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崢嶸 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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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挺大笑道:“只是恰逢其會而已,那杜克明名揚(yáng)關(guān)中多年,卻在你手里吃了虧!” “無奈之舉……” “你個鬼機(jī)靈!”韋挺笑罵道:“居然弄個啞僧……后來消息也傳出來了,玄奘那和尚去年就啟程南下,據(jù)說海圖都是你畫的?” 李善干笑幾聲,向宇文士及行了一禮,“拜見郢國公。” 宇文士及微微頷首,視線一轉(zhuǎn)……朱氏突然霍然起身,面如寒霜,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離去。 呃,其他人不知內(nèi)情,李善、宇文士及心里有數(shù)……不說朱氏如今最恨拋妻棄子的負(fù)心人,而且她基本上每兩三日就去一次東山寺,昨日還去了呢,和南陽公主算是閨蜜看。 眾人在正堂坐定,宇文士及和凌敬客套了幾句,當(dāng)日天策府迎凌敬,宇文士及是唯一沒有到場的……李世民刻意為之,他也是天策府屬官中唯一在朝中任職的。 韋挺和魏征說起當(dāng)日東山寺舊事,又笑罵了幾句……凌敬側(cè)耳聽去,忍不住瞥了眼李善,之前這廝將李德武送入東宮……還真是一脈相承的手段。 眾人坐在正堂內(nèi),雖然涇渭分明,但也其樂融融,這么暖和,誰愿意出去受凍……下雪不冷化雪冷?。?/br> 呃,所有人包括韋挺和魏征,都忘了……太子千牛崔昊在村門口跺著腳瑟瑟發(fā)抖。 第二百二十七章 廣告投放 “好酒,好酒!” 韋挺興致大發(fā),喝得胡子上都是酒水,勉強(qiáng)起身,扯開衣衫,身子搖搖晃晃,笑罵道:“長安坊間皆言,李懷仁以仁義為先,今日一見,名不符實(shí)!” “如此好酒,早就該送來了!” “好生不厚道!” 李善細(xì)細(xì)打量韋挺,再看看韋挺那指著蘇定方的手指,斷然道:“醉了?!?/br> 周圍人齊齊點(diǎn)頭,也不知道韋挺是刻意模仿,還是真情流露……反正現(xiàn)在是效仿魏晉名士,坦胸露腹,縱酒高歌。 韋挺是出了名的好酒人,好華服美舍,好美酒嬌妾……這些李善也聽說過,但沒想到酒量這么淺,還以為你是個王者呢! 今日還特地用了小酒盞,一杯頂多也就二兩,太弱雞了! 李善倒是想用三四錢的酒杯,可惜這個時代喝酒講究豪氣……反正三杯四杯的喝不醉! 魏征也有點(diǎn)無奈,“適才懷仁都說了,元旦那日才出爐,正月初二送入長安,之后就大雪封路了?!?/br> 這就是李善想讓魏征幫的忙……來來來,救命之恩啊,先付點(diǎn)利息,這么好的美酒,打打廣告吧。 目前長安城只送進(jìn)去兩批酒,一批是長安西市,一批是凌敬帶去給秦王府的禮物,目前賣的不錯,但李善需要在短時間內(nèi)打響名聲,那就必須借助朝中顯貴高管以及門閥世家。 呃,在古代,絕大部分時期內(nèi),打廣告……這是門閥世家的專利,也是他們獨(dú)有的權(quán)力。 那么多世家子弟都年少揚(yáng)名,一來是得益于本身的能力,家族的教導(dǎo),另一方面得益于世家間的吹捧。 這方面,前朝弘農(nóng)楊氏的越國公楊素就是個著名的廣告渠道商,看到個騎著牛讀書的孩子,就要加意細(xì)問,還特地對幾個兒子和朋友說,此子日后不凡。 位高權(quán)重的越國公哪里有閑情雅致去關(guān)注一個放牛娃……這是或有意,或無意的一次廣告投放。 楊素這話的確不錯,此子日后不凡……其實(shí)他這句話只是泛泛之談,可能之前之后都說了很多次,可惜他兒子太死心眼了,還真聽進(jìn)去了。 楊素那個死心眼的兒子是楊或感,而那個放牛娃就是李密。 類似的事在楊素身上不止出現(xiàn)過一兩次,他曾經(jīng)對一位年輕的隴西李氏子弟說,“你日后之位不弱于某?!?/br> 那位隴西李氏子弟當(dāng)時不過是長安縣衙的功曹,小吏而已……不過楊素這次說錯了,那位青年在歷史上的地位比他高多了,因為他就是李靖。 