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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姒瞧著他濕漉漉猶如幼獸一般惹人憐愛的眼神,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親親他的眼,“在我心里,我永遠(yuǎn)都是小齊哥哥的妻子?!?/br> 齊云楚想起今日下午那個與她一起飲酒的異族男子,心里酸澀,“你這句話到底送了多少人才送到我這里來了?其中也包括方才那個姑墨國的五王子?” 秦姒聞言面色迅速冷了下來。 她松開他,將身上的火狐大氅重新穿好,冷聲道:“既然齊世子知道我是這樣的人,又何必跑這一趟?,F(xiàn)在你見也見到了,那便可以回去了!” 她不知為何,從旁人口中聽到這些話不過是一笑而過,可從他口中說出來,心中惱意橫生。 傳聞又有幾句當(dāng)真,他便信了個干干凈凈! 哼,他說的也沒錯,她本就是這樣的人,從前或許是假,將來卻一定是真。 齊云楚見她已經(jīng)穿好大氅,正準(zhǔn)備要走,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咬牙,“你這便打算就這樣走了?” 秦姒冷笑,“怎么,齊世子是要留本宮在這里過夜?” 齊云楚一聽到她自稱“本宮”,這才切切實實的認(rèn)識到她的的確確是和寧長公主,而不是從前那個無名無姓,流浪街頭的小乞丐。 他這段日子的一切,不過是夢一場。 現(xiàn)在,為他編織這個美夢的人毫不留情的親手打碎了一切。 這個狠心的女人系好大氅,看都不看他一眼,拉開門就要走。 齊云楚眼見著她就這么走了,如何肯甘心,大步上前從后面將她圈在在懷里。 “放手!” “不放!”齊云楚喉結(jié)滑動,收緊了自己的手,“你偷走了本世子的心,欺騙了本世子的感情,如今就想這么一走了之,想得美!” 秦姒心中惱了他,嗤笑一聲,轉(zhuǎn)過臉斜睨了他一眼,“若是齊世子求本宮留下來陪你過夜,本宮也不是不會答應(yīng)。畢竟本宮雖面首無數(shù),生得如你這般好看的卻不多。” “你!” 她說得可惡,字字誅他的心。 齊云楚氣得渾身發(fā)顫,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卻無論如何都松不了手。 一時之間,兩人僵持不下,秦姒聽著城中傳來的鐘響之聲,與他置氣的心思淡了,“我真的該回去了?!?/br> 齊云楚不說話,也不放手,十分得無賴。 秦姒正要掙脫,卻瞧見他白皙的手上血跡斑斑,還起了幾個黃豆大小的水泡,令人觸目驚心。 她一時有些心軟??墒沁@個時辰她還有旁的事情要做,確實該回去了。 “夜深了,我要回去了。小齊哥哥,你走吧,我們到此為止?!?/br> 她說完,狠著心將他緊緊扣在一起的手指一個個掰開,大步向外面走去。 這次身后的男人沒有再追來。 她走了沒兩步,突然停住,“我知道小齊哥哥恨我。不過沒有關(guān)系,至少小齊哥哥還記得我。能被小齊哥哥這樣的人記住,小七也不枉同你好一場?!?/br>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看也未看身后的男人一眼。 寧朝等人在客棧門口哈著熱氣兒搓著手等著她。 眾人瞧她出來時發(fā)絲凌亂,紅唇微腫,如何不知兩人方才在里面做什么,臉微微有些熱。 尤其是寧朝,冷冷瞧她一眼,只覺得心里苦澀無比,一句話未說,調(diào)轉(zhuǎn)馬頭,迎著刺骨的寒風(fēng)打馬離去。 十一其實也有些想不通,眼下她們已經(jīng)回了燕京,云大人就在這兒,殿下為何這樣好不避忌的跟他糾纏在一塊。 若是云大人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不過她什么也沒說,也沒有問。無論殿下做什么,在她心里都是對的。既然是對的,理由不重要。 花薔則是一臉曖昧的瞧著秦姒,收回了自己之前心中的想法。眾多面首也許不過是擺設(shè),但是云大人和寧朝,確是真的。 秦姒渾然不在意她們探究的目光,動作利落的翻身上馬,抬眸看了一眼客棧窗戶。 她知道齊云楚不會走的。 不過她想自己再精于算計,偶爾也難免總有失算的時候 比如北上巡查的時候,她做好了一切部署,結(jié)果卻在刺殺中落水,導(dǎo)致因重傷失億流落街頭幾個月,認(rèn)識了齊云楚。 再比如,她從恢復(fù)記憶的那一刻就開始為齊云楚布了這么大一個局。她只待自己在南疆路上的時候,只需要一封信,就能夠讓齊云楚領(lǐng)著他的兵馬趕來替自己保駕護(hù)航,能夠不廢大燕的一兵一卒解了自己的難。 因為她了解以齊云楚的脾性,絕不可能就這么眼睜睜瞧著她嫁給旁人。 她方方面面都算到了,卻可能因為一個昔日在太醫(yī)院曾經(jīng)做過院首的孫太醫(yī),而導(dǎo)致齊云楚比她估計的時間早了幾個月見面,并且還是在燕京。 燕京有云清。 齊云楚是不能夠見到云清的,否則以他的脾性如何能忍。 云清于她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人,她不可能為了齊云楚舍了云清。 所以這就是她為什么一開始不告訴齊云楚自己要和親的原因之一。 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他還是來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瞧著寒風(fēng)凜冽,濃稠的如同墨滴一樣化不開的夜幕下又開始飄起了雪粉,就連不遠(yuǎn)處的幾處零星燈火都如同罩上了一層濃霧,朦朧中什么都變得不那么真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