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太子嫁他弟(雙重生)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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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還有一位瑜姨娘。 晏琤琤尋了尋,不見人影,心中了然。 這第二位進府的姨娘是父親去世故友的庶女,身子骨不大好,常年呆在惜花院里養(yǎng)著。聽聞她曾是母親舊友。 她徹底能放下心來。 計劃著吩咐安插在家里的府兵營那些人多留意晏玥翎的動靜便好。 那下一步—— 便是劍指李玨。 - “你尋什么呢?”耳邊冷不丁地冒出話來,噴薄的熱氣灑在她的耳廓上,嚇得晏琤琤往后縮了一縮。 抬起眼皮子看到一副吊兒郎當(dāng)表情的陸少安,不自覺習(xí)慣性地給了他一拳:“嚇我作甚?你怎來了?” 陸少安伸手揉了痛處,似慶幸道:“我聽傳言真以為你轉(zhuǎn)了性子呢。剛才你那粉拳令我倍感熟悉。” “我怎不能來?我可是立功之人呢!” “少來?!?/br> 陸少安是自己回府后的第一個玩伴,兩人十分熟稔。見到老友,晏琤琤語氣也松快許多。 “喲,晏二小姐脾氣大呀?!标懮侔泊蛑ぃ毫税合掳蛯χT外將散的人群,“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我還以為箬睦是個好人呢。” “怎么著,以往受到晏玥翎的欺負你只會悶頭哭,窩里橫。今天終于不包子了?”陸少安大喇喇地攬上她的肩膀,“居然委托小爺辦這么驚險的事兒?!?/br> 詭異的感覺隨著他攬肩那刻從背部攀上來,晏琤琤強韌著不適,笑容略有僵硬夸贊回去。 她想打掉他的手。 “誒。不瞞你說,此事并非我一人辦成?!标懮侔彩栈亓耸?,做抱臂之態(tài),面露喜色,“若非那位恩人出謀劃策,這毒婦怕是一時半會兒還沒法定罪?!?/br> 肩上一輕,晏琤琤驟然長呼一口氣,那異樣的感覺消失后,她才反應(yīng)他所說的話。 “什么?” 語氣驚訝。 “恩人?什么恩人?此事還有旁人知曉?” 倏爾,臉上浮現(xiàn)懊惱。 明明知道陸少安素來不靠譜,怎的非要托請他——可惜當(dāng)時的確沒有合適人選。 陸少安點頭:“那日我獨自在鶯花樓出來被幾個地皮流氓纏上,是那恩人出手相救。” “我那恩人自稱江譽,見他作書生打扮,沒想到還挺能打?!?/br> 他還喋喋不休地說著過程,全然未覺表情凝滯的晏琤琤。 “你說那個恩人叫什么?”她問道。 陸少安眨了眨眼,重復(fù):“江譽,姓江單字一個譽?!?/br> 江譽。 自幼孤苦,勤學(xué)苦讀。因飽受欺辱,拜一高人為師,能文能武的天下奇才。 大越朝最年輕的狀元郞,屆時可解青州寧州旱災(zāi)的江譽! 身在內(nèi)院還不知如何去尋他,周全計劃未出,竟得來全不費工夫。 晏琤琤略有激動地抬手輕拍了他的后腦勺。 ——這是她慣有的夸贊小輩的舉動。 惹陸少安疑惑對視。 那雙鹿眸里冒出的欣喜如黑夜里熠熠發(fā)光的星子,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揚,紅唇貝齒,像極了天上的仙女。 直至許久,陸少安才回過神。驀地紅了耳朵,低著頭,嘟嘟囔囔不滿道:“你干嘛…我又不是晏泓渟?!?/br> 可于晏琤琤而言,現(xiàn)在的陸少安與晏泓渟并無二樣,擺了擺手并未接話,反問道:“江譽人在何處?” “在我府上?!?/br> 他抬頭望向窗外,云黑月隱,約莫亥時正刻。 補充道:“許是在為了科考懸梁刺股?!?/br> “甚好!那改日我上門拜訪!” 