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花酌枝一時沒明白他什么意思,“看什么?” “你脫成這樣叫他看了?”蕭見琛舉起手中的冊子,食指指著上頭衣衫不整的兩個人。 “自然沒有,只是臉畫的相像而已?!?/br> 嚴格來說,蕭見琛的臉都是靠話語描述出來的,他只在三年前見過蕭見琛一次,他并不會畫畫,更無法將蕭見琛畫在紙上。 “那就好。”蕭見琛暫且放下心來,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叮囑一句,“你可不要亂來,你不要忘了你是服了子蟲的?!?/br> “知道了……”花酌枝說完,腦袋開始昏沉,就這么靠在蕭見琛胸口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被蕭見琛晃醒,“枝枝!你跟我發(fā)誓,你絕對沒有跟別人雙修!” 花酌枝:“……” “我發(fā)誓,我絕對沒有跟別人雙修,我服了子蟲的,若同別人雙修,定會死得很慘?!?/br> 蕭見琛喏喏道:“也是,也是……” 花酌枝頭一歪,又睡過去。 沒過多久,他又被蕭見琛晃醒,“枝枝!叫我!你為何不叫我琛哥哥了?” 花酌枝:“……” 蕭見?。骸翱煨┙形?!” 花酌枝只得依言喊了一聲:“琛哥哥,叫我睡吧?!?/br> “好,好,你睡,你睡。” 蕭見琛睡不著,憂心忡忡在塔里走了幾圈,又覺得自己走動時嘁哩喀喳的聲音太大,只好站在那里半天都不動彈。 枝枝應(yīng)當不會騙他的,是他想太多了,但他沒能親眼所見花酌枝恢復(fù)的過程,故而至今還在疑神疑鬼。 待出去后,去花酌枝說的四層瞧瞧就知道了。 把自己安慰好,他又跟一身盔甲較起勁來,折騰到半夜,才終于拆下來。 【作者有話說】 枝枝:也不知道琛哥哥的蠱蟲到底怎么回事,還得先預(yù)啟動一下,后面才好使。 明天還有嗷~ 第63章 蕭見琛不像是有病 胡鬧到第三天時,花酌枝覺得帶來的藥有些多余。 ——蕭見琛不像是有病的。 且這樣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地方讓他異常興奮,這些天里他甚至連衣裳都不好好穿,只穿條長褲在塔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時不時捧著春宮冊子研究,看著看著就要拉著他試試。 “枝枝,你說這個人,他是如何能做到這樣的姿勢?”蕭見琛一臉好奇地問。 聽到這熟悉的開場,花酌枝瑟縮了一下,弱弱拒絕:“琛哥哥,不如我們做些正經(jīng)事吧?!?/br> 蕭見琛斜倚在椅子上,一手撐頭,一手抓書,端地是一副浪子模樣。 他沖花酌枝挑眉一笑,“什么才是正經(jīng)事,我覺得這也算正經(jīng)事,我已學會這一本,只待實踐?!?/br> 沒想到自己用來學習的冊子竟變成蕭見琛的修行之書,到頭來先招架不住的竟也成了自己。 他慌忙掏出幾本蠱術(shù),“我要把這些書抄一遍,琛哥哥可否幫我抄?” 蕭見琛撇了撇嘴,把冊子一合,于花酌枝對面落座,“若抄不完呢?” 花酌枝騙他:“抄完才能出去,抄不完便是對天神不敬,往后再向天神借運,就借不到了。” 見花酌枝一臉認真,蕭見琛遲疑道:“真有天神?他叫什么?又住在哪里?可能見到他?這些蠱術(shù)他可能看懂?” 花酌枝低聲制止:“莫要妄言,天神愿施舍天運已是幸事,天運加持,南疆才可存百年,大燕才能度難關(guān),怎可對天神不敬。” 蕭見琛平時就愛看這些志怪本子,又對花酌枝言聽計從,連忙四處拜拜,“莫怪莫怪?!?/br> “只要心誠,天神不會怪罪的?!被ㄗ弥蜃饋?,翻開第一頁,慢慢抄起來。 蕭見琛不識苗疆字,只知道照字畫符,抄了會兒,他又問:“南疆只有你才能向天借運嗎?若換成我來會如何?” 花酌枝斬釘截鐵:“那自然是借不到的?!?/br> “你是自小就會借運?” “嗯。”花酌枝也抄累了,他將筆擱下,雙手交疊趴在桌子上,下巴就這么貼著手背,擠壓下嘴唇撅著,這副可愛姿態(tài)看得蕭見琛直接忘了方才問了什么。 “我是自小就會的,心越誠,能借到的天運便越多,借運這件事,并非所有人都會的,自我父母雙亡,南疆便只有我一人可以借運?!?/br> 他說完,看向蕭見琛,卻發(fā)現(xiàn)后者眼睛已經(jīng)直了,看樣子正在神游天外不知想些什么。 “琛哥哥。”他喊了聲,蕭見琛卻毫無反應(yīng)。 “琛哥哥!” “嗯?”蕭見琛猛然驚醒,“怎、怎么?” “你在想什么?” 蕭見琛撓了撓眉梢,“沒什么?!?/br> 實則他在想如何才能替一替花酌枝,若是每每借運便要變老,對身子自然損害極大,花酌枝才十八歲,這樣好的年紀,怎能被困在這里? 蕭見琛想帶花酌枝去大燕,去更遠的地方看看,不受任何人約束,不用擔心南疆氣運,不做南疆的大祭司,就做花酌枝,做他蕭見琛的妻。 “那大祭司什么時候才能換人來當?” 花酌枝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叫蕭見琛一問,竟回答不出來,“我……我不知道,或許要等我死掉那一天吧?!?