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崢嶸 第6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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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李善也心知肚明,想把鍋甩給太子,這種可能性還真的不太大……反正他心知肚明,這次的謀逆和太子應該是沒有關系的。 更何況,李淵都對此頗有些疑慮,李善不希望在這時候公然靠向秦王……得保持自己是陛下嫡系的身份啊。 “應該能挺過來。”李善先去傷病營看了下齊老三,這貨比較倒霉,都到最后關頭了,援兵已至的消息都傳來了,卻被捅了一刀。 “還好這次殿下趕來了?!?/br> 聽到邊上傷員的感激聲,李善回頭看見躺著的南安郡侯張琮,笑著說:“小侄與復之兄為友,叔父稱字就是。” 復之指的是張琮的長子張永,在去年末那場酒樓斗毆之后,張永在王仁表的介紹下,與李善也是長相往來的,年初還被邀為儐相,甚至張琮當日還充當贊者。 聊了幾句后,李善輕聲問:“范十一請叔父去認過了?” 張琮正想著這件事呢,立即點頭道:“認過了,的確是左千牛衛(wèi)麾下,其中兩人是千牛備身?!?/br> “平日可有異狀?” “呃……”張琮猶豫了下才說:“適才問過幾人,據(jù)說其中一人的兄長是齊王府侍衛(wèi)?!?/br> 李善點點頭將話題扯開,再聊了幾句才起身離去。 怎么查……或者說,怎么掀蓋子,這是要講究技巧的,李善希望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 這時候,一個意外的發(fā)現(xiàn)讓李善尋找到了一個可能的切入點。 一個不大的帳篷內(nèi),李善瞄了眼地上的楊文干,這貨被捆的死死的,連嘴巴都被堵住了,也還好被捆的死死的,不然這封信還真留不住。 打開看了幾眼,李善咂咂嘴,這封信用詞典雅,但咄咄逼人,而且分析局勢也很得當……太子勢微,若不能奮力一搏,他日只能事敗身死,而坊州精兵本就是備不時之需,此時正是時候。 李善很確定這是封倫的手段,但仔細想了想,一封信足以讓楊文干起兵嗎? 的確,此次如果自己來的慢一點,楊文干攻破翠微殿,那李建成至少有五成的機會登基稱帝,剩下的五成是齊王李元吉的。 但畢竟是起兵謀逆,封倫怎么確定楊文干敢起兵呢? 若是事敗,只怕是滿門被誅啊。 李善琢磨了好一會兒隱隱猜到了點什么,李元吉露出狐貍尾巴,主要是因為那三個倒霉的宇文。 但宇文穎勸動楊文干起兵其實是個意外,李淵未必就能選宇文穎去詔楊文干覲見。 宇文韶安排伏兵在山間小道上,如果楊文干沒有起兵,那并不會泄露行蹤。 而宇文寶是在七月十五日黃昏時分在沮原橋截殺信使,按照路程計算,很可能是李元吉已經(jīng)知道了宇文穎封詔傳楊文干,而后者很可能起兵,才會命宇文寶動手截殺信使。 換句話說,這封信未必能使楊文干下定決心起兵謀逆,但如果楊文干不起兵,李元吉并不會露出什么馬腳。 關鍵在于楊文干的確起兵了,而自己在最后時候趕到,才會使李元吉露出了馬腳。 李善在心里盤算這種可能性比較高,疾步進了翠微殿后殿。 “懷仁來了。”萬貴妃笑著招呼。 “拜見陛下,拜見貴妃?!?/br> “據(jù)說江都郡公頗有進益?”李淵隨口道:“對了,昨晚懷仁提及,啟程時候讓親衛(wèi)將道生接到莊子上了。” “多謝魏嗣王?!?/br> “呵呵,畢竟是臣的學生嘛?!崩钌菩χ@么說,其實接來的人也不是一兩個,比如長孫氏、張文瓘、王仁表,也就是順手將萬宣道一并帶了過去。 “你的學生?”李淵接過李善遞來的信紙,調(diào)侃道:“你把苑孝政也接過去了?” 