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娛第一花瓶 第169節(jié)
柯嶼:“……那你吃胃藥?!?/br> 商陸偏頭點(diǎn)煙:“行,我會轉(zhuǎn)告給我大哥?!?/br> “……明寶這兩年開心嗎?”柯嶼再度問。 “還行,失戀的時候?qū)に酪捇?,走出來了也就開心了,等認(rèn)識了新男朋友,就更開心了?!?/br> “那明寶的哥哥呢?” “沒走出來,但也挺開心的,”商陸吁了口煙,“在太平洋上遇到風(fēng)暴,整個攝制組都在求爺爺告奶奶,明寶的哥哥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他心里的那個人知道了他的死訊,會是什么表情?” 柯嶼一愣,一股駭人的驚痛從心臟深處抽出,像抽出了他這個人的骨頭和筋,一行眼淚直愣愣地從右眼眶滑下,商陸垂目看他,目光溫柔,語氣很無奈:“他還活著。” 柯嶼說:“我知道,”他很快地抹掉,“明寶哥哥的兩年,就是這樣開心的?” “收了一個好苗子,心情也還可以?!?/br> 說的是紀(jì)允。 “我十七歲的時候,就沒有他這么幸運(yùn)?!?/br> 商陸笑了笑:“你要是真的會這么想,這么比較,你就成為不了今天的你?!?/br> “還是會羨慕。” “羨慕什么?羨慕他對謝淼淼求而不得,一個喜歡老男人,一個喜歡大jiejie?” 柯嶼委婉地抗議:“淼淼喜歡我的時候,我還算不上老?!?/br> “現(xiàn)在也不老?!鄙剃憮哿藫蹮熁?,“你在我這里始終是二十九,現(xiàn)在我們同齡了?!?/br> 心跳猝不及防地便漏跳了一拍,柯嶼心動得一時之間找不出話。 “不知道明寶的哥哥有沒有決定原諒心里那個人?!?/br> “不知道?!?/br> 柯嶼的情緒好像被玩弄,從死亡的心驚跳到無聲的心動,又從心動跌至到了谷底,“……不知道親什么親?!彼乜棺h。 商陸聽得一清二楚,無奈地瞥他一眼,夾著煙的手指在柯嶼額上點(diǎn)了點(diǎn):“不知道原不原諒,但知道看到他心里心動。” 柯嶼今晚像個人工智障,提問得都又直接又杠:“怎么心動?” “看到他難過心里也會不爭氣地跟著難過,看到他傷心也想去立刻就跟他重歸于好,但是情緒歸情緒,理智歸理智,明寶的哥哥承受不了第二次了,所以這一次他不是那么勇敢?!?/br> 第三次走這短短幾百米了,這一次更快,感覺只是咫尺的距離,便已經(jīng)到了那個有紅綠燈的斑馬線路口。 柯嶼問,嗓音不自覺地低,“你酒店訂在哪里?” 商陸一手勾著西服,一手夾著煙:“沒訂?!?/br> “沒、”柯嶼仰面看他:“沒訂?” 商陸勾了勾唇,眼底晦暗深沉地鎖住他:“沒訂?!?/br> “你剛才說——”柯嶼驀然懂了,尾音吞下,他倉促地扭過頭,看著紅綠燈上的秒數(shù),揣在褲兜里的手攥緊,但掌心那么潮,潮得他又根本攥不緊。 “那你睡哪兒?” “現(xiàn)在找酒店也來得及,”商陸淡漠地說,眼神松了,在飄渺的煙霧里淡淡地望著柯嶼:“或者說——” “柯老師愿意收留我嗎?” 柯嶼嗓子干得說不出話,心跳得比戛納初見商陸時還要激烈。綠燈亮了,他低頭往前走,耳邊聽到商陸在他背后的一聲笑,“喂。”他遙遙地喊他,收斂了玩笑神色,“下次見。” 柯嶼腳步停住,就在斑馬線的正中間。地面濕漉漉地泛著光,水洼里倒映出酒店高聳氣派的樓體燈,他一雙手捏緊了又松開,驀然轉(zhuǎn)身——披在肩上的西服滑落,他猛地奔跑向商陸,撞進(jìn)了他的懷里。商陸被撞得悶哼一聲,兩條胳膊卻已經(jīng)緊緊抱住了柯嶼。 柯嶼捧著他的臉,狠狠地吻他。 商陸回應(yīng)他,比他更兇,箍著他的腰,把他吻得向后深深折仰。 一場交通等由綠變紅,又由紅變綠,只有一輛空的士疾馳而過。兩道身影幾乎是半跌半跑地沖過馬路、闖入旋轉(zhuǎn)門,在明亮的水晶燈下與禮賓擦肩而過地問好。電梯就停在一樓,半秒后,叮聲響,梯門開合,沒入兩道彼此拉扯的身影。 房間在二十三樓,行政樓層。電梯極速上升,銀色門上倒映出密不透風(fēng)的深吻。商陸的手如有魔力,重重地滑過身前,便輕巧地解開連片貝母衣扣。