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主纏上后逃不掉了 第24節(jié)
腳步聲靠近,走到床頭的位置,再也不動。 何城褪去方才溫柔的表象,面色陰沉。 他在假期之前就開始幻想著禾央跟他在一起的畫面,那是美好且令人期待的,他知道禾央看重學(xué)習(xí)成績,他為此制定了全面的學(xué)習(xí)計劃,甚至還想借此讓她留宿,可這一切都被禾央親口否決,她根本就沒想過跟他共度假期。 希望落空讓他不得不正式現(xiàn)實,他跟禾央根本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除了一個令他不滿的朋友稱謂,他完全沒有理由也沒有權(quán)利要求禾央陪伴他。 何城被打擊到,他迫切想要更進一步,可每次話到嘴邊又被他吞下,他開始感受到恐懼,因為未知。 他不確定,當(dāng)他張口問禾央要一個身份時,禾央能否答應(yīng)。她會不會不再親近他,會不會不再把他當(dāng)成好朋友,課間會不會不再讓他陪伴......任何一個否定都足以把他打入深淵,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小心翼翼維持。 他跟禾央已經(jīng)整整二十六個小時零三十分鐘沒見過面!她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 主動給她打電話,用質(zhì)疑學(xué)習(xí)的幌子,明顯聽出她語氣的不對勁,只是離開他的身邊,竟然遇到這種事情! 最可惡的是,旁邊竟然有個惡心的男人企圖對她不軌,周圍的人都是死的嗎?為什么不去幫幫她,禾央是個看起來多么漂亮可愛的姑娘,這些人怎么忍心只是看著!還有那個該死的男人,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他一面安慰著明顯被嚇到瑟瑟發(fā)抖的禾央,想象著她此時的模樣,恨不能插上雙翅膀飛過去,一面聯(lián)系何謹(jǐn)言,讓他找警局關(guān)系,盡快趕到那座山上! 只是離開他,就險些遭遇不測,不如一直待在他身邊,這樣不就安全了? 何城蹲下身子,溫和的表象徹底破碎,澄澈的海浪席卷而來,一波又一波涌上,洶涌又熱烈,海面嶙峋的波光不過是誘人的餌,海底深處本就充滿著危險。正如他對她的心思,飽含著滿滿的愛意,怎么可能單純呢? 真是個傻姑娘。何城的指腹輕輕地有些顫抖落在她垂在臉頰上的發(fā)絲,將它撥到耳后,接觸到少女溫?zé)岬募∧w,像是沾上粘合劑,有些移不開,索性就這樣放著,慢慢滑到她的嘴角。 她怎么能那么天真呢? 毫不顧忌他是一個男人,竟然會在深夜的旅館將他留在房間里,說起父母時眼眶掛著泫然欲泣的淚珠,然而她本就是個陽光開朗的性子,不用他說些什么安慰,她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情緒,說起別的讓她委屈的事情。 她這樣,真是讓他心疼得說不出話了,連呼吸都放的很輕很輕,生怕重一些會打碎他想捧在掌心的人。 “......他們拋棄你,你要說話算話,永遠不要他們,能做到嗎?” “央央?!敝父菇K于落在唇瓣。 她夢里不知道夢到什么,咂摸下,應(yīng)該是好吃的吧,口水順著她的嘴角落在枕巾。 他一向重潔,更何況是別人的口水,可這是禾央的啊,眼神越發(fā)柔軟,輕輕擦去銀亮的一道,他說:“原來央央沒有家了。”明明該心疼她的,可是他很開心,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他會好好對她,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捧到她面前,就讓他做她的家人吧!唯一的家人! 何城仿佛已經(jīng)預(yù)想到未來的生活,嘴角都掛著滿足且甜蜜的笑容,他低下身子,輕輕啄一口。 