李善連連咳嗽,忍住沒翻個白眼,苑孝政那個學生……你李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萬貴妃正要接過話茬,卻看見李淵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 “是寫給楊文干的。” “是?!?/br> “是太子中允王珪。” “落款的確是王叔玠?!?/br> 昨晚李淵差不多能確認主謀是齊王,而太子也少不了插手,說不定二郎都有手筆在里面,但今天就看到了這封信。 什么叫證據(jù)確鑿? 這就是了。 李淵在心里推測時日,昨日遣派殿中監(jiān)蘇制、淮陽王李道玄去京兆,按照路程,明日黃昏之前,太子就應該到了。 劉弘基、張平高那邊會不會有問題? 如果沒有問題,太子敢這么做嗎? 半響后李淵低聲問:“寧州兵力何時能到?” “韋云起啟程前提及,盡起騎兵,今日黃昏前必抵?!?/br> 這時候,外間宮人傳報,片刻后柴紹疾步而來,“陛下,太子在鳳凰谷外請見?!?/br> “什么?”李淵霍然起身,第一時間問:“多少人?” 呃,這是李淵怕長子帶兵殺過來。 柴紹的臉色有些古怪,“攜二十余人,其中十人是懷仁親衛(wèi),昨日隨殿中監(jiān)、淮陽王啟程,昨夜在華原縣遇見?!?/br> “另有太子中允王珪、太子左衛(wèi)率韋挺?!?/br> 李善的心立即放了下來,自己的推測沒錯,太子那邊的的確確是完全不知情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人到齊了 天還沒亮李建成就急匆匆的啟程趕路,忍受著十個全副武裝的精卒的護送……這種護送在李建成看來,與押送沒有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 趕到鳳凰谷外的時候,李建成心里的恐懼驟然放大,雖然劉黑兒安排人手收拾戰(zhàn)場,但谷外依舊是尸體堆積,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nongnong的血腥味。 雖然昨晚沒有得到李道玄、蘇制任何的提點,但李建成依舊猜到發(fā)生了什么,理由很簡單,自己從京兆過來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那只能是坊州刺史楊文干了……總不會是寧州刺史韋云起吧? 在谷外等待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被允許覲見,李建成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的顫抖,他覺得自己是在自投羅網(wǎng)……如果真的是楊文干,那就是父親廢太子再好不過的借口了。 可是,自己真的沒有讓楊文干舉兵謀逆啊。 “殿下?!蓖醌暅惲诉^來,低聲道:“好像大都是魏嗣王的親衛(wèi)?!?/br> 相對來說對日月潭比較熟悉的韋挺也點頭道:“適才看到了劉黑兒、王君昊、范季慶、曲鴻等將,都是懷仁的親衛(wèi)頭目?!?/br> “應該是陛下命魏嗣王節(jié)制……”王珪說到一半住了嘴,去年天臺山一戰(zhàn)后,同樣也是李懷仁奉命長期節(jié)制諸軍,直到回京。 這時候,鳳凰谷內(nèi)有十余騎而來,為首的正是魏嗣王李懷仁。 “拜見太子殿下?!?/br> “懷仁?!崩罱ǔ纱蛄藗€招呼,抬步就要往里走。 “太子殿下?!崩钌菩边^身子攔住了李建成。 “懷仁?”韋挺一把抓住了李善的衣袖,聲音都有點發(fā)抖……難道陛下連見太子一面都不肯嗎? 看柴紹站的遠遠的,李善低聲道:“還沒糟糕到那地步,請?zhí)拥钕乱晃逡皇畬嵡檎f來,這幾日陛下頗為勞累,已然安寢了?!?/br> 然后李善看向了王珪,加重語氣道:“韋兄與叔玠公既然隨太子殿下至此,想必胸中坦蕩,請務必敘述詳情,不得遺漏,不得扯謊?!?/br> 頓了頓,李善補充道:“陛下命某轉(zhuǎn)任宗正卿?!?