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一開始是生疏的,但身體的記憶總是最先蘇醒,他安慰自己的動作變得熟練,強制忍耐的聲音也斷斷續(xù)續(xù)地露出來。 可能還是在我面前感到羞恥,西厭沉默地咬牙轉(zhuǎn)過身,繼續(xù)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可是許久,他都沒有得到輕松。 直到我慢悠悠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西厭。” 努力吞住攀升那一刻的聲音,西厭的肩背都在顫動,他整個人都躬起來,低低地喘氣聲在房間回蕩。 我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這不陌生。 拿他消遣后,我的惡趣味也得到了滿足,縮回被窩里,我吩咐道:“把你的房間取消,今天開始和我同房,天氣冷了?!?/br> “是?!?/br> “洗干凈,然后來抱著我睡覺,其余的什么都不要做?!?/br> “阿姿,你在欺負我?!?/br> 久違的一點委屈,他帶著滿手的痕跡,鼻音中染上一絲他自己都沒發(fā)覺的撒嬌。 “不愿意?我可以去欺負弗文?!?/br> “……愿意的?!?/br> 困意上來后,我聽著西厭清掃的聲音,把這當做助眠,我沉沉地睡去了。 早上我醒來,背后摟著我的是西厭,比起我自在的樣子,他顯然是一整晚都沒睡好,但是很暖和。 他剛想和我打招呼,走廊外就響起尖叫聲,隨后是弗文暴虐的聲音。 西厭立即起床,跳下去之前,他像是身體殘留的記憶在作祟,俯身在我額頭親了親。 我和他都怔住了。 “這是什么意思?早安吻?”我摸著額頭,故意詢問。 西厭的尾巴晃了晃,“身體自己就……好像,我曾經(jīng)經(jīng)常這樣。” 如果不是外面持續(xù)傳來弗文的大嗓門,我可能會拉著西厭再回憶一下。 他出去處理突發(fā)事件,我則是慢吞吞地起床收拾。 等我穿戴整齊地走出去,西厭已經(jīng)擺平了,無非是早上弗文醒了,匆忙出門找我,然后沒看路撞翻了人,得罪了同一樓層住戶的女客人。 弗文撞翻了這位纖細的女人,他又隨便拉扯別人起來,還把對方手拉脫臼了。 爛攤子全都丟給了西厭處理,弗文本來還想去浪,我電了他幾十秒,把他強行壓到女客人面前道歉。 女客人已經(jīng)被西厭哄好,還得到了經(jīng)濟補償,對于弗文的粗魯就不再計較,只是讓我管好狼仆。 我拽著弗文的大尾巴,“聽到?jīng)]有,和西厭好好學(xué)?!?/br> 弗文冷哼:“你趕緊滾回你的世界。” 我:“你不想要找到好伴侶了?” 弗文:“等你滾了,我就自由了,自然能找到?!?/br> “你這個脾氣怕是難,至少你學(xué)學(xué)西厭怎么對我的?!?/br> “你說抹除記憶,做墻頭草這種?” “你學(xué)點好的?!?/br> 嘴上說著,我又是一腳踹到弗文的小腿上,他結(jié)實得很,還能對我齜牙。 由于和蒙納約好了在甜甜酒吧見面,最遲等到明天,所以我有了充足的時間在這里玩樂。 今天也是與非人族狂歡的一天,和矮人跳舞,和魅魔學(xué)習(xí)穿搭,和樹人拔河,再跟著精靈學(xué)樂器。 這忙碌充實的一天過了一大半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這邊的畫風(fēng)有點不對。 很多來甜甜酒吧的人類就是找樂子搞澀澀的,而我這邊似乎成了體驗生活與教學(xué)。甚至很多在里面上班的非人族都想過來和我玩,畢竟我的包廂這里老少皆宜。 隔壁包廂大概都沖上禁忌了,我這里還在樂呵呵地大合唱。 走出包廂,讓弗文在里面和員工掰扯,我把西厭抓出來質(zhì)問,“有點不對?!?/br> “哪里?”西厭裝傻。 “沒有特別服務(wù)嗎?” “你在經(jīng)期,阿姿?!?/br> “我可以看或者聽,就像昨晚對你那樣?!?/br> “你可以這么對我。但我不想你對他們這樣,和大家交朋友就好,畢竟你只是來長見識的。對你客氣點,不能越界,這是我對他們的要求?!?/br> 大概是昨晚已經(jīng)在我面前突破廉恥了,西厭居然沒有隱忍,把這些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難怪沒有任何一個來陪玩的小伙伴對我拋媚眼,原來是一開始就被西厭警告了。 我抬頭望著他金色的瞳孔,笑著說,“我非要挑逗他們呢?” 西厭低頭,讓我的手摸到他喉嚨上的狗牌,他溫順又祈求地說:“我在這里。” 現(xiàn)在知道說你在了,之前還敢跑。 翻舊賬的我拍拍他的臉,正要推開他,西厭的眼神一變,調(diào)換我倆的站位,他將我半抱著護進懷里,看向走廊的盡頭。 電梯打開,我看到從里面走出來的人。 那是一個約莫五十左右的高大男人,他穿著深色的風(fēng)衣,拄著拐杖,走路顯得有些蹣跚。 盡管這樣,他給人一種強勢、冷厲的感覺,好像眼里容不得沙子。 