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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冰山一角在線閱讀 - 序2

序2

    在那之后過了一個月,雖說生活和往常一樣,但星也漸漸發(fā)現(xiàn),有一些東西正在改變

    最明顯的莫過于這里的治安變得更混亂,她見到許多陌生面孔,無家可歸者,就像一夜之間所有人商量好集體破產,毫無征兆出現(xiàn)在這。走過小巷或隱蔽角落,他們蜷縮在那,一動不動,像活著的塑像

    他們不知經歷了怎樣的生活,眼神暗淡,看不出一絲希望。這總讓她想起卡夫卡折磨獵物的愛好:先給予希望,再墜入深淵,直到精神崩潰,不再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ǚ蚩〞械綗o聊,然后殺了他們。星見過幾次,他們死前的眼神和死后無異,哪怕槍口指向他們,他們也像什么也沒看到,自顧自呆在原地

    然而,這只是開始,他們沉浸在噩耗的震撼中,不久,等口袋里最后一分錢花完,活下去的迫切需要會推著他們重新站起來,他們會偷竊,搶劫,欺騙,用各種合法或非法的手段獲得錢,到時候這里才會陷入真正的混亂

    要不要搬家?星思考著,最好在這里變得無法居住前離開,她可不想每次走路都要繃緊神經注意四周,但,卡芙卡已經很久沒回來了,電話打不通,發(fā)消息也沒人回,搬走后該如何告訴她新地址,等哪天她回來,結果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搬走...說不定她早就死了,她的瘋狂,她的殺戮,整日走鋼絲又以此為樂。在很久以前,星早就做好了jiejie哪一天死在某個不為人知地方的準備,并默默尋找適合埋葬她的地點,但經過無數(shù)個擔驚受怕,無聲哭泣的夜晚,卡芙卡又突然出現(xiàn),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去沙發(fā)躺著,再把冰箱里星留到晚上吃的點心拿走。為什么不回消息?信號不好/沒看到。卡芙卡回得輕飄飄,沒有解釋,對她來說這根本不是事。次數(shù)多了,星也習慣了,她唯一的親人在做危險的事還長期失聯(lián),如果有一天,卡芙卡真的不再回來,她可能要過很久很久才能注意到,然后短暫詫異一下:哦?這次竟然是真的

    星驅散腦中想法,決定再等卡芙卡幾個月。現(xiàn)在是晚上,她不敢像以前那樣兩手空空走在大街上,自從那些人涌入,她晚上出門無論如何都會帶著球棒,新球棒拖在地面上,發(fā)出不間斷的碰撞聲,星有點愧疚,漆要被蹭掉了,但又不想換掉省力的姿勢

    說起新球棒,這就涉及最近的好事,家族突然給所有居民發(fā)了5000信用點,沒有理由,只說了些希望大家身體健康之類場面話。星用這筆錢買了新球棒,揮動時有熒光,看著特別酷炫。

    走著走著,她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黃發(fā)青年,不會是砂金?定睛一看,真的是他。雖然距離上次過去一個月,不能說頻繁,但只見過他兩次,每次都是一副被脅迫的情景,這發(fā)生的次數(shù)也太多了。不過位置不同,上次在家附近,這次更靠近混亂地帶

    考慮到對他印象不佳,星決定裝沒看到,反正發(fā)生過不少次,不差這一次,尊重祝福。她放慢腳步,慢慢走在后面,避免被發(fā)現(xiàn)造成尷尬。等他們和自己的路分開,就加快腳步往家走。星還把球棒收起來,掛在腰間,這會兒徹底安靜了

    他們走得實在太慢了,星跟在后面等了很久,能理解架著一個人沒法走快,但看著前方的人慢悠悠,自己還必須等在后面,還是忍不住煩躁

    好在他們終于拐彎,這方向是要去那片混亂地帶。星用了一秒鐘為砂金接下來的不幸默哀。走了走了,她正要加快腳步,黃發(fā)青年步突然停住,頭往后轉

    在黑暗主導的世界里,她看不見砂金的眼睛,砂金肯定也看不見她的。但他轉向的方向是自己,兩人的視線此時此刻在概念上交匯

    然而這只持續(xù)了不到一秒鐘,砂金旁邊的人立即按住腦袋強迫他繼續(xù)走,留下星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們徹底消失