/br> 這句話一出,三人都心里有數(shù),能在這件事上幫得上忙的人很少,而面前這位魏嗣王絕對是一個。 李建成深深吸了口氣,“懷仁放心,絕不隱瞞?!?/br> 隨后李善帶著三人入谷,隨從都安置在谷外看管,而這三位……包括太子李建成都只得到了一個小小帳篷的待遇,甚至門口還有兩個持刀士卒在看管。 “另外再設幾個帳篷,安置在那一邊,稍微遠一點。”李善吩咐曲四郎,“夜間都留點神,宇文穎、宇文寶與楊文干都是捆著手腳的,但這三個,還有之前安置的兩個都沒有。” 李善倒不是怕這三個人之間,畢竟都好幾天了,要對口供也早就應該對好了,關鍵是提前趕到仁智宮的太子洗馬魏征與太子舍人盧宏。 李建成很可能會企圖從這兩個人口中探知這幾日仁智宮發(fā)生了什么。 曲四郎點頭應是,“阿郎放心,都是親衛(wèi)把守,每個人都攜帶竹哨,一旦有異,立即警覺?!?/br> 帳篷內(nèi)的李建成只覺得悶熱,無比的悶熱,雖然猜測很可能是楊文干起兵,但卻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雖然心里有數(shù)自己是被冤枉的,但一切似乎都被隱藏在迷霧中。 或許自己應該聽裴世矩的,應該早一些趕來,說不定父親就能釋疑。 不不,看看地上的那些尸首,如果自己早一些干啦,說不定會被叛軍裹挾,那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李建成腦海中來回打轉(zhuǎn),連送進來的麥飯都顧不上吃,只想著自己會有什么樣的下場,父親會做什么樣的選擇。 突然嘈雜的聲音在遠方響起,被驚醒的李建成想了想掀開了簾子的一條縫,遠遠瞄見士卒正在指揮下手持軍械從各個方向向谷口處匯集而去。 谷口處的李善大大松了口氣,因為趕來的是寧州總管韋云起。 寧州就在坊州的西側(cè),而鳳凰谷在坊州西南側(cè),比長安要近不少,韋云起昨日返回寧州,即刻抽調(diào)兵馬趕來,步卒是來不及了,韋云起先帶著六七百的騎兵先行趕至。 “都安排在谷口外?!崩钌品愿赖溃骸瓣柍强h公遣派副將領軍?!?/br> 韋云起應了一聲,他知道陛下命魏嗣王節(jié)制諸軍,人家的親衛(wèi)肯定是要守住谷口的,自己的兵馬不可能安置在鳳凰谷內(nèi)。 “步卒抵達后在京兆、坊州邊界安營扎寨?!崩钌评^續(xù)道:“另遣派斥候四處查探。” “嗯?” 李善猶豫了下,才低聲道:“太子已至仁智宮,未得以覲見,齊王在外,尚未返回。” 一旁的柴紹解釋道:“陛下命懷仁轉(zhuǎn)任宗正卿?!?/br> 因為李元吉在外,而且手中還有七八百的兵力,雖然很清楚這位是個廢材,但齊王府中的李思行以及宇文韶卻不是廢物,李善不敢隨意浪費兵力,只遣派斥候在方圓十里內(nèi)查詢,但始終沒發(fā)現(xiàn)齊王的蹤跡。 漸漸的,一天要過去了,雖然大部分事務都交于劉黑兒、柴紹,但李善也有點支撐不住,昨日急行趕路,晚上沒睡一會兒就被李淵叫了去,現(xiàn)在是眼皮都在打架了。 就在這時候,有斥候飛馳而來。 “阿郎?!背夂蜻€來不及跳下馬,勒住韁繩,“西北側(cè)有數(shù)百步卒而來。” 李善轉(zhuǎn)頭瞄了眼,劉黑兒已經(jīng)指揮親衛(wèi)預備,韋云起遣派親衛(wèi)傳令,谷外的數(shù)百騎兵往西南方向退去。 柴紹示意幾個禁軍士卒上前查探,兩刻鐘后,百余騎兵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一臉惶恐的齊王李元吉。 “這……這是……” 雖然尸體已經(jīng)被收容,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這兒剛剛經(jīng)歷一場殘酷的廝殺,李元吉心里忐忑不安,高呼道:“三姐夫,父親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