果然是想象中的味道,比糖果甜蜜,比花瓣柔軟...... 禾央嘟囔一聲,無知無覺。 何城眼底的笑意像是被蒸騰著,冒出一個又一個小泡,飄在空中,猛地碎裂,空氣中都洋溢著欣喜。 “反正你以后會屬于我,都親了一下,再一下,可以嗎?”他低聲詢問,不自覺帶上一股嬌意,大概三秒過后,帶著笑意的語氣:“沒有反對,就當(dāng)你同意?!?/br> 他低下身子,啄一口,又啄一口。有些不舍得離開,干脆壓著動也不動,過了一會兒,又開始重復(fù)啄一口的動作,直到折騰到天將明,他才扶著床沿閉上眼睛。 禾央醒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了,她昨晚睡得很香,因為睡前吃了很多零食,夢里都是零食,但是后半夜似乎有只蚊子一直在咬她,她實在太困就沒管。今早上醒來,身上沒有疙瘩,倒是嘴巴黏糊糊不太舒服。 她用手背摸了一下。 咦!流口水了! 她有些嫌棄地用手背狠很擦幾下,忽然察覺到什么,對上一雙晶亮的眸子。 何城笑成一朵花:“央央?!彼炖锿鲁鲞@兩字時,總是含糊不清,像是在嗓子眼里滾了好幾遍,裹著層粘|膩的糖漿,拖長的尾音像把勾人的小刷子。 “你怎么在這里?”禾央瞪大眼睛,疑惑不解。 她記得睡覺前何城出去了。 何城不急不緩道:“晚上的時候你突然喊了聲,怕你有危險,就去前臺要了你房間的房卡進來,見你睡得沉沒叫醒你?!?/br> 禾央估計是昨天經(jīng)歷太多,做了噩夢,可她明明記得是美夢???她沒多想,看著何城泛青的眼底:“你就這么守著,沒回去睡啊?!?/br> 何城:“不放心你?!辈煊X到禾央的局促,他又說:“既然你醒了,那就收拾一下吧,我去買早餐,你想回陽葵還是去老家?” 禾央想了想:“先去趟老家吧?!?/br> 何城應(yīng)了聲,離開。 打開門后,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一樓大廳,不到十分鐘,他攥著手機回到房間。 手機里多了個文件夾,命名:央央 前臺苦著臉看著被刪干凈的硬盤,想起少年陰狠的臉,一時怕得發(fā)抖。 第25章 禾央昨天晚上睡得很沉,她的睡眠一向很好,只要睡著半夜就算有再大的聲響也不容易醒,住大學(xué)住宿時,半夜電閃雷鳴,聽舍友說那雷聲就像擦著頭頂轟過,一宿舍都嚇醒了,就她還在呼呼大睡。 她扒在車窗旁,看路邊的野草野樹,何叔起初還問幾句禾央家里的事,禾央用很平淡的語氣說了一遍,引來何叔連連噓聲嘆氣,又安慰她幾句。 “你父母太不負責(zé)任!” “何叔別生氣,我都不在意了,年紀(jì)小的時候是會覺得很不公平,想要做好點引起他們的注意力,可是漸漸才發(fā)現(xiàn),不喜歡你的人做再多努力都沒用,就不在乎了,”禾央剝開一顆糖扔嘴里,笑道:“直接叫我名字吧!或者跟何城一樣喊我央央?!?/br> 何叔沒接話茬,掃一眼坐在禾央身旁昏昏欲睡的何城,壓低聲音:“你能這樣想就對了。小少爺接到你的電話臉都嚇白了,他身體一向虛弱,受不得刺|激,我差點以為他要發(fā)......昏過去,他沒有什么朋友,總愛自己一個人,旁人跟他說話也不理,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小少爺愿意交往的人......禾央,你對小少爺很重要?!?/br> 說來很不可思議,何叔是看著何城長大的,哪怕是十歲之前的何城,他也從沒在他身上看到過對于某件事情或某個人的過度關(guān)注,甚至為了這個人全身心投入感情,為她憂,為她樂,為她恐。 其實禾央的資料早在何城關(guān)注她的時候就被送到何家,大少爺甚至萌生出把她綁來陪著何城的想法,禾央長得可愛脾氣好,人還陽光,本以為會是家里捧在掌心的小棉襖,沒想到父母竟然漠視她,真是有眼不識明珠! 