    她站了好長時間才回過神,很難說現(xiàn)在的心情,內疚?恐懼?尷尬?她回想起砂金稱她為朋友,把她加進那個長長的毫無用處的朋友列表,誰知道是否真心,至少兩人表面上是朋友。她有能力救他,卻什么也沒做。當然,她可以說自己沒這個義務,就像列表里的其他人那樣,法律沒有任何一條要求朋友之間必須互相幫助。但是這一切被他盡收眼中,在他們視線交匯的那一刻,她必須直面自己背叛朋友的事實

    星握緊球棒,邁開腳步,向他們的方向趕去,同時覺得自己真是虛偽,因為如果沒被發(fā)現(xiàn),她壓根不認為自己做了錯事

    但,她還是晚了一步,在猶豫的時間里,他們已經進入混亂地帶,星站在拐角,前方幾百米就是進入那片區(qū)域的道路。與居民區(qū)的安靜昏暗不同,那里裝飾著大量霓虹燈,閃著曖昧的光芒,人造光如同分界線,將照到的地方劃為自己的地盤,而腳下的道路將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強行連在一起,接壤的地方被污染扭曲。砂金不見蹤影,那些光已吞噬他,但他一定在這里的某個地方。星能聞到煙、酒、尿液和毒品的味道,依稀看到搖搖晃晃的身影,像喪尸站著或者躺在街上的人,前方有個人穿得破破爛爛,正在拿針管往腿上注射,地上有幾個掉落的針頭,鮮艷的霓虹燈照在他們身上,顯得滑稽可笑。雖然知道這些人像蜘蛛,只會安靜呆在原地,不會襲擊路人,但這副場景讓她停住腳步

    再加上卡芙卡曾嚴肅警告過她,禁止去那片混亂地帶閑逛,白天還好,至于晚上..

    “...晚上也不是不能去,最大的可能是什么也沒發(fā)生,但也有可能被綁架、被強jian、成為地下娼妓或人間蒸發(fā),沒關系,我會救你,但我不確定要多久,也不保證這期間會發(fā)生什么。”卡芙卡以一種戲謔的口吻說,就像在推薦一個賭博游戲,來吧,試一試,看會發(fā)生什么,輸贏我都有對策,只不過你不一定接受

    于是星沒再邁步,她當然可以前進,也有可能成功找到砂金,就像卡芙卡說得,最大的可能是什么也不會發(fā)生,但,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是卡芙卡或者三月七,如果她們遇到危險,她會奮不顧身沖進去救人。但砂金,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也沒有留下好印象,她干嘛要拼命

    再加上卡芙卡好久沒回來了,要多久她能回來,又要多久才能找到她,星不確定,說到底卡芙卡究竟是否活著,能否來救她都是未知數(shù)

    “抱歉了?!彼诳諝庵行÷曊f道,然后轉過身,慢慢向家走。回到家,星疲憊地倒在沙發(fā)上,怔怔看著昏暗的天花板,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錯事。燈是明亮的,但在晚上,沒有太陽,再亮的燈也無法改變現(xiàn)狀,模糊不清的景象讓人的腦子迷迷糊糊。

    算了,算了,她不停地告訴自己,我既沒有卓越的才能,也不是偉大的圣人,隨手的小忙看心情幫,太難的就算了

    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星大概能猜到,但逃避般強迫自己不接著想下去

    祝你好運,她想,但也清楚,他可沒有卡芙卡去救他

    她久違做了噩夢,當然不只因為剛才的事,主要是最近狀態(tài)不好,最近一個月天氣一直很糟糕,每天都很陰沉,有時會下小雨,雖然不需要打傘,但平常很少見到太陽,讓人情緒低落

    在夢中,她看到面前躺著好幾具尸體,雖然看不清他們的臉,但她知道,這些人的死與她有關,要趕緊處理掉。不能被警察發(fā)現(xiàn),不能露出端倪,必須徹底把他們從世界上抹除。于是她從切割做起,要先切成小塊,再進行后續(xù)的處理,她努力切啊切,但他們實在太多了,切了半天還有好多,無窮無盡,要快點,她慌張起來,不快點處理掉會被發(fā)現(xiàn),快點,無窮無盡,她還在切,無窮無盡,無窮無盡...