只見眼前人笑眼彎彎,陸少安心中那股莫名燥熱漸息,卻漸涌上無形的不悅。 不知為何,他感覺晏琤琤與江譽的關(guān)系似要比自己更為熟稔。 或者說是… 聽到“江譽”二字后,感到更開心? 陸少安只輕應(yīng)了一聲,無聲落寞地接過小廝遞來的油傘,走向雨夜。 - 春雨貴如油。 朝都的春雨綿綿不斷地下了好幾天,城中道路兩旁銀杏樹被雨打得垂頭喪腦,護城河都形成了一小段小段猛汛。 因著箬姨娘的事,府里低壓籠罩,如這朧朧春雨遲遲難散。 除了晏泓涵例行去蘭臺進學(xué)外,晏朔安下令其他院里的人皆暫時不得出府。去尋江譽一事也暫被擱淺。 明明心里很焦急。 可晏琤琤莫名地陷入心口不一的境地。 她正坐在廊下聽雨喝茶,翻書響。 但心思也不全在書上。 祖母的病徹底好了,整個人容光煥發(fā),還時不時地在院中亭下打太極。 母親與自己關(guān)系也越發(fā)融洽,仿佛那時剛回府后,母親規(guī)訓(xùn)她成為合格的高門嫡女,兩人鬧不愉快甚有冷戰(zhàn)對峙之局,宛若夢境。 各院的姨娘和小輩都安分守己著。 安插在竹溪院里的府兵營人回稟說晏玥翎自箬睦出府后那晚大哭過便再無動靜。 一如往常地過日子。 只時不時地往菡萏院里獻殷勤,畢竟箬睦對外是“病故”,于情于理,她都能要一個新“生母”。 晏琤琤懶得管她的小動作。 自上次的陷害局后,便私下調(diào)查了梅詠,發(fā)覺他的生母不是個好相與的。 她推測著許是晏玥翎聽到了風(fēng)聲,想借陷害局鬧大點,換門更好的親事??上?,自己并未如她們料想中那樣大吵大鬧,反而讓她們的打算落空。 如此一來,晏玥翎只能百花宴上鋌而走險。 但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這些伎倆放在后宮暗斗里,都不夠看的。 于是她偶爾去菡萏院給母親請安的時候,遇上晏玥翎了,都會明里暗里地攻心幾句“母憑子貴”“若為母失德,子亦蒙羞”,規(guī)訓(xùn)幾句“心誠則可求明途”。 總之,晏家陷入一種歲月靜好的平和。 唯一的變數(shù),是李執(zhí)。 “小姐,襄王殿下來了?!蹦鹃剌p喚了一聲。 晏琤琤聞聲抬眸收了書,起身同木樨去小書房。 李執(zhí)這人。 她越發(fā)猜不透了。 哥哥將父親的托請貼正式送過去后,他應(yīng)允了。母親周氏心細些,怕外頭人亂點鴛鴦譜,將此事傳開,宮里也沒有異議。 大越民風(fēng)開放,這算不得是什么稀奇事兒。 但拜師宴,李執(zhí)以“不易鋪張浪費”為由澆滅了祖母想要大辦的心思。 只讓晏琤琤簡單地行了弟子禮,呈上一杯溫茶,他接過后,就算禮成。 沒人有異議。 襄王殿下本就是光風(fēng)霽月之人,不在乎這繁文縟節(jié)。 可他圖什么呢? 那日愿與他同行去踏春是想順著他意思來,討好關(guān)系??扇缃裣雭?,李執(zhí)許是為了替李玨做事。 但又莫名感覺他與李玨似不太對付。 總之,晏琤琤熱絡(luò)的心也冷卻下去。 她瞥向跪坐在屏風(fēng)另一邊的李執(zhí),依舊如前世那樣,溫潤謙謙君子。 勛爵在身。若是不犯大錯,能安穩(wěn)逍遙到李玨登基。 現(xiàn)如今。 他是發(fā)了瘋才想要與李玨敵對。 視線又瞥向另一邊。 晏玥翎老老實實地看著書,后頭坐著昏昏欲睡的晏泓渟。 再側(cè)面的屏風(fēng)處空了一位。 今日陸少安又沒來,不知在哪流連。上次他第三次遲到時,晏琤琤不知為何忽斥責(zé)了他一句。 ——不愿學(xué)就換江譽來。 于是他已經(jīng)連著三天沒來了。 晏琤琤在心中微嘆口氣,已然完全了解母親見自己不學(xué)無術(shù)的心態(tài)。 外頭的雨淅淅瀝瀝下著,垂落于地上,濺起一朵朵蝴蝶水花。樹葉搖曳,深深淺淺灑下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