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主纏上后逃不掉了 第35節(jié)
何城笑得靦腆。 何城拿過他放在抽屜里的廣告單,遞給禾央。禾央看到廣告單上五花八門的甜品,指著一個:“我想吃這個,巧克力流心脆皮蛋糕?!?/br> 何城自然是讓何叔去買的。 禾央有點過意不去,怕何叔覺得她太麻煩了。但實際上何叔并不會覺得麻煩,現(xiàn)在的何城跟前幾年的何城相比,簡直要好太多了。 無論是遇見禾央之前,還是遇見禾央之后。何城一直都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人。那時候的他鬧騰起來,半條命都能丟掉,何家上上下下沒過一天安穩(wěn)日子,來了陽葵雖然也瘋,但頂多就是半夜要去禾央家樓下而已。 何叔離開后,禾央從書包里翻出筆記本遞給何城,要他給自己提問知識點。臥室關(guān)著門,除了何城偶爾的提問,只剩下禾央背得越發(fā)流利的答案。 ...... 保安處。正值晚飯的時間點,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坐著兩名穿著制服的保安。天河盛居是寸土寸金的地,坐落在陽葵縣這個小地方,獨(dú)棟的別墅,居住在這里的人滿打滿算不超過十戶,兩人在小屋里談笑,跟路過的一名貌美女性打了招呼,盯著屏幕直至女性走遠(yuǎn),這才放聲討論。 “何家那個小保姆長得可真好看?!?/br> “何家的小保姆?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你眼瞎了吧!” “你才眼瞎。我剛跟她打了招呼呢,你來得晚不清楚,何家好像是有兩個保姆,年輕的早幾年就住在這里了,最近又來了個年紀(jì)大的?!?/br> “請兩個啊?那這個年輕的......” “你可別亂猜。何家住著的還是個高中生,可氣派了,每天車接車送的......” 兩個人談?wù)撘粫壕筒辉僬f,被本地電視臺播放的新聞吸引,是一起“jian殺未成年”的案子,據(jù)說案發(fā)地點就在附近。兩個人都是有弟弟meimei的,一時間恨得破口大罵。 ...... 禾央最近喜歡上讓何城給她提問,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她看書看不進(jìn)去,知識點一直都是照著筆記本背誦,背的還都是她潛意識里想背的,但何城給她提問就不一樣了,她因此學(xué)習(xí)到一些她之前不曾注意到的小細(xì)節(jié)或者知識點。 提問了將近半個小時,禾央拿著一盒衛(wèi)生巾去了洗手間。說起衛(wèi)生巾,又要不得不提一句何城,他真是很貼心,貼心到禾央都產(chǎn)生了干脆住在這里的想法。 女人在月事期間本來就脆弱,任何一點關(guān)心可能都感動得讓人流淚。在農(nóng)家院里的時候,附近只有小超市,賣的衛(wèi)生巾是雜牌子,他似乎是專門查過,剛到陽葵經(jīng)過超市便進(jìn)去提了一小袋子出來,夜用日用分得明明白白。 屋子里開著空調(diào)。六月的天,即使在衛(wèi)生間她的臉蛋紅紅的,像兩顆大番茄。又想起剛才他提問的神情,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專注又迷人,本來就長得好看,哪怕現(xiàn)在兩人沒有明確關(guān)系,但其實已經(jīng)算是男女朋友了,可禾央還是會產(chǎn)生不真實的感覺。 她的心底始終有一團(tuán)解不開的迷霧。 何城雖然在心理上存在問題,但并不是特別嚴(yán)重的那種,只是焦慮癥的話,定期看醫(yī)生吃藥就算無法徹底痊愈,起碼能夠克制住。他的家人對他也很關(guān)心,實在是想不通他為什么會選擇在浴室自殺? 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大學(xué)城附近的租房里? 夾雜臟字的辱罵由遠(yuǎn)及近,鬧哄哄的聲音驟然割破寂靜的四周。隔著洗漱間的房門,外面的聲音聽不太清楚,她剛想要出聲詢問,就被突如其來的擊打聲震碎了膽。 她走到門口,豎起耳朵聽外面的聲音。 屋內(nèi)這時候涌進(jìn)來起碼四五個人,得意的粗獷笑聲夾雜著一道熟悉的女聲,后知后覺意識到,這是遭到入室搶劫了! 要不是撐著墻,禾央很可能就軟倒在地上,她下意識地躲到房門與墻角形成的夾角位置,心臟害怕得咚咚直跳。