    好在手機響了,她被從夢中強行拽出來。正常情況下,星會氣得把人拉進黑名單,如果是卡芙卡,那過幾天再放回來。但這次她很高興有人幫自己解脫。也許心中仍希望做點什么挽回局面,她接下來的念頭是希望這是砂金的來電,連忙坐起身,挺著心律不齊的難受感去摸手機,有些期待地看向屏幕

    砂金!

    她打了個激靈,原本大腦還迷迷糊糊,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完全清醒了,她有點激動又有些不安得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雜音很多,聽不太清他在說什么,風聲?他在室外?星能明顯聽出他聲音沙啞,極其疲憊。大意是希望能去接他,并說了一個地址。她放進地圖搜了一下,正好在那片區(qū)域的邊緣,倒是能去

    “好吧,我馬上就來?!彼蛉釉诖参驳囊路?,又打了個哈欠,“你運氣真好,換做平時,我是不會去的。”

    “唉,晚上真冷?!?/br>
    “早知道多穿點了。”

    “冷冷冷,冷冷冷冷冷?!?/br>
    她一路上邊自言自語邊走,一個隱蔽的位置,她對這的了解只限于那幾條寬闊的主路,小路從來沒去過,在邊上繞了幾圈才找到往里走的地方。一路上能看到橫七豎八睡在路上的人,這幅情景讓她后悔出門,但答應過的事只能咬牙硬上。晚上的風真的很冷,繞到第二圈時,星已經明顯不耐煩

    “原來還有這地方啊。”她從一群在墻邊坐著睡覺的人中一眼找出砂金,倒不是因為他多有辨識度,主要是他是這些人中唯一醒著的。有人過來,只有他抬頭朝這邊看,嚇了星一跳,差點拿出球棒和他打一架

    他有點尷尬得笑了笑,想解釋什么,但立即被打斷

    “快點快點,趕緊回去?!毙巧焓肿?,她衣服穿得薄,正冷得不行,現(xiàn)在只想回溫暖的地方

    砂金似乎受了傷,顯得有些吃力得站起來,星見狀,拉過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動作因為焦躁而粗暴,強硬得拽過來,由于慣性,她的肩撞到他的胸口

    “嘶——”他發(fā)出吃疼的聲音,“輕點,朋友,輕點...”

    “啊,抱歉。”她僵住,動作謹慎許多,昏暗的光,又有衣服遮著,看不出究竟哪里有傷。她畏手畏腳,生怕又碰到傷口。于是砂金自己調整姿勢,以一個合適的方式將部分體重順著胳膊壓在星的肩上

    “謝謝啦,我的朋友?!?/br>
    “沒事?!?/br>
    兩人慢慢走著,星突然想到,現(xiàn)在的走路方式和那些人一樣耶,自己說不定也是壞人,他不擔心嗎?轉頭看砂金,砂金見她看過來,露出一個笑,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然后星轉過頭,把這種奇怪的想法拋走,隱隱擔心他這么容易信任別人,被人騙了該怎么辦。有砂金靠在身上,接觸的部分有他的體溫,再加上負擔一部分重量,現(xiàn)在沒那么冷了,不用那么急著回去

    這時,星才能靜下心關注細節(jié),砂金衣服凌亂,頭發(fā)也亂糟糟,顯然她不在的時候發(fā)生過什么事,但他沒主動說,星也沒有多問。他穿得比星還少,上身只有一件單薄的衣服,能感受到肌rou正因為寒冷微微發(fā)抖。他的左胳膊掛著他的外套,不知道為什么,即使冷成這樣,他也不愿意把外套穿上,而是一直用胳膊掛著它

    經過路燈,在這亮一點的地方,她看到砂金的脖子上有牙印,還有吻痕順著他的脖子一路向下,消失在衣服里。有些事情還是假裝不知道比較好

    說起來,他為什么會坐在這?那里除了在交界處,沒什么特別。就像知道星不會進入這片混亂地帶,于是帶著傷挪到一個最近的她能去的位置一樣,畢竟再往里她一定會拒絕。管他呢,不想了

