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它已經(jīng)這么聰明了嗎？

    我確實對胖胖說，再這么下去，就當回它的野狗，我這里容不下它。并且在說完這番話后，我就將它系著狗牌的項圈給摘了。

    也是從這里開始，胖胖的精神就不太好，一直萎靡著。

    “我要不要喊醒胖胖？該怎么做？突然把它叫醒，不會成傻子狗吧。”

    [抱抱它，陪陪它，沒什么大事。胖胖這么聰明，你就說不會丟掉的，它就不會害怕了。]

    這個方法聽著還挺唯心主義的，眼下也沒有別的手段。

    掛了電話，我找來坐墊鋪在地上，然后自己坐下，就把狗往懷里抱，拉開自己的羽絨服將它裹住。

    客廳的空調(diào)吹著干燥的暖風，懷里的胖胖一開始還有些躁動，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懷抱后，它漸漸地停止了叫聲和掙扎。

    “胖胖乖……你要一直都乖乖的，我不會不管你。”

    “不準偷偷跑出去，萬一被人抓走了怎么辦？”

    “我也很擔心你的，胖胖。”

    靠著門摟著狗，感受著它傳遞過來的熱源，好像抱著一個毛茸茸的抱枕，我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然后我就摟著它打盹，也不知道又消磨了多久時間，房內(nèi)的手機鬧鈴尖銳響起，我嚇得摟緊狗。

    它的鼻尖差點杵在我臉上，胖胖已經(jīng)醒了，這雙金色的眼睛看著格外濕潤。

    它好像醒了很久，但沒有吵醒我，只是溫順地窩在我的懷中。

    我打了個哈欠，撓撓它的下巴，它順從的揚起脖子，讓我的手指能夠揉得更方便。

    從它脖子一路撫摸到肚皮，再順過它蓬松的大尾巴，我拍拍它的屁股。

    “把我手機拿過來?！?/br>
    得了我的命令，胖胖立即起身，它跑去房間將我還在吵鬧的手機叼過來。

    關了鬧鐘，我又讓它把遙控器叼過來，然后關掉空調(diào)暖風。

    先前太生氣，直接剝奪了它的項圈狗牌，現(xiàn)在我又從書桌上拿回來。

    看到我手里的東西，它立即期待地在我面前坐好，頭顱揚得高高的，在等待我把項圈重新套上去。

    我將項圈舉好，它迫不及待地自己把腦袋伸進，調(diào)試著松緊，我用手指勾了一下狗牌，又拍拍它的嘴筒子。

    “不許再跑出門，不然把你狗腿打斷?！?/br>
    語氣平淡地說著，我特意用手指頭戳戳它的狗爪子。

    胖胖瞄我一眼，小心地將另一只狗爪輕輕按在我的手背上，又像是在安撫我，給我降火氣。

    它這討好的樣子，總能讓我心軟，放下脾氣。

    我也真是好哄。

    兩點半，我把公司宿舍的水電天然氣都關了，背著雙肩包，牽著胖胖出去等車。

    一早就和司機說了會帶一條大型犬，所以對方不會被嚇到，相反，也挺喜歡狗的。

    “小姐，你這狗看著好像狼?！?/br>
    我和胖胖坐在后排，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笑著講道。

    這句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聽了，周圍很多人對胖胖的初印象，都覺得是狼大于狗的。

    捷克狼犬這種混血，有的可能是狗的比例多，有的可能是狼的比例多。經(jīng)過這么幾次折騰，說不定胖胖是狼性更多呢？

    胖胖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風景，然后打了個哈欠，趴下來將腦袋枕在我的腿上。

    我就將手放在它頭上玩手機，正好小群里在聊天，柳眉說她家那邊開了個狗咖，里面好多品種狗，約我們年后去玩。

    歐陽菁當場就同意，她倆還催我，問我去不去。

    我看了眼給我當手枕的胖胖，它可能會鬧脾氣？莫名有一種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感覺。

    沒事，應該能哄回來的。

    我也很想揉薩摩耶、阿拉斯加、柯基、拉布拉多、約克夏、法斗、邊牧、金毛、哈士奇、柴犬……

    看著柳眉發(fā)出來的狗狗名單，我很自然地心動了，爽快打下一句：【好】

    等到年假結(jié)束，挑個時間一起去狗咖吸狗。

    第二十三章

    天已黑透，車子駛?cè)腈?zhèn)上的幾條主干道，我認出這里的路標。

    大約還有二十分鐘就能開到我家門口了，我家在小鎮(zhèn)邊上，唯一的好處是獨棟的房子帶一個還算寬敞的前院。

    不過家里只有三口人，所以房子只有兩層，沒有像別人家那樣修了好幾層。

    修兩層還是爸媽考慮到萬一以后我找的對象沒房子，好讓我們來住二樓，所以把以前的舊房子翻修加蓋。

    看我湊在車窗邊，胖胖也往我這邊擠。我干脆伸手將它摟過來夾在懷中，然后下巴擱在它的頭頂。

    一人一狗對著往后倒退的風景行注目禮，進城以后車速下降，更加方便我倆觀看。

    “胖胖，那家炸雞店不錯?！?/br>
    我抬起它的狗爪子，戳在車窗上，指著柵欄對面的小門店。

    招牌上面是一只簡筆畫的雞，不管是裝修風格還是店名都很潦草，但人家是靠著口味取勝的。

    從我小學時候一直開到現(xiàn)在，并且主力已經(jīng)換成了老板的女兒女婿。

    反過來一想，炸雞店老板家的女兒都已經(jīng)結(jié)婚，而我還八字沒一撇。不過比起感慨找對象，我現(xiàn)在口腔里開始分泌唾液，很有一股沖動下車去買炸雞。

