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娛第一花瓶 第1節(jié)
《內(nèi)娛第一花瓶》 作者:三三娘 文案: 本文又名「雖然我是花瓶但是全娛樂圈大導都挺愛我的你說氣不氣」 又又又名「驚!豪門少爺成了我的事業(yè)粉!」 他好會他好熟練他好主動“你tm矜持一點!”控場攻 看似超級撩實則經(jīng)驗為零紙上談兵型天然很會的受 年下差5歲 第1章 橘色余暉涂抹日暮,倏爾一陣繾綣晚風蕩起,風旋起枯葉,與剛駛離站臺的公交車擦身而過。巨大的車身噴繪廣告漸漸沒入晚高峰車流,畫面上,一張精致冷峻的臉稍帶微笑,背景是花團錦簇的紅粉白花墻,高級鮮花訂送品牌的logo打在一側(cè)。 狹小的公交站臺擠滿了人,兩個穿校服的女生坐在長條凳上,腦袋湊做一團,一起看一段小視頻。 沒插耳機,聲音外放出來,大概是一場電影的路演或發(fā)布會。 “剛剛栗導說您賦予了阿殺一種獨特的故事感,粉絲也經(jīng)常羨慕說哇塞柯嶼的骨相真的超級高級,是最適合上大熒幕的臉,對此你有什么想說的呢?” 扎馬尾辮的女學生嗤笑一聲:“這主持人水平好差,會不會提問?。俊?/br> 另一個中短發(fā)女生回:“笑死,你不會聽不出來吧,下套兒呢,就柯嶼那稀巴爛的演技,臉吹上天也就是個鑲邊花瓶?!?/br> 視頻里大概安靜了一秒功夫,傳來一道男聲,冷質(zhì)而淡漠地說:“沒什么,會投胎而已?!?/br> 下面?zhèn)鱽硪魂嚺鯃龅男β暎又徒Y(jié)束了。屏幕顯示熱搜話題#柯嶼 會投胎#,下面都在夸他耿直,一時不知道是粉絲控評還是真的路人觀感如此。 女生拇指移動飛快,邊打字邊說道:“投胎也算本事啊?真投了這么好的胎,倒是努努力提高一下演技啊,整天跑出來辣眼睛。” 她吐槽得熱烈,旁邊一個穿黑t恤戴黑口罩的男生聞言瞥了她一眼,而后又收回了目光,沒帶任何情緒。他坐在長條凳最末端,兩肘搭著兩膝,垂下的手里拎著一個很普通的塑料袋,袋子里是晚市的瓜果青菜和一些日用品。因為低著頭安靜無聲的緣故,并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女高中生對柯姓藝人的批評還在繼續(xù),聽到說“他演戲就是個木頭!木頭?。 ?,他口罩下的唇角微上揚,默默點頭,心里附和道:“對?!?/br> 過了會兒,33路公交進站,兩站后便是密集的大型城中村。車上人很多,要上車的人更多,人群轟然分流,在車子上下口擠作烏泱泱的兩大團,爭先恐后地要擠上去。 仍在等車的女生們見怪不怪地看著這一切。擠了大約十幾秒,車子終于艱難合上。駛離站臺前,她們與車上近乎疊成沙丁魚罐頭的乘客冷漠對視,忽然目光一動。 “臥槽那個是——” 兩個女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讀到了相同的震驚 面對車窗的一排疲憊面孔中,獨有一張臉堪稱鮮明。他的黑色口罩被拉至下巴,面色有一種蒼白感,五官因為極其和諧的緣故,讓人一眼看去會忽略了其實它們也是漂亮的。 亂轟轟的昏暗車廂一瞬間黯淡褪去,這張臉過分好看地凸顯出來,就連灰撲撲的街景也順帶有了顏色。 高懸的顯示屏上,娛樂新聞再度開始播放,這一個月循環(huán)了近上千遍,已經(jīng)很少人能聽進去了,但此刻,聲音在日暮中再度清晰深刻起來—— 栗山,知名商業(yè)片大導,面對著鏡頭和十幾枚話筒說道: “……講起漂亮,柯嶼在娛樂圈并不是頂尖,但是他有氛圍,我第一眼看見他就是在攝像機后面,……他的那種氛圍感,透過取景框捕捉、濃縮又放大,既難以去追溯解讀,當然也讓人難以拒絕……” · 公車降速緩緩??浚v然如此,仍然激起了一片塵土。 龐大的城中村沿著站臺后的水泥路向兩側(cè)鋪展開,樓與樓之間距離密集,近到可以開窗握手。