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文墨偷換簽,作孽不可活
「師尊,你怎么來了?」子書海從一堆書中冒出頭來。 「在看劍法?」疏明月往前走近才發(fā)現(xiàn)那些書籍都是樂詩、典籍。 「明天的文墨宴,我跟盡日都會參加……就想著別給師尊丟臉好。」子書海吐了吐舌頭,尷尬望著疏明月。 「我又不是教你怎么寫詩的,不會丟臉?!故杳髟挛⑽⒁恍?,將散亂的書本通通收拾好,走到子書海旁邊下意識地揉頭安慰:「更何況徒弟這么帥,很長臉的?!?/br> 「唔,我知道了?!顾豢洫労軒?,很給師尊長臉。師、師尊夸他了,夸他很帥!師尊夸他的聲音好溫柔、師尊微笑好好看、師尊揉他的頭了,好害羞…… 子書海被疏明月突如其來地靠近弄得一愣一愣的,整個臉都有點微紅。 醒醒,怎么心思跑到那么遠(yuǎn)去了?子書海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又問:「對了,師尊來這里是要做什么?」 疏明月在旁邊笑了一下:「原本是想提醒你明天也要記得到,沒想到你自己參加了?!沟挂彩〉盟咚恼埖?。 子書海想到這好像是疏明月醒來之后第一次這么接近他。 看來師尊對于他與人交流這件事情還蠻執(zhí)著的,都親自跑來叮嚀他了。 「我會去的?!顾偛荒芄钾?fù)師尊一片苦心了,去還是得去,何況都要直接參加宴會了。 「嗯,早點休息?!故杳髟罗D(zhuǎn)過身,子書海看到他佩在腰間的劍,自從含暉劍破損后,他就再也沒看過師尊佩過了。 子書海對那劍有點好奇:「師尊,你那是新劍嗎?」 「這把?小海你喜歡?」疏明月將腰間的劍拿出來,「這是雪霰花宴某個賓客送的,原本想拿來給你,不過有點問題,所以拿去除靈陣了,現(xiàn)在由我保管?!?/br> 聽到原本是要給自己的劍,子書海來了興致,他問道:「什么問題?」瞧這劍雖說花紋看起來很繁復(fù),但是與之前的含暉比,倒也不差。 疏明月垂下眼簾看著劍,「我也無法確定問題所在……它就是突然與我有共鳴似的。」 明明一開始與他的身體有呼應(yīng),后來又消失了。 「噢,那這樣會是師尊的本命劍嗎?」 疏明月?lián)u了搖頭,「拿含暉時,會有一種『就是它』的感覺,這把沒有。反而是在遠(yuǎn)處聽到它的聲音,雖然是在呼喚,但好像又不是。」 「既然這樣,要不師尊這把給我吧?」疏明月之前說過等雪霰花季結(jié)束后就要帶他去云劍門,現(xiàn)在拿了這把,倒是直接省事。 然而疏明月卻有些猶豫,一開始確實是打算要把劍給徒弟,奈何遇到了這么奇怪的劍,萬一這劍有什么問題就麻煩了。 子書海伸出手掌接過劍嘗試揮了幾下,都沒發(fā)現(xiàn)異狀。「師尊不是說已經(jīng)使用過除靈陣了嗎?」 「是這樣沒錯……」疏明月微微皺眉,又覺得自己似乎是多慮了??赐降芎孟褚餐ο矚g這把的,要不就給他吧? 「那就對了。師尊,這把給我吧?」子書海越瞧這劍越覺得順眼,劍身很輕,但是揮動起來卻很有勁。 疏明月點了點頭,還是不放心提醒:「好,但小海你還是要多注意安全?!?/br> 「我會的,師尊。」 - 雪霰花季,第二天·文墨宴。 眾人緩緩入座。文墨宴與饕餮宴比起來就沒那么多人,畢竟修仙者也是難得能在辟谷時吃一頓餐,自然不會錯過饕餮宴,幾乎座無虛席。 疏明月依舊坐在最前臺,子書海因為又偷偷多念了一點書,所以比較晚到,只有選到一個十分后面的位置。 徒弟……離得還真遠(yuǎn)啊。疏明月只看到徒弟小小的頭在遠(yuǎn)處宛若芝麻一般得亂晃。 疏明月在心中點評:坐沒坐相。要不是距離太遠(yuǎn),他估計就要拉他起來重坐。不過……亂晃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正在亂晃、坐沒坐相的子書海翻了翻手里的小抄,也不知道楚盡日來了沒有…… 「師弟!我在這里!」楚盡日揮了揮手,整個人興奮似的貌似很期待接下來的活動。 「……看起來你一點都不擔(dān)心啊?!棺訒Q燮び悬c沉重,昨天他可是不放心,又熬夜了許久才睡,現(xiàn)在都有的精神不濟了。 「你說這個啊……嘿嘿,等等有好戲看了?!钩M日笑得跟賊似的,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這么開心。 子書海皺起眉頭,只當(dāng)他念書念到發(fā)瘋,轉(zhuǎn)頭過去不理他了。 謝秋霄看眾人皆入座,滿意點頭:「看大家也坐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文墨宴的比賽規(guī)則很簡單,由一個人先抽對象,第二個人抽動作或事件。兩者結(jié)合起來就是單輪吟詩的主題,兩兩相比,有一刻鐘的時間可以想,比到最后就是榜首。 謝秋霄搖了搖寫著「對象」的簽筒,抽出一支簽。疏明月手上拿了「動作」的簽筒,抽出第二支簽。 謝秋霄打開第一個簽,正要念出來:「對象是……天清門掌門……嗯?」這……怎么會出現(xiàn)他?原本的簽筒有設(shè)計這種內(nèi)容嗎? 