今日,在場的有宗室子弟,有京兆柳氏子弟,有京兆韋氏子弟,有河?xùn)|薛氏子弟,有巨鹿魏氏子弟,再加上已經(jīng)拜托過的隴西李氏,以及秦王府中的幾位……李善相信,在這樣瘋狂的廣告轟炸下,一定會出現(xiàn)供不應(yīng)求的場景。 李道玄肯定是要幫忙的,柳濬、薛忠也一樣,宇文士及……李善覺得即使自己不開口他都要主動幫忙。 魏征是捏著鼻子……他還真不想應(yīng)下,但在凌敬、馬周吟誦那兩首詩后才應(yīng)下。 而韋挺對此嗤之以鼻,但在第一盞酒下腹后,經(jīng)典真香場景…… “花間一壺酒,獨(dú)酌無相親?!?/br>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魏征低低吟誦了幾句,笑道:“懷仁真是無所不能……” “無所不能?”今日喝了個痛快的馬周臉都漲紅了,笑道:“萬軍陣前,急奔追馬……” “閉嘴!” 宇文士及和凌敬勉強(qiáng)也算舊相識,笑著問起山東戰(zhàn)事,頻頻詢問細(xì)節(jié),細(xì)長的眸子時不時轉(zhuǎn)向李善。 如此人物,難怪那日杜如晦、房玄齡、長孫無忌聯(lián)袂出迎……顯然,在宇文士及看來,迎凌敬入天策府,這么重的禮節(jié),相當(dāng)程度是因為李善。 宇文士及細(xì)細(xì)思索,不禁心中起疑,以李善在山東的功績,秦王如此重視也算合乎常理,但至今沒有召李善入秦王府…… 天策府屬官是有定制的,但秦王府并不是,如果真要召李善,李世民隨手都能安排。 是因為李善要科舉入仕嗎? 宇文士及心想,或許李善和秦王之間有聯(lián)絡(luò)……是通過李客師和其子李楷嗎? 秦王知曉李善的身世嗎? 李客師、李楷知曉嗎? 不過,宇文士及對此并不在意,李善心機(jī)越深,爬的越高,名聲更盛,他越心里舒坦。 比如今天,李道玄連聲招呼都沒打跑到朱家溝來,換成別人或別的地方,即使身為淮陽王,宇文士及即使嘴上不說,心里也要記一筆……身為天策府、秦王府唯一在朝中任職的屬官,而且還爵封國公,宇文士及在秦王一脈中的重要性未必多高,但地位卻很高。 但知道李道玄是來拜謝李家,宇文士及從頭到尾都很配合李善……甚至適才李善婉轉(zhuǎn)的提出給這美酒打廣告,李道玄第一個慨然應(yīng)諾,第二個就是宇文士及了。 村口處,身子都被凍僵的崔昊面無表情的盯著村里,眼珠子都好久不動彈一下……周圍要么是李道玄的親衛(wèi),要么是宇文士及或秦王府的親衛(wèi),再要么是東宮遣派的侍衛(wèi),沒人管他。 偏偏崔昊……總不能自個兒就這么回長安吧? 如果只是太子召見也就罷了,但如此大事,說不定圣人都會詢問。 好久好久之后,崔昊的眼珠子終于動了,一行人前呼后擁著往外走來,最前方是低聲交談的李道玄和李善,身后是被三人架著的韋挺,魏征和凌敬等人在最后面,前后的親衛(wèi)、村民手里都領(lǐng)著禮盒……那是李善給廣告商的樣品。 走到近處,崔昊鼻子都快氣歪了,迷迷糊糊之間,韋挺還在嚷嚷,“好酒,真是好酒!” 感情我在外面饑寒交迫,你們在里面烤著火爐喝著小酒? 目送百多騎緩緩離開,李善雙手籠在袖子里笑道:“讓齊老三他們加把力,多釀些酒來,對了,讓朱五跟窯廠說,多定制些陶罐?!?/br> “你倒是心思機(jī)巧?!瘪R周嘖嘖道:“真是無所不用其極?!?/br> “嗨,借勢而為罷了?!?/br> 凌敬輕笑了聲,心想今日的確是借勢而為,但李善顯然是早有計劃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召見 兩儀殿。 此地為圣人李淵召見重臣議事之地,布置尋常,只安置了十幾把胡凳和一張小榻,李淵居坐小榻,臣子各自按照位次安坐。 今天,李淵難得的起身,將拜服在地的李道玄挽起,親熱的拉著胳膊,笑道:“當(dāng)日戰(zhàn)報傳來,擒殺劉黑闥,朕即言,天下定矣!” “侄兒不敢夸功。”李道玄嘆道:“雖擒殺劉黑闥,但多少關(guān)中兒郎埋骨河北,難返關(guān)中?!?/br> 這是事實(shí),中原大戰(zhàn)之后,李孝恭、李靖攻略蜀地、江南、嶺南,杜伏威已然孤身北上入京,唯獨(dú)河北之地,劉黑闥兩度復(fù)起,攪得天翻地覆,兩度摧毀唐軍主力,幾乎敗盡唐軍大將。 