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關(guān)斬釘截鐵：“有??！月亮跟六便士嘛！詩與遠方嘛！”

    雖然并沒有搞懂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商陸略一猶豫，還是配合地將鏡頭引薦到了書房。

    到底還是吃了沒經(jīng)驗的虧。

    當初讓柯嶼震驚得講不出話的圖書館般的書房，讓小曹扛著攝像機的手都抖了。

    這他媽。

    老關(guān)嘴巴合不上：“這、這書得有好幾千本吧！”

    第二層的還沒展開，商陸決定不打開了，也不知道今天撒了多少個謊，大概比這一輩子的都多：“都是模型?！?/br>
    老關(guān)：“模型？”

    “對，就是那種……在咖啡店里當裝飾品的假書?！?/br>
    老關(guān)隨手抽出一本硬殼《西方哲學(xué)史》。

    翻開。

    商陸：“……這本剛好是真的?！?/br>
    小曹憋笑憋得快不行了，商陸低咳一聲：“可以拍攝收行李部分了嗎？”

    衣帽間也夠嚇人了，但經(jīng)過連番靈魂洗禮，兩個人都已經(jīng)麻木。后期把他跟柯嶼的左右分屏一同步，才發(fā)現(xiàn)兩人出奇得一致——出奇得簡單。

    兩隊人馬在候機廳碰頭，兩位嘉賓都是一個黑色雙肩包外帶一個灰色頸枕。

    攝像暫停，商陸低聲：“你怎么沒告訴我他們從房子里就開始拍了？”

    “不然呢？”

    “只拍衣帽間?！?/br>
    “哥，”柯嶼忍住幸災(zāi)樂禍，“我不是讓你看他們往期節(jié)目了嗎？”

    “沒空。”

    “米婭也沒提醒你？”

    “忘了交代她了?！?/br>
    攝像機一掃過來，柯嶼正經(jīng)地關(guān)心：“「偏門」精剪是不是也完成了？”

    商陸：“……”

    喂，你怎么這么熟練啊。

    后期后來配花字：「花花」導(dǎo)演和主角一碰面就聊電影，果然是志同道合的知己呢「花花」

    兩人對座位號，因為是小飛機，頭等艙只有橫排四座，兩人一個a一個c，正好一個過道一個窗口，是挨著的。

    柯嶼：“……這么巧？”

    老關(guān)問：“你倆商量好的吧？”

    ……這個真沒有。

    后期字幕：「心有靈犀的『biubiu愛心發(fā)射』」

    漫長的四小時后，飛機落地烏魯木齊，候機半小時。老關(guān)畫外音：“兩位來之前有看過我們節(jié)目嗎？”

    柯嶼：“有?！?/br>
    商陸：“沒有?！?/br>
    “那兩位知道我們節(jié)目的規(guī)矩嗎？”

    柯嶼：“知道?！?/br>
    商陸：“知道。”

    柯嶼：“沒有錢、沒有劇本、沒有食宿，一切靠自己自力更生?！?/br>
    商陸扭頭：“沒有錢？”

    柯嶼：“所以你不知道?！?/br>
    商陸：“……我應(yīng)該知道嗎？”

    柯嶼：“你應(yīng)該知道?！?/br>
    “米婭告訴我……”鏡頭錄到商陸大馬金刀地坐著，良久，手在英俊的臉上抹了一把，令人瞧不出喜怒地說：“這個節(jié)目就是做做飯，遛遛狗，聊聊天。”

    柯嶼：“某種程度上是的——幫村民做飯，幫村民遛狗，陪養(yǎng)老院老人聊天。”

    商陸：“……”

    靠。

    等落地喀什時已經(jīng)是北京時間晚上八點，但由于時差的關(guān)系，還遠遠未到日落。節(jié)目組的車在機場停車場待命。綜藝出外景不比電影簡單，四五輛商務(wù)車一應(yīng)都貼著攝制組的車貼，另外還有三臺卡車運送設(shè)備器材，一臺大巴車乘坐拉拉雜雜好幾十號演職人員。

    車隊浩浩蕩蕩往酒店出發(fā)，第二天趕往兩百公里外、深藏在崇山峻嶺中的塔吉克族村莊。一路地貌變化顯著，先是帕米爾高原的巍峨雪山和坦蕩曠野，接著一路深行到峽谷之中。這里的水天然是翡翠綠色，清澈見底，淙淙聲流淌山谷，山卻是枯的，寸草未生，目之所及只有巖石、巖石、嶙峋的巖石。

    節(jié)目去的地方都挺荒，也有給觀眾呈現(xiàn)祖國大好河山和基建實力的意圖。像這種地方，修上百里山路才有一個破村莊，一共也就七八戶人家，也許祖輩都在這兒了，一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但公路通了，帶來了一切生計的可能。