    回到家,砂金立即向她借用浴室,以一個神奇的速度去洗澡。聽著浴室響起的水聲,星有點羨慕他的效率,自己洗澡一般要先懶上一個小時,沒有拖延癥真好

    進門時,外套被砂金像抹布一樣被扔在地上,不知道這件外套為什么被嫌棄至此。趁著洗澡的功夫,她坐著沒事干,就走過去,想撿起外套掛在旁邊架子上,拿起看清它時,星終于理解其中的原因:

    上面滿是干涸的血跡和精斑

    她沒掛起來,順便把砂金洗澡時換下的衣服也拿走,看都沒看,一股腦全塞進洗衣機。然后去卡芙卡的房間,平常本著尊重房間主人的想法,她不會隨意踏足,但今天有特殊情況。開始翻她的衣柜

    昂貴的大衣她不敢碰,只能翻那些看著都一樣的襯衫,但星不知道哪些衣服是她不穿的,也不知道哪些買大了,只能憑感覺拿了一件看起來大一點的襯衫和一條寬松的褲子,同時確認了一下它們的牌子和尺碼,要是卡芙卡發(fā)現(xiàn)了就買新的,沒發(fā)現(xiàn)就不管了

    砂金洗澡用的時間比她預估的長很多,效率真讓人捉摸不透,男人洗澡不應該很快嗎?雖然擦過身上的水,不至于邊走邊滴在地上,但他的頭發(fā)仍濕漉漉的。之前星還擔心卡芙卡的衣服尺寸不適合,但砂金比正常男性瘦一些,卡芙卡的衣服穿在身上不至于緊促,只有袖子的長度短了一截,露出整個手腕

    “非常感謝,我的朋友,如果沒有你,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彼f得很輕松,聽著像不走心的客套話,也沒提她之前見死不救的事。星看到他脖子上的傷口,因為沾到水開始發(fā)腫,呈現(xiàn)漂亮的桃紅色,也許身上別的地方也有。砂金注意到她的視線,立即將領口翻上去,一副無事發(fā)生的樣子

    “抱歉,嚇到啦?別擔心,小問題?!?/br>
    星不知道該說什么,種種跡象表明他面臨的一定不是小問題,但他的態(tài)度如此明確,又不好多說什么。砂金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徑直走向沙發(fā),躺在上面,仿佛在自己家

    她走向冰箱,艱難地找了半天,終于在冷凍室底層拖出一個透明玻璃瓶,它在里面呆了很久,她相信冷凍室等同于時間靜止。拿出來時,上面堆的各種東西嘩啦啦翻落到邊上,整個空間變得混亂不堪。

    她又找了塊棉布,東西湊齊后,星走向他,坐在沙發(fā)邊緣,伸手去拽他的褲子

    砂金已經閉眼準備睡覺,扒褲子時,他的眼睛立即睜開,在兩人對視的瞬間,他偏開頭,嘴角落下去,目光有些無措地游移在旁邊的茶幾與墻壁上,最后認命般將整個身體放松。他抬起左胳膊壓住雙眼,又立即移開,小臂離開時,他又變回星熟悉的模樣,臉上掛著漂亮的笑,一舉一動散發(fā)著魅力,仿佛剛才轉瞬即逝的表情只是錯覺

    “哎呀,我的朋友,真是心急?!?nbsp; 他笑著調戲,任由星把他的褲子退下來,同時非常自覺得分開腿,挪到她的腰兩邊

    星沒說什么,她該解釋一下,但又懶得說,反正他待會兒很快就明白了。但在砂金伸手去解襯衫扣子時,她還是忍不住按住,示意他停下,他聽話地停止動作,雙手恢復成無事可做的狀態(tài),她能猜到他正在想什么:好吧,原來你喜歡自己來。這讓她莫名火大。他將雙手舉過頭頂,手腕在頭頂上方的某個位置交叉,如同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牢牢捆住,事實上星沒打算對他的手做什么

    她叉住他的膝蓋,把腿掰成大張的姿勢,有點尷尬,連她也意識到不招人誤解是不可能的了。整個過程中出人意料輕松,沒有反抗,甚至沒有挪動一塊軀體該感受到的重量

    “輕點,朋友,你可以隨意做你想做的,但我目前的狀況撐不了多久。只要能輕點,我會很感謝你的?!彼f得很輕,用著商討式的語調,沙啞的嗓子還沒恢復,讓人感覺無視掉也可以,當然他也習慣了被無視,不抱什么希望