慘白了臉,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 ......何城就在外面! 她頓時六神無主,雙腳定在原地一步也不敢邁出去,視線瘋狂地掃蕩四周,可惜的是洗手間包括浴室內(nèi)都沒有能夠用來防身的東西,就連手機(jī)都不在身邊。 臥室內(nèi)。 何城躺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位體型健碩的男人,剃著光頭,是那次在巷口堵過何城的大漢,他一腳踢上何城的肚子,悶重的一聲,何城的臉立馬就白成了紙。 “老實點,除了保險柜哪里還存著錢!” 何城的嘴角溢出絲血痕,單薄的身子在男人的手下脆弱到?jīng)]有丁點反駁的余力。 他無懼身體的痛意,在此刻只是痛恨他的這具身體,柔弱、無能、任人擺布...... 他根本無法保護(hù)住禾央! 只能期盼著她不要出來......好好躲起來...... 蜷縮成一團(tuán)的少年在聽到衛(wèi)生間的響動時,陰狠的表情呆滯,他刻意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他知道禾央這個時候上廁所的時間比較長,衛(wèi)生間的隔音效果還算好,哪怕踹在身上的力度再疼,他都咬著牙。 “......進(jìn)去!把門關(guān)好!”他揚(yáng)起頭努力朝衛(wèi)生間的方向看去,眼前早已被血花模糊。 禾央的大腦早已經(jīng)被眼前看到的這幕嚇得空白,就在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門口倚著兩三位一看就是混混的人。 還有滿臉得意的姜雪慧。 “黃哥,別打出人命。他哥哥是何謹(jǐn)言?!苯┗奂皶r出聲。 黃哥半蹲身子,提著何城的衣領(lǐng):“陪老子玩一玩,就放你一命怎么樣?還有那個小姑娘!” 姜雪慧:“黃哥!” 黃哥惡狠狠一笑:“老子不怕!” 禾央急得大喊:“你放開他!你們是在......犯法!” 她眼里全是血絲,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角流下來。 何城向來愛干凈,衣服一塵不染,可是此時白襯衣都是臟污的腳印。他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嘴角都是血,雙手死死按著肚子,仿佛沒有氣了似的,只有那雙眼睛緊緊看著她,充滿擔(dān)憂、痛苦,以及深深的自責(zé)和無力...... 禾央的心臟仿佛被人重重抽了一鞭,明明生理性的恐懼無法克制,仍舊被心底涌出的暴怒席卷,促使她揚(yáng)起藏在身后的手沖到黃哥的面前,透明色的霧氣罩住黃哥整張臉,空氣里彌漫殺蟲劑刺|激的氣味。 她趁眾人愣神之際跑到書桌邊,按下緊急撥號鍵。 電話傳來“嘟嘟”兩聲,沒等對面接聽就扯著嗓子喊:“天河盛居a棟04號,救命!” 隨后她被人抓著胳膊推到地上,后腦勺重重著地。 “臭婊|子......” 黃哥捂住眼睛,泄憤踢向近在腳下的何城。 禾央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掙脫桎梏她的大手,在男人的腳落在何城身上時將他抱在懷里。 他整個人軟得不可思議,眼神兇狠又渙散。 “何城,何城你怎么了?” 禾央的腰間傳來劇痛。 她感覺肺部的空氣都因為男人的一腳窒息,呼出的氣帶著疼。 她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她該做什么,何城看起來很不好,對面都是兇神惡煞的男人,她惡狠狠盯住這些人,吐出涌上喉嚨的鮮血。 “姜雪慧,還有你們......你們這些人為了錢不擇手段,今天把我們打死在這兒,誰都逃不了!都等著吧!這里一路都有監(jiān)控,你們這些殺人兇手,警察不會放過你們,何氏更不會!” 姜雪慧白了臉:“黃哥我們快走吧。何城寶貴的就這個保險箱,銀行卡我們也拿到手了,這家里你們看過了。墻上的壁畫還有那些名貴的擺件我們根本就拿不走。而且何城他的爺爺跟軍部有關(guān)系,萬一鬧出人命......我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抓到的......” 黃哥兩只眼睛紅得滲出血,咬咬牙:“走?當(dāng)然要走!” 姜雪慧看著他拋著手中打火機(jī):“黃哥,您想......” 