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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眼時,他也正看著我:“我想喝紅豆湯了。” - 大年夜的醫(yī)院真靜。 我走進醫(yī)院時是晚上九點多鐘,外邊正在下雪?! ∥乙皇帜弥鴤?,一手拎保溫桶,整個大廳空蕩蕩的沒幾個人,一些科室病房亮著燈,也都聽不見什么動靜。 我跟著路標去胸外科,趙知硯的二線值班室不算難找。我推門進去,偌大一間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他正站在窗邊看雪,聽見聲音,轉過身來。 第一眼居然不是看我,而是望向我手里的保溫桶。 我翻個白眼,把桶重重頓在桌上,趙知硯就像被投喂的動物似的,立即走過來打開蓋子,把紅豆湯倒進碗里開始喝。 漸漸地,值班室里彌滿了紅豆香?! ∷吅冗呎f:“除夕夜一般不會特別忙,急診來叫的話你也不用管,我去會診,你在這兒待著就行。那邊有床,你可以睡,明早八點交接班,到時候咱們一塊回家。” 他說了一大堆,聽起來是挺貼心的,實則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也辉谶@待著,難道還能跟著他去看???我想管閑事也沒那本事;還有,那么大一張床擺那兒,難道我自己看不見?我困了當然會去睡。 我在心里杠了他千八百遍,不過大過年的,還是和氣點?! ∫虼宋抑皇切α诵Γw知硯又問:“來的路上冷嗎?” 我搖頭,他仔細看看我,皺眉說:“嘴唇都凍紫了。” 可見除夕夜值班是有多無聊,好好一個啞巴都給變成話嘮了?! ∥亦洁煲痪洹俺詵|西都堵不住你的嘴”,自己搓著手走到空調邊取暖,后來趙知硯喝完了紅豆湯,很自覺地跑去刷保溫桶,我則拉一張椅子坐下來玩手機。 沒過一會,有人輕手輕腳推門進來,順帶一陣好聞的香水味。 一張很干凈的臉,簡單的馬尾束在腦后。姜曉園探著腦袋在值班室掃視一圈,看見我很驚訝地說:“咦,小梁jiejie!趙醫(yī)生呢?” 這姑娘就是趙知硯出事那天跟醫(yī)鬧家屬爭執(zhí)的那個病人女孩,大學剛畢業(yè),年紀輕輕得了食管腫瘤,好在是良性的,手術切除了,那天剛好是來醫(yī)院復查。 她的主治醫(yī)不是趙知硯,原本他們兩個不會有交集的。 誰成想鬧了那么一出,趙知硯算是替她擋了刀,這姑娘給嚇壞了,心里過意不去,趙知硯休假的那陣子她常提著些補品來家里看,一來二去的我們就認識了。 此刻我比她更驚訝,這個時間不在家吃年夜飯,大晚上跑來醫(yī)院干什么?! 〗獣詧@嘆了口氣:“我奶奶在這兒住院呢。我陪床,已經好多天沒回家了?!薄 ∮终f,聽護士講趙知硯回來值班了,所以趁奶奶看著電視,她溜出來看看。 正說著,趙知硯拎著桶回來了。姜曉園很高興,跑過去問這問那,又翻過他右手,要仔細看看傷口愈合沒有。 這小姑娘一來,值班室就像撲進只快活的小鳥。我們聊了一陣子,后來她說該回去照顧奶奶了,臨出門卻又猶豫半天,說走廊里空空的好嚇人,她一個人害怕。 我推推趙知硯:“你送她回病房唄?!薄 ∧侨丝粗謾C,頭也不抬地對姜曉園道:“你來的時候不也是一個人?” ……這死直男?! ∥艺柍馑?,趙知硯又淡淡說:“我不能離崗。你閑得沒事,你送吧?!?/br> 我陪姜曉園回去,我不認路,只能跟著她瞎走。送到病房前,我透過玻璃朝里面看,衰老而枯槁的老人躺在床上,身上插著管,眼望著電視一動不動。 莫名地,我心抽了抽:“這是……” “奶奶是食管癌?!苯獣詧@說。 奶奶是食管癌,她是食管腫瘤。有些相似的巧合,我記起賀秋蘭說的,趙知硯爺爺是得肺癌死的,趙知硯的父親也是?! ∥乙粫r說不上什么滋味:“你也要多注意身體,知道嗎?” “我知道啦姐,”她點點頭,笑著催我,“你快回去吧,不然趙醫(yī)生該等急了?!?/br> 我看著她進了病房,才慢慢往回走?! ∫搽y怪姜曉園害怕,這大半夜的醫(yī)院走廊死靜死靜的,陰冷的風吹過門縫吱呀怪叫,燈管電壓不穩(wěn)了還顫悠悠的。 我一個人走得心咚咚直跳,耳邊只聽見我自己的腳步聲?! ∥乙涣镄∨艿诫娞蓍g,紅色的數字一層層蹦下來,終于到我這一層,停住了,電梯門緩緩打開。 門開的一瞬,我身后起了陣風。那時我只想著趕緊鉆進電梯,卻沒料到里面也會有人,因此當我抬頭驟然看見一張臉,我整個人哆嗦了一下,驚叫著往回退。 我那一嗓子把趙知硯也嚇傻了,他快步從電梯里出來,緊緊抓著我胳膊:“你怎么了?” 聽他這語氣還挺無辜呢。我心跳得又快又亂,頓時覺得有股無名火蹭蹭地往上冒?! 澳阏f怎么了!”我用力推開他,“你不是玩手機嗎?不是不能離崗嗎?那你又過來干嗎?。〈蟀胍挂宦暡豢缘卣具@兒,穿著白大褂跟個鬼似的,嚇死我了!” 我真的太受不了這個了,歇斯底里地沖他一頓亂喊。喊完了,我才發(fā)覺自己身體在顫,嘴唇也抖得厲害,臉頰邊涼涼的,不知道什么時候眼淚已經流下來了。 我一下子愣住,趙知硯站在我面前,眼底也全是震驚?! ☆D了兩秒,我別過頭去,有些慌亂地拿手背抹臉上的水:“對不起,我……我以前沒這么膽小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今天……對不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