譜,最近沒再接收到那些奇怪的記憶,他的心情難得平和,那些他看到的不曾經(jīng)歷過的畫面,令他覺得眼前的一切像是偷來的。 他無法想象,從國外療養(yǎng)院回國后,整整兩年守在她的身邊,看她相親看她跟不同男性接觸,這是怎么能夠容忍的? 如果是他,他會瘋。 可是記憶的主人,卻是實實在在看了整整兩年。何城只能得到這些記憶,卻無法感知到記憶主人的情緒。 或許真有平行空間的存在? 在那個平行空間里,禾央沒有敲過何城的房門,他們的故事也就無從發(fā)展。 何城這樣想想,對于宋士程和禾央回家的那幕仍舊無法釋懷。但總算沒那么偏激。他放下菜譜,手下動作輕柔,托起禾央的臉,放回枕頭,關掉臺燈,蓋好被子,擁著她睡過去。 第二日清晨,禾央醒來,發(fā)現(xiàn)身體又動不了。她的五指被他緊緊扣著,整個人被他團在懷里,渾身僵硬得動動關節(jié)嘎吱響。她只是有些不舒服,心里倒是沒有多大的感受,她摸摸何城下巴露出的青色胡渣。男人立馬清醒。 “央央。” 禾央嗯了聲。繼續(xù)摸。 何城躲了下:“再睡會兒?” 禾央無所謂。這幾天她沒出過門,準確說何城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半步都不許她離開。她沒有脾氣地待在他身邊,偶爾抬眼盯著他,淚光隱隱浮現(xiàn)。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能不能長久,她一直被噩夢困擾,精神疲勞,只有在他的懷抱里,才能感受到還存在在這個時空的真實感。 何城見她沒有睡意,就說:“我們回家?!?/br> 禾央沒什么意見,只是問:“何叔不在?!?/br> 何城:“我開車?!?/br> 禾央:“不用那么急,我們可以在陽葵多住幾天?!?/br> 何城:“好。” 何叔回家探親了,他兒子兒媳生了二胎,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何叔樂得不行。何城有駕照,禾央也有,只是兩人都沒怎么開過,但是在陽葵還是能夠辦到的。 陽葵道路寬,車少。 這些天,兩人一直在天河盛居的別墅,窗簾幾乎全部拉死,買菜直接讓人送到家門口。何城的情緒看起來好像穩(wěn)定了,但是只有禾央知道,他現(xiàn)在就像是座隨時都可能噴發(fā)的火山,那天禾央只是接了個推銷的電話,電話對面是男人的聲音,何城就崩潰了,將她的手機奪過去,關機,一遍遍纏著她威脅她不許離開不許喜歡別人。 明明一切已經(jīng)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可是世事無常,一場熱搜的討伐,讓何城脆弱的神經(jīng)變得岌岌可危,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胡思亂想。 禾央捧著他臉不厭其煩地安慰他:“禾央最喜歡何城了?!?/br> 何城這時候才會開心地笑起來。 傍晚的時候,禾央來了大姨媽,家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姨媽巾存貨。他們倆這幾天每天晚上都會開車去附近的小公園散步,天河盛居離小公園差不多十公里,開車二十分鐘就到了。夜晚路上幾乎沒有車,兩人慢悠悠,聽著舒緩的音樂。 小公園旁邊有座小型超市。 禾央和何城手牽手進去逛,買了好幾袋零食。 禾央來了姨媽精神不震,往常倆人會在公園散步到十點鐘才回家,今天不到九點就往家趕。 月亮清亮地掛在天邊,幾顆星星陪伴左右。八點多,縣城沒有那么多娛樂活動,家家閉著門,燈火一盞盞亮著,道路寂靜得只有兩三輛車駛過。 禾央在副駕駛,關著窗,車內開著暖氣,她的臉被暖風吹得微微酡紅,手蓋在出風口,換了個方向。何城在一旁,他沒怎么開過車,出門都有何叔接送,或許他本身就有天賦,一上手就很穩(wěn),修長白皙的手搭在方向盤上,還未行到路口,綠燈亮起。 禾央笑了聲:“真巧?!?/br> 何城沒減速,保持速度過路口,就在這個時候,正前方的大貨車忽然偏離軌道,從對向車道直沖過來,事情發(fā)生的瞬間猶如閃電竄過大腦,那一刻的空白,令何城下意識將方向盤向右打,大貨車的車頭直沖著駕駛位飛去。 禾央微微睜大眼睛,車身劇烈傾斜,她往門上撞,腦袋重重磕碰下,明明應該是極快的瞬間,她卻在這一刻想到很多事情,有高中的何城有現(xiàn)在的何城,他們無一例外都在溫柔地笑著,說央央我好喜歡你。