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雪仗吧?！眱蓚€(gè)孩子跑出宣武門，大雪中白羽鐘朗車前等候，殷蕭站在雪中，見了兩個(gè)外孫這般跑鬧，不待出聲，遠(yuǎn)處傳來一道欠削的聲音。

    “永寧王，世子爺，哎呦別摔了呀?！?/br>
    上官溫這一聲拐著彎的調(diào)調(diào)，殷蕭直接張開雙臂：“永寧姜耀，乖外孫，來外公這?！?/br>
    兩個(gè)小子奔著殷蕭而來，撲進(jìn)殷蕭懷里歡快叫人：“外公，永寧耀兒好想你?！?/br>
    殷蕭用力抱起兩個(gè)孩子哈哈大笑：“外公想死你們兄弟了?！?/br>
    姜晟殷蝶走進(jìn)，上官溫一旁拱手道：“老臣參見姜王爺姜王妃?！?/br>
    “相國大人?！?/br>
    “走了，回家?！币笫捄眯Φ目戳艘谎凵瞎贉兀子痃娎室姸Y。分分抱起永寧姜耀送上馬車。

    姜晟殷蝶點(diǎn)頭示意：“告辭?！?/br>
    上官溫拱手道：“老臣恭送王爺王妃?！?/br>
    殷蝶上車，殷蕭姜晟上馬，車架行往大將軍王府。

    上官溫看了一眼亂熟于心的皇宮，回眸外孫子已經(jīng)消失眼簾，只是今時(shí)今日，誰人敢三寸不爛之舌鼓動(dòng)殷家軍馬。

    上官溫上了車架：“回府?！?/br>
    太后殯天，舉國哀悼，府中一片死氣沉沉，正堂門口，上官老夫人急急迎了出來：“如何了，說了嗎，這太后的事兒，皇上指婚的事兒怎么辦？”

    “行了，什么時(shí)候了，還提什么婚事，姜王爺指婚郡守李安之女殷辰正妻，你說怎么辦？”

    “你吼我做什么，我不就是問問嗎？”

    “問，問，你就知道問！”上官溫看著眼前的老婆子，只覺自己遭報(bào)應(yīng)了。滿眼晦氣甩袖離去。

    上官家老太太一頓哭鬧，家里死氣沉沉。

    殷蕭家確是話題推到了高峰，殷蝶捂著臉等著自家老爹川劇變臉。

    屋里姜晟低頭耷拉甲，幾位舅哥臉色精彩絕倫，嫂子們不敢說話，侄子們只能死憋著不敢相勸。

    殷蕭面前三個(gè)奶娘打開的小被子，就這么讓世子們露著小唧唧不好看，包上，主子沒發(fā)話。

    屋里一陣沉默后，殷蕭似呼是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起身道：“都跟我來。”

    殷蝶如蒙特赦令，放下手，看向同樣臉色的姜晟，忍笑差點(diǎn)憋出內(nèi)傷。

    被起身的姜晟拉著出門，一大家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往老祖宗祠堂。

    殷蕭進(jìn)門吩咐道：“來人，起香！”

    殷家男女老少一一分了香火，這其中自然姜晟殷蝶兩口子也在其中。

    殷蕭手端香火，對(duì)著祖宗排位虔誠道：“殷家第十八代不孝子孫殷蕭，帶家中子女拜祭。祈求老祖宗保佑，殷家兒女多多開枝散葉，早生貴女?！?/br>
    殷蕭說完頭也不回道：“拜！”

    殷蕭打頭跪拜，身后殷蝶一眾兄嫂齊齊跪拜叩頭。起身一一案前上香。

    殷蕭第三個(gè)頭磕下，嘴里振振有詞：“老祖宗，孫兒時(shí)刻不忘殷家祖訓(xùn)教育后人，光耀門楣，求老祖宗賜子。”

    一頓瞎折騰，殷蕭如釋重負(fù)，門外一路吆喝著：“沒事兒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姜晟念安跟爹來。”

    姜晟臨走看了殷蝶一眼，殷蝶一臉要干啥子，拜祖宗求女娃兒的自家老爹蝎子粑粑獨(dú)一份。

    這男人軍團(tuán)，還有自家男人的份，不會(huì)還是關(guān)于生娃兒吧。

    男人走了，嫂子們各個(gè)霜打的茄子，殷蝶看著嫂子們，大嫂嘆氣：“蝶兒，都靠你了。”