喉結(jié)被他深深地吮吻啃咬到發(fā)紅,柯嶼發(fā)出難耐的喘息,站立不住,手掌猛地拍上纖塵不染的轎廂壁,在上面留下一個潮濕的、意猶未盡的掌印。 到了。 唇分開幾分,商陸撫著柯嶼的額發(fā),虎口卡著他的下頜,凝視他一秒,很輕地、近乎做夢般的說了一聲:“寶貝?!?/br> 腳步聲消失在鋪了厚重地毯的長廊上。 第162章 意識快陷入昏沉?xí)r,商陸仍沒有放過他。至于到五點(diǎn)日出后,自己是如何洗過了澡清理了滿身的污穢,又是如何被喂下溫水潤過嗓子,又是如何被輕柔抱進(jìn)床上的,柯嶼一概不得而知。他像個病人,在被商陸悉心照料。 柯嶼闔上眼睛,透過垂順的紗簾,倫敦清晨蒼白的天光照射在他蒼白的臉上。商陸彎腰取過床頭柜剛給他喂過水的杯子,自己喝完了剩下的水。轉(zhuǎn)身要走時,被柯嶼抓住了手腕。 剛才還被干得軟綿綿的人此刻不知哪來的力氣,眼睛也睜開了,視線像手搖鏡頭一樣飄忽,勉強(qiáng)鎖住了商陸的臉。 對方居高臨下,端著水杯,挑了挑眉:“看來你還有精力?!?/br> 一開口才知道嗓子沙啞得不像話,柯嶼直白地問:“你該不是打算提起褲子就走吧?” 商陸失笑地嘆息了一聲:“怎么,跟戛納影帝約炮,還要負(fù)責(zé)陪睡?” 柯嶼沒力氣了,手順著他的手腕滑下,與他手指相勾,半夢半醒地嘟囔:“要是我死在這里了,你就等著進(jìn)監(jiān)獄吧。” 商陸原本是想去再倒一杯水,聽他這么說,無奈地放下了杯子。玻璃與柜面發(fā)出清脆的磕碰聲,他掀開被子躺了進(jìn)去,微屈的指側(cè)在柯嶼臉上刮了刮:“怎么死的?被干死的?” 柯嶼不理他,背著身側(cè)躺著。商陸結(jié)實(shí)的手臂從柯嶼枕下探入,讓他能枕著自己,繼而把他整個人翻面撈進(jìn)了懷里,擺弄得輕易,像擺弄小小的鳥。 “不準(zhǔn)我走,上次怎么走得這么干脆?”商陸親了親他淺睡中的眼睛,又垂眸看著柯嶼。他看上去果然累極了,眼睫在注視下輕輕地顫動,呼吸清淺綿長。 兩年前的事,也不能算上次了吧??聨Z心里朦朦朧朧地想,更深地貼入商陸懷里。他的身體總是很熱,帶有天生好聞的氣息。 結(jié)果是大意了,再醒來時,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了人。 殘陽透入,在白色埃及棉床單上留下近乎珠光般的金黃,被子半邊都滑到了床下,柯嶼翻了個身,摸到了空空如也早就冷透的另一邊。腦子里像被刺了一下,他驀地翻身坐起,緊張的視線在臥套里環(huán)視一周,沒看到衣物。 “……商陸?”他吞咽了一下,叫商陸的名字,嗓音發(fā)緊。 很安靜,只有冷氣運(yùn)轉(zhuǎn)的聲音。 像害怕打開一個早就知道結(jié)果的魔盒,柯嶼下床的動作反而很慢。他慢吞吞地掀開被子,腳踩上地毯,有一種不真實(shí)的觸感。商陸是去買早餐了?念頭滑過,柯嶼率先嘲笑自己,現(xiàn)在是下午四點(diǎn)。那么也許他有事出去了,這沒什么大不了……柯嶼這樣想著,邊喝水邊在套房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 昨晚上的胡作非為還殘留痕跡,讓人看了臉都要發(fā)紅??聨Z喝完了一杯水,驀地想起商陸入睡前的最后一問—— 「不準(zhǔn)我走,上次怎么自己走得那么干脆?」 柯嶼一怔,杯子抵在唇邊哭笑不得……他不會這么無聊,就為了報(bào)復(fù)自己吧? 床頭柜上壓了一張小小的字條,不起眼,柯嶼五分鐘后才看到。上面寫了簡短的一行字: 「有事先去法國一趟,醒了給我電話」 柯嶼給他撥語音,商陸接得很快:“真能睡?!?/br> 柯嶼:“……你是不是故意制造恐慌?” 商陸一聽就知道他什么意思,隔著話筒一聲笑:“我不是給你留字條了嗎?” “你可以放在更顯眼的地方?!?/br> “床頭柜還不顯眼?”商陸手抵唇輕輕咳一聲,戲謔道:“怎么,該不是你怕我不告而別,嚇到六神無主了?!?/br> 柯嶼冷著臉,重重?cái)R下水杯:“想多了,下次要留言麻煩給我發(fā)微信?!?/br> “不好意思,我喜歡書面的方式,”商陸扶著方向盤,正開車去拜訪某位法國某位小眾電影節(jié)發(fā)起人的路上,暮色從車窗上后退,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留給我的「我喜歡你」,我還收著?!?