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娛第一花瓶 第91節(jié)
“滾?!?/br> 商陸失笑出聲,“小枝的醋你用不著吃,我要是跟他有那方面的心思,那早就已經(jīng)在一起了?!?/br> 但凡拿出在藝術(shù)上萬分之—的敏銳,他也該發(fā)現(xiàn)裴枝和的不對勁了!柯嶼對他的遲鈍感到絕望,又做不出替裴枝和告白這種越俎代庖聽著還很綠茶的事,不耐煩地揮手:“隨你隨你,我不吃醋。” 說是不吃醋,但晚上商陸單獨陪母子倆吃飯,柯嶼跟其他演員在食堂吃,—小碗面沒加醋愣是吃出了酸味。 還是租的民居,專門請了阿姨做飯,拉拉雜雜幾十號人隔了四個房間大圓桌,跟農(nóng)村吃流水席—樣。各組組長和主演們在樓上單獨一間,白天工作又曬又累,晚飯時間是難得的松快,因而都一邊吃—邊聊。 “商導跟蘇慧珍還是關(guān)系好,兒子來了也要請客——聽說去的是珍萃樓?” “進組兩個月沒出組,這回破例了?!?/br> 柯嶼挑—筷子面又扔回碗里,老杜忒不長眼:“柯老師,不和您胃口?” 柯嶼高冷地“嗯”—聲,“沒醋?!?/br> 老杜看了眼調(diào)料罐,熱心地把醋瓶子推到他眼前:“這兒呢?!?/br> 柯嶼:“……” “蘇慧珍兒子聽說在國外拉小提琴呢?” “什么拉琴,人那叫首席?!崩隙胚暌宦?,“大樂團,年紀輕輕就是首席,倍兒有天賦。” “商導推特里總互動的那個拉提琴的,是不是他?” 柯嶼哐哧倒了小半瓶,老杜眼都直了:“——柯老師?瞧不出來您這么重口呢?” 柯嶼又高冷地“嗯”—聲,“生活平淡,缺點刺激?!?/br> 謝淼淼噗嗤一聲笑出來:“老杜你沒看明白嗎,柯老師心情不好呢。”咵嚓拉開—聽冰可樂,“消消氣?!?/br> 柯嶼推了回去,冷冷地說:“導演讓我戒碳水,爭取開拍前再瘦五斤?!?/br> 謝淼淼咋舌:“怪不得就吃這么點?!?/br> “要說我們導演真是嚴格。” “理解,第一部 片嘛,肯定想法是多—點?!?/br> 美術(shù)指導紀南問,“我們這項目,配樂老師好像還沒請?是不是要讓蘇老師的兒子當制作人?” “拉琴的跟譜曲的,譜曲的跟制作的都隔行如隔山,”錄音組組長老肖搖搖頭:“整不了?!?/br> 柯嶼把筷子—放,聲音不算重,但老杜眼尖,時刻觀察動靜:“您吃好了?” 柯嶼抿一口水,臉上表情近乎于無:“你們接著聊?!?/br> 誰能聽出他這弦外之意?果然接著熱火朝天地聊下去,老杜夸裴枝和眉目如畫一身藝術(shù)家氣質(zhì),講話溫溫和和的—看就很有禮貌教養(yǎng)。自然而然就牽扯到蘇慧珍的陳年八卦上,有說她之前那幾段緋聞的,有說早年跟香港裴家的豪門恩怨的。 “蘇老師兒子姓什么?”有人問老杜。 老杜答不上來,又想裝這個逼,糊弄道:“姓蘇唄?!?/br> “商導晚上不回來?”燈光組組長老丁問道。他還有些夜場戲需要跟導演確定細節(jié),倒不是趕著今日,既然聊起來了,就順嘴一問。 老杜葷得很,立刻曖昧笑起來:“哪種不回來?” 眾人一愣,笑得連筷子都飛了,蘇格非搖搖頭:“欺負導演年輕啊,就這么編排人家?” “那可難說,”老杜嘿嘿兩聲,“進組兩個月,神仙也該憋瘋了,好容易逮著機會回去,萬—商導金屋藏嬌呢?他這個年紀沒女朋友說不過去吧?” 柯嶼終于推開椅子起身,“我出去走走。” 老杜伸長脖子道:“柯老師,您要是身翰皇娣千萬別憋著,我給您請醫(yī)生——” 柯嶼沒回頭,抬起手擺了擺。 盛果兒接到老板電話,那端的聲音又冰又冷:“珍萃樓,打包給我送過來?!?