    “為啥啊，五嫂六嫂堂嫂都年輕。四十歲還生娃兒呢?！?/br>
    幾個(gè)嫂子一陣心虛：“不是不想生，怕又是小子，不生總比生了惹爹不高興的好?！?/br>
    “我都生了五個(gè)爺了。老五爹都沒正眼瞧過。”二嫂的話快委屈死了。

    大嫂嘆氣：“我生老六那會(huì)連人都找不著。全靠盼著女娃兒一口氣撐著?！?/br>
    三嫂摸著肚皮眼睛都紅了：“我?guī)О训囊采怀鰜恚也徽f話。”

    四嫂臉都白了：“我這懷了，不是女娃兒咋辦呢?！?/br>
    五嫂六嫂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沒了底氣。

    簡(jiǎn)五娘第一次回婆家，這一家子女人都為了生了兒子這般委屈，自家倆兒子。只是自己的身子骨不行啊，有了賢兒后就懷不上了。

    不怕死的問了一句硬傷：“為什么呀～?！?/br>
    殷蝶沒什么奢望的正面回道：“幾代單傳，我，殷蝶，女的。嗯，就這么個(gè)事兒?！?/br>
    蝶兒這話說的，勾起了眾媳婦兒的無限噩夢(mèng)。這殷家誰的肚子爭(zhēng)氣有個(gè)女娃兒，就是下一個(gè)小姑子。小姑子這輩子活的，天王老子都比不得。就是要什么給什么的活祖宗。

    殷蝶見各位嫂子這般集體定莊，無語了，老爹這呼哈的，叫走了家里所有男人，這大過年的，不會(huì)出現(xiàn)讓人掉下巴的事兒吧。

    “嫂子，咱們做什么?！北娙诉@才反應(yīng)過來，看了一眼老祖宗祠堂趕緊招呼著：“走了，好冷啊。”

    三嫂來了這么一句牛頭不對(duì)馬嘴的話。

    大嫂叫上二嫂：“咱們倆一起看看年夜飯還缺什么吧。”

    二嫂點(diǎn)頭，二人離開。

    四嫂五嫂六嫂與堂嫂一起去做子孫饃饃，年夜上香進(jìn)貢祖宗。相伴而去。

    三嫂落寞道：“蝶兒啊，這天冷的，你和我這也不會(huì)做什么，要不然到我那里去坐坐?！?/br>
    殷蝶點(diǎn)頭，三嫂僵住，殷蝶嗅到了什么，莫名奇妙的前后跟著三嫂一起回了院里，屋里三嫂看著殷蝶別扭的笑了笑。

    “小妹坐啊?！?/br>
    殷蝶解開披風(fēng)坐下：“三嫂，你這有話沒說啊?！?/br>
    “什么話？”三嫂僵了一下，很快打哈哈。

    “嫂子是不想生，還是我哥生不了？”

    三嫂軍人家出生，性格剛烈，聽了殷蝶這樣問，委屈的紅了眼眶。

    “……？”這兩口子沒誰了：“我哥想不生？”

    三嫂臉紅了。殷蝶目瞪口呆，丁克想法這也太新潮了。

    姑嫂兩個(gè)都沒了動(dòng)靜，片刻還是殷三嫂出聲打破了沉默：“蝶兒，嫂子想生。”

    殷蝶想了想：“嫂子，你也別愁了，我看吶你就應(yīng)該給我三哥一點(diǎn)顏色瞧瞧，他想生孩子你這回不要?！?/br>
    “??？那什么時(shí)候能有上啊?！?/br>
    殷蝶扶額，沒有就對(duì)了，看咱爹不懷疑他，到時(shí)候看他老臉往哪擱?！?/br>
    “這行的通嗎？”

    殷蝶恨鐵不成鋼，附耳道：“……”

    殷三嫂臉色變了，滿眼冷厲：“混蛋，給我等著。他死定了！”

    兩人拉著手椅子上坐下，殷三嫂滿肚子牢sao如卸了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