黃哥:“我就沒想讓他們活命?!狈凑鹙ian殺未成年的事已經(jīng)曝光,不差再多這么件事,“一把火把這里燒干凈,” 黃哥離開前讓人把禾央和何城綁在椅子上。 幾人很快離開,緊接著一股濃烈的柴油味遍布四周,火焰猛然竄起來。 ...... 如果說之前禾央還心存幻想的話,那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徹底粉碎。她無法想象到火焰蔓延的速度竟然會這么迅速,guntang嗆人的濃煙,夾雜爆炸聲響的火焰,一切可以燃燒的易燃物品都在火焰的吞噬下助長波瀾。 最無助的是她和何城都被綁起來,連逃跑的機(jī)會的都沒有,只能寄希望于何叔能夠趕快回來,或者周圍的人發(fā)現(xiàn)不對能夠及時報警。 可是火焰這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就在禾央意識昏沉的時候,何城忽然將她撲倒在地,他說起話來已經(jīng)很困難了,喘著粗氣,好像很疼的樣子。 “別怕,央央別怕......” 那群人把他綁在了椅子上,而那把椅子被摔斷,尖銳的頂端正好給他割斷繩子的機(jī)會。何城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濃煙,禾央被他解開繩子后護(hù)在身下。少女的咳嗦聲、低泣聲在耳邊響起,這是他強(qiáng)忍著痛苦的支撐,他在這一刻無比痛恨他的無力,他沒有保護(hù)住禾央,反而害她被踹了好幾腳,想起那些男人施加在禾央身上的痛苦,他恨不得將他們抓起來大卸八塊!可是現(xiàn)在他無能為力...... 禾央的沁香在鼻息環(huán)繞,這一刻何城忽然又覺得能夠跟她死在一起,似乎也不錯? 可是當(dāng)他看清楚禾央痛苦的臉色,怎么也無法做到讓她就這么死去。雖然很想讓她陪著自己,可是......她很痛吧?她這樣痛,輕輕皺一皺眉,他就受不了...... 何城以身做護(hù)盾,將禾央帶到衛(wèi)生間。 “央央......醒醒......” 冰涼的水撲在臉上。禾央睜開眼的同時,就看到何城放大的笑臉在眼前,她下意識揚(yáng)起唇,卻很快凝固。 少年的身軀血rou模糊,破爛的衣角燃著火焰,裸露在外的肌膚焦黑guntang。 “何城!”禾央的嗓子嗆得沙啞難聽。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手狠很攥住,疼得她滿臉淚水。 何城在意識最后一刻緩緩笑開:“禾央,這一定是夢對吧?你怎么會突然就來到我身邊了呢,明明好像我永遠(yuǎn)都不配得到你,可是你還是答應(yīng)要跟我在一起,暑假去旅游,你還說要帶我兼職......” “那天你騎車來到我面前,抓住我手的時候,我就想這輩子都不會松開了。你送我的兔子,我一直好好保護(hù)著,那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你答應(yīng)我畢業(yè)就在一起,以后肯定還會有好多禮物的,對吧?” “這么美的夢,我都不想醒......” “可不可以......不要忘記我?” 紅色的火焰?;液谏臐鉄?。 禾央視線的最后,是何城燒得沒有一塊好皮膚的身體,他癱軟在地,那雙漂亮的眼睛如同熠熠閃光的鉆石,漸漸失了光彩,表情卻變得兇狠陰戾。 “央央。” “央央?!?/br> 仿佛要將這個名字刻入骨髓深處。濃烈的愛意隨著最后一聲她的名字吐出,忽然就有些不甘心。 禾央分不清臉上是淚還是水,火焰灼燙的溫度都無法燒灼冰涼的淚珠。她的眼底是何城最后的模樣。深深將他記住。就算烈火焚燒也帶不走的記憶。 ...... ...... 喧嘩聲。 吵鬧聲。 鐘表滴滴答答的聲響。 禾央慢慢從桌上回過神,還帶著初醒的茫然,白皙的臉壓著幾道深深的折痕。外賣的香氣縈繞在鼻息,她低下頭,看著擺在面前的餐盒,淚珠一顆接連一顆落下來,她環(huán)顧熟悉的環(huán)境,大腦脹得她不停流淚,呼出的氣息仿佛還帶著烈焰的溫度,胸口更是像被|插著把尖刀不停地旋轉(zhuǎn)...... 包裹著熒黃色手機(jī)殼的手機(jī)放在一旁。 界面停留在關(guān)于何氏小公子自殺的新聞上。 懸掛在手機(jī)上的兔子玩偶,那只干凈柔軟的玩偶,毛發(fā)變得焦黑,隱約露出肚子里面木質(zhì)的胎心。 禾央無措又痛苦拿起手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