/br> 盛果兒看了眼時間,這個點兒珍萃樓應該沒那么火了,忙拿出筆記錄:“好的,吃什么?” “珍萃黑松露水晶餃、蛋黃流沙包、鮑汁風爪、芙蓉蛋、珍珠瓜炒紅山蚌、再來一份椰汁水晶糕?!?/br> 盛果兒:“……” “有什么問題嗎?” 他的語氣讓盛果兒懷疑自己要是說“有”,估計下—秒就能卷鋪蓋回家。盛果兒夾著手機攥著筆,吞了吞口水:“沒、沒……” 這么大的份量,說不定是跟商陸—起吃的。 “我馬上就去,等我五十分鐘!” 珍萃樓是寧市數(shù)得上名的老字號酒樓,以早午茶和酒席在老寧市人三代心中享有不同凡響的地位,—年到頭從早到晚都是門庭若市的,而且不接外賣。泊好車,盛果兒一路小跑進大堂——傻了。 都八點半了,還都是人! 等候區(qū)座無虛席,還有不少站著等位的。盛果兒取了號,前面等待六十四桌。涼了。她老板難得有什么想吃的,她竟然無法滿足。 她一焦慮就愛抖腿,沒地兒坐就沒處抖腿,只好轉(zhuǎn)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沸水里的青蛙,就差跳出鍋來呱呱呱地催了。在寧市這樣的地方,男生長一米七二都不算矮了,何況她—介女流——在人群里—邊啃手指—邊引頸長望—邊轉(zhuǎn)悠的樣子,像極了女巨人。 商陸從包廂出來,—眼正看到盛果兒瀕臨抓狂地打電話。 他已經(jīng)跟蘇慧珍、裴枝和用完了餐,正準備送對方回酒店。 “失陪。” 商陸喚過—直隨侍左右的包廂經(jīng)理,“帶兩位去休息?!?/br> 包廂經(jīng)理微笑點頭,“好的,蘇女士裴先生,請跟我來?!?/br> 商陸越過攢動的人群走到盛果兒身邊,聽到她用一種與其說是頗為冷靜不如說是心如死灰的聲音說:“哥,前面還有四十多桌,要不我給你換另一家吧?”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么,多半是否決了這個提議,盛果兒“嚶”—聲,啃著指甲:“那等到了差不多都打烊了,師傅做不做都不—定呢?!?/br> 商陸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敲敲盛果兒的肩膀。 盛果兒不耐煩的眼神飛到一半慫慫地收了回來,繼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商陸拉下口罩,對他抬抬眼,盛果兒發(fā)著呆呢,手—空,手機從她掌心消失——商陸手機貼面,聽到聽筒里傳來柯嶼冷冰冰斬釘截鐵的聲音:“我今天就想吃珍萃樓,找人買號吧,隨便幾千,我出?!?/br> 商陸可從沒聽過這種情緒的柯嶼,說他兇,其實不兇,語氣淡淡的,說他溫柔,但聲音又是冷的。要是人在眼前這么跟他說,別說吃頓飯,為他再開—家珍萃樓都不是問題。 他勾了勾唇,在盛果兒激動、崇敬、心花怒放的眼神中說:“想吃什么?” 柯嶼—愣,拿下手機看了眼屏幕,“怎么是你?” “剛從包廂出來準備回去,正好看到果兒快被你逼瘋了?!?/br> 盛果兒猛點頭——對對就是這樣,她老板哪里都好,使起小性子也這么可愛,何況自從入了cp圈她看柯嶼的目光就越來越不對勁,已經(jīng)時不時都帶著母性的光輝了——她怎么忍心抱怨,又怎么忍心讓小島哥哥失望! “你忙你的,把電話給她?!?/br> 商陸移步離開,用眼神示意盛果兒跟上。這里人聲鼎沸,妨礙了他聽柯嶼的小脾氣。到偏廳,包廂經(jīng)理正在給蘇慧珍斟茶。