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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散發(fā)著甜蜜氣息的鋪子坐了一會兒,臨走之前,謝毓突然道:“真沒想到你這樣的人愿意去和親。你猜他知道了,會怎樣?” 這個問題,秦姒其實也想知道??墒驱R云楚不在,沒人告訴她。 秦姒帶著謝毓的冷言冷語回來了東宮。那些晚上她獨自一個坐在寢殿內(nèi)坐了好久,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叫人進來替她梳妝。 待梳妝完,她最后掃了一眼住了多年的寢殿,只叫紅袖帶走了花朵還有那個烏色雕花盒子。 她知道自己無論成功與否,再也不會回來這里住。 這一她次她將整個東宮效忠她的人作為陪嫁全部帶走了。因為替知道這些人留下來是不會有活命的機會的,既然如此,不如都帶走好了,就當(dāng)是出去散散心。 這一日她著盛裝由東宮出發(fā),一直在彰華殿拜別天子與諸臣。云清如同迎她回來的那日一樣,就在那兒看著她,亦如她當(dāng)時回來時那副神情。 秦姒這次仔仔細細的將云清從頭到腳打量了遍,心里面突然升起了一種奇怪的念頭。 他為什么待自己那么好呢? 他跟寧朝他們不同。寧朝是自幼就進宮的。無論如何,他們有一起長大的情誼,可是云清卻是三年前才從清河過來燕京城的。 他從出現(xiàn)在朝堂上的那一刻開始就義無反顧的幫她。她起初對他是有所懷疑的,可是云清待她實在太好了,竭盡所能的幫她,明明知道她心狠手辣,卻從不質(zhì)疑。 甚至有什么她在想什么事,她不用開口,他便替她做了。 他跟齊云楚最大的區(qū)別就是,秦姒總是愿意給齊云楚看見的是自己好的一面,可是在云清面前她是不需要掩飾的。 因為她知道,無論自己有多么糟糕,云清都不會背叛她。 這種感情讓她覺得心安。 她知道云清是喜歡自己的??墒遣恢罏槭裁矗魄鍙膩矶疾辉敢飧H近。 所以,云清為什么對她這么好? 他到底圖自己什么呢? 秦姒站在那兒盯著他的眼睛仔細瞧了瞧,總覺得他的眼神異常的熟悉。這種熟悉在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 可她確實從前沒有見過他。 可這個問題她沒有問他。她想等自己回來的時候有的是時間問他。 沒有齊云楚沒有關(guān)系,她還有云清。 云清一直將她送到了燕京城外的十里亭。 秦姒知道這條路是送不完的。她瞧著他那對孤寂清冷的眼,上前捉住他的手,突然道:“云清,等我回來,你搬到宮里吧?!?/br> 這個提議她從前也提過,可是當(dāng)時他并沒有答應(yīng)。 不知為何,在這種時候,她突然又提出來了。也許是因為經(jīng)過這次別離,她突然覺得自己寂寥的很。 若她回來,她將注定成為孤家寡人,若她回不來,這世上再也沒有秦姒。 無論她回來與否,她都該報答云清。 云清伸手摸摸她的臉,眼里是她永遠也看不懂的情愫,帶著悲天憫人的光。 “好,我答應(yīng)你?!?/br> —— 云都城。 齊云楚回來已經(jīng)有三月有余。 大燕的長公主即將和親的消息自他回來后沒多久就傳到了云都城。 這三個月來他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做著過去很多年一直重復(fù)做的事情,每日批閱庶務(wù),偶爾去軍隊巡查,看上去與從前并無不同,甚至連傷心都未有過半分。仿佛他從來沒有去過燕京城,也沒有遇見那個無情無義的女子,一切照舊。 只是,他再也不會去尋找一個叫小七的女子。 起初,言溯還擔(dān)心他心里憋著事情會出什么事情,可三個月過去了,都未見他有什么異常,除了看起來較之從前更加成熟穩(wěn)重以外,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 可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云都又收到了和寧長公主秦姒已經(jīng)于五日前已經(jīng)離了燕京城去姑墨國去了。 言溯一顆心都提起來。他原本想壓著這個密報不讓齊云楚知道,可還是未能攔截住,等到他想起來趕往書房的時候,齊云楚手中正捏著那份密報坐在那兒低頭不語。 言溯原本以為他至少會問兩句,或者有別的任何過激反應(yīng)。 可出乎意料的是,齊云楚沒有。 他將那張密報丟在一旁出去巡視去了。 言溯叫住了他。 “阿楚,你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齊云楚拿著他那對自從回來后便再一讓他捉摸不透的眼,淡淡道:“先生希望我說什么?” 言溯一時之間竟找不到應(yīng)對之語。 齊云楚見他不說話,便帶著齊三出去了。 言溯始終有些不放心使了個眼色給齊三看好他,免得他像上次那樣,留書一封便走了。 齊三也是擔(dān)心得緊。他見識了小七,不對,是和寧長公主的手段后,也是擔(dān)心自己的主子再重蹈覆轍,接下來一整天都寸步不離的跟在齊云楚的身邊。 可是主子未見有任何的異常,甚至在軍營里還向從前一樣與那些將士們有說有笑,一點兒也看不出有傷心之處。 齊三人本就單純,見他如此,一顆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 到了晚上他服侍主子用完完善沐浴過后,正準備想要回去跟義父報告主子這一天的情況,突然被他叫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