/br> 這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連柯嶼都要思索一下才能想起。是臺風(fēng)天的南山島,那時候剛在一起沒幾天,要離島時,他留了一張這樣的字條在他行李箱里。 柯嶼心里不是滋味,末了,也只能意味不明地說:“……我以為你早就丟了。” 商陸無聲地笑了笑,語氣一變:“我到了,回頭再聯(lián)系,巡演途中好好休息,別再喝這么晚了?!?/br> 柯嶼聽出他要掛的意思:“你不回英國了嗎?” “不了,這邊有事,”商陸頓了頓,聲音略低了些:“之后就直接回國了?!?/br> “那你讓我給你打電話,是干什么?” 商陸笑了一聲:“確定你沒被我干死在酒店?!?/br> 心里的失落鋪天蓋地,柯嶼一時沒有說話,聽到商陸說:“總而言之……總不是為了聽一聽你的聲音?!?/br> 這回他沒再等回應(yīng),徑直掛了電話??聨Z握著手機(jī)發(fā)了五秒的呆,翻了個身,把臉埋進(jìn)被窩里。 · 「野心家」在歐美主要城市之間巡演,排期為半年,每地常常為連演三天。在皇家莎士比亞劇院的演出其實(shí)是邀請制,并不能算常規(guī)意義上的公開首演,真正的首演是在倫敦西區(qū),將在后天舉行。三天的票早就一搶而空,因?yàn)榭聨Z的明星效應(yīng),現(xiàn)場一清早就來了許多留學(xué)生拉橫幅應(yīng)援,但并很守序,并沒有哭天喊地含口號,也沒有舉著燈牌大張旗鼓游街,只在蹲守到劇團(tuán)的大巴車時爆發(fā)出小小的sao動。 演出在下午進(jìn)行,上午是緊鑼密鼓的彩排和化妝,學(xué)生們也沒抱期望,但看到柯嶼出現(xiàn)時,還是當(dāng)場就掩著唇哭了起來。 天上飄著細(xì)雨,這很倫敦。助理給打著傘,柯嶼請他們進(jìn)劇院避雨,耐心地簽了數(shù)十張簽名,又合了幾張影,讓他們快回去上課。 氛圍輕松,近乎閑聊了,粉絲圍著他,像學(xué)生圍著老師。有粉絲問:“柯老師,我們都看到你首演的采訪了,你說有機(jī)會上商陸的片就還要上,你們是不是復(fù)合了呀?” 柯嶼眼眸輕抬,似笑非笑的,“什么叫復(fù)合?” 一句話就暴露出cp粉的本質(zhì),這在如此的追星現(xiàn)場自然是大忌。粉絲紅了臉,“……就是冰釋前嫌的意思?!?/br> “差不多吧,”柯嶼沒隱瞞,聽到現(xiàn)場一陣小小雀躍歡呼,他笑了一聲:“高興早了,其實(shí)還差一點(diǎn)?!?/br> “那你努努力!”粉絲握了握拳。 “你是不是商陸派來的?。俊笨聨Z好笑又溫柔地問,“怎么只讓我努力,不讓他努力呢?” “那我們也找不到他……”另外一個粉絲小小地抗議說。 “我看到他ig啦!他發(fā)了條快拍,在倫敦??!” 柯嶼簽名的手都停住了,「小島」兩字?jǐn)嘣诹瞬辉摂嗟墓P畫,他回過神來,說了聲抱歉,讓助理重新拿一份海報(bào),耳邊聽著他們爭辯商陸的行蹤。 “商陸有ins?”柯嶼語氣淡漠地問,把心里的那份立刻呼之欲出的探究壓到最低。 “有啊,”粉絲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以前不是還發(fā)過你們的合影嗎?”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他好像很久沒更新了?!?/br> “那倒是的,所以今天刷到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海報(bào)和cd都簽完了,柯嶼跟他們集體合了影,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劇團(tuán)助理的陪同下轉(zhuǎn)身離開。商陸在倫敦?他不是說忙完了就回國?既然又回了倫敦,為什么不聯(lián)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