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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姜南云,什么都愿意給,可長此以往,難免會遭人非議。更何況出身擺在這里,那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與其將來鬧得不可收拾,成玉寧愿自己來當這個壞人。 你不該打著為我好的名義擅作主張,見她這模樣,蕭元景的語氣放緩了些,我知道你在擔憂些什么。無非就是怕旁人議論沉溺女色,更怕將來我執(zhí)意要扶正她,會遭到父皇的申飭 蕭元景不甚在意嗤笑了聲:若我高興去做,這些又算得了什么?難道我會擔不起嗎? 他平素里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溫吞模樣,可說這話時,卻像是抹去了那些個偽裝,鋒芒畢露。 只要他樂意,便沒什么是不能做、不敢做的。 第072章 兩人雖為姐弟, 可蕭元景這些年來從未將自己做過的事情告知成玉。 在他看來, 勞心費神的事情由自己擔著, 不著痕跡地處理了也就夠了,并沒必要帶累著母妃與長姐跟著提心吊膽。 世人皆以為蕭元景是個閑王, 成玉也不例外, 如今見著他這鋒芒畢露, 堪稱狂妄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好。 半晌后,成玉方才開口道:你若是鐵了心如此,我也攔不住。只是 見她還想再勸, 蕭元景直截了當?shù)卮驍嗔耍捍耸挛易杂写蛩? 的確不勞阿姐費心了。 成玉被蕭元景噎了下, 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抬手指了指他:先前真是看岔你了。原以為你不近女色,如今看來, 竟還是個格外癡情的。 她這話帶了點玩笑的意味, 算是稍稍緩和了氣氛。 沒等蕭元景說話, 成玉嘆了口氣, 總算是認了錯:先前那件事,我的確是對不住南云,等改日再見著了,我親自向她賠禮道歉。 若是個尋常妾室,那斷然是擔不起堂堂郡主的賠禮道歉,可如今眼見著蕭元景是徹底將她放在了心上, 將來說不準還會扶正屆時那可就是真是她的弟媳了,成玉并不想將關(guān)系鬧僵。 蕭元景也并沒給她遞臺階,客套兩句揭過去,而是正兒八經(jīng)地說道:這件事上,你的確對不住她。 儼然一副要替南云討個公道的模樣。 成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算是徹底沒了脾氣。 兩人終歸是親姐弟,將話說明白后,成玉服了軟、認了錯,并且承諾會向南云賠禮道歉后,這件事情便算是揭了過去,并不至于留仇。 南云對此則是一無所知,興高采烈地出府去尋桑榆去了。 她在府中呆了許久,寸步不出,倒也并沒覺著煩悶,不過如今出府來閑逛,卻又是另一番心情。 暑熱漸漸褪去,加之又落了雨,涼爽許多,于她而言正是出門的好天氣。 桑榆先前來探病時,便已經(jīng)留下了鋪子的地址,離寧王府頗有段距離,需得乘車前去才好。南云坐定了,半挑了窗簾,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一路上的景致。 天色略微陰沉,周遭的草木經(jīng)了雨水后,更顯翠色。 因著落雨的緣故,街上的人并不多,出攤的商販們也都紛紛撐起了遮雨的布,賣花的小姑娘梳著雙丫髻,并沒撐傘,頂著個荷葉遮雨,籃中的鮮花濺上了些雨水,嬌艷欲滴。 這些皆是再尋常不過,可南云卻看得出了神。 及至馬車停下,白芷輕輕地喚了聲,提醒道:娘娘,咱們到了。 南云這才回過神來,她拂了拂衣袖,向外看了眼,而后吩咐白芷道:我自個兒過去,你不用跟著,回府去吧。 白芷一怔:這怎么行 旁的貴人出門,恨不得帶上一眾丫鬟伺候著,像南云這樣的著實不多。 我是來同阿榆閑玩的,沒什么妨礙,不用你跟著伺候。南云難得強硬了一次,你回府去,等到晚間過來接我就是。 沒等白芷再勸,南云便扶著車廂,利落地跳下了馬車。 見她執(zhí)意如此,白芷也沒法子,只得連忙將傘遞了出去。 馬車是在街巷口停下的,南云撐了傘,慢悠悠地向里走去,左右張望著。不多時,就見著了桑家的鋪子,隨即加快了腳步。 桑家開的是個雜貨鋪,賣的皆是日常要用的物什,此時雖還沒正經(jīng)開張,但東西已經(jīng)置辦得七七八八,貨架上擺得滿滿當當。 南云尚未進門,就見著了柜臺后面站著的桑榆。 桑榆拿了根筆,正在聚精會神地算著什么,眉頭微皺,連南云進了門都未曾發(fā)覺。 南云收了傘,順手放在了門邊,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她跟前,瞥了眼。只見那紙上密密麻麻地記了好多賬目,應(yīng)當是近來置辦貨物的清單。 愁什么呢?南云含笑問道。 桑榆并沒料到南云會突然過來,先是被嚇得退了半步,手一抖,險些連筆都給扔出去。等到看清南云之后,她拍了拍胸口,長出了一口氣,哭笑不得道:你要嚇死我外邊還下著雨呢,你怎么說來就來,也沒提前知會我一聲。 南云將她這狼狽的模樣盡收眼底,強忍著笑:想來就來了唄,哪有那么多講究? 桑榆定了定神,將賬單給收了起來,勾了勾手示意南云到里邊來坐,又倒了杯茶水給她:寧王殿下肯放你出門,想來先前的病應(yīng)當是痊愈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