    可能是聽到了我吞咽的聲音，胖胖回頭瞧我，它濕潤的鼻尖杵到我下巴上。

    我舔舔嘴巴，說：“明天來買炸雞，給你一整只?！?/br>
    胖胖并沒有表現(xiàn)出很亢奮的樣子，我也習慣了它的反應。對于食物，只要能吃，它都不挑剔，也沒什么更高的追求。

    哦，不過它不吃粑粑的，有的狗可能會偷偷吃，它真不會。它連掉地上的東西都不吃，除非我命令，或者到了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吃。

    鎮(zhèn)上街道的景色越來越少，進入了住宅區(qū)后車速又減慢了。我拿出手機給胖胖看房子的照片，輕聲說道：“你看，這個房子就是你的家?！?/br>
    說話的聲音吹動它耳朵上的灰色毛毛，胖胖看得格外專注?？戳艘魂嚭?，它又扭過頭來看我。

    四目相對，不動聲色的我又被它可愛到了。以至于它伸出舌頭飛快舔過我唇角時，我根本沒能反應過來。

    溫熱的濡濕感觸一晃而過，我嚇得雙肩一縮。胖胖立即縮起狗頭，怕被我責罵。

    舔舔別的皮膚已經(jīng)能接受了，畢竟也相處了這么久，可被舔嘴巴，我還是無法適應。

    彈了它耳朵兩下，不準它隨便舔我嘴。

    六點多，車子停在我家前院門口，車喇叭嘀嘀兩聲，周圍住戶家的狗倒是先叫起來。

    對于陌生小伙伴的聲音充耳不聞，胖胖就貼在我腿邊。很快，一樓大廳的防盜門打開，mama和爸爸出來接我。

    家里前院停著一輛代步車，這是爸媽平時上下班的工具。每次都是爸爸給mama當司機護送，可以說是風雨無阻。

    “胖胖居然有這么大，比視頻里看著還大?！?/br>
    爸爸從我手里接過雙肩包，他順勢就去摸狗頭，我以為胖胖會躲開，沒想到它居然站樁等著摸。

    mama也圍過來摸狗，胖胖也讓摸了，這倒是有些稀奇。

    “你這表情是做什么?！眒ama看到我表情驚訝，問道。

    “胖胖基本上不讓別人摸的，我那公司里的朋友，至今還摸不著它?！蔽胰鐚嵪喔?，依舊用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

    mama聽了哈哈笑，又搓了搓狗頭，一臉自豪地說：“那是因為我們是你爸媽，怎么摸不得女兒養(yǎng)的狗?！?/br>
    這個邏輯好像也成立。

    第二十四章

    爸媽一直在等我們回家吃飯，這會兒進了屋，就去把加熱的菜端到餐廳吃，還專門給胖胖準備了一個印著碎花的碗。

    胖胖蹲在我腳邊吃飯，爸爸一邊吃一邊看狗，他終于忍不住，說了聲：“握手。”

    胖胖眼珠子往上一轉(zhuǎn)，也沒有不搭理，而是敷衍地抬起一條前肢搭在爸爸厚實的掌心里。

    這可樂壞爸爸了，我看他還有下命令的意思，說道：“等吃完了，爸你再逗胖胖吧?！?/br>
    爸爸嘴上說好，又忍不住用腳尖去撥弄狗尾巴。mama看鍋里的雞腿沒人夾，她問誰和她一起分著吃。

    爸爸趕緊捧起自己的碗，身體力行地拒絕，我也是吃不下了，目光轉(zhuǎn)移到腿邊的胖胖，我提議道：“媽，你可以和胖胖分。”

    “好好的大雞腿……”稍微還有點舍不得，mama顯得糾結(jié)。

    我舀了半碗湯，吹涼后喝下，這才慢悠悠說道：“你可以當做是胖胖替我吃了?！?/br>
    猶豫了一陣，mama把雞腿拿去廚房剔掉rou，把另一半rou放入胖胖的碎花碗里。

    吃過晚飯，二老開始圍繞誰收拾廚房而辯論，我懶得聽她倆在這說，已經(jīng)戴上圍裙走進去。

    胖胖也跟著我進了廚房，我站著洗碗，它就又擠到我腿下面。

    “年后安裝一臺洗碗機怎么樣?！?/br>
    收拾完了，我擦著雙手走到客廳問。一聽到要花錢，mama又覺得不過就是洗碗罷了，不需要花冤枉錢。

    “行吧，我?guī)峙殖鲩T走走，你倆去不去？”

    “都這么晚了還出去，你等下?！?/br>
    嘴上這么說著，爸爸還是起來換上棉服。我牽著胖胖在前院玩，等爸媽都收拾好了，我們一家子出門遛彎。

    路上總能遇到別家養(yǎng)著的狗，胖胖并不會回應。

    爸爸打趣道：“城里狗就是氣派，都不搭理鄉(xiāng)下的狗?！?/br>
    我看著在我腿邊挨著的胖胖，“算不上，胖胖以前也是山里的野狗，我在度假村那里撿到的?！?/br>
    “疫苗都打完了？”mama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