男人一步步地走過來,目不斜視,面容肅穆,西厭終于開口,叫了對方的名字。 “木禾?!?/br> 第六十六章 這個名字從西厭口中出來, 我終于想起來者是誰。 西厭曾經(jīng)說過,左德賽身邊有一個從年輕時代就一直跟在身邊的狼仆,這絕對算得上共同成長過來的。 如果說哪位護衛(wèi)在左德賽的心里最重要,毫無疑問就是木禾。 就算左德賽身邊替換掉數(shù)不清的護衛(wèi), 這位狼人始終存在, 就算他已經(jīng)無法勝任一線工作。 木禾年紀大了, 作為狼仆來講也會有年齡限制。在四十五歲以后,他的腿傷就一直反復(fù)發(fā)作, 是左德賽要求,他才退居二線, 但并沒有完全離開這個崗位。 他如今在左德賽的身邊擔任的是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 負責(zé)安保方面的一切事情, 他大概會在這個狼仆的崗位上燃盡一生。 在狼人福利院挑選西厭的時候,木禾就與左德賽產(chǎn)生了分歧, 一個認為很可以, 一個認為不太行。 但最終木禾退讓了。 現(xiàn)在真正地見到這位稱得上德高望重的狼人,他很冷峻,年齡帶給他的不僅僅是氣場上的強悍,還有歷經(jīng)事實后呈現(xiàn)出的堅韌。 我有些不太喜歡他,但又不由自主地被木禾所吸引,他一絲不茍的著裝打扮,冷冽剛硬的外形,如果不是歲月賦予他一些面龐上的皺紋, 他會顯得更加冷酷不近人情。 他的眼睛也是金色的, 這是睿智、不動搖的一雙眼。 如果西厭沒有遇見我, 沒有和我發(fā)生交集,他或許以后也會擁有這么一雙金色眼睛, 不含柔情,不帶動搖。 西厭盯著木禾,他少見地出現(xiàn)幾分警惕之色,按理說,木禾這個腿腳不便的樣子,肯定是打不過他的。 但萬一對方在甜甜酒吧周圍埋伏了一堆人,這就不好講了。 不再暗自總結(jié)對方是個什么貨色,我只是惡意揣測是左德賽派木禾過來的,難道反悔了,又想要把西厭要回去? 思及至此,我將摟在我身前的手臂給抱住,鎮(zhèn)定地拿出氣勢與走廊對面的人開口。 “你好,木禾先生,我是西厭的主人和愛人,我叫元姿?!?/br> 我刻意強調(diào)了這個雙重身份。西厭都沒想到我會這么鄭重其事又充滿敵意地宣揚,他愣了幾秒后,還感到有些受寵若驚,抱著我的雙臂都更緊了幾分。 沉靜的目光掠過我們,木禾的面部肌rou有輕微地抽搐,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才會微弱地牽動了表情。 “西厭,你讓我感到失望,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你無法接替我的工作。但是左德賽總認為,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年輕的我,你和我并不完全相似?!?/br> 我終于知道木禾為什么對我有一些吸引力了,他是有些像西厭的,尤其兩個人都不說話裝冷酷的時候。 就這么站在走廊對峙也不是辦法,既然木禾能找過來,現(xiàn)在還光明正大、單槍匹馬地出現(xiàn),足以說明他是想來聊一聊的。 要不要坐下來談?我只是這么想著,對方已經(jīng)很自在地開口。 “不必緊張,我只是過來看看,進來坐?!?/br> 已經(jīng)訂好了房間,感應(yīng)門打開,是一間淡雅的適合聊天與辦公的議事廳。 我看著木禾拄著拐杖走進去,也不甘示弱地要跟著過去,西厭拽住我的手腕,有些擔憂。 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我問:“你怕他?” 西厭的狼耳朵趴下一半,他神色復(fù)雜地講道:“我很多護衛(wèi)實戰(zhàn)技巧都是他傳授的,理論上來說是老師。” “哦,相當于師父。那我們更要說清楚了,你有信心在發(fā)生沖突的時候保護我嗎?” “當然,我不會讓你有事,木禾不能傷害你?!?/br> 這句話倒是說得肯定,看來他對木禾的尊重是建立在對方也尊重我的基礎(chǔ)上。 我和西厭走進室內(nèi),木禾將拐杖放在了一旁,他坐下來品茶的時候比站著要和藹幾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西厭坐在木禾的斜對面,而我是正對面。我甚至想著,就算是左德賽本尊過來了,我都不會膽怯。 還未開口,西厭忽的握住了我的手,眼神里抖落出些許驚恐。 “怎么了?”我什么都沒感覺到,顯得有點茫然。 “想起什么了。” 與我的狀況外相反,對面的木禾好像很清楚西厭怎么了。 西厭先是對我笑了笑,隨即直視對方,堅定地說道:“不管怎么樣,這次我不會再回去,我做出決定了。無論失憶幾次,我都會選擇阿姿?!?/br> 木禾了然地點頭,淡淡提了一句,“盡管這樣可能會害死她,讓她全家都被報復(fù)?” 西厭的喉嚨里有了壓抑的怒吼,卻無法回應(yīng)這個問題,我好像有些明白他獨自回來時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