/br> 蕭見琛抬高聲音:“你要一輩子待在南疆?死也要死在這里?” 可花酌枝還是用迷茫的語氣回答了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但南疆若無人支撐,怕是走不了太久。” 南疆南疆南疆,句句不離南疆,蕭見琛雖生氣,但不再追問,悶頭繼續(xù)抄書。 過了很久,花酌枝小心翼翼問道:“你是不是不愿陪我待在這里?” 蕭見琛才十九歲,這樣的年紀,不該因他被困住,無法踏足更廣闊的天地。 一句話聽在蕭見琛耳朵里卻成了另一種意思,他警覺地豎起耳朵,“你又想叫我回大燕?我才不回去!你休想把我甩下!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就算天天吃蟲子我也認了!” 花酌枝抿唇笑笑,“你來之前,我就給你請了漢人廚子的?!?/br> 蕭見琛輕哼一聲,“都不如我做的好吃?!?/br> 第七日時,通天塔終于打開,怕被人瞧見,蕭見琛重新鉆回箱子里,被前來接人的陸繁和賈方正帶走,而花酌枝又故意在塔中留了半個時辰,整理好冊子才回到祭司殿。 箱子甫一打開,蕭見琛滿頭大汗從里頭鉆出來,埋怨一句:“怎么這么久,憋死本殿下了!” 陸繁看著蕭見琛的黑眼圈,眼眶一酸,又要為他尊敬的三殿下掉眼淚,“殿下,那塔中到底有什么猛獸?您怎么這樣憔悴?” “憔悴?”蕭見琛趴到鏡子前頭,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鏡中人面色蠟黃,眼圈青黑,嘴唇發(fā)白,一副被吸了陽氣的模樣。 他怔了很久,往臉上使勁揉搓幾下,轉(zhuǎn)身叮囑陸繁:“你去給本殿下打些熱水來,本殿下要梳洗?!?/br> 待梳洗好,蕭見琛又迫不及待去祭司殿找花酌枝。 他匆匆下樓,陸繁想跟,卻被賈方正攔下來,“唉,陸大人去做什么?” 陸繁急道:“我怕殿下暈倒。” “哎呀!沒那么嚴重!”賈方正搖搖頭,高深莫測道:“依老夫看,殿下這是縱欲過度?!?/br> 陸繁沒控制住自己,險些尖叫出聲:“殿下跟猛獸縱欲了?” 賈方正不忍直視,“陸大人,你可真是……” 這邊蕭見琛闖進祭司殿時,花酌枝正被眾人圍在大殿中央說教。 他聽不懂,只好把王文才抓到自己身邊,“快給本殿下說說,他們這是做什么呢?” 王文才苦哈哈地,“是長老們……長老們說,大人這回偷偷跑出去,寨子里出了許多不好的事,都怪大人任性,還說、還說……” 聽到這里,蕭見琛已是十分不悅,他豎起眉毛,疾聲厲色問:“還說什么!” “還說大人帶夫人進塔胡來,是對天神不敬?!?/br> “胡說!”王文才沒來得及攔人,蕭見琛已經(jīng)沖了出去,他擋在花酌枝跟前,聲音已經(jīng)帶上哽咽,“你們這群迂腐之人!天神都未說什么,你們倒起勁了!” 他心中原本就為花酌枝不甘,這下更是全部爆發(fā)出來。 他邊哭邊說:“他是南疆大祭司,難道他就該在這神殿中困一輩子嗎!他是人,不是神!他在用自己的rou體凡胎撐著整個南疆的氣運!在我看來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祭司,他就是你們選出來用于犧牲的祭品!” “他連神殿外的世界都未曾見識過,他沒看過花,沒看過海,做過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娶一個男人為——夫?!笔捯婅】薜蒙蠚獠唤酉職?,還不忘為自己解釋一番,“當然,我沒有說我不好的意思?!?/br> 大殿中瞬間安靜下來,花酌枝看著蕭見琛因生氣而微顫的后背,默默紅了眼圈。 而周圍幾位長老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不解。 蕭見琛這才想起來他們都不懂漢話,他于人群中搜索片刻,找到王文才后雙眼一亮,“王招財,你把本殿下方才說的好好給他們譯說一番!” 王文才抖了一下,先是看向蕭見琛身后的花酌枝。 “快說!”蕭見琛右移一步,遮住兩人視線,“莫要看他,這些是本殿下一個人的意思,與他無關(guān),你說就是,出什么事本殿下一個人擔著!” 第64章 我親自去找他(一更) 花酌枝沒有制止,王文才便當他同意了,他把蕭見琛的情緒和表情演了個七八分,說到最后竟也掉下淚來。 蕭見琛十分欣慰:“還是王招財懂本殿下,瞧他哭得那樣真切,定是被本殿下感動了?!?/br> 實則王文才已經(jīng)胡言亂語不知道在說什么,滿腦子都是從前看過的那些纏綿悱惻的話本。 “夫人說,山可崩地可裂??煽菔蔂€,他們也要肩并著肩手牽著手,他向他飛,雨溫柔地墜,他是風兒他是沙……各位長老,咱們就成全大人吧!” 長老們年紀都大了,聽不得這些情情愛愛,各自搖頭嘆氣,竟就這么齊齊跪了下去。 “大人。”為首一位雖跪著,卻挺直肩背,不卑不亢道:“苗疆一族,只有大人一人可以仰靠,若非有大人在,苗疆人人可欺,屆時稚子幼童也要淪為階下囚,不過幾年,苗疆即會覆滅不在,請大人牢牢記得,莫要再任性了?!?/br> 說完不再多言,一行人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