謝秋霄感覺事情哪里怪怪的,于是使眼色換疏明月念簽。疏明月看了一眼,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緩緩念了出來:「吃竹子?!?/br> 眾人:天清門掌門吃竹子???? 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謝秋霄尷尬地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汗,他笑道:「在跟大家開玩笑呢,我們現(xiàn)在正式來。」 謝秋霄眼角偷偷往下描,看到簽筒里面寫著:「疏明月」、「玉清溪」、「楚盡日」……為什么都是天清門的人?這簽筒應(yīng)該是拿錯了吧? 「師弟,你的簽筒給我看看。」謝秋霄將簽筒拿過來,眼睛迅速地往下瞄,都是些奇怪的動作:「泡澡」、「浣衣」、「吃餅」、「罰寫」…… 疏明月看謝秋霄一楞一楞的,就把簽筒拿過來看,結(jié)果抽完當(dāng)下立刻拉下臉來。 謝秋霄一看疏明月的臉,便覺不妙,冒著被殺頭的風(fēng)險詢問:「師弟,你抽到什么?」 只見疏明月手指轉(zhuǎn)動,將簽轉(zhuǎn)向謝秋霄,一看兩個大字:出恭。 出恭??? 怎么會有這個動作??? 到底是誰準(zhǔn)備這只簽筒的??? 謝秋霄只好咳嗽幾聲,又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汗:「嗯……我們發(fā)生了點問題,先休息一下,馬上就好。」 掌門火速下臺要求趕快重新制作,臺下眾人看兩人遲遲沒說出題目,臉色還特別差,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看得云里霧里,只有楚盡日在后面偷笑。 子書海戳了戳楚盡日的后背,瞇起眼睛道:「你做的?」 楚盡日笑瞇瞇地看著子書海:「你覺得呢?」 「難怪我看你一臉沒放在心上的樣子,原來是早就做好對策?!乖缰莱M日要動手腳,他昨天就別讀那么認(rèn)真了,真是累死他了。 楚盡日吐了吐舌頭:「誰讓那個什么藍(lán)商提餿主意……就給他點教訓(xùn)而已?!?/br> 藍(lán)商?子書?;叵氲阶蛱斓氖虑?,貌似那位是謝秋霄的徒弟吧? 「我原本只是想偷看有什么題目,好先準(zhǔn)備一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被分配到文墨宴準(zhǔn)備道具……」楚盡日笑了一聲,「連老天都在幫我呢?!?/br> 子書海翻了個白眼:「歪理?!?/br> 「這不是挺好的嗎?」楚盡日瞇起眼睛道:「你不也擔(dān)心你師尊對你失望?我們坐在這么后排,等會根本沒機會輪到我們?!?/br> 雖然楚盡日說得是沒錯,但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師弟啊,我看你被明月師叔傳染了……」想想子書海還是個魔尊,這種小把戲應(yīng)該不會放在心上,誰知道他倒是很在乎的樣子,什么時候魔尊也變得這么有正義了? 被傳染了嗎?子書海皺起眉頭,他才沒有什么正義感,不過就是討厭疏明月不開心的樣子而已。 「好吧好吧,我這就去把原本的簽筒放回去?!钩M日偷偷溜走,隱身前往后臺。 他小心翼翼地將簽筒放回去,結(jié)果突然被一個人抓住手。 誰?。?! 「好呀,還給我胡鬧。」玉清溪伸手解開楚盡日的隱身術(shù)法,「掌門可要氣死了?!?/br> 「師、師尊……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他的隱身術(shù)一向挺好的啊…… 玉清溪哼了一聲,瞪著楚盡日,彷佛要將他千刀萬剮:「你化成灰我也知道?!闺m然其實是簽筒上沾到藥味了他才發(fā)現(xiàn)的。 「……」楚盡日冷汗直流,這眼神好可怕。不過聽到玉清溪說化成灰也記得……這代表玉清溪還是有點在乎的,真是開心啊。 玉清溪看自家徒弟從驚嚇的表情變到害怕,最后又變到傻笑,猜想徒弟該不會是常待在藥房,嘗藥聞到壞掉了吧? 玉清溪懶得理徒弟的怪模樣,直接從他手上拿走簽筒,交給謝秋霄。 藍(lán)商氣呼呼地看著楚盡日:「盡日師兄!你怎么可以這樣!」他剛剛可是差點要被逐出師門的! 楚盡日噘嘴不服氣:「還不是你先害我的……」 謝秋霄冷著臉:「好了,你們倆別吵。雖然楚盡日調(diào)換簽筒,不過藍(lán)商你最后沒檢查,也有你的責(zé)任?!?/br> 「是。」藍(lán)商失落地垂下頭。 「我先回去主持了,等結(jié)束后再來說?!怪x秋霄帶著簽筒重回臺上,而楚盡日也回到原本的座位,文墨宴又繼續(xù)進行。 因為前面的小插曲耽擱了不少時間,于是掌門表示決定來個跟以往不一樣的賽制——所有人統(tǒng)一一起寫,然后每個人都要上臺念,最后選出榜首。 楚盡日:「……」完蛋,要上臺念作品,他連臨時抱佛腳都沒做,他慘了。 子書海:「嘖嘖,自作孽不可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