    星拿過棉布,擰開裝著透明液體的瓶子,玻璃表面凝結著一層模糊的水霧,烈酒的氣味立馬飄散出來,砂金的表情有點變化,好像想到一些不妙的東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星只是用它沾濕棉布,蓋在大腿內側。那里寫滿了潦草的計數(shù)用的“正”字,有點褪色但仍看得清楚,皮膚有些發(fā)紅,顯然這具身體的主人曾試著將它們去除,但水對油性涂料效果有限。他現(xiàn)在的姿勢很適合將它們擦掉,因為原本是以這個姿勢寫上去的。砂金從浴室出來時,她不小心看到,雖然放著不管也沒關系,但就是很在意

    擦干凈后,星把他的褲子拽回去,從沙發(fā)上起身

    “不做點別的?離天亮還有時間?!?nbsp; 她已經拿起酒瓶往冰箱走,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讓她停下腳步,轉身看他

    她抬起手腕,掃了一眼指針位置

    “快睡吧,你不困嗎?”

    砂金沒再說話,星把酒瓶放回冷凍室后關上燈,爬回自己床,總算能休息了

    然而,不幸的是,凌晨被叫起來一頓折騰,現(xiàn)在她睡意全無。清醒地躺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星無聊地坐起來,輕手輕腳去客廳,不發(fā)出任何響聲,她覺得自己像做賊似的,只為拿忘在茶幾上的手機

    天已經開始變亮,她依靠窗戶中透進來的微弱的光,摸索到了手機。砂金早就睡著,與星悠閑的日子不同,每天高強度的生活讓他很難保持長時間清醒。熟睡中的砂金皺著眉,深陷恐怖的夢中,他生活中沒有能做愉快的夢的素材。于是星坐在他旁邊,撈過一只手,與他十指交握,雖然不知道是否有用。另一只手打開手機,關閉聲音,調低亮度,熟練地點開游戲,以一個別扭的手勢cao作。等天完全變亮,星終于有睡意,她松開手,走回床,去睡回籠覺

    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又是晚起的一天,一想到客廳的人,星與躺到中午的愿望掙扎一番,起了床

    砂金早就醒了,明明他昨天比自己累得多,竟然醒得還是比自己早。他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像沒事的人,只是在這里借住一晚,而非經歷過什么可怕的事。他抱著烘干好的衣服,掏著口袋,星這時想起扔進洗衣機前忘記檢查口袋了,希望里面沒有衛(wèi)生紙

    他沒有掏出衛(wèi)生紙,只掏出一個小袋子,里面裝著花花綠綠的正方形紙片

    “放下!”砂金正要打開,星立即喝止,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他一跳

    “收起來!聽見沒有?”她又重復一遍

    “你認識這東西?”

    “這不是常識嗎?”

    “這可不是常識,認識這東西的人都..經驗豐富?!?nbsp; 他露出一副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的表情,但以他的立場不該深究,便老實把東西收起來

    這是常識,不知道對于其他人怎么樣,至少對星而言是常識。這得益于卡芙卡本就異于常人的教育,暴擊、直接、有時會教一些完全不在正常人范圍內的東西,讓星懷疑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有段時間她每天帶回家各種各樣的東西,有時是五顏六色的藥丸,有時是液體,有時是亮晶晶的粉末,有時帶有刺鼻的氣味,有時裹著奇特的包裝。她要求星記住它們的樣貌和氣味,并記得遠離它們

    如果吃下它,會發(fā)生什么?

    只因這簡單的一個問題,卡芙卡真的不知道從哪拽回家一個人,捆著嚴嚴實實,無視那個人的哀求,卡芙卡當著星的面將其中一包粉末燒熱。它們溶解為像水一樣的液體,然后裝進針管,注射進去

    星至今還清楚記得當時的場景,很難說哪一點給她造成了如此深刻印象,究竟是那個痛苦哀嚎翻滾的人,還是對因她的言語而不幸的人的愧疚,還是卡芙卡那完全不是在看人類的眼神,還是他在痛苦中被一槍結束生命,腦漿潺潺流出的樣子,亦或是全部??傊ㄜ娇ǖ哪康倪_成了,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星成功對這些東西有了心理陰影

