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頁
花薔道:“果然如殿下所預料的那樣,齊世子來的時候,齊地派出了五萬人的軍隊游離在南疆邊界處,日夜cao練兵馬。與他們只有幾公里之外,遙遙相望的十萬姑墨大軍日夜難安,時刻警醒?!?/br> 秦姒這幾日將所有的事情串聯(lián)在一起,心中對此事早有預見,并不出奇。若不是被齊云楚拿住了命脈,以赫連炔的性子,不可能與他合作。這個時候姑墨國剛剛發(fā)生內(nèi)亂,赫連炔亟需解決內(nèi)部問題,若是他趁機攻打姑墨,定會殺赫連炔個措手不及。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可怕的事情她擔心齊云楚因此生了氣,一怒之下真就將她綁回云都去。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她每一走都像是走在懸崖邊上,眼見著就要登頂了,不能過因為齊云楚這塊突出來的石頭攔住了路。 秦姒思考良久,道:“你這幾日派去盯著他的人可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花薔搖頭,“他那日聽了殿下的話似是十分傷心。這一日將自己關(guān)在屋里,只有他的貼身侍從齊三與他進去說話,旁人一概不見,瞧不出任何的異常。” “知道了,繼續(xù)盯著。無論他有沒有發(fā)現(xiàn),就這么盯著他。如果他要對本宮下手,你一定要在此之前,比他先出手。保住他的性命,其余的,不擇手段!” 但愿齊云楚永遠不要成為她的敵人。 她舍不得有一日與他為敵。 花薔點點頭,突然問她,“殿下不會傷心的嗎?” 她實在好奇得很。她分明那么喜歡那個美貌的世子,竟然防備至此。 秦姒冷睨了她一眼,“傷心便不做了嗎?” 這世上叫她傷心的事情可多了。可那又如何,傷心她便要妥協(xié)嗎?便要放棄嗎? 這世間的情愛于她只是點綴,能得到的最好,得不到的那便舍了。沒了齊云楚,她還有云清。就好像當時沒了蘭景,她還有寧白,有紀淮安,甚至也許未來還有旁得什么人。 可見這世上的人或事兒,只要時間夠長,沒什么不可取代! 而權(quán)力一但失去,命也就跟著沒了,還談什么未來。 這是她割舍了無數(shù)東西想要達成的目的,她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放棄! 哪怕她真的愛齊云楚入骨,也不會為他放棄眼前的大好河山。更何況,這山河之上,已經(jīng)白骨累累。她若是真的放棄,死去的花朵,乳母以及蘭景情何以堪! 她首先是和寧長公主,其次才是秦姒。 關(guān)于這一點,也許齊云楚不明白,但是她自己永遠都不會弄錯。 花薔瞧著眼前不過妙齡,心思卻深沉得無法觸摸的女子,實在無法將她與前兩日與齊云楚蜜里調(diào)油的那個笑起來天真無辜的少女聯(lián)想在一起,心思復雜的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 赫連炔冒雨來到秦姒的住處,將可調(diào)動黑羽衛(wèi)的兵符親自交到了她手里。 他一臉鄭重的向她表示:若是失敗,姑墨國隨時歡迎她。 秦姒睨他一眼,“你對本宮放心?” 赫連炔伸手推開了窗子,頓時屋外的潮濕水汽沖淡了屋子里的暖意,叫人神清氣爽。他轉(zhuǎn)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秦姒,灰藍色的眼眸熠熠生輝,“我對自己的大閼氏自然十分的放心。” 他說著去摸秦姒的手,反被秦姒反手扣住。 “怎么,你的大妃不要了?”秦姒見他做了姑墨國新的國君,徹底卸下了所有偽裝的皮,容光煥發(fā),一臉的自信狂妄,與從前帶著她到處廝混的德行一模一樣。 “疼疼疼……”赫連炔頓時疼得臉色都變了,連忙求饒,“我就開個玩笑!” 秦姒瞧他裝腔作勢的模樣,一掃這幾日心中煩悶,忍不住笑了。 看來,他真的得償所愿。哪怕姑墨國眼前的形勢不大好,前路艱險,可至少他得到了這一切,為自己和母親報了仇。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也許不久的將來,姑墨國將會重新成為南疆最強大的國家。 她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但愿,他們永遠不是敵人。 “狠心的女人!” 赫連炔嘟噥著罵道,一抬頭,便瞧見站在屋外不遠處的雨里,恨不得立刻上來殺了他的齊云楚。 他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身上的衣裳全部都濕了,雨水順著他比起前些日子略顯得消瘦的臉頰不停地往下流。 秦姒這時也瞧見了他,只覺得心里一顫,下意識松開赫連炔的手,低聲道:“你先回去吧?!?/br> 赫連炔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齊云楚,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間。 待赫連炔走后,秦姒瞥了一眼始終站在雨里,渾身濕漉漉的齊云楚。只見他面色煞白,薄唇緊抿著,拿著一對沾了雨水的含情眼默不作聲看著她,流露出的脆弱委屈霎時間淹沒了秦姒一顆冷硬的心。 美人兒總是有這樣的本事。他一句話沒有,卻叫你愧疚到了極點,心疼到了極點,恨不得上前替他查干凈臉上的雨水,哄一哄他的心。 真是見鬼了! 秦姒心中暗罵。她懷揣著一顆心疼又心虛的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未敢再抬頭看他一眼。 第80章 你不是真的烏蘭朵! 紅袖一向最是體察上意, 見秦姒明明很想叫齊世子進來避雨 ,卻狠著心不作聲。她又見齊世子還在院子里淋著雨呢,瞧著怪可憐得, 連忙拿過擱在門后的油紙傘匆匆走了出去, 替站在雨中始終一動不動的齊云楚撐著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