眼淚猛地就沖出眼眶,她甚至看清開車的人熟悉的面孔,是曾入室搶劫的黃哥,禾央在最后一次來陽葵前曾想過找人調查黃哥的行蹤,可是后來發(fā)生熱搜的事情,她就給忘了。 沒想到,又是他。 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同時,內心酸澀脹痛。 不知道這次之后,他們還有沒有未來。 車身發(fā)生劇烈震動,前窗玻璃在禾央的眼前炸裂,血液在她的眼球蔓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解開安全帶,撲到何城的身上...... 何城眼睜睜地目睹禾央撲過來的瞬間被玻璃碎片割開肌膚,車頭幾乎將整個駕駛位撞爛,他抱著禾央癱軟的身體,她的眼神渙散,好不容易聚焦在他的臉上,似乎是想要笑,可是太疼了,疼得她根本忍不住,眼淚不受控制滑過面目全非的臉頰。 “何城。” 何城痛到嗓子啞,一句話都說不出。 “無論你是什么樣子,什么性格,我都喜歡你,最喜歡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禾央在他懷里失去氣息,這一刻,他眼前的世界仿佛也跟著黯淡,他失神地坐在原地,窗外有路過的車輛停下,朝著他喊:“出來,車會爆炸!” 他愣愣地,手指緊緊勾住她的掌心,感受最后的溫暖,他似乎聽到前蓋發(fā)動機劇烈顫動的聲音,俯身,抱住禾央,他裂開嘴笑起來:“我們在一起,永遠不分開?!?/br> 車子猛地炸開。 在一片金黃色的火花中,熊熊大火燃起。 車禍地點變成一片廢墟。 第78章 夜晚的醫(yī)院走廊籠罩著陰森恐怖的氣息,高級病房在五樓,整個樓層寂靜無聲,隱隱有儀器嘀嗒的聲響傳出。 幾名黑衣保鏢分別站在走廊的各個出口。 禾央捂住脹痛的腦袋,眼睛也疼,仿佛眼球里扎進玻璃碎片,她緊緊閉著眼,流出生理性的淚水,晃晃腦袋。 意識沒清醒,依舊困在車禍的現(xiàn)場。 她能感受到她在車里已經(jīng)死去,可是對于周遭發(fā)生的事一清一楚,何城的撞傷比起禾央輕太多,她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擋住大半的撞擊,他明明有機會打開車門,逃出去,卻呆呆坐在里面,抱著她的尸體,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他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如同虔誠的信徒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吻,最后,是幾乎炸破耳膜的爆炸。 兩次穿越。 幾乎抽去禾央大半的生命。 每一場死亡她都是切身經(jīng)歷的,現(xiàn)在回想,還有些后怕,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禾央想要站起來,去病房門口看一眼。她想知道現(xiàn)實中何城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明明剛剛還在一起,兩人整整半年天天膩在一處,從沒離開過對方半步,在此刻,她心疼得仿佛要裂開。 何城啊,那個跟她領了結婚證的何城死在車禍中...... 她的雙腿發(fā)軟,就連手也是,往前邁出一步,她就猛地坐在地面,地板冰得她渾身一抖,手機跌落,寂靜的黑夜被打破。 目光反射性落在手機上。 掛著的兔子玩偶毛發(fā)依舊焦黑,胖胖的肚子消失不見,剩下具干癟的毛皮。她伸手拿,兔子玩偶握在掌中的瞬間,一堆灰褐色粉末落在地面,走廊窗戶關著,窗外的樹杈飄著雪粒,不知道打哪里來的一陣風,卷起地面的粉末消失不見。 禾央呆呆看著,眼眶濕潤。 保鏢彎腰:“禾小姐,您怎么了?” 禾央還沒說話,就聽見重癥監(jiān)護室的儀器開始劇烈的響動,守在診室的醫(yī)生聞聲連忙進入。何謹言沒走,擔憂的目光望著重癥監(jiān)護室緊閉的房門,禾央走過去,兩人對視一眼,她的眼眶發(fā)紅,有些腫,看起來像是傷心過度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