禾央聽了這句話倒是沒有立馬接話茬,而是看向坐在旁邊的何城,他昨晚沒有睡好,本就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兩個青色的眼圈,長且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幾下,他安靜俊美,像童話故事里的精靈王子,她不自覺放輕呼吸。 何城的腦袋一點一點,在他將要撞向窗玻璃時,禾央及時伸手?jǐn)堊∷?,把肩膀送上去,少年毛茸茸的碎發(fā)蹭著她的脖頸,麻麻癢癢,她目視前方,有些不自然地拽緊胸前的安全帶。 禾央,你對小少爺很重要。 禾央,你對小少爺很重要。 禾央胸脯起伏的頻率漸漸加大,她快速看何城一眼,緊接著收回目光,又做賊似的瞥眼后視鏡,何叔專心致志開車,她又看何城一眼,那句話像魔咒不停蕩在她的心尖,被他靠著的那側(cè)肩膀僵硬,隱隱有灼人的熱度。 他是很關(guān)心她,她能夠感受到。 明明自從知道他未來會自殺,她下定決心跟他做朋友、對他好,可現(xiàn)實其實是得了他不少的幫助,她的學(xué)習(xí)由他來制定計劃,而她只需要按照計劃進行,不會的題目還可以得到他細心的講解,甚至就連文科需要背誦的知識,他都負責(zé)choucha,被學(xué)校里的人欺負也有他當(dāng)靠山,從此走路都蠻橫不少,每天還有零食投喂她...... 聽到她被困在山路,二話不說趕來接她,半夜聽到她的喊聲,以為她在做噩夢,陪了她大半夜,這才導(dǎo)致一上車就昏昏欲睡...... 如果真是把她當(dāng)成唯一的朋友對待,那這種對待方式未免有些太好了吧? 何城自從靠在她的肩膀后,就再也沒有亂動過,哪怕山路顛簸,他輕輕貼著她,偶爾蹭蹭她的脖頸,像只撒嬌的小動物,碎發(fā)柔軟清香,禾央嗅了一下,跟她的頭發(fā)是一樣的味道,是旅館里的一次性洗發(fā)露。 正在這時,應(yīng)該是路過一段凹凸路段,睡過去的何城往前傾,禾央抓住他貼近自己這側(cè)的胳膊,等平靜下后,她剛要移開,卻聽耳側(cè)傳來一聲不滿的嚶嚀,她心臟猛然停住,再反應(yīng)過來后,她的手竟然被他抓在掌心。 禾央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看了會兒,沒說話,只當(dāng)他是睡著后無意識的動作,抽了抽沒抽出來,也不知道他睡著了怎么還這么大的力氣,索性平復(fù)下心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向窗外,一邊又掩飾性地扯扯袖子,想要蓋住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快要開進村子時,何叔道:“你跟父母說一聲,就跟著我們回去吧!” “我書包里裝著作業(yè),我拿上就走?!?/br> 禾央很感激能在這輩子遇見何城,他幫自己太多已經(jīng)不是三兩句道謝就能還清的,她也就不再客氣,把這份好記在心里。其實這個老家她也待不下去了,本來以為她已經(jīng)強大到可以忍受父母的漠視,可到底高估了,尤其昨天再裝作云淡風(fēng)輕,小嬸子和李亞珍的對話還是往耳朵里鉆,她們像在談?wù)撘患浳锼频恼務(wù)撆畠海屗a(chǎn)生一種被當(dāng)牲畜的感覺。 沒有思想和感情,只等年齡一到便說個好價錢宰殺掉,完全不在乎買主是蒸著吃烤著吃還是活生生地吃。 等到了村里,禾央本想著讓何叔把車停在村口,她進去拿了書包就出來,但何城醒了過來,他坐直身子,若無其事掃眼禾央的肩膀,唇角揚起。 “央央,我餓了?!?/br> 他剛睡醒,嗓音有些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渾身像是沒骨頭似的往她身上貼,禾央整個人都靠在車門上,退無可退,她也不好意思說什么,只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何城眼簾垂下,有些不開心地撅撅嘴,很快又恢復(fù)溫和的模樣期盼望著禾央。 “村里沒有餐館,到附近的鎮(zhèn)上也得將近一個小時,要不......