    柯嶼跟商陸一輛車，一個睡覺，一個拍照錄視頻。跟拍的vj是小曹。小曹問：“導(dǎo)演是不是習(xí)慣了走到哪拍到哪？”

    商陸“嗯”一聲。

    “隨時隨地都在采風(fēng)狀態(tài)?！?/br>
    商陸點了下頭：“是?！?/br>
    小曹便發(fā)現(xiàn)了，這人跟柯嶼在一起時話就多，柯嶼睡了，他就惜字如金。

    果然，柯嶼被兩人講話聲吵醒，喝了口水后隨意問商陸：“拍了些什么？”

    他就問了一句，商陸給他回看照片：“這個紋理很特殊，……以前沒見過這種山，……中亞的風(fēng)貌的確跟別處不同，……這邊，河灘上有一棵綠樹，很孤獨，很美。”

    “楊樹。”

    “原來是楊樹？剛才你睡著了，有個牧民趕羊群經(jīng)過，……”

    小曹：“……”

    柯嶼合計七字，商陸合計三百字。

    后期字幕就很好做，「關(guān)于創(chuàng)作，我們可以聊一路『愛心』『泡泡』」

    等到目的地已經(jīng)是下午，再強悍的腰也坐斷了，一下車，上至導(dǎo)演制片下至助理場記，個個都怨聲載道痛苦不堪。昨天嘉賓們沒碰面，上午也就是草草打了招呼，這會兒才算認真互相介紹。

    于望地位最高，人氣資源口碑獎項沒有短板，國民度一騎絕塵，理所當然是常駐里最有話語權(quán)的。

    “好像很久沒見了吧，小島？”

    “上次還是在星鉆之夜?！?/br>
    于望笑道：“那也沒幾個月?！?/br>
    論資排輩，剩下三人都得叫柯嶼“哥”，要么是“柯老師”，許放和周辛都點頭弓腰：“小島哥。”

    于望挽了把長發(fā)：“商導(dǎo)你們不打招呼??？我工作室的藝人都讓我問他要片約呢，你們還不近水樓臺先得月？”

    商陸好年輕，跟許放差不多，比周辛要小好幾歲。其實周辛和柯嶼是同齡人，但柯嶼出道久，作品逼格比他這個演古偶現(xiàn)偶的高，所以周辛才叫他一聲哥。不過到粉絲那兒可能就不服氣了，畢竟周辛流量很高，而柯嶼說到底只是仗著有人捧。

    許放叫了商陸一聲“哥”，笑起來有點靦腆，“我不會拍戲，上次演配角張導(dǎo)罵我木頭。”

    周辛說：“沒事兒，你看柯老師?！?/br>
    柯嶼沒聽到，注意力跟村口一只大黃狗去了，蹲下聲“嘖嘖”兩聲，彎彎手指：“好狗狗。”

    周辛：“……”

    老關(guān)在這邊跟拍，心想，臥槽，pd還是老辣。內(nèi)部開會就說柯嶼跟周辛之間很有得拍有得剪，這才剛碰面！

    商陸叫他一聲：“柯嶼。”

    柯嶼仰起頭，一邊摸大狗腦袋一邊茫然地：“啊？”

    商陸眼睛尖，有點崩潰地說：“有跳蚤?！?/br>
    柯嶼站起身，手淡定地往他身上擦，商陸：“我靠！”

    ——兩個人自成畫風(fēng)，剩下四個常駐嘉賓看戲，外加一頭傻乎乎的大黃狗。

    柯嶼說：“你完了，你等著遛它吧?！?/br>
    一直沒開口的芬爺說道：“還可能喂豬，喂羊，上次我給牛接生，再上上期擠奶，給我腥的！”

    商陸忽然覺得有點后悔。

    早知道就讓他跟小師妹來好了。

    還能當場出軌嗎？

    那邊導(dǎo)演統(tǒng)籌好了分組，帶著長簽過來。

    “是這樣的，之前我們都是固定搭檔，望姐跟小放，周辛和芬爺，然后兩位嘉賓，剛好是三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導(dǎo)演笑，繼而說，“不過這次情況特殊，小島和我們商導(dǎo)兩位都是男士，所以我們節(jié)目組商討了一下，決定就抽簽來定，好吧，大家有沒有意見？”

    象征性一問，沒人有意見。

    “那既然都同意，那我們就開始吧，望姐先來？”

    于望抽一簽，展開，字條上寫著「三」。

    “小島？”

    柯嶼抽，上面是「二」，

    “商導(dǎo)？”

    商陸抽的是「一」。

    “真給拆開了?！睂?dǎo)演嘿嘿一笑。

    柯嶼不置可否，等著后續(xù)匹配。最終是他跟芬爺一組，商陸跟周辛一組，于望還跟許放一組。

    作者有話要說：商陸：得，還給我拆開了

    第1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