千篇一律的紅黃小格瓷磚貼在樓房外立面,暮色中很難分辨哪棟是哪棟。 柯嶼沿著大路,步調(diào)不快,路上碰到賣橘子的小卡車,便停下來提了兩斤。岔路口右轉(zhuǎn),一家腸粉攤正在營業(yè),腸粉車的機器和風扇一起發(fā)出嗡嗡聲,焦色的燒鵝懸掛在窗口下,油膩膩的窗戶上貼著紅色膠帶字:招牌獅頭鵝。 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徑自走入一條狹窄小巷,身影一拐,踏上樓房內(nèi)的水泥臺階。 眼前的防盜門近乎是樣子貨,鑰匙擰轉(zhuǎn),柯嶼走進門內(nèi),打開了吸頂燈。光線很暗,是慘白的,燈罩當初摘下來洗過一次,里面厚厚一層飛蟲尸體。 房子不大,七十平左右隔成了三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裝修簡陋,很多地方就是水泥板或者大理石板。 剛坐下手機就來電,經(jīng)紀人麥安言在電話里問:“到了?” 柯嶼“嗯”一聲。他上午去公司開會,下午自己坐公交回來。從市中心到這兒,轉(zhuǎn)三趟,車程兩個半小時。麥安言垮著個臉:“我的哥,采風真沒必要到這地步?!?/br> 他接了部文藝片,片酬不高,但劇本很喜歡。導演唐琢是編劇轉(zhuǎn)行,算是個新人,兩人定角色時聊了一宿,柯嶼看出了導演的野心,導演看出了他的尚可救藥,最后一拍即合都挺期待,只有麥安言氣得夠嗆,因為柯嶼接完角色就說要下去采風,完了隨便一收拾就在一破城中村安營扎寨了。 柯嶼從塑料袋里把促銷買的生活用品一一碼好,明顯敷衍地對麥安言說:“好的?!?/br> 麥安言雞同鴨講,提醒道:“你注意點,不要被粉絲認出來。保鏢助理一個沒帶,到時候我看你怎么辦!” 電話中沉默了一個呼吸,麥安言直覺不好,狐疑地問:“你不是已經(jīng)暴露了吧?” 柯嶼不是演技派,雖然一直在演戲,但屬于介紹詞寫“青年演員”都會被群嘲的那種——但他同時也不是流量,話題度跟那些偶像藝人不能比。麥安言自認柯嶼的路人盤還沒下沉到這份上,他在城中村相對還是安全的。 柯嶼支著腮,眼里有一點笑意:“等公交的時候聽到兩位女觀眾的指教,受益匪淺,出于禮貌拉下口罩對她們表示了感謝?!?/br> 麥安言一聽血壓就要炸,打手勢指揮助理nancy搜他的微博廣場,邊對電話求饒:“這樣不行,我頭發(fā)要掉光了!一個月太長了你行行好,一個星期夠了吧我的哥哥?” 他就差沒明說了—— 以柯嶼的悟性,在城中村住一年也未必能演出那個勁兒。反正都是爛,何必過多投入成本?要知道為了這一個月他推了八個通告! 柯嶼把手機夾在耳下,解放雙手開始拆新買的保鮮膜的包裝,又是一聲“好的?!?/br> 他的好的,基本上相當于“知道了,但我不聽?!?/br> 麥安言察覺出他想掛電話的念頭,見縫插針地“哎——”了一聲,飛快地說:“明天晚上gc文娛有晚宴,繼承人親自出席,你記得過來?!?/br> 柯嶼花了兩秒確認了一個事實,指明道:“我沒有g(shù)c的項目?!?/br> 麥安言痛心疾首:“我有!” “應(yīng)隱會過去?!彼肓讼耄皯?yīng)隱的新電影是gc投資的,她是一線女星,夠了。” 麥安言知道他不喜歡應(yīng)酬。 之前柯嶼已經(jīng)表露過解約意向,他其實有點怵了,不太敢擰著他去飯局酒桌。但gc的地位不同,他苦口婆心:“gc十二月份要開發(fā)布會,圈內(nèi)已經(jīng)有風聲了,‘明銳’計劃明年投資和規(guī)模都會升級,到時候會有一堆好本子好項目好導演遞過去,你去見見沒你壞處!” 柯嶼從沙發(fā)上起身,開始歸置那些拆了包裝的日用品:垃圾袋、保鮮膜、消毒水、洗衣粉,薄薄的刨花板柜子開開合合,他沉穩(wěn)地說:“gc繼承人,是之前圈內(nèi)很多傳聞的那個?”