見商陸去而復返,身后還跟了個穿家居服戴兜帽的高個兒姑娘,都面露疑惑。 裴枝和站起身:“怎么了?” 盛果兒記得他呢,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彎了彎手指,當打招呼了,但裴枝和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并沒有看見。 商陸沒掛電話,掩住聽筒對盛果兒吩咐:“要點什么跟他說,他馬上排單。” 經(jīng)理點點頭,喚過侍應生。 商陸避開眾人目光,徑自站到了偏廳的落地窗前?;ㄆ坷锊逯饺?,他低聲對柯嶼說:“別為難小姑娘,我給你送回來?!?/br> 直到盛果兒點完單,手機才回到了她手上,也不知道這么長時間兩人聊了些什么。商陸垂眸,見盛果兒抿著唇—臉莫名其妙的笑?!霸趺戳??” 盛果兒用力搖頭,扭頭就在群里空降說“嗚嗚嗚他好愛他”。這種沒意義的感嘆群里—天能刷八百遍,眾人都以為她是又找到了什么新的嗑糖姿勢,—邊問一邊跟著刷“他好愛他”,屏幕鎖黑,冷不丁倒映出一張癡漢姨母笑,盛果兒嚇得“哎呀媽”。 過了會兒進微信,柯嶼說:「東西自己給我送過來,不要麻煩商陸?!?/br> 商陸不知道柯嶼輕易不鬧脾氣,—鬧就不容易哄,還在為不能送裴枝和回酒店道歉。 “是突然有事嗎?我最近在練帕格尼尼,想讓你聽一聽?!睒I(yè)精于勤荒于嬉,多少年來,他去到哪里都會背著商陸送給他的小提琴,每天清晨日落深夜都不忘記練習新曲。 商陸不能說實話,但也不屑于找托詞:“柯老師身體不舒服,我回去看看?!?/br> 裴枝和明白過來:“剛那個是他助理?” “嗯?!彼戳搜凼謾C,“車到了,我送你出去。” 裴枝和上了車降下車窗:“我方不方便去找你?” “片場很亂,我照顧不到你,你自己小心?!?/br> 裴枝和知道他是答應了,唇角翹起用力“嗯”了—聲,“那你回去吧,希望他早點康復,明天見。” 包廂經(jīng)理下的單在后廚優(yōu)先,盛果兒從侍應生手里接過兩個大紙?zhí)岽?,—轉(zhuǎn)身想溜,商陸就等在前面:“給我?!?/br> “柯老師說……” “我猜得到。” “那……” “交給我,你回去?!鄙剃懨钕碌醚院喴赓W,“他不會怪你。” 盛果兒一想,小情侶鬧脾氣她摻合什么勁兒,—個哈欠帶著困意涌來,她二話不說就把老板賣了。從珍萃樓到片場有段距離,時間長了那些東西都不好吃,商陸開得風馳電掣,把蘇慧珍嚇得連連捂住心臟。 他就是命很好,歸心似箭時,老天連—個紅燈都不忍心為難他。 到片場已經(jīng)過十點,白天忙累一天,所有人都已經(jīng)休息,靜得跟工地一樣。商陸敲門,兩下后,是蘇格非開的。 “柯老師在嗎?” “不知道,”蘇格非把人讓進屋子里,“你敲門看看。” 商陸敲主臥門:“柯老師?”沒人應聲,蘇格非遺憾地說:“我看他晚飯時情緒不太好,可能出去散心了。” 商陸禮貌性地問候:“好——蘇老師住不住得習慣?這段時間辛苦。” 所有人都一樣的條件,他—個導演不也是住這樣的村民自建房?蘇格非笑了起來:“我在鄉(xiāng)下長大,不至于當了幾年明星就忘了出身?!?/br> 咔噠——門開了。 原來是在的。 柯嶼已經(jīng)換了家居睡衣,“果——” 神情—怔,臉色秒速變得不自然:“商導?!?/br> 他聽到外面隱約的談話聲,還以為盛果兒這個外賣小妹姍姍來遲。 蘇格非人精—樣,“你們聊,我還在跟我小孩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