    “如果你想止疼,我這有止疼藥。你之前不是想報答我嗎?把它們扔了,不要再接觸這種東西?!?/br>
    “好呀,既然是你的要求,我怎么會拒絕呢?”  他眨了眨眼,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顯然,他與星不同,對這些東西沒有恐懼

    “你要回去嗎?如果你想的話,可以留在這,雖然這里不是好去處,但總比回去強?!币娝酒饋?,也許準備離開,星出聲說道

    她不是那種熱心的人,如果路上看到乞丐只會避開目光匆匆離開,防止對方纏上來要錢,她也沒興趣去負擔他人的人生。但,她想起了那個噩夢,她知道它因何而生,也知道如何緩解:去幫助別人,誰都行。這樣,她就算做了些好事,就能心安理得繼續(xù)

    “嗯?”他顯得很詫異

    “你不必有心理負擔,我不需要回報。只是你運氣好,我正覺得該幫助別人,而你是第一個出現(xiàn)在視野里的人。”

    “這樣的人,我以前見過,朋友,看來你做過虧心事?!彼信d趣的目光幾乎將她看穿。這時她清楚意識到,與身份無關,無論他是奴隸還是公司高管,都不過是虛偽的名頭罷了。砂金一直都是砂金,他的才能,他的洞察力,它們永遠在這里,與身份無關

    “如果你想傾訴,可以跟我說說,說出來能讓心里好受很多?!?/br>
    “不用了,你也不要好奇,我會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里?!?/br>
    “以你的年齡,這話真消極?!?nbsp; 砂金還在好奇,但自從他指出來,兩人之間的空氣驟然降了幾度,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再關心下去就要升級成敵意了。他打量四周,試圖轉移話題,一個人家里的布置能反映出自身性格,“你的審美,有點...獨特?!?/br>
    “我知道,實用主義的代價。幾乎每個來過我家的人都會說丑,我習慣了?!毙枪室饫湎履?,壓低語調,模仿恐怖片開頭講靈異故事的少女,緩慢,一字一頓地說“但你知道嗎?據(jù)說這里曾是兇宅,死者們的冤魂沒有回歸天國,而是在屋內徘徊,每個發(fā)表過不敬言論的人離開后都被不祥詛咒籠罩,不久后,他們一個接一個死去,沒人知道誰做的,人們找到他們時,發(fā)現(xiàn)死者們...猜猜看?”

    “臉上充滿恐懼,不是,死者們怎么了?”

    “臉上充滿了恐懼?!?/br>
    “哇,真可怕。雖然我想出50信用點讓你再編一段,但是劇情太老套了,我不是很想出這個錢。”

    “好好好。所以你要留下來嗎?”

    “感謝你的邀請,但恕我不能答應。我是個賭徒,比起躲避危險,我更喜歡位于漩渦中心,把我的一切賭回來?!彼T口走去,現(xiàn)在他真的該走了

    按理說隨他去唄,這是他的選擇,她無權干涉,看樣子砂金的背后糾纏著她無法處理的問題。但眼睜睜看著人一步一步在眼前逝去,總歸有點難受

    “不再考慮一下?”星最后叫住他,“你應該知道吧,豪賭中贏家只有少數(shù),更多人在不斷輸,想著下次贏回來,然后越輸越多,最后真正意義上一無所有。連我也能看出來,你再輸一次就真的要死了。”

    砂金站住,這次他終于不是那副輕浮的表情。嚴肅的樣子一點也不適合他

    “朋友,你的提議如此真摯,那我也該坦誠相告——離我遠點,我身上背著一堆麻煩,雖然你的房子很堅固...”他伸手敲了敲墻壁,能聽到沉悶的聲音,“但對我而言和紙糊的沒區(qū)別,從你的安全角度考慮,我的朋友,你不該和我扯上關系?!彪S后他態(tài)度一轉,又變得陽光自信  “好啦,不要這么悲觀,等事情結束后,我?guī)闳ケ镜刈钯F的飯店,那里光預定就要特殊渠道哦?!?/br>
    星目送他離開,未來他將獨自面對悲慘的人生,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在這種時候說一句:

    “好吧,那我一定吃到你破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