李道玄今年才二十歲,但在李淵看來,已經(jīng)足以獨(dú)當(dāng)一面了。 李淵拍了拍李道玄的手背,看向太子李建成,“道玄日后當(dāng)為宗室名將?!?/br> “父親說的是?!崩罱ǔ尚Φ溃骸暗佬v練數(shù)戰(zhàn),如今堪稱名將?!?/br> 李道玄躬身相謝,卻沒順著這話往下說……他雖然年輕,但也不傻,自己挾大功回朝,圣人召見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太子現(xiàn)身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赝醪⒉辉凇?/br> 顯然,李淵是在和稀泥呢……剛才那句話是在告誡太子,要對淮陽王懷柔。 這也是李淵最為后人詬病的關(guān)鍵,作為一個開國帝王,和同行比起來,他的決斷力……至少在對待子侄輩的態(tài)度,是直接導(dǎo)致玄武門之變的導(dǎo)火索。 歷史上玄武門之變的前夕,要么剿滅李世民一黨,要么剿滅太子一黨,再如何慘烈,李淵也不會得到太上皇的結(jié)局。 李淵就像是封建時代的家長一樣,信奉的是“不聾不啞,不做阿姑”的準(zhǔn)則,試圖讓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一套放在門閥世家可能還行的通,因為世家子弟即使入仕,也有很多條路可以走,能著書修史,能領(lǐng)軍上陣,再不濟(jì)還能以詩才聞名。 但李淵忘記了,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的位置的轉(zhuǎn)變……皇室子弟,每個人都盯著他屁股下的位置。 李淵細(xì)細(xì)問起山東戰(zhàn)事,時不時感慨幾句……只是問的都是些旁枝末節(jié)。 沒辦法啊,得回避史萬寶……倒不是因為人都死了,而是因為史萬寶的死因……矯圣人手詔,慚愧自盡,這讓李淵和李建成不得不小心翼翼。 呃,也不能提到田留安、齊善行,那是秦王府的嫡系,就算是巡視山東的功臣凌敬都因為剛剛被召入天策府不好提到,所以,李淵最后問到了讓他很感興趣的李善。 “宇文仁人回報提到,道玄回京前先行拜謝李懷仁?”李淵笑道:“難怪這么遲才入宮?!?/br> 李道玄突然起身拜倒,“下博一戰(zhàn),全軍覆沒,侄兒有愧伯父所托?!?/br> 還是提起這事了……李淵和李建成都有點(diǎn)不自在。 李建成有點(diǎn)頭大……他還真沒讓原國公史萬寶干出那種事,都是史萬寶自作主張,要是下博一戰(zhàn)勝了還好說,全軍覆沒……這事讓他這個東宮太子的聲威受到重挫。 李淵也有點(diǎn)頭痛……心想李道玄不會蠻到提起那份圣人手詔吧? 但接下來,李道玄話鋒一轉(zhuǎn),“李懷仁生擒頡利可汗獨(dú)子欲谷設(shè),換回侄兒,后籌謀定計,大敗敵軍,擒殺劉黑闥,于國實(shí)有大功?!?/br> “侄兒不敢以戰(zhàn)功相謝,此為圣人之責(zé),侄兒只為己身,不僅因活命大恩,更因得懷仁勉力,一雪前恥?!?/br> 這幾句話,平淡中帶著隱隱的指責(zé),如此大功,居然至今都沒有任何封賞……李淵知道李道玄針對的不是自己,眼角余光掃了掃有些尷尬的太子。 從清河一事傳入京中之后,跳出來上書彈劾李善以平民之身戳害人命……相當(dāng)一部分都是東宮的屬官。 李建成有些委屈,這實(shí)在是無妄之災(zāi)……因為李世民招攬英杰,五姓七家中只有清河崔、博陵崔沒有,所以東宮招攬了不少崔氏族人。 “先行拜謝,應(yīng)有之義?!崩顪Y感慨道:“的確不凡,朕本欲召見,但聽聞此子應(yīng)下月科考……到時候再一睹風(fēng)采吧?!?/br> 一邊說著,李淵一邊打量著李建成……大郎,凌敬被二郎搶走了,這個李善你不動心嗎? 李建成怎么可能不動心……不說其他的,僅僅是籌謀破敵,他就挺眼紅的。 想想看,如果招至門下,元旦那日二弟揚(yáng)言召凌敬入天策府,自己揚(yáng)言召李善入東宮……絕對是加分項。 但無奈,李建成麾下……清河崔、博陵崔的族人遠(yuǎn)近有十多人,他必須要考慮到清河崔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