你跟何叔將就一下,到我家吃飯?現(xiàn)在也到飯點了,家里應(yīng)該做好飯了。”因為是過節(jié),禾央的父母又從鎮(zhèn)上回來,還帶著禾奶奶最疼愛的大孫子,午飯肯定準(zhǔn)備豐盛。 就算他們再不待見禾央,面對客人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畢竟人都是好面子的。 何城瞬間笑開,眉眼像是柔和了絢爛的煙花, 也不知道在開心個什么勁,只是開心歸開心,能別再擠她了嗎?她都快被擠出車去了!禾央郁悶想著,瞥一眼何城好看的臉,又將話吞下去。 ...... 禾家的院子里,李亞珍和小嬸子坐在院子里洗菜。 禾真真和禾清泉在屋子里玩手機。 小嬸子望一眼門口:“禾央怎么還沒回來?!?/br> 李亞珍:“你別cao心她,又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 小嬸子說她:“嫂子,她還是個女孩,一晚上在外面,你也放心?” 李亞珍皺眉:“秀梅,你這話就不對了,什么叫我放心,她十七八的人,都長大了,小時候cao心就算了,長成這么大的姑娘,家里的事半點不分擔(dān),處處都要花錢,今天這個交錢,明天那個交錢,關(guān)鍵她學(xué)習(xí)也不好,你昨天說的話是對的,不應(yīng)該讓她上高中,跟你家麗麗一樣下來干活,每個月還能給家里錢!” “我記得禾央學(xué)習(xí)還行?” “行什么行,普普通通,能考什么好大學(xué)?有這個時間,她弟弟買房子的錢都能攢大半了!” 李亞珍并不覺得自己虧待禾央,禾央剛生下來時,白嫩嫩的小姑娘她也喜歡,可架不住婆婆埋怨,背地里說她肚子沒用,沒給禾家生個大孫子,禾順利開始還幫著她說話,后來被婆婆念叨的也開始埋怨她,漸漸地,她就把怨氣轉(zhuǎn)移到禾央身上,恨她為什么不是個男孩? 李亞珍越想越不舒坦,湊到小嬸子跟前問道:“你昨天說的那個男的,還有沒有這樣的人介紹?” 小嬸子仔細想了想:“嫂子,不是我不幫你,那個男的準(zhǔn)確說并不是媒人介紹的,是他看上我們家麗麗,主動跟媒人提的,要我說,麗麗上學(xué)時雖然不如禾央學(xué)習(xí)好,她初中畢業(yè)沒考上高中,我還說過她,沒成想各有各的造化,誰想到她能嫁給廠子經(jīng)理?你們家禾央也不是不好,只是還在上學(xué),也沒賺錢,估計找媒人說只能說個普通點的......” 李亞珍氣得臉色發(fā)白:“你說說,養(yǎng)大她有什么用?我跟順利供她上學(xué),結(jié)果學(xué)習(xí)不怎么樣,我們家隔壁那個女孩子,次次考第一!怎么人家行她就不行?而且我跟你說,最近她脾氣變得很古怪,進了家跟誰欠她錢一樣,關(guān)在屋里不出門,好幾次夜不歸宿,就她這脾氣,能嫁人就不錯了!” 正說著話,忽然見一輛锃亮的黑色汽車開到門口,倆人看著那輛氣派的黑色汽車,不明所以。 小嬸子走到門口:“走錯門了吧!” 何城率先下車,面容淡淡:“我是禾央的朋友?!?/br> 小嬸子目瞪口呆看著面前俊美的少年。 禾央能認識這樣的人? 她不太相信,覺得不可能,可緊接著就看見禾央從另一側(cè)車門下來。 “這是我同學(xué)?!焙萄霟o意多說昨晚上發(fā)生的事,隨意找了個他來這里旅游恰巧碰上的借口,接著又說:“家里在做飯吧?” 小嬸子連忙將人請進來,禾順利禾富強跟著出來,圍在越野車旁嘖嘖稱贊,好奇問道:“這輛車得多少錢?” 何叔:“不貴,百來萬?!?/br> 禾家人張大嘴巴,目光不停在何叔和何城身上打轉(zhuǎn)。 這人得多大口氣??!百來萬,還不貴?一時又看向站在禾央身旁的何城,見他面容俊美,站在那里像幅畫似的,關(guān)鍵是他的氣質(zhì),把站在他旁邊的男人襯得像是舊社會的仆人,連禾家引以為傲的禾清泉在他面前都像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