麥安言在電話那端張了張嘴,柯嶼沒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明說:“他性向不對?!?/br> 麥安言沒來得及昧著良心否認,柯嶼總結(jié)陳詞:“不去?!?/br> · 樓房共四層,一二樓自用,三四樓出租,四樓住了五戶租戶,唯有三樓寬敞,只住了一個人。 房東走在前頭,話是這么介紹的,同時扭頭對商陸訕笑了一下:“那個租客干凈,你先看看,不行的話,我再問問別的房子?!?/br> 商陸點點頭,兩手插在褲兜里,不說話的氣質(zhì)有點拽,拽到近乎迫人,壓得房東不敢多說話。 他剛從法國回港沒幾天,私人飛機降落寧市勤德置地總部頂樓,之后打了近一小時車才到這里。見房東前剛掛了他小妹商明寶的電話,小丫頭以為他回大陸玩什么新鮮玩意兒,他隨手拍張照片過去,“來嗎?”商明寶嚇到裝睡不回。 房東腳步放輕,即使走在前頭,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遠房表哥的堂兄的女婿的表弟輾轉(zhuǎn)告訴他,有個有錢人家的小孩兒圖新鮮,要來城中村體驗生活,讓他給安排安排——要稍微像樣兒,但又不能太像樣兒。 至于多有錢,這遠房的遠房的遠房倒沒有明說。房東市井江湖里廝混,看到人的第一眼先上下悄么打量了個透徹。估計……也就是個家里百八十萬的主兒吧。 樓梯轉(zhuǎn)了一層又一層,粗糙的水泥磚,黑乎乎的地縫,吊頂上纏繞著裸露的電線,末端懸著一盞電燈,天色暗了,房東按下開關(guān),光線跳了一跳,鎢絲燈亮起。 商陸全程沒說話沒問話,視線跟著腳步,腦子里像有個鏡頭推進,幾幅分鏡圖在腦子里一閃而過。 上三樓,玄關(guān)狹窄,小門緊閉。 這樣的房子指望不了隔音,一陣熗鍋聲,門縫里飄來香味。 房東回頭指指門笑道:“很懂生活!” 懂不懂生活不知道,聞著挺香。 · 肋排切段,鋪在平底鍋中小火慢煎至微焦至金黃,用筷子一一夾出。熱鍋熱油下蔥姜蒜花椒爆炒出香,青椒蒜苗段下鍋,柯嶼對著食譜有樣學樣,還沒來得及翻炒,傳來一陣敲門聲。 正常來說,這里是不會有人來敲他房門的。既沒有拖欠房租,也沒有停水停電,也沒到查燃氣的時間。房門沒貓眼,柯嶼從掛鉤上取下口罩戴好,等再度響起敲門聲時,他擰上煤氣,打開了門。 瘦小的房東站在門外,腦門因為長久出汗而油亮,一開口口音濃重。 “靚仔?!狈繓|笑道。 柯嶼點點頭,視線順著往上一點,只看到另一個人的脖頸心口。 純黑色寬松t恤,脖子上掛著條克羅心銀鏈,沒帶吊墜,兩手原本是插在工裝褲兜里的,察覺到柯嶼的視線,伸出一只手,道:“你好,姓商?!?/br> 柯嶼有點潔癖,很快地與他一握,同時覺得握手禮出現(xiàn)在這兒有種怪誕的滑稽感。 他自我介紹道:“木?!?/br> 在一墻之隔的晚市喧鬧中,這聲音有一種失真處理后的質(zhì)感,很動聽。 對方長得太高,柯嶼不得不仰頭抬眸,落入一雙冷淡卻又迫人的眼中。 柯嶼在他的外貌中怔了一瞬。 過于英俊了。 他尚未來得及收回視線,便看到對方很淺地沖他一歪頭,唇角勾起,神情有些戲謔。 他說:“木先生在家里也戴口罩?!?/br> 柯嶼垂下眼眸,解釋得不冷不淡:“毀容了,沒必要嚇人?!?/br> 他的視線重新回到房東身上,房東見狀便說:“這是我遠房侄子,剛到寧城沒著落,在這里暫時住一個月,你行個方便?” 第2章 房東走了,商陸留了下來,手指勾著鑰匙,進門不動聲色地掃視一圈。 合乎他意料的簡陋,出乎他意料的整潔。 一眼掃過,雖然山寨貨的劣質(zhì)塑料占了半壁江山,紅紅綠綠的廉價色彩也讓人眼睛疼,但收納得很整齊。家具多是刨花板打的,臺面用大理石充當,切割的邊緣甚至沒有打磨,但無一例外都很干凈。 不大的面積隔出三室一廳,只為了多租點人多賺點錢。出于禮貌,商陸沒有進主臥,只看了另外兩間次臥。小的十平不到,里面堆滿了腳手架和油漆桶,他退了出來